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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话音一落,空气中传来三道强弱不一的波动气流,霎时间苏念身前便多出三道人影。青玉眸子动了动,几步上前,与那三人并肩而站。众人便发现四个人皆是青衣着身,发束成冠,以玉为簪,面容清丽,身姿轻盈。
待到青玉站好,青玉便严肃了神色,丝毫不见往日里欢脱嬉皮笑脸的孩子模样,目光直视前方,“四大影卫,随影卫,青玉在此。”
随后而起的几道声音,也是严肃认真。
“四大影卫,隐影卫,青奴在此。”
“四大影卫,追影卫,青荷在此。”
“四大影卫,妙影卫,青松在此。”
不难听出,四大影卫中两男两女,人数不多却声音洪亮。
苏兆成一双利眸惊讶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四大影卫,除了青玉,其他的一个都不认识。可这四大影卫的名号怎会如此熟悉……沉思半刻,苏兆成脑中却犹如一个警钟惊醒,四大影卫……竟然是四大影卫……
东曜繁荣昌盛,世道还算安稳,地下势力也不是完全没有。一般的,成不了大事也就不提也罢。可让朝廷又怕又无可奈何的民间组织势力便是在东曜乃至云辰叱诧风云的子今阁。本就一个子今阁已让朝廷头疼不已,近两年又出了个青衣阁。
势力范围及能力虽不及子今阁,可那突厥而起并且扫荡其他强盛势力组织荣登风云榜第二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而青衣阁最出名的便是这四大影卫。传闻四大影卫个个武功高强,身手不凡。其中,四大影卫之首隐影卫青奴,最擅隐蔽,常常藏匿于各处阴暗处,即便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未必能将其位置勘破。自从两年前青衣阁的崛起,青奴便好像横空出世的杀人天才,两年,一直位于杀手榜能力最强、佣金最高的榜首。
而后是四大影卫中的追影卫青荷,此女子可以说也算是奇女子了。通常男子脚掌比女子要宽大,脚程也快上不少,而她却能在众多男杀手中凭着绝快的脚程与轻功脱颖而出。最擅长追踪以及追杀,至今为止,还未曾失手过。
再之后就是那名长得有些妖孽的妙影卫,青松。之所以称之为妙影卫,那是因为他专门负责搜集情报,根据青衣阁所接任务较为有难度的地方出谋划策,而且尤其对于那些帮派之争神机妙算。
而这四大影卫中年纪最小的便是这另一名女子影卫,随影卫了。别看这随影卫年纪最小,却是四大影卫中最为神秘的一个。从未有人见过她是做什么的,即便是青衣阁内人员也鲜少有人见过她,更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而外界,只是听说过她武功与轻功都是四大影卫中最弱的一个,不过身手最为敏捷,乃四大影卫中最古灵精怪的一个。
都说随影卫年纪小,不知名不知形,没想到竟是青玉。
苏兆成用一种既惊讶又担忧的目光看着苏念,如果她能如此支配四大影卫的话,用钱是绝不可能的,光一个影卫的佣金便能买下京都数十间顶级商铺,苏念不可能有如此经济能力。
那么,苏念便极有可能是青衣阁阁主,或者与青衣阁阁主熟识。
不,应该不是如此,青玉如果是随影卫的话,她是一直陪同苏念的,无论在云木崖还是回京都。随影卫的意思应该便是随同如影子一般,那苏念不可能是只跟青衣阁阁主熟识便能引得青衣阁阁主将青玉分配过来。
所以,苏念应该就是青衣阁阁主。
苏兆成看着苏念,尽量压抑声音中的讶异与颤抖,“你……你是青衣阁阁主?”
苏念透过四大影卫肩与肩之间的缝隙将苏兆成千变万化的神情映入眼中,勾唇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与你无关,与相府也没什么关系。”
苏兆成掩下心中升腾而起的怒气,“苏念,即便我对你没有养育之恩,没有教导之情,我是你爹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如此大逆不道,不怕遭天谴吗!”
苏念闻言脸上已不止是嘲讽的笑,甚至带着浓重而显而易见的鄙夷。“不可改变的事实吗。你若是对苏婉说这些话我可能还会相信一点,对我说……痴人说梦,我怎么可能有你这种爹。你说这番话,就不怕遭天谴吗。”
“不孝女!”苏兆成若是此时有一根拐杖,他定是恨不得用拐杖将那苏念打得体无完肤。
“非要我将你真面目捅出来吗。”苏念冷冷看着苏兆成,淡笑着。
苏兆成脸色微变,苏念知道什么?“休得胡言乱语。”
“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言乱语?”苏念看着苏兆成,眼里嘲讽之意愈加明显,“你敢说我是你女儿?或者说你敢说苏婉是你女儿?”
