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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晚的摊牌后,虽然两人还是跟以往一样相处,但她们自己却知道,有什么东西从那一晚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到最后罗弥生依然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了机甲系里面的几个科目,外加音乐系里面的初级钢琴课科目。对于前者,她是抱着目的而去的,而对于后者,那是因为你心中突然冒出的记忆而选的。
她记得以前孤儿院里面就有一架掉漆的破旧钢琴,小时候经常因为好玩,就喜欢坐在钢琴面前摆弄,而自成年离开以后,她已经很少再去碰钢琴了,唯有休假的时候,会抽出一点时间回去看看,顺便坐在钢琴面前,为那些孤儿们弹奏一曲。
而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以前的影响,她竟鬼使神差的在初级钢琴课科目后面打勾了,并且总觉得钢琴对她而言,是个很重要很有意义的存在……
罗弥生心里恍然,觉得不真实,在那一刻身体仿佛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手指自动的按在了那个科目,但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之前的荒谬感全然不见,权把它当做是为了陪同可叶馨的课程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不论是可叶馨还是罗弥生,都要去自己的班级报道,顺便查看自己以后的教学教室。
卡丽面容苍白笑容勉强地放下一盘水果沙拉和营养液,独自一人跄踉着脚步回到厨房就一直没出来了。
罗弥生拿起水杯的手顿了顿,面容不变,但不论是可叶馨还是碧凌都看出了两人之间的问题,但都不好吭声询问,只能压抑的吃这自己的食物。
罗弥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昨夜的摊牌并不是自己一时冲动下的结果,而是考虑到以后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的争执,被她提前挑开的。
其实当时,她是能退让一步的,可以先关掉光脑趁卡丽不注意自己在偷偷选择。然后事后在在她面前装装可怜扮扮乖巧把它揭过去就没事了……但她知道。如今卡丽第一次能不顾她的身份,当场反驳阻止她的决定,那么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最后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会认为她是个心软,是个重视她人的人,并且会更不把她的话当真……
如今提前把这个编制而成的梦境打碎,不论不是对她,还是对卡丽,都是最好的结果了……总比以后立场不同时,没做准备的要好吧。
罗弥生吞下一口沙拉。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没去管一直呆在厨房没出来的卡丽。而是对着餐桌对面的可叶馨道:“小馨,我记得你是主修钢琴的吧?”
正卷着面条的可叶馨愣了愣,“恩?啊!是啊,我是主修钢琴,怎么了?”
罗弥生放下叉子,撑着下巴呆呆道:“啊,昨晚我选修科目时。选了一项初级钢琴课科目,我想以后上课有个伴了呢。”
明明口吻上是那么活跃高兴的,但她脸上却反常的平静无波……
——这、这个状况有些不对啊……她们果然吵架了吧……
心中再次确定了这件事的可能性,可叶馨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厨房的方向,手中的刀叉握了又紧,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等出门后在跟罗弥生聊聊。
……
“卡丽,我先出门了,中午不用准备我的午饭了。我跟小馨一起出去吃,你的话……如果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多出门逛逛吧。”
罗弥生淡然说着,到最后提到对方,也可疑的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安抚她一样,口吻变得柔软了一些。
站在门口,礼仪做得格外标准的卡丽,垂眉低眼,就连原先围绕在她周身的活泼因子也变得安静了不少。
“是的,小姐,您慢走……”
罗弥生巴掌大的小脸愣怔了一会儿,顿时便恢复如常,踩着黑色皮靴,背过身迎向屋外的晨光。
“呐……晚上见……”
说着,也不回头看看余留下来的卡丽和碧凌,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卡丽没想通,但罗弥生却想得十分通彻……或许卡丽还在疑惑,为什么她会突然一改往常的乖巧温顺,瞬间颠覆了记忆中的映像,变得强硬冷漠起来。所以不愿意接受她改变的卡丽,固执的拿着回忆做幌子,坚持着她的形象,却又不禁心生别扭的生气了……
也幸亏现在有绝对充足的时间,能让卡丽有足够的空间考虑好事情,调整好心态,但罗弥生绝不会因为她放下脚步,她只会坚定不移的朝着目标努力,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做足准备……
她可以在扎克拉眼前装乖,可以在尤柏尔面前压下对他父亲刻骨的仇恨,这些都是因为她没实力,所以只能受制于人……而卡丽……她虽感激她对她的照顾,但那些也都是基于某个人的命令下,所以只能说抱歉了……
罗弥生脚步不快,可叶馨一下子就追了上来。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跟卡丽吵架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还是那种极为肯定的语气。
“……”罗弥生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无奈开口道:“说是吵架……应该不像吧,该说是意见不合……对,那就是意见不合了。”
“意见不合?”可叶馨惊讶了,要知道作为主仆,意见不合什么的也不该出现在她们身上……对于主人,哪儿会有仆人敢于反驳……或者说是有权干涉主人的决定的?
