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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子起初一愣,眼神似有所诧异,然后他嘴角露出一狰狞的笑容,说道:“我不杀女人,但不代表我不打女人。”
素柔冷笑道:“你大可动手。”
谌仲的心一阵感动,他从未想到,平时柔弱的素柔,此时竟然会如此勇敢的挡在他的身前。
他心中的确是感动的,如果有一位如此美貌的妙龄少女在你危险的时候挡在你的面前,那除了感动,也许在没有其他的情绪。
他忍痛撑住了身子,摆开南歌子搀扶的双手,朝着南歌子说道:“南姐姐,希望你不要像素柔一样傻,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们,而不是像胆小鬼一样缩在你们的身后。”
南歌子长叹了一口气,她没有阻拦他,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男人可以丢掉自己的性命,却不能丢掉自己的尊严。
谌仲缓缓的站到素柔的身前,低声道:“柔姐姐,你相信我么?”
素柔含泪凄然道:“我不愿见你受伤。”
谌仲忍痛笑道:“男人受点伤,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素柔见谌仲有心思看玩笑,也许伤的并不是很重,她破涕为笑道:“但一定不是好事。”
谌仲淡淡的走向前来,将身子挡在素柔和南歌子前,对着这男子说道:“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骨头却是硬的很。”
男子冷笑道:“你的骨头很硬?”
谌仲道:“很硬。”
男子摇头道:“我不信。”
谌仲冷笑道:“我吃了你两拳,不依旧好好的站在这里。”
男子笑道:“我如果说我可以轻易的打碎你的骨头,你信也不信。”
谌仲未说话,却有人替他说了。
只听大场二楼的角落里有个低沉冰冷的声音说道:“不信。”
男子依旧在笑,他转头朝着声源处瞧去,却是瞧见了一个青衫少年。
他淡淡的笑道:“你不信。”
青衫少年道:“我不信。”
男子笑道:“既然不信,那便来试试。”
青衫少年冷冷的说道:“我很懒,不喜欢走路,你想试,便过来。”
男子一字一顿道:“你要试?那便试。”
话音未落,一颗明珠从他手中电光一般朝着那青衫少年击杀而去。
他这一出手极为突然,手法更是迅如电闪,所有人还未醒悟过来,只觉的眼前一片流星划过,这颗明珠便到了那青衫少年额前。
青衫少年未动,他的确很懒,懒的几乎都不想去伸出手接这颗迅如流星的明珠暗器。
“砰”的一声脆响,那颗明珠碎裂成粉末。
而那青衫少年,只不过是淡淡的眨了眨眼,冰冷的眼光中散发出一点寒气,那颗明珠便爆裂在他的面前,而他的人,却是依旧保持着懒散的样子,一动未动。
男子愕然,他有些诧异的盯着那青衫少年,过了半响,他淡淡的说道:“有点意思。”
青衫少年却是冷冷的说道:“没有意思。”
男子道:“能遇到一个对手,难道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青衫少年冷哼了一声,道:“凭你?”
很简单的两个字,却充满着不屑和讥诮。
男子有些愤怒,他当然听的出这青衫少年口中讥讽的意味。
他的确便是万大家口中北靖王的三公子李成仁,李成仁是一个骄傲的人,二十五岁之龄便是栈目境巅峰的修为,而且随时可能突破至灵恸境的他的确有着骄傲的资本,何况,他还有着一个四大藩王之首的老子,没有人能够讥讽他,他也不能忍受别人的讥讽。
李成仁的眼中显出一抹肃杀,当他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要杀人了,他李成仁杀人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但今天,他想杀的人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那青衫少年自是那洗尘剑傅青弈了。
傅青弈之所以会来到万花楼,也许只是他想喝酒,而恰恰万花楼的酒是景宸城内最好的,他还有着另外一个目的,他想再听听那固执少年抚的琴,因为那琴音,曾经让他看到了神游境的那扇大门。
傅青弈和白酒子不一样,白酒子是如何喝都不会醉,而他却是闻到了酒香,就有些醉了,一醉便要睡觉,所以他通常都会喝了一小杯之后就会趴到酒桌上昏睡过去。
李成仁的眼神冰冷如刀锋,缓缓道:“对,凭我,足够了。”
傅青弈轻摇头道:“不够。”
李成仁的瞳孔一缩,沉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傅青弈道:“我从不关心别人是谁。”
李成仁嘿嘿冷笑,道:“你如果知道我是谁,就不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傅青弈冷笑道:“然后呢?”
李成仁厉声道:“你现在滚出去,我不杀你。”
傅青弈眼神一凛,问道:“你要杀我?”
李成仁道:“对,我要杀你。”
傅青弈道:“用刚才那个珠子杀我?”