蒋氏这回是彻底听清楚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念而苏兆成打暗语一般,“到底是什么意思?相爷?”
苏兆成眉头一皱,厉声道,“休得无礼。她在挑拨离间,婉儿,带你娘回去。”
苏婉点点头,三步作两步走上前,来到方才还气势凌人如今却焉着脑袋的蒋氏身边,扶住蒋氏的胳膊,“娘,走,我们回去。”
“不,我要听苏念把话说明白,不然我不走。”蒋氏强硬地甩开苏婉的手,目光中的冷意莘莘让苏婉都不禁一颤。
往日里蒋氏可是最疼她的,从未用过这种寒冷刺骨的眼神来看她。
“娘……”苏婉只得朝蒋氏撒娇,可今日出嫁之时对苏兆成是在太过愤恨,撒娇的语气姿态都太过僵硬,在蒋氏眼里便成了心虚。
苏念看着现在这场面,说得好听点是苏兆成可怜兮兮了,说得难听点不就是罪有应得、自食恶果的前奏。“干嘛让人家回房啊,每个母亲都有权利了解自己的孩子。”
“苏念,够了!我娘很了解我,用不着你在这挑拨离间,娘,走,我们回房。”苏婉拉着蒋氏,一脸愤慨。
蒋氏还是固执地甩开苏婉的手,对于这个女儿,蒋氏知道苏婉聪明,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温婉可人……想着想着,蒋氏发现,其实她并不是很了解苏婉,除了表面上这些谁都看得出来的,其他的蒋氏并不清楚。
苏婉满眼震惊地看着蒋氏第二次甩开自己的手,心里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娘……你……”
蒋氏没有理会苏婉,而是直愣愣看着苏念,期待着她唇中迸发的字眼不要让她绝望。苏念心里竟被蒋氏这目光看得不禁心生怜悯,若是蒋氏知道自己捧在掌心呵护了十几年的女儿不过是他国遗女,又会如何……“蒋姨娘,你觉得苏婉长得像谁?”
对敌人的怜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苏念做特工时犹记得这般洗髓换脑都要记下的行事标准。
蒋氏听了苏念说的话,转眼看向苏婉,那细柳眉,凤眸眼,高挺鼻,朱红唇,肤如凝脂眉如黛。自己呢?蒋氏摸摸自己矮矮的鼻梁,即便是自己最年轻最貌美如花之时,也比不上苏婉此番容貌的三分之一。
再看她的丈夫苏兆成,一张老脸已经辨不出当年风采,那剑眉英挺厉神,鹰眸也是犀利慎人,苏婉五官柔和温婉,她与苏兆成二人,谁都不像……
蒋氏忽然就像失了魂魄一般,后退两步,跌坐在地。
为何她从未发现苏婉与自己与苏兆成长得都不太像。
那么,她的女儿呢。
苏婉怒然瞪了苏念一眼,奔过去半蹲身子想要扶起蒋氏,却被蒋氏一把推开。“你是谁,我的女儿呢。”
不管是不是亲娘,蒋氏对自己终究是含着捧着疼了十几年,一点感情没有是不可能的,可如今却因为苏念几句不轻不淡、云里雾里的话便疏离了她们母女二人。苏婉袖中素拳紧握,面上却还是维持着温婉端庄的笑,“娘,你看看我,我是婉儿啊。”
蒋氏闻言抬头观摩,越看越不像,心中抑郁更甚,摆摆头,将头撇向另一侧,不愿再看苏婉一眼。
苏兆成也知道这个局面是无法挽回的,反倒是冷静了下来,鹰眸目光深沉地看着苏念,开口问道,“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我啊,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南楚十几年前,一名小公主年仅一两岁便失踪不见,而楚皇与皇后并未派人寻找。你说,哪有不疼爱孩子的父母,即便是子嗣众多的皇帝,丢了个公主,怎么可能那么安静,那么安然无恙。即使不在意那个公主,至少表面工作也得做做吧?”苏念目光涟涟地看着苏兆成,企图从他阴沉的神色中找出一丝丝内疚或其他的负面情绪。可是并没有。
难道,他带走南楚公主是楚皇默许的?爱女如命的皇后又怎么允许?
