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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夫人和老王辞世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有余了。但战争仍未结束,每日里都会有士兵赶着许多青壮年经过西小镇,往命运京城的方向赶去,西小镇村长对此视而不见,为这些士兵都打开了方便之门。
平日里,村长就是个慈祥的老人,这让我对他产生不少的好感,但他对那些士兵无动于衷的神情让我感到无比地厌恶,并多次询问于他:“村长,你觉得那些青年应该被他们抓走吗?”
“不应该。”
“我看到的是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如此轻易地放他们走?”
“因为,我无能为力。”
……
每当说到这个时候我就会转身就走,因为觉得跟他说话根本就是多余的。回到老王家之后,我拿起了铁锹出门去了,这两个月来,我坚持每天耕种,原本想种种玉米番薯之类的根本难不倒我,但事实证明了,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沐冷凉经过两个月的煎熬,已经渐渐走出了母亲辞世的阴影,投入了认真照顾父亲的工作当中,我安静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一小会,就出门去了。房门当中,沐冷凉细心地帮父亲擦着脸,并一边说:“父亲,我每天都会想起母亲,已经不会忘记了……我是不是不会忘记任何事情了……你醒了之后一定会被这个事实乐坏的……”
农田里,经过我两个月来的奋斗,这里早已经已经种上了玉米种子,现在已经能看到一根根的玉米棒子在向我抬手。我把肩上的两桶水细心地浇上,清水洒在泥土上,然后溅湿了我显露在外的双脚。从相隔数十米的小溪再次挑了两桶水之后,我来到了旁边的番薯地,老王曾说过,番薯只能种叶子,我早在一个半月之前翻好了土,问村长借下了足够的薯叶,并把这些叶子被插在土地上,它们不但不发枯发黄,反而一天比一天挺直,看见那些在微风中飘摇的碧绿色叶子,两个月来我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如果说两个月前我看到的只有死,那么现在我看到的只有生,生和死竟然就是如此简单。
如此再过了一个月,我每天都帮助玉米地和番薯地施肥和浇水,终于在一个月后的这天,确定了玉米和番茄可以自己成长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离开这里,即使向村长借了许多东西,比如肥料。我也不管了,必须要离开这里了。
“战争还没结束呢,你要去哪里?”沐冷凉满脸愁容地说,这三个月来,她已经明显地消瘦了,为此我也只能无奈,我已经尽我所能拿到足够的食物回来了。
“我要去找两位亲人,他们已经失踪得太久了,我不敢再等。”
“亲人?”沐冷凉沉默了。
“没错,就是亲人,他们像你一样,对我都是如此重要,所以你要好好过日子,我已经跟村长说好,他答应我暂时帮我照顾你,并让你们住到他那里去。”我按着沐冷凉的肩膀,认真地说。
“我也是你的亲人吗?”
“当然了……等等……”我阻止了姐姐继续说下去,从裤袋里拿出了红色的刺莲子,“你拿着它。”
“这是什么?”
“带刺的,就叫刺魂吧。”我随便给刺莲子起了个名字,三个月来,我对这颗莲子已经有些理解了,现在也发现了一个奇妙之处,就是自己和它竟有一种莫明的联系,每日每夜里我们都在无声地交流,我把它交给沐冷凉是因为我知道它能很好地保护好她。
“刺魂?”
“嗯,是的,这是我给它起的名字,它会代替我保护你,有它在你的身边就像我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一样。”我坚定地说。
“嗯……”沐冷凉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同时安静地开始收拾着行李,当行李收拾地差不多的时候,我才说:“冷凉,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等你住进村长家的时候要经常回这里看看,因为老王的妻子和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我突然说不下去了,眼前是一片玉米地和一片蕃薯地。沐冷凉也一下怔住了。
“我……我一定会天天来这里看看的……”沐冷凉拿了拿手中的包袱,最后拿进了父亲所在的房间……
我还记得答应过老王要等他妻儿回来再走了,但我却等不到了……
村长是个好人,正如他所说的,士兵要从他这里经过,他也拿他们没办法,如果不是守护之地的关系,这些士兵也不可能把他看在眼里,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在我安顿好沐冷凉一家之后,我再次找到了他:“村长,最后问你一次,你真不知道守护之地怎么走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守护之地每年都会派出守护使者到我这里,但我甚至连谁是使者都不知道,我只能做好本分,直到下一任村长来代替我。”
“谢谢你,村长,借了我那么多东西,但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请帮我照顾好沐冷凉父女。”
“嗯,你安心去吧。”村长点点头。
我把沐冷凉父女留在村长家,其实并不是因为村长有什么能耐,而是因为他身边的一个男子,这个男子是真正的仙人!