李成仁的明珠暗器根本未击到傅青弈的面庞,被便傅青弈淡淡的一瞄,便爆裂成粉末,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眼前这冰冷的青衫少年一位修行者,所以他开始正视起来。
李成仁宽袖一挥,一把长剑飞入他的手中。
凭空取物,长剑就像是一把射出来的暗器一样,稳稳的被他握在手中。
场中人大骇,有人骇然道:“凭空取物,这是栈目境修行者才有的能力,他竟然是一位栈目境的修行者。
长剑长三尺六寸,剑鞘镶钻着七颗明珠,杏花色的剑穗垂在剑柄,剑柄金光闪闪,将满楼的烛光都衬托的无比黯淡。
李成仁握剑在手,他已然动了杀心,杀意充斥在大场内的每个角落,一侧的烛光被他的杀意骇的摇摇欲坠。
所有人都开始叹息这个青衫少年的无知,因为他们觉得,一个栈目境的修行者已经动了杀意,这种杀意,如果不用鲜血清洗,绝难平复。
谌仲盯着二楼角落的青衫少年笑了笑,他的笑容诡异,南歌子瞧在眼中,问道:“你认识这少年。”
谌仲道:“我认识他。”
南歌子道:“那么你应该为他担心,因为这个人已经动了杀心。”
素柔叹道:“我们的确应该为他担心,毕竟他是为了我们出头,才会惹下这个修行者。”
谌仲咳嗽了一声,道:“的确应该担心,却不是为他。”说着他手指向李成仁,淡淡的说道:“而是为他。”
南歌子道:“他是一个坏人,我们为什么要为他担心?”
谌仲道:“不论好人坏人,如果死在万花楼,多少都会给万花楼带来一些麻烦。”
南歌子和素柔错愕道:“你是说那少年会杀了这个坏人?可是…可是…这人是一个栈目境的修行者。”
谌仲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他杀人,但我知道,如果他想,随时都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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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弈很少杀人,但不代表他不会杀人,如果说洗尘剑不会杀人,那只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傅青弈始终认为鲜血虽然能够洗掉罪恶,但人心的罪恶怎能用鲜血洗净?
他一双寒目淡淡的注视着李成仁手中的那把长剑,过了半响,他淡淡的说道:“这是一把好剑。”
李成仁握剑横于胸前,淡淡的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李成仁拔剑出鞘,顿时一道金光闪过,露出那锋利刺目的剑刃,无论任何人看到这犀利的剑锋都会觉得,这的确是一把好剑。
“能死在金鳞剑下,你也算不冤。”
傅青弈道:“的确不冤。”
李成仁道:“你的剑呢?”
傅青弈淡淡的瞧了瞧腰间的竹剑,青竹翠绿,就像是刚刚砍下来的一样。
“你要我拔剑?”
李成仁眼神肃杀不在多言,他栈目一瞪,手中的金鳞剑便脱手而出。
剑如游蛇,迅如电闪,一道金光从众人眼前,直直的冲向傅青弈的面门。
这一剑犹如流火,撕裂了空气中的阻碍,变成浓浓的杀意。
傅青弈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手中轻轻的握着满满的一杯好酒。
金鳞剑停滞在他脸颊的三寸外,便再难进入一寸。
剑横在那里,剑身在抖动,抖动的厉害,发出了丝丝的嗡鸣声,就像是突如下山的猛虎,遇到了难以冲破的一道铁墙。
金鳞剑似是在愤怒的吼叫,但这些显然无济于事。
李成仁脸色大骇,他栈目境的修为已经将全部的灵识都催动在那柄金鳞剑上,他的一击必杀,势在必得,但此时,金鳞剑却始终停滞不前。
他的脸颊布满了冷汗,汗如雨下,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眨了眨眼睛,但再次睁开的时候,傅青弈的身影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没有人注意到这道身影是如何出现在台上的,因为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柄金鳞剑横在南青衫少年脸颊三寸外的时候,所有人似乎都不相信这个事实,他们揉了揉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再次睁开的时候却发现,那青衫少年和那柄金鳞剑已经不见,没有人看到是如何消失不见的,这青衫少年和那柄剑,就像是被风吹散,然后又一阵风一般的出现在台上,一切似乎都如鬼魅一般不可思议。
傅青弈静静的站在那里,金鳞剑依旧悬在抖动的悬在他额前的三寸外。
他瞧着李成仁逐渐骇然的眼睛,轻轻的一拨,便将那金鳞剑拨落在地,而后淡淡的说道:“我如果拔剑,你现在就是一个死人。”
李成仁没有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如何作答。
这青衫少年的眼神太过冰冷,他从未见过如此寒气逼人的眸子,南冥雪域的冰魄晶花都没有这青衫少年的眼神冰冷。
他的身上涌现出一股寒意,朝后腿了两步。
然后他惊骇的发现,这两步,丝毫没有拉开他和这青衫少年的距离。
他面颊上的冷汗就像是被雨淋过一般。
这青衫少年移动的速度他的那一双栈目竟然无法看透。
他又后退两步,傅青弈依旧紧紧相随,这段距离,让李成仁的心彻底失去了面对这双冰冷眸子的勇气,他大叫道:“你是谁?”
傅青弈冷冷道:“你不是要杀我?竟问我是谁?”
李成仁颤声道:“每个人都会犯错不是吗?”
傅青弈默然,过了半响,淡淡的道:“的确每个人都会犯错。”
李成仁继续颤声道:“我也并没有杀了你,不是吗?”
傅青弈道:“你的确没有杀我。”
他忽然冷冷的笑道:“那只是因为你没有能力杀我。”
傅青弈说的没错,凭李成仁的为人,他如果有能力杀一个人,绝不会心慈手软,如果他想杀的人没有杀成,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杀不死他想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