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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拐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难得的，夭拐异常的清醒，完全没有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打算，坐在床上□□了一番自己的头发，最后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就发现孔局坐在自己的床上，夭拐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了眼门，发现客房门还是跟自己入睡前一般锁着：“……”
放弃去询问孔繁权怎么进来的这个话题，夭拐随意的拿手巾擦了擦自己的头发，孔繁权倒是先开了口：“又做梦了？”
夭拐“恩”了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似乎要说些什么，最后抿抿唇，只叹息一声：“蛮可怜的。”
孔繁权不以为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夭拐没接话，只是趁着擦头发挡住视线的时候冲着孔繁权的方向翻了个白眼，随即孔繁权略有些不悦的声音传过来：“别以为我看不到。”
夭拐：“……”
孔繁权突然问：“看到结局了？”
夭拐手上的动作一顿。
孔繁权自顾自的往下说：“想来是看到了，对方死了？要不然现在也不能就剩下这么个脾气不好的老头。”
夭拐皱了皱眉，开口说的话却是跟孔繁权说的不是一回事儿：“你听没听到外面的声音？”
“声音？”孔繁权侧头仔细听了听，摇头，“没有。”
夭拐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又沉默了半晌，脸上的疑惑越发的深了：“没有听到吗？但是我确实听到了声音啊，你再仔细听听。”
孔繁权皱起眉，停顿了几秒钟：“没有听见，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夭拐咽了咽口水：“模模糊糊的，听不太清，不过好像是个女子的声音，唔，好像在说话。”
孔繁权目光一凝，干脆站起身走到夭拐的身侧，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脸上显现出不耐烦的表情来：“出去看看。”
夭拐又咽了咽口水：“真要出去？我怎么感觉跟闹鬼似的啊，对了，话说回来，孔局你能看见鬼吗？”
孔繁权随口应了一声，绝大部分的心思还是放在了夭拐所说的声音上。
夭拐：“……那这刘家，有鬼吗？”
孔繁权用鄙视的目光看了夭拐一眼：“你以为鬼那么容易就能遇到？之前不是跟你说了，鬼神已然没落。”
夭拐“哦”了一声，孔繁权不再理他，径直走了几步到了门前，直接把门打开了往外走，夭拐坚决不肯一个人留在这里，嘴里一边叫着“慢点等等我”一边往外跑。
已经是元旦之后了，在c市这座北方的城市，外面的温度早就异常的低，刘家的这栋洋房虽然有地热，但是一方面房子的年头确实是有些久，另一方面，偌大的洋房里面只有区区的几个人，三楼更是只有孔繁权和夭拐两个人，这么一来，人气一少，出了温暖的客房，外面走廊的温度还真是挺低。
夭拐紧紧地跟在孔繁权身侧，寸步不离，走廊内贴心的每隔十几步就会留出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不至于让人在行走的时候一片漆黑，不过配上此情此景，夭拐一点也不觉得温馨，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夭拐听到的声音还在，甚至因为两人出了来，夭拐听到的声音越发的大了些，随着两人的不断行走，夭拐突然拦住了孔繁权，侧耳听了听：“我们好像走反了。”
孔繁权没说话，只带着夭拐又往相反的方向走。
三楼也是环状的，就是说无论怎么走，到最后都会形成一个封闭的圆形，到达同一个楼梯口，因此两个人即便是回头往相反的方向走，也完全不会遇到死路，两人都没再说话，而是缓慢的往前走，孔繁权走在前面，但是侧耳倾听的却是夭拐。
直到走到一个地方，夭拐突然拽住孔繁权停住了步伐，又拉着孔繁权往回走了几步，小声道：“这里的声音最大，再往前走声音又小了。”
孔繁权抬头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夭拐显然也看到了，有些害怕的往孔繁权背后藏了藏：“四，四楼？”
没错，两人停留下来的地方，正是通往四楼的楼梯口。
夭拐：“怎么是四楼？之前刘老板不是说四楼早就被封上了吗？难道里面还有人？”借着微弱的灯光，夭拐仔细看了看四楼上面的那扇铁门，还是同那日刘鸿带着他们过来时看到的一样。
孔繁权还是没说话，只是盯着四楼的铁门。
夭拐推了推孔繁权：“孔局你倒是发表一下意见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孔繁权沉默了半晌：“那女人在说什么？”
夭拐侧耳分辨了半晌，最后还是放弃了：“听不清，单纯的就是声音更大了些，说话内容是一个字都听不清，不过……”夭拐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总觉得除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在……吵架？唔，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蛮激动的样子，相对来讲，那个男人的声音倒是镇定得很。”顿了顿，“现在这个时候，在四楼吵架吗？到底是谁？”