“你……”可叶馨看着对方点点头的模样,大嘴的话也只能吞回去,“还是我家的碧凌好……”
罗弥生没吭声,但那神色无不一是同意她的观点。卡丽活泼到是活泼,但总给人一种娇惯的感觉;而碧凌虽然面瘫了点,闷骚了些,但至少比卡丽多了一样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忠诚。
“我突然很羡慕你呢,拥有一个这么好的侍女……”罗弥生落寞地说道。
“是啊,当初我还羡慕你有个卡丽这样活泼的侍女呢,可如今的话……果然还是我自己的比较好。”可叶馨笑了笑,她虽然是个善良的人,但这一次,该道歉的显然应该是卡丽了……毕竟身为侍女,本身就不该反驳主人,为此还闹上了脾气,这种情况都可以判她不忠了。
“但你刚刚对卡丽说要请我吃饭的话……该不会是气话吧?”想着罗弥生心情不好,可叶馨换了个话题。
“那不是气话。”罗弥生泯了抿唇,脚下一用力,就把脚尖上的石子儿踢了出去,在远处滚落了几圈。她迟疑片刻,继续说道:“我心里郁闷,所以想找个人聊天……但如果小馨你有事的话,那就……”
“不用,我在这只有你一个朋友呢,怎么会有事?”还没等罗弥生把话说完,可叶馨立即强硬接过话。
但紧接着却又不知为何蹙眉起来,“不过先不说这个,我记得你被分配到a班了吧?”
“对,怎么了?”以她s级精神值,就算其他两项不过关,她也会被分到a班。
可叶馨黝黑的眼眸闪过一道暗光,脑海里闪过伊兰骄傲自满的模样,还有她看罗弥生的眼神。
“小弥……你可能被我牵连了。”可叶馨垂落在身旁的双手不自然的握成拳,被修剪圆润的指甲掐得手心一阵生疼,但她却毫无知觉,只是紧蹙着眉头,看着罗弥生。
“你还记得昨天在大厅里的伊兰吗?”
罗弥生点点头,“记得,那个很骄傲的女生,看上去很不好相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对她没好感,但也从没对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平时也是能躲就躲……但似乎她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我呢,所以因为我的关系,你……可能被她给盯上了。”
罗弥生闻言,忍不住皱眉起来,“我现在的麻烦一大堆,不怕再加上她一个。”
“可是如今的情况不同,你们同事a班同学,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一天会发生冲突的,这样对你来说可不好办。”
从小跟伊兰打交道多了,她的为人没有人比可叶馨更清楚,那是一种矛盾的心理,却也是一种极为扭曲的心态,再加上她的身份背景,估计到最后,罗弥生会变成孤立无助的情形……就像她现在一样。
“小馨。”敏感的察觉到身旁人不对劲的情绪,罗弥生忍不住拉住她,两人骤然停在了路边中央。
“我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致使现在都对此拥有着阴影,但如果她真对我出手的话,我也不是好惹的,也会反击的!”
罗弥生的声音郑重有力,无形间竟有种魔力,让心有不安的可叶馨顿时沉静了下来。
在前线呆了这么久,男生打群架什么的都干过了,还怕一个瘦胳膊瘦腿的小女生?如果她还敢用阴谋来对付她,那么她也不会心慈手软,就用实力把她那莫名其妙的骄傲全给打压下去!
罗弥生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可直到找到a班教室时,站在金属大门门口,透过门窗上的玻璃看向里边吵闹的场景时,罗弥生才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可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