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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套路。”
——2012年
第二天李九恩是被门铃声给惊醒的。
早上七点多。
门铃突然急促的，不间断的响起来，让屋里的人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吓一跳的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匆匆忙忙的下床，跑到门口。
挂着保险栓，拉开了一半的门，受到了来自门外的那个人的第二次惊吓。
棒球帽和口罩可是明星标配。
不过就算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足够李九恩认出来人了。
她傻呆呆的站在那，握着把手，也不知道问好，也不知道继续开门。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或者她是不是还没睡醒，现在根本是在做梦？
权至龙摘了口罩，露出淡淡青色冒出了胡渣的下巴，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看她：“还不让我进去？”
“……”李九恩拉开了门。
她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听话而已。
机械性的拉开门，又关上，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他扯了一把，拥进了怀里。
奔波的风霜，还有从外头带来的冷冽的气息，迅速将她席卷。
这个拥抱一点也不温暖。
它有点冷，冷的让人清醒。
不是在做梦。
李九恩反应过来，一把把他推开：“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现在的表情，比外头的空气要冷多了。
权至龙却不在意，他仍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看样子，我不是很受欢迎啊。”
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笑容更大了些：“睡衣不错。”
“……”
李九恩身上是白色的真丝睡裙，虽然不是性感的款式，但女生睡觉不穿内衣，薄薄的那么一层盖在身上，可想而知，总是有点透有点曲线毕露的。
反应过来立刻抬起双手护在胸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是哥哥该有的态度吗？”
一边愤愤的扔下这句话，一边扭头进屋披外套。
很明显，某个人已经不想当哥哥了。
将她视为所有物，笑嘻嘻的跟她进了卧室。
在李九恩穿好外套，再一次瞪过来的时候，已经赖倒在一旁的沙发椅上，适时的装起了柔弱。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揉了揉太阳穴，“我有点头疼。”
眼睛看着她，仍然明亮，但下眼皮有重重的青影。
胡子没刮，摘掉了口罩和帽子，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上去的确憔悴。
“你来干嘛？”李九恩这句话问的虽然仍旧有些不客气，但比刚才瞪他的时候，语气已经不由自主的好了不少。
“来看你啊。”权至龙回答，脸上挂着理所当然的表情。
“好端端的，干嘛要来看我？”李九恩不明白他的任性从何而来。
“要是不来，怕你被别人追走。”这句话也说的毫无负担，他看着她，有些哀怨，“这一回，你又是和沈昌泯一起工作……”
李九恩听了他的话，立刻有些理解了。
像那个时候对胜利哥一样，因为其他人引发了不安，受到了威胁。
像那个时候一样，大概又想要对她说出类似‘你只要看着我就好’这样的话了。
不止任性，也很幼稚。
李九恩心里有点无力，也很失望。
她挨着床沿慢慢坐下，语气冷漠又疏离：“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不管我跟谁一起工作，或者我跟谁……我的未来，你都没有权利干涉。”
“未来？”权至龙微微抬眸，浮夸的表情也终于收敛了一些，“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我们以前的事，你却已经在考虑你的未来了吗？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未来呢？”
想要个什么样的未来？
并没有认真的想过啊。
最近她只是努力的想要把他忘掉。
但是这个举动，本身就是在提醒自己她常常都在想起他。
她呼了一口气：“就只是，想要个正常点的人生。”
“正常？”权至龙低低笑起来，“难道你的人生不够正常吗？”
“是，”她毫不回避的看着他，“花太多时间去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许会让自己的心变的病态，我现在，只是希望一切都可以变得更简单容易一些。”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展示出她的执着为她留下的伤痕。
权至龙的表情，完全的沉静了下来：“可是得不到，并不表示你不够好。”
“是，”李九恩点了点头，“所以，至龙哥，你也足够好，没有必要让自己病态，是不是？”
他用来安慰她的话，转身就被她用来劝她放手。
权至龙无言的看着她。
这么理智决绝的她，让他非常不适应，也有点郁闷。
难道她的心里，真的完全没有他了？
尽管他的信心在那次谈话之后就越减越少，但此时此刻，还是有点受伤的感觉。
“李九恩，你真的变心了？”他看着她，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你真的喜欢上沈昌泯吗？”
“……”李九恩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承认下来，刺激到他，或能让他干脆死心，取得一个不错的效果，但在她和权至龙的这段关系当中，她并不想扯上第三个人。
虽然曾经有不止一个的人在他们当中进进出出，但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仍旧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也就是说，她如果不喜欢权至龙，绝不是因为沈昌泯，只是因为权至龙让她用尽了力气，没办法继续贡献表情。
但，话又说回来。
沈昌泯昨天的告白，的确影响了事情的走向。
假如是昨天，权至龙来问这个问题，李九恩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并没有。
然而今天，她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这么回答。
况且昨天，她也做出了承诺。
也许她应该承认下来，也算是对沈昌泯心意的回应。
可是这种回应因为不是对着本人而是对着另一个敏感身份，就又显得有些虚伪。
啊，真是头疼……
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她，到底是为什么要面临这么复杂的局面？
面对她的迟疑，权至龙皱起眉来：“这么难回答吗？这个问题？”
他了解她，知道她不会在自己面前撒谎。
不喜欢的话，直接说就是了。
犹豫不决，难以启齿的话，应该是已经有事发生了吧？
“李九恩，”他再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你和沈昌泯怎么了？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尽管仍然沉默着，李九恩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不自在。
果然！
权至龙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走到她面前，低下头看她：“牵手，拥抱，亲吻，还是……”
总归没有在这个房间里看到其他的男人，还是能安一半的心的。
不过，在看到她的脸颊慢慢红起来以后，另一半的心立刻吊了起来。
“呀李九恩，”妒忌立刻点燃了愤怒，权至龙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扑倒在床上，“你为什么要脸红？”
她脸红，跟昨天单纯的害羞不一样，还参杂了一些被他看破的心虚。
虽然他的脸没有变，还是那副憔悴的模样，可是他的眼神犀利，好像燃着一把火，分分钟就能把她给烧个干净。
刚才她在他面前摆出来的那副高冷，立刻成了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肩膀被箍的有点疼，觉得现在的他有点可怕，想要浇熄那把火，不由自主的撒了谎。
“我……我没，没有……”不习惯撒谎还有过于紧张所以语句有些坑坑巴巴的。
“没有？”权至龙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却更危险了，“没有做/爱，还是没有……”
他越说越慢，到最后干脆噤了声，慢慢的俯下身去。
被按住的仰倒在床上的李九恩就那么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然后，感受到他的嘴唇附上了她的。
想要吻她，这个念头出现过几次的。
那次对谈之后打破了他们之间的界限。
可以转头离开当然也可以更近一步。
享受着自己的甜蜜果实，权至龙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身下的那个人虽然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任何回应，甚至她的身子，还微微的颤抖着。
离开她一些，才发现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正无声的瞪着他，刚才红着的脸也变的惨白。
表情就好像正在遭受，或者说是忍受侵/犯。
李九恩刚才是被他吓傻了，她心里当然也不乐意，他们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权至龙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松开钳制，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是我不好。”
李九恩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
这下变成权至龙仰倒在床上。他看着她的背影，露出苦笑。
不吵不闹连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这一次，她好像真的非常生气啊。
“九恩，”在被赶出去之前，他率先开口，“我只有一个小时。”
李九恩没有回头，原本要起身的，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顿了一顿。
“已经过了二十分钟，”权至龙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剩下四十分钟我就得重新赶回机场，你再陪我四十分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