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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时辰的诊治,在天快要亮时,大夫终于轻呼了一口气后,说道:“好了!”说完后,又将绷带上多余的纱布再次小心地整理了一遍。
项善闻言一脸激动的凑到大夫跟前,不确定的问道:“大夫,那您的意思是不是我哥哥已经没事了?”
大夫瞪了她一眼后,语气不善的说道:“这么重的伤,是说没事就能没事的么?外伤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他现在也算是暂时保住这条小命了。不过这两三天你们还是得仔细着点,不能冻着他也不能热着他。若是他能在这三天之内醒过来的话,那才可以说是真的没事了。”
此时虽是夏末,但夜里空气还是有些凉。项善怕项璟怀长期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会着凉,便伸出手想将他扶到床上去。可是项善的手才刚一伸出,大夫便大声制止道:“别动他!他的伤口才刚包扎好,千万不要移动他!今晚就让他待地上吧!你去拿床被子来给他盖着就行了。”项善依言到床上拿了一床轻薄些的被子过来,将项璟怀从上到下小心的盖好了。
大夫见项善照顾的还算妥帖,便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伸展了一下由于跪蹲时间过长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后,转而对着一边闭目养神的雪颜说道:“好了,该你了。”说完慢慢向雪颜的方向走去。
雪颜闻言,第一时间睁开双眼,怒视着越走越近的大夫道:“我不用你治,你别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大夫走到雪颜身边蹲下,不气反笑道:“看你咋咋呼呼的,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搞了半天,你那是讳疾忌医啊?得了,你给我老实着点,别妨碍我诊治,小心我一针把你扎晕咯!”说罢不知从哪儿真的掏出了一根银针,还威胁的在雪颜面前晃了晃。
眼看那大夫的手就要碰到自己,雪颜眼露凶光,正想对付他时。前一刻还一脸兴味盯着自己的大夫却突然两眼一翻,软软的向一边倒去。
雪颜正纳闷这大夫怎么说倒就倒的时候,抬头看去,却发现陨宿和玉涵之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桌边,雪颜不由得高兴地说道:“主人,你回来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玉涵之乍一看雪颜的惨状,不由得吓得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你的手要不要紧啊,要不要我现在把这个大夫弄醒了,再给你瞧瞧啊?”
玉涵之一连串关心的话如倒豆子一般的说出,但雪颜压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两眼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陨宿的方向瞧。
房中似乎静了片刻,陨宿终于抬头,眼神极淡地往雪颜的方向扫了一眼后,见她伤的极重,也只是淡淡的回道:“我无事,你还是赶紧疗伤吧!”
雪颜听到了陨宿的回答,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眼神热切的看着他,回道:“主人没事便好,多谢主人关心,雪颜没事,休息两天便好。”
玉涵之无语的看了一眼他们主仆二人之间诡异的互动,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正准备转身回去时,却发现从他进屋起就一直背对着他不说话的项善,此时正呆呆的跪坐一旁,满眼担忧的看着躺在地上来历不明的昏迷男子。玉涵之不由得惊讶的问道:“善善,这是谁啊?”
项善头也不抬,声音低沉的回道:“这是我大哥,项璟怀!”
玉涵之不干了,他这才离开多久啊,怎么才半天的功夫,项善身边就多了个大哥了啊?
见项善专的守护项璟怀的样子,玉涵之不由得心里酸酸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项善头也不抬,声音低落的回道:“我也不知道,他和雪颜一道出门去寻你们。去的时候两人都还是好好地,可是回来却都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也好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玉涵之听完,低头打量了项璟怀一小会儿后,突然看向一旁自行疗伤的雪颜,口气犹疑但却笃定的问道:“莫非,你们刚刚去了乌府?”
雪颜微微抬头,瞄了一眼陨宿的方向,见他只是静静的坐在桌旁,没有任何反应,便小声回道:“是的,我和他就是在夜闯乌府时受伤的。最后要不是他通过自伤自己来重创妖物,我们也不能这么顺利的逃出来。”
项善闻言,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哥哥这伤是自己刺得?”
雪颜微微点头道:“是的,当时情形十分凶险,若不是他临时想出这么个法子来重创妖物,延缓了妖物的攻击,恐怕我们早就葬身在那儿了。”
项善不解的问道:“我不明白,难道哥哥刺伤了自己,就能重创那妖物么?而且就算要自伤的话,哥哥自己刺自己,何至于要将自己伤成这样啊?”
雪颜回视项善,摇头道:“具体原因的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当时我按他的要求将羽翼撤回后,他便趁妖物不备,用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将血洒到了那妖物的脸上,那妖物瞬间便痛苦地倒地不起。如今想来,当时情形确实诡异,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室内沉静了好一阵子,玉涵之突然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躺在地上的这位,应该是阳年阳月阳时阳刻出生地至阳之体。而心脉又是人体中,阳气汇聚之地。他以自身至阳的心头血,攻击那至阴的妖物,能重创那妖物,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此法乃是失传已久的不传之秘。如今世间知晓此法的人,也少之又少,就连我,也是无意中在师父密室的古籍中看到了只言片语,他是如何知晓此法的呢?”
项善闻言,一把抓住玉涵之的手臂,焦急的问道:“那书中可还有提到什么么?哥哥到底能不能醒来?醒来后又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玉涵之思索了片刻,回道:“古籍上只说这个法子对施术者自身的要求十分之高,并不是人人可用。虽在紧要关头十分有效,但对施术者自身的损害也是十分之大的,非到万一,切不可轻举妄动。”说到这儿,玉涵之轻瞄了一眼项善,又接着说道:“书上还说,此法过于霸道,施术者轻则阳寿有损,重则命丧当场,实在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但具体有什么影响,就没有细说了。”玉涵之见项善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声音不由得也越说越小,到最后渐渐地连话都不敢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