“南楚的公主,与我家婉儿又有何关系。”苏兆成面无表情,镇定自若。
“还记得在国安寺第一日夜晚,我被人推下水中救起时,凉亭之内有人用内力发声却寻不到来源,可在场大多数都是官家女眷,有几人会去练如此高深的内力。然而南楚皇室有一项秘术,便是即便不会武功,也能用腹部发声,却让人寻不到来源。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怀疑苏婉的身份了。”苏念目光浅浅,淡淡挂着笑,眸中却无时无刻不透着疏离与防备。
“不错,你很聪明。”苏兆成笑着夸赞,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
扶着苏兆成的苏月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苏婉竟会是南楚公主,而且是南楚皇后嫡出的小公主,这身份,也是非比寻常的高贵。
“娘!娘!”
身后忽然传来苏婉的叫唤,苏兆成缓缓回头,神色淡漠看着已经晕倒的蒋氏,吩咐几个下人道,“将夫人抬回房里休息。”
几名婆子主动站出来,恭敬道,“是!”
苏念冷冷看着这一切,刚才那几个主动站出来的婆子应该就是苏兆成安插在蒋氏身边的眼线。其中有一名似乎还是蒋氏颇为信任的亲信婆子。可怜的蒋氏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皆在苏兆成的掌控之中,还以为自己能在府内对众多姨娘、庶子庶女们一手遮天。
所以说,蒋氏迫害自己几次,甚至有可能七年前蒋氏迫害生母,苏兆成都是知情的。
呵呵,这个苏兆成,对自己的枕边人,还都是一个样的防备与残忍。
“我很好奇,你还知道什么。”苏兆成毫不在意方才蒋氏晕倒之事,转眼便再次与苏念对峙起来。
“你觉得我还应该知道什么。”苏念看着苏兆成,冷冷说道。
抬眸望去,苏婉已随着蒋氏离开,看来她对蒋氏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至少比苏兆成强。
苏兆成锁眉沉思,却听闻苏念厉声道:“四大影卫听令,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跨区碧桐居内半步,违者以阁规论处,不得有误!”
青玉等人神色一凛,道:“属下遵命!”
苏念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了一眼苏兆成铁青的老脸,转身朝碧桐居走去,青玉也退出排成一线的四大影卫队列中,转身抬步追上苏念。
苏兆成阴暗地看着苏念离去的方向,谁料一人影挡至身前,犹如地狱修罗般的声音响起:“小姐吩咐过,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进入碧桐居距离范围,请苏丞相不要将视线投向碧桐居,否则休怪青奴动用酷刑。”
身后的青荷与青松憋住笑,青奴向来是个铁面无私,说一不二的榆木脑袋。没想到竟也有这般幽默的时候。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妄动私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东曜国法律例。”苏兆成冷哼一声,厉声道。
“只要小姐愿意,废了这东曜律例也不是不可。”青奴声音淡漠至极,隐隐透着冰凉,语气如同他的冰山脸一样疏离而远怔。
苏兆成明显被青奴这口气愣了愣,半响才听到苏兆成的冷笑。“大言不惭!”
青奴也没有过多表情,只是依旧如同办公事一般地道,“是不是大言不惭,那要看小姐意愿。若是苏丞相再这般不识抬举,无论是不是大言不惭,苏丞相都没机会得见了。”
“你……你……”
青奴退后一步,与青荷青松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淡淡道:“恕不远送。”
苏兆成看着眼前这三人,敢怒不敢言,只好作罢。没想到苏念那丫头来头这般不小,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她去。
苏月扶着苏兆成往回走,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青衣阁那几人,眸子里是沉思的光芒掠过。“爹……二姐真的是南楚的公主……吗?”