“村长,你为何答应这个无礼凡人的请求?”蕴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村长背后,此时的我刚好已经离开村长的家。
“晴儿,此人周身围绕金光,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啊。”村长换了副慈祥嘴脸说道。
“我怎么没看见?”蕴晴抓了抓头发,他在这位老人面前显得异常天真。
“爷爷看人自有一套,刚刚你是不是去见过沐冷凉姑娘了?”
“嗯……”蕴晴竟然微微不好意思起来,“没有啊……我……是你叫我帮她们整理下房间啊。”
“小子,不用不好意思,这几个月你都去忙些什么我都看在眼里,那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
“爷爷……”蕴晴有点妥气地叫了声,“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呵呵……”村长尴尬地笑了几声,却不继续说话了。
“沐冷凉姑娘恐怕不简单,她身上怀有宝物,平常人根本无法接近她。”蕴晴突然无比认真地说,把自己刚刚发现的事实说了出来。
“嗯,你也看出来了,那不是一般的宝物,称之为神兵也不为过,但就这样一件神兵就是叫刘惜那青年留给她的。”
“爷爷,连你也没看出那件是什么宝物?”
村长摇了摇头:“好了,我们不应该在此猜测别人的隐私,有些秘密我们不去探究,总有一天也会暴露在我们眼前的。”
……
我丝毫不知道我的刺魂已经为村长爷孙俩发觉,我现在已经走出了西小镇大门,但我却没有选择走向唯一一条通向命运京城的大路,而是走进了群山之中,双脚踏在厚厚的枯叶之中,远方立刻传来了令人毛骨耸然狼嚎……
就在我离开之后,西小镇的西方道路上,正有一男子一妇人带着一小女孩正在赶路,他们的方向正是遥遥在目的西小镇。
“妹妹,别担,妹夫他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去把他接到咱家去。”为首的男子留阒满脸的络腮胡子,说话时中气十足,是个十分强壮的农家男子。
“娘,别怕,舅舅很厉害的。”小女孩在一旁也安慰道,奶声奶气的,说不出的可爱。
“娘不怕,娘不怕……大哥,你知道的,你妹夫这份人就是太傻啊,一向只知道安分守,我就怕现在兵荒马乱的,他被人蛊惑着去当兵……”
“妹子,不要乱想,我们再走快点吧。”男子抱起了小女孩,步行的速度更加快了,他心里也是焦急,妹妹早在半年前就回家探亲,由于以命运京城为中心暴发了战争,而且至今没有结束,他和家里人都不肯让她回来,现在半年过去,原本想着她的老公王朴会来寻她,但迟迟不闻消息,于是家里人都商量着让她的大哥带着她回家寻夫,现在正是在路上。
……
我日夜兼程地走路,在群山之中避过凶禽猛兽,终于在两天后穿过丛林,来到了熟悉的湖石山,这里一如往常的平静,似乎从来没有人踏足过,我来到湖边的草地,思绪顿时漫天飞扬,我经历的所有事几乎都是从这里开始的,现在我又回到了原点。小湖之中,依小石山生长的莲叶上还长着一个花蕾,另一旁则剩下一根碧绿色的花干,正是我摘走莲花之后留下的。
“花蕾?活命花蕾,会不会也能救人?”我自言自语,我可是亲眼见过姐姐救活自己父亲的。我拿出了活命之莲剩下的花心,按理说,里面本应该要孕育出莲子的,然而我的刺魂现在已经在保护沐冷凉姐姐。
我摇了摇头,把嫩黄色的花心收好,觉得她始终是个谜,保留下来,好以后解开谜底。
我本想下到湖里去把剩下的花蕾也摘下来,但回忆了一下之前摘莲花的时候惊现一具尸体,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了,最后很理智地放弃了摘花蕾的念头,并转身就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