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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当初投靠天师门的时候,可是花光了他的青楼客串卖艺小官赚得的银子啊,等他发现这个天师门骗人的以后,想要反悔却心疼自己的那些银子,索性,混一天是一天了,说不准哪天这个天师门在他的手里就发扬光大了。
焱儿看着走神的北辰澈,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眸中精光乍现。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到的吗?”
北辰澈乖乖的店店头,就好象是被焱儿施了咒语,听之任之。
“告诉你,我只是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推理而已,有句话不是说嘛,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个做徒弟的抽空就喜欢顺手牵羊一番,你的师父自然好不到那里去,而你顺手牵的这些东西,想必是要回去孝敬你那个贪财的师傅的吧。”
焱儿说完冷笑着指了指北辰澈的衣襟领口,浅蓝色的衣领口那里露出一个玉簪子的一端,而衣襟里面明显是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还塞了杜少东西。
这个房间里,有一个事先放置在那里的梳妆盒,里面的东西是蛋腚差人事先准备好的,只为了有朝一日焱儿来到这里使用,而北辰澈仗着这间屋子三天没人出没,很不客气的将屋子搜了个底朝天,所有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被他收入囊中了。
北辰澈此刻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他也是加入了天师门才知道,师傅以前做过江洋大盗,还倒卖过兵器炸药,跟着师傅出去捉妖的日子久了,他亲眼目睹师傅在雇主家里东厢房顺个铜盆,西厢房顺个红木椅子的,久而久之,他也开始堕落了......
“那,你还要不要加入我们天师门了。”北辰澈扬扬秀美的眉毛,轻咬着如玫瑰花瓣一般的红唇,局促的看着焱儿。
“当然要加入了,其实我很欣赏你师傅的!”焱儿看着他,将违心的话说的那么千真万确。
北辰澈微眯着瞳仁,黑瞳之中闪过一抹紫色的幽光。他才不相信她会欣赏自己的师傅呢?她定是在打自己的小算盘了。
不过北辰澈虽有怀疑,却是猜不透焱儿究竟在想什么,就连她明天准备如何对付蛋腚,继而从这里逃出去,她都是没有透露分毫。
北辰澈看着眸光澄净,神情安然的焱儿,突然间很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他不懂,这个才认识不过今天的女人,凭什么让他这个只喜欢流连花丛,从不驻足停留的人,也有了心中牵挂的感觉。
......
次日清晨,焱儿一大早就来到院子里,昨晚,彻夜未眠,她将自己应该做的步骤反复在脑海中过滤,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突发状况和细节,一切只求万无一失。
此刻的她,心是冷的,无情无爱。
当蛋腚听到焱儿主动要见他的时候,不得不说,他心中是有怀疑的,凭他对姐姐的了解,若不是她有什么打算,她是死也不会想要见到自己的。
蛋腚隐了心头的怀疑和重重忧虑,来到了焱儿住的院子里。
只是,才刚刚进入院子内,蛋腚的双脚就定在那里,久久不动。
院内,一抹鹅黄色的娇小身影翩然舞着,身轻盈,舞翩跹,盈盈一动之间,刹那璀璨的光华点亮了蛋腚的眼眸。
他看着,有些些的痴迷。
他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疑惑,完全沉醉在姐姐回旋的舞姿之中。
眼角的余光撇到蛋腚的道来,焱儿收了舞步,眸中冷光闪过,翩然来到了蛋腚身前。
“看够了没有?”蛋腚微眯着绿瞳,脸上又是那种纨绔邪妄的神情。
“我找你来是想染你带我去个地方的,不是让你来看我的!”焱儿毫不客气的说着,似乎就是故意要激怒蛋腚。
“你要去哪里?”蛋腚耐着性子开口。
“去你三天前侮辱我的地方。”焱儿勾勾手指,脸上却不是那种勾魂摄魄的娇媚,而是丝丝甚凉的寒意。
“去那里做什么?你想耍什么花招吗?”蛋腚握住了焱儿手腕,却发觉她脉息跳动的极其快速,一想到她刚刚舞过了一曲,脉息过快也是正常的。