苏兆成停了停脚步,“不是。”
苏月眼里划过一抹失落,苏兆成瞥见后又道,“月儿,这十几年爹是亏待你了,说到底还是骨肉相连,如今也就你留在爹身边了。”
苏月眸子微转,“爹说得这是什么话,月儿与大姐二姐都是爹的女儿。”
苏兆成看着苏月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和懵懵懂懂的眸子,苏兆成叹了叹气,说到底,他也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
府里几位姨娘,他也就真正酒后失性宠幸过苏月她娘,后来便娶她回来,给了个名分,虽不是真心喜爱,可倒也不能亏待了,毕竟吃亏的是她。后来,苏兆成便又娶了几名姨娘回来,却没有真正同房过,都是相府暗卫代替而行。
所以,撇去苏念苏婉,他也就苏月这么一个轻亲生女儿。
更何况苏念与苏婉也都不是他亲生女儿。“月儿,事到如今,竟只有你还挂念着爹。爹也不瞒你了。苏念不是我亲生女儿,你二姐……也不是……”
虽早已料到苏婉不是,毕竟苏念都说了苏婉是南楚失踪的皇后嫡出的小公主,不知为何她心里何时生了一股子偏念,苏念说的十有*都是真的。
敛了敛眉,苏月故作惊讶道:“大姐……不,苏念不是?!那她是谁的女儿……那爹之前怎么还将她留于相府当作大女儿……”
“她是碧桐的女儿,毕竟我是亏欠了碧桐,若不是我,她早已得偿所愿嫁给心爱之人,苏念……恐怕也就是那人的女儿。”年少轻狂,喜欢了便想要得到,更何况他若是娶了苏碧桐,得到的不仅仅是心灵上的慰藉,更能一步登天,成为东曜朝堂的百官之首。何乐而不为。
可到后来,见苏碧桐每日郁郁寡欢,只有见到苏念之时才会有那么片刻的喜悦,苏兆成也曾后悔过,毕竟是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谁又舍得。
苏月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复杂,正了正神色,又问道,“那二姐……不对……苏婉……她又是谁的女儿?不是苏念说的那什么失踪的南楚公主吗?”
苏兆成闻言眸里闪过一抹异样情绪,轻咳两声,“这个……爹也不知道了。”
苏月默了默,不知苏兆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亦或是不愿告知于她。不过,苏念是青衣阁阁主,苏婉有可能是南楚失踪的小公主,苏念不是苏兆成的女儿,今晚知道的这些,也不妄她提前离开观月楼,趁着太子殿下还在与皇后娘娘寒暄偷偷赶回相府。
收获颇多。
初夏的夜总带着股闷热的清凉,凉风吹过带来的却是闷热的气息。竹林里是四季如一的凉爽,可惜在这黑夜犹显凄凉。踱过竹林旁的小道,绕过小湖上的石桥,苏念与青玉一前一后地回到碧桐居。
苏念看着这安安静静了无灯火的碧桐居,林祖母也不见人影,苏念微微蹙眉,“林祖母呢?”
青玉环顾四周,大抵看了一下,“兴许是睡了吧,老人家总是犯困的,年轻人别总是熬夜,不然也老的快。”
“那你这小孩子以后也别跟着我熬夜了。”苏念看着青玉这小大人模样,忍不住调侃道。
青玉一听就急了,什么事都比不得陪在小姐身边重要。苏念去哪,青玉肯定就要去哪,苏念熬夜,那青玉免不了肯定也要陪着熬夜,自己作死干嘛说那句“年轻人不要老熬夜”。“小姐,我错了,我错了嘛……”
“好了,逗你呢。走吧,看看林祖母在不在屋子里,不在就得出去找找了。”苏念捏捏青玉的鼻子。嗤笑道。
青玉笑着点点头,挽着苏念的手臂朝房里走去。苏念走到碧桐居主房门前,看着那半掩的竹门,微微敛眉,伸手推开那竹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
青玉松开苏念的手往里面走,窸窸窣窣一阵衣物摩擦声后,青玉才找到火筒子点亮烛火。
屋子里一亮,亮堂堂的却还是没看到林祖母的身影。苏念与青玉对望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担忧着。
苏念眉头一皱,林祖母去哪里了。“青玉,去湖边找找,看看林祖母在不在那里。”
“好的,小姐等我一下。”青玉连忙点头应道,急急忙忙地提起裙摆就要往外跑。
可惜青玉还没跑出去,便撞到一个人身上,两个人都痛呼一声,跌坐在地,出口也是异口同声,音调伐一。“谁啊!不看路的吗?”
青玉吃痛地揉揉她光滑的小额头,把遮住视线的手放下来,碰巧对面那人也正好放下手,看过来。接着……便是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大叫:“啊!”