孔繁权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夭拐，夭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孔繁权慢吞吞的说出一件夭拐似乎忘记了的事实：“你忘了吗？你所说的声音，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才能听见？”
夭拐：“……那个孔局，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时间我们还是能睡个回笼觉的。”
孔繁权无所谓，任凭夭拐拉着自己匆匆往回走，只是在离开前，孔繁权再次看了眼通向四楼的长长的楼梯，眼中露出一抹兴味。
孔繁权堵在夭拐的门前，一手撑着墙：“那我回去了，你再睡一觉吧。”
夭拐：“……孔局，要不，咱俩一起睡？”
孔繁权一挑眉：“是你邀请我的，可不是我自愿的。”
夭拐觉得这话怪怪的，不过那女人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夭拐顾不上那么多：“我知道我知道，你快进来吧。”
孔繁权很愉悦的再次踏进了夭拐的房间，顺手带上了门，十分自觉地开始脱衣服，真的准备再来一觉，而夭拐早就穿着衣服滚到了床上，此刻蒙着被一脸黑线的盯着孔繁权：“孔局，不用脱衣服吧？”
“不脱衣服睡觉不舒服。”孔繁权自然的回，回头看了眼夭拐，“你也脱了，我不喜欢跟穿衣服的人一起睡觉。”
夭拐：“……现在就不要计较这个问题了，而且我也不跟你搂在一起睡觉，我穿不穿衣服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孔繁权已经脱完了衣服正往床上爬，听了夭拐这话，笑了：“有没有发现，最近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跟你的顶头上司这么说话？”
夭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实话实说而已。”
孔繁权没理夭拐，只是干脆的给了夭拐两个选择：“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脱，要么我给你脱。”
夭拐沉默了三秒钟，当看到孔繁权真的要上前脱自己的衣服，夭拐连忙开始脱衣服：“脱脱脱，我自己脱，不用你帮忙，脱个衣服我还是会的。”余光看到孔繁权收回了手，只钻进被子靠在床头看着自己，夭拐松了口气。
等看到夭拐自觉地脱完了，孔繁权满意了：“好了，可以睡觉了。”
夭拐也躺下了，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夭拐就哭丧着脸面对孔繁权：“孔局，我睡不着。”
孔繁权闭着眼睛：“还能听见。”
夭拐郁闷的“恩”了一声，孔繁权沉默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侧过身来：“这样吧，我封闭掉你的听觉，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夭拐表示举双手赞同，孔繁权把手伸过去放在夭拐两只耳朵捂了一会儿，张嘴说了两句话。
夭拐眨巴眨巴眼睛，恩，很好，外面的女人的声音听不到了，孔局说话也听不到了，看来自己是暂时聋了，因为这么个插曲，夭拐差不多把之前看到的刘杰明和段玮儒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就闭上眼睛迎接周公。
孔繁权：“……”话说这种利用过就被抛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等到夭拐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然大亮。
在床上躺着伸了个懒腰，睡得有些迷糊的夭拐在床上翻滚了一圈，结果翻到一半就被卡住了，迷茫的往旁边看了眼，顿时被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孔局吓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这回是彻底清醒了。
孔繁权：“睡醒了？”
夭拐：“……额，醒了。”
孔繁权掀开被子下床：“那就起来，我们可以下去吃午饭了。”
夭拐连忙往钟表的方向看了眼，好吧，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都这么晚了啊，没有人来叫我们吗？”夭拐的目光黏在了孔繁权的后背，顺便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昨天晚上没怎么注意，现在才发现孔局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啊。
“之前刘老板来过，叫我们去吃早餐，不过你睡得正熟，我就推掉了。”孔繁权穿上最后一件衣服，转过身来，“看够没？对我的身材是否满意？”
夭拐死鸭子嘴硬：“……谁看你了？我没事儿看一个男人的身体干吗？别诬赖我啊！”
孔繁权也不在意：“快起来，我们下去，午饭一定做好了。”顿了顿，“还能听到吗？”
要是孔繁权不提的话，夭拐几乎已经忘了这事儿了，连忙侧耳听了听，继而摇头：“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孔繁权“恩”了一声：“今天就把这事儿解决了，你回去后专心期末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