蛋腚之所以试探焱儿脉息,是因为他懂得,一般人若是撒谎的时候,脉息就会比平时快上一些,他本想试探一下姐姐是否另有其他目的,却一时无法得知。
焱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旋即无所谓的看着蛋腚。
“你不会是忘了那个地方在哪里了吧!看来,你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是不容小觑。”焱儿不无嘲讽的开口,看到蛋腚瞬间变了脸色,面上无任何情绪流露。
“宝贝,你不要用这么低级的激将法试探我,我猜你是想好了什么诡计逃跑吧。”
“呵呵,你猜对了,那你要不要继续猜一猜我用什么办法逃跑?”焱儿嗤笑一声,眸光瞬间变得清冷孤傲。
她看着蛋腚,唇角勾起笑意,可给人的感觉却比发怒还要俱有威严之情,她的眼神肆意的打量着他,蛋腚眸光颤抖一下,竟有些狼狈的别过了脸去。
他还记得三天前姐姐的味道,是那般生涩甜美,只要采摘了一次,便会不可节制中了她的毒,只想日日夜夜的都拥着她,缠绵悱恻。
她的美明明是轻灵脱俗的,可是,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带着致命的诱惑,让你欲罢不能的同时,不知不觉厄就沉沦了。
他翻转手腕,将焱儿的身子拉到怀里,唇际,扬起一抹邪肆的颤抖笑意。
“既然姐姐想知道,我可以带你去,如果你非要重温一遍那天的场景,我不介意跟你重新演绎一遍,只是......”蛋腚红唇邪邪的靠近焱儿耳边,吐出炙热的气息。
“只是,我不敢保证,这一次会比上次多少时间,我真的怕姐姐你承受不住......”
蛋腚说完,狂妄的笑了起来,即使心底有泪,他也要逼自己说出伤害姐姐的话,为了能在她心中留下属于他的位置,他宁肯她恨他,记得他,也不要他在姐姐心目中只是个路人,过客。
......
蛋腚拉着焱儿来到城头,他让守卫那里的蛇妖全都退下,他不想要别人的打扰,与她在一起的时光笨就珍贵,他不允许有其他人的在场。
城头冷风乍起,寒意阵阵袭来,焱儿抱紧了胳膊站在那里,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瞥了下城墙的下方。
三前,她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身子曾被蛋腚探出了城墙,她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好想看到一望无尽的蔓藤植物,将城墙缠绕起来,就好像密不透风的一张大网一般,将城墙笼罩在一片幽绿之中。
“宝贝,就是这里了,怎么?你现在不想要吗?”
蛋腚身子向前,抵住了焱儿,抬手挑起她的下巴,肆意的笑容掩盖之下,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焱儿扭过头去,不看他。
等一会,她将如翩跹的蝴蝶一样从这里飞下去,逃离这个鬼魅一样的地方,开始她新的生活。
这不是逃避,不是颓废,只是给自己一个崭新的开始。
在她的新生之中,有些人,注定不会再存在。可是有些伤害过她的人,却必须付出他们的代价。
“刚才那一舞好看吗?”焱儿回身,趴在城头,迎着风开口。
蛋腚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伸手去拉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焱儿甩开他的手,属于他的味道,她惟愿能被丝丝冷风带走。
“好看。”蛋腚如是说,瞳仁之中的惊慌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心中明明是怀疑姐姐今天有古怪的,可是,他就是抓不住她的心思,就这么被她牵着鼻子走,来到了这里。
“可是怎么办?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你总为我做点什么吧。”焱儿勾住了蛋腚衣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蛋腚眸光有些微醺,却也有些迷茫。
“宝贝,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蛋腚握住了她的手,用这种实质的拥有来打消他心底不好的预感。
“我没有资格,谁有?难道你心里还有别的女人吗?”