苏念无奈低头,扶额蹙眉,她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是上辈子欠了谁的钱没还,碰上这么一老一小,一对活宝。苏念无奈笑了笑,低下腰,一手提起青玉,一手扶起林祖母,笑道:“你们俩是水火不容,生性相克吗?每次见面都是要擦出火花,不然就是溅起水花。”
“念儿就别取笑老身了。”林祖母拍拍屁股上和膝盖上的尘土,笑道。
青玉颇为不满地嘟嘟嘴,动作夸张的拍着尘土,似乎要将那衣服与裙摆拍的飞了出去才肯罢休。十分嫌弃地看着林祖母,撇嘴道:“谁跟她水火不容。小姐,我是容都懒得跟她容。”
苏念笑了笑,“不知道刚才是谁知道了林祖母不在屋中眼里一片担忧,提起裙摆就要往外跑,去找。”
青玉立马噤了声,脸色涨红,眼神闪烁着不知道看向哪里。
苏念见青玉这样子,也收了逗她的心思,淡淡道:“青玉你先去烧点热水,待会回来打点一下行礼包袱,明日便启程了吧。这也没什么事需要处理了。”
“好,小姐。”
看着青玉走出门,苏念走到木桌旁边的竹凳坐下,碧桐居是清雅小筑,苏碧桐生前喜竹,碧桐居主房内多数家具饰品都以竹制品为主。就比如说苏念现在坐在这凳子上,眼前这木桌上是一套精致的竹制茶具。
苏念提起那茶壶,沏了杯水,轻尝两口,林祖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慈爱地问道:“念儿,你方才说明日便足以启程,我能不能问问你启程去往何处?”
“林祖母忘了?我要去找青河图的啊。”苏念再浅尝了一口,这竹制茶壶泡制的茶水还隐隐带着股竹香,不仅入口甘甜,闻起来也是香味清新。雅而不俗。
“青河图?青河图啊……”林祖母微微一怔,苏念这么快就动身启程去找青河图了。“明日便去,会不会太早?”
“不会啊,已是初夏,抵达南楚便已将近十几日,在东曜已算是盛夏,燥热难忍,抵达南楚正好南楚地处偏南方,地势较为低下,风势好,阴凉气爽。去的晚的话东曜凉快了,那边就开始热了。”苏念将青奴调查来的气候分析一一道来。
林祖母点点头,“如此也好,省得还遭罪。”
苏念抬手又沏了杯水,递给林祖母,“这一去也不知多久才回来一次,兴许没找到就不回来了,你只身在东曜,无亲无故,又已步入老年,是不太放心。若是将你带了去,那更加不放心了。”
“找青河图之过程路长漫漫,免不了有风险,若是找到了,四方闻风而涌动,更是危险重重,还不如东曜来得安全。”
“你放心去吧,不用挂心我,我一老朽有何挂心的,大可放心去寻青河图。”林祖母目光有些闪躲,低着头的苏念并没察觉目光异样的林祖母。
“我也是多虑了,林祖母,只要在碧桐居内就是绝对安全的,需要什么只要到院门处吩咐青荷去办就好。若是不想做饭,也可以让青荷从青衣阁里调几个暗卫过来打点你的起居,对,就这样,这样子更加安全,我去吩咐青荷,马上给你找几个身手不错,做事利索的女暗卫过来……”苏念说着便要起身,林祖母连忙拉住苏念。
苏念被拉着坐了回来,不解地看向身旁出手拉住她的林祖母。“林祖母,怎么了?还需要什么我正好一并说了。”
“念儿啊,你这个傻孩子,祖母虽然老了,但也还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再说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一个老婆子吃饭睡觉得用青衣阁难得一求的暗卫来伺候,得把我这个老婆子说得多难听啊。那些暗卫也不容易,过来伺候我这个老婆子岂不是屈才了,让她们空有一身武艺却用来洗衣做饭。”林祖母倒也不是怕被人照顾,只是向来习惯了独处,也不习惯与不熟识的人相处,也怕将暗卫调来伺候她饮食起居会让暗卫心有不服,对苏念影响不好。
苏念微微蹙眉,“也罢,那到时候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找青荷便可。我回到东曜之前他们都会日夜守着碧桐居的。”
“你放心吧,祖母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有需要我会去找那个什么青荷的。”林祖母握着苏念的手,笑道。
苏念轻轻点点头。
林祖母就这样看着苏念,打量着还有几日便要及笄了的苏念,那眉弯似月细似柳,一双杏目又大又圆,黑色瞳孔透着幽深,远望那双墨玉般的黑眸泛着冷意透着灵气。
如璞玉雕刻而成的小巧琼鼻嵌在五官中心,突出整个脸部的线条。琼鼻之下是那粉粉的樱唇,如樱桃般小而粉。脸型似瓜子面又带着些鹅蛋脸型,远看俏人近看空灵。肤如凝脂,欺霜赛雪。
与一般女子同高,一头秀发如丝般顺滑黝黑,盈盈细腰不禁一握,素手如玉白皙无暇。身材也是及其匀称,凹凸有致。
倾国倾城之姿,不足为道。
记忆中的苏碧桐也是这般倾国倾城之姿,长得钟灵毓秀,却不比苏念来得有灵气。若是苏碧桐犹如即将升入仙界的仙女,那么苏念就是遗落凡间的九天玄女。
苏碧桐顾忌太多,生性温婉,若是她有苏念这般敢想敢做,身边还有个如同裴世子一般的男子护着,怕是也不会逃不过宿命吧?
