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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男子皱了皱眉,仰头看着救生舱内如同熟睡而不是受伤了的艾薇儿,“或许,那也是光明神的安排……”
就像当初整个帝国高层人员那一天意外所做的预告梦一样,虽然是同一个梦,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相信着梦里的话,把它当成神恩;因此在继艾薇儿之后,原本下一位圣女是被教皇钦定的朵拉,转而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名突然出现的女婴。
从那个梦境之后,教廷在帝国的地位更加上升了。被人们隐藏在心里多年的疑问,被认为是先人撰写的神话,再次被那个预告梦所打破,所有人都不敢在怀疑光明神的真实性,甚至还因此对光明神的存在深信不疑。
然而就算是如此光芒万丈让人羡慕的神恩,也在今天被他给打碎了。
虽然教廷并不像表面上光明,私底下的龌蹉事也干了不少,但今天在见到那名少年时,南堤突然恍然发现,教廷为此做出的事情,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惹人众怒,已经不是黑暗能形容得了了,而是违背了教廷宗旨,简直是天怒人怨!
黑发男子想到这里,被长袍衣袖遮盖住的双手不禁忽然握紧,“无论是人还神,他总是没有恶意的,但今天……”
说道这里,黑发男子停顿了片刻,继而又晦涩的叹息道:“——今天,你也看到了吧……那名少年……”
红发男子愣了愣,脑海里闪现躺在床上通红着脸满头大汗的银发少年,顿时瞳孔一缩,疑惑道:“的确,跟殿下长得很相似……”
哪里是相似,简直就是殿下的成长版。
黑发男子淡淡的开口道:“那名少年很可疑,似乎认识我……虽然我们交谈过,也不知道他对我说的话是否是真实的,但……”
南堤想到银发少年在见到他时,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与对他的的关心,这些感情都不假。但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何会对他露出这种熟稔的感?这不得不让他怀疑银发少年的动机。
而是就算如此,他也实在是跟殿下长得太相像了,除去性别不同和年龄不同之外,殿下和银发少年之间的长相只不过是前者线条柔和,而后者因为是男孩子的关系,长得就稍微硬朗了一些。
“……刑雷,你还记得十二年前贝尔行星贫民窟的那一场火灾吗……”南堤主教没有继续接着刚刚的话说下去,而是自顾自的说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那名少年告诉我,他的故乡是在那里,并且在那一年时,他还有一个妹妹刚刚出生就失散了……”
红发男子下意识的反应过来南堤的话,顿时惊讶道:“难道……!!”
黑发男子看着刑雷吃惊的神色,严肃道:“先不论火灾的碰巧性,就根据各种情况来看,他与殿下的关系……可能是真的。”
瞬间刑雷的神色冷了下来,黑发男子继续说道:“并且,在见到他之前,我就联系到了尤金,所以在当时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他也来不及离开,就被尤金撞见了……虽然我知道以那个人的心计,不可能不知道那名少年的存在,但现在看来……”
“不,他早就心有打算,要不然怎么会派遣你们来到这里,一个人还有好说,但就连艾薇儿也要跟过来……他早就打算好想让艾薇儿出事。”刑雷冷硬的打断南堤的话,说:“而他也肯定早就盯上了那名少年,并且……那名少年也可能早就知道自己与殿下的关系了……”
以扎克拉的秉性,在知道那少年的时候就会计划把他解决掉,还会让他出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那少年的身份不简单,他既然能逃脱出扎克拉的故意杀害,那么他或许早就计划好与你相遇,想通过你来告诉我们这件事情……”
刑雷淡淡道,毕竟扎克拉身处的地位之高不是一般人能碰的找,想暗地解决一个人还不容易,然而那少年能逃脱这么久,那他背后一定也有一个堪比扎克拉地位的势力存在。
“或许是这样没错……”暗蓝的幽光打在南堤冷硬冰凉的脸上,“但现在这种情况,就怕某些人按耐不住……也或许是早有计划的想要把他出去。”
在场的两人对这句话里的“某人”心知肚明,刑雷也跟着皱了皱眉,“怪不得扎克拉会派他过来,本以是起监视作用,也许意不在我们这,而是那名少年……”
说道这里,刑雷的神色更是冷了冷,红色的眼眸在微弱的幽光下忽闪忽暗,甚是意味不明。
只听闻他继续说道:“或许……他还想一箭双雕?”不仅除去艾薇儿,还想对那名少年出手?
刑雷永远忘不了当时艾薇儿出事的时候,尤金带着十几人碰巧赶来的场景,他们那愤怒的虚伪神色,还有尤金对反叛军他们搁下来的话:
【“——从今天开始,教廷将与反叛军将正式为敌,所有教廷神职人员,所遇反叛军,都有权将他当场击毙!”】
刑雷的拳头顿时握的咔嚓作响,他们的算盘打得可真够响亮,竟然利用艾薇儿的性命来达到教廷的声望!恐怕就连反叛军他们都没想到,他们仅仅是想抓获或杀死南堤和艾薇儿以达到对教廷打击的目的,而没想到竟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被扎克拉他们给利用吧。
南堤自然知道这次尤金的救援行动力参夹了多少水分,但现在既没证据有没能力去定论尤金的行为,自然只能忍气吞声。
“我们还没有完败……”南堤的心脏紧了紧,忽然有种愧疚的情绪蔓延开来。他继续说道:“虽然在扎克拉在那位大人的心里地位很高,但我们还有殿下,她可是神指定的圣女继承人。”
“就算殿下现在正昏迷不醒,但就算是身处教皇之位的扎克拉也不敢有所怠慢。”
南堤又忽然轻笑道:“我们现在最终要的是保护好那少年,并且在努力让殿下站到我们这一边……”
南堤嘴里这样说着,可心中却涌出阵阵莫名的疼痛,神色更是闪烁不明。
他与那名少女相处了几年,对她的感情早已从单纯利用转化成亲情,但现在他却讽刺的说着这般话,南堤就算在冷漠在淡然也无法忽视心中因愧疚产生的钝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