“呵,自信未必是好事。”
“对于这件事情,我绝对自信。”焱儿懒懒的回了他一句,细化白皙的柔荑慢慢地附在他不满浓密睫毛的绿瞳上,柔柔的,极其小心翼翼,却透着让蛋腚心寒的微凉。
“闭上眼睛,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是礼物还是惊吓?”蛋腚的声音闷闷的传来,他还是闭上了眼睛,心底却在笑焱儿的天真,他是至尊蛇王,即使闭上了眼睛,也可以轻易的将她掌握住。
看着清晨曙光下这张年轻冷峻的面孔,焱儿眸中的寒意在一点一点的褪去,笼罩眼底的是淡然的诀别。
意念闪动下,不过眨眼之间,城墙上的蔓藤植物便如同疯了一般的蔓延成长,只不过,那蔓藤的顶端缠绕上的具是蛋腚四肢。
猛地挣开幽绿的瞳仁,蛋腚脸上闪过一抹惊觉,他迅速扯动四肢,将缠绕的蔓藤甩开,奈何,后面疯长上来的藤蔓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将他更加紧的缠住,他越是挣扎,缠绕的越厉害,这种蔓藤之所以能在蛇界城堡外生存千年,皆因为它们俱有极强的韧性和生长能力。
“你怎么知道自己能控制它们?是谁告诉你的?”蛋腚看着一步步后退的焱儿,不敢相信的喊着。
“你没必要知道。”焱儿说着飞快的转身,如今,城头除了她跟蛋腚空无一人。
她要的,便是现在这个最佳时机。
“你要走?!”虽然明知道结局,蛋腚还是忍不住开口。
这一次,焱儿没有回答他,她跳上了城头,在她脚下,绿色的蔓藤还在疯狂的滋长着,已经将蛋腚整个的湮灭在一片绿色之中。
纵使蛋腚法力再强大,若要对付这成千上万的蔓藤也需要一定时间的。
而她,要的就是时间。
抓住脚下的一个蔓藤,焱儿双眼一闭,没有丝毫犹豫的跃下,柔韧的蔓藤划伤了她的手腕脚踝,她却是顾不上疼痛,当双脚落地的那一刻,她的心,从未有过的明亮安稳。
“不要走!我不准你走!”蛋腚的声音从城头传来,他喊着,却掩饰不了无助。
“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这里是蛇界!是我的地盘!回来!!”
身处绿色蔓藤植物的覆盖之下,蛋腚不停的运功震碎缠绕着他的蔓藤。
只是,很快,他又会身处绿色纠缠之中,根本脱不了身。
他的姐姐真是太高明了,他一直知道她心思细腻,手腕沉稳老练,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中招,还是致命的一击。
落地的焱儿没有回头,她背对着蛋腚,清冷的开口。
“你曾经不顾一切的教过我,很多次,你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但那时,我只不过是把你当个孩子般看待......”
“现在,我真的不敢小看你了,你是众人眼中的至尊蛇王,你有统领蛇界的能力,所以,不要为我的离去觉得难过,或者不忿,我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弱女子,而已......”
......
“你不是弱女子!你是我未来的蛇妃!!你知道吗?!”蛋腚红着眼睛吼着,他背对着墙壁根本看不到焱儿此时的模样,他疯了一般的挣扎着,任凭身边蔓藤的残肢断臂堆积如山高。
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要让姐姐离开,一定不能!!
“我走了......”
终究,焱儿还是跟他说了道别的话,关于媚药的事情,她谈不上恨不恨他,那般的事情,本就争论不出个谁对谁错,她现在要的,只是离开这个人间炼狱。
那一声虚无缥缈的告别抽空了蛋腚所有的力气,他颓然的倒下,任由更多的蔓藤疯狂的缠绕上他的身体,乃至脖颈,他不做任何的反抗,挣扎,一切,在他眼里,好像都结束了。
“姐姐,我早就想过有一天你会离开,只是不知道会是这么快......”
“你为什么不恨我呢?那样的话,至少我觉得自己的存在还是有价值的......呵,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蛋腚喃喃低语着,第一次,他觉得灰暗的天际,灰暗的森林,以及散发着灰暗气息的房间。
是姐姐的出现,让他的眼中有了绚烂的色彩......
现在,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