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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用这