同样是凤女,同样在七岁那年灵魂附体,熬过了“七岁凤女”的厄运传说,究竟苏念的结局会不会与碧桐一样,死不安宁呢。
林祖母握着苏念的手紧了紧,还是紧盯着苏念的脸,似乎要将她的眉眼刻在心里。
苏念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笑道:“林祖母,你老是看着我做什么啊?”
林祖母放开苏念的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没事,多看看你,明日便见不到了。”
苏念愣了愣,干笑几声,借饮水这一动作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哀愁,她也舍不得林祖母,可青河图不再是关于手握天下这么无关痛痒的事了,而是关乎她的性命。
她死过一次,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借体还魂,重活一世的。
青玉端着热水进来之时就是如此沉默不语的尴尬气氛,急匆匆走进来把水放到一旁,走过来坐下,夹在二人中间,“小姐,林老夫人,你们俩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青玉看着奇怪的两个人,不禁暗想:明日便要启程去南楚了,再然后到西夏,少说也得一两个月不能相见,不是应该很多话要说吗?怎么都不说话,这般沉默是为何……
忽地,青玉尖叫一声,“林老夫人您怎么了?这眼睛里怎么有泪光呢?难道小姐欺负你了?”
林祖母和苏念听到青玉这夸张的语气,都不禁笑出声来,“你这个鬼灵精。”
青玉憨憨地笑了笑,伸手挠挠头,“这不是明天就走了嘛,你们俩干坐在这不说话就算了,这两张脸跟苦瓜似的,多破坏气氛,以后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就该多说说话嘛。”
苏念轻轻点了点青玉的鼻子,“就你鬼灵精。”
青玉笑了笑,好似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小姐,今日我看离琴公子陪你去我就想留在那偏殿帮你看着点,不过后来那个苏婉老在那冷嘲热讽的,我就受不住了。跑出去找你又没找到,我就自己先回来了。”
“没事,我就知道你待不住,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生性单纯,还是少去为妙。事情后来也都解决了,不过没想到皇后倒是挺厉害的。”苏念看着青玉那内疚的样子,安慰道。
本来林祖母听到苏念那句“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眼里划过一抹阴暗,心里波澜起伏,往事涌上心头,又听苏念后来提到什么事情解决了,不禁整理好情绪,开口问道:“什么事情?在皇宫里怎么了?被人欺负了吗?”
“林祖母放心,没什么事,小事而已。”苏念淡淡道,那些事还是不说为好,免得林祖母担心。
“说,否则林祖母便不认你这个孙女了。”林祖母严肃起神色,一本正经道。
苏念微微一怔,想了想,罢了,反正都过去了。“就是今日为离琴接风洗尘的晚宴上,淑贵妃忽然晕倒了,就被一个老太医诊出了喜脉,可惜动了胎气。因着查不出原因,皇后便指责其医术不精,老太医便有些怒气,去请了离琴来看诊。可是离琴来之前,又有一名太医为淑贵妃把脉,说是受了琴音邪气,才动了胎气。”
“还好后来离琴及时赶到,否则以他那动作,应该是要为淑贵妃施针,还是会小产的那几个穴道。那样的话,淑贵妃腹中龙胎必定不保。”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林祖母闻言不解地问道。
青玉闻言,眉头一皱,抢在苏念先一步回答。“你笨啊!七年前苏夫人猝死,小姐便被以身带邪气克死生母为由送往云木崖,而淑贵妃恰好是在小姐获封洛华公主之后便晕倒了,还被诊出动了胎气,那名太医那样一说,不就是说淑贵妃身上的邪气是小姐传染的嘛!而且,小姐与芳宁公主切磋琴艺,弹了古筝,明摆着冲着我家小姐去的。”
苏念闻言莞尔一笑,她家青玉长大了,至少不是不谙世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林祖母却皱着眉头,“皇上封你为洛华公主?”
“是啊,怎么了?”
林祖母笑笑,“没有,问问而已。那然后呢?”
“然后离琴诊断确实是受琴音影响,不过是因为淑贵妃服用了掺有黎花粉的食物或酒水,才会受琴音影响,动了胎气。皇上闻言便命我去搜查这宫中何处藏有黎花粉,兜兜转转,反正后来是解决了。”苏念忽略一些细节,大致讲了个大概给林祖母听。
林祖母静静听完,微微蹙眉,“皇后设计的?”
见苏念点点头,林祖母又道:“因为你不嫁给太子?”
“大抵是吧,我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苏念想了想,道。
“即便你搜出人证物证,证据确凿,只要皇后不承认,哪怕她承认,皇上也是奈何不了皇后,绝不会定罪的,更不要说废后了。”林祖母冷冷一笑,脑海中似乎浮现出往事一幕幕,眼里满是嘲讽之意。
苏念愣了愣,她从未在林祖母脸上见过冷笑甚至嘲讽的情绪,印象中也觉得林祖母如此慈爱,大抵不会有这种表情,怎么现在……不禁问道:“林祖母怎么知道?今日皇后甚至承认了是她加的黎花粉,不过是在所有酒菜中都添了,并非淑贵妃一人的菜食中。”
林祖母闻言脸上冷意更甚,“她倒是聪明,往所有人酒菜中都加了,可那黎花粉不是只对孕妇有那效用吗?承认了又如何,即便她手中没有皇上的把柄,皇上也没办法定她个多大的罪。”
苏念听到林祖母这样说,更加惊讶了,不是惊讶林祖母知道黎花粉的效用,而是惊讶林祖母知道皇后手中握有皇上的把柄。“林祖母,你怎么知道……皇后手中握有那老皇帝的把柄?”
林祖母目光闪了闪。轻咳两声,“那是因为……因为我与你娘感情甚好,你娘是皇室公主,皇上最疼爱的皇妹,自是知道这些,我与你娘亲近,当然也知道。更何况……这与你娘有关……”
林祖母脸上显露窘迫之色,这事情,也该告诉苏念,好让她有个防备。
苏念闻言更是惊讶不已,居然和她生母有关?!“与我娘有关?林祖母,能不能告诉我?”
林祖母看着苏念眼中渴求知道的光,叹了叹气,道:“因为,皇上喜欢你娘,你娘是他的皇妹啊,这在皇室中是极为不耻的*,你娘并无意于他,他却愈发想要得到你娘。皇后无意中知道了,便成了皇上的把柄。”
“皇后便是借着这把柄荣登后位,成为六宫之主,盛宠不衰。可即便她以此要挟皇上,皇上也不会答应她让夜天栩做皇帝。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娶你,夜天栩才能稳坐太子之位,甚至登基为帝吗?”
苏念闻言摇摇头,她不明白,从始至终不明白。
林祖母眸子里冷意更深,冷笑一声,“皇后大抵也是想不明白的。可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得不到你娘,便想要他的儿子得到你娘的女儿,是他那变态的占有欲作祟,所以只要他的哪个儿子娶了你,皇位就是谁的。”
苏念心惊,没想到这东曜的老皇帝竟是这么变态猥琐的老男人。虽然在古代并没有什么近亲不能成亲生子的条例律例,可是在皇室,皇兄是绝对不可以娶皇妹的,肖想也是为世人所不耻的。“真是可耻。”
“黎花粉素来是南楚盛产,移植到其他地方都是水土不服,不仅种不活,还会迅速枯萎。东曜存有的一般都是已经晒干的用来作药材的,可晒干了的黎花粉加入酒食中,并不能起作用,皇后这般大胆,难道不怕暴露?”林祖母锁眉沉思。
苏念闻言微微蹙眉,暴露?暴露什么……难道皇后还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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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死了一天,。没看到什么书评我可以自我安慰为你们体谅我生病而不是并不在意世子妃更不更新吗…
好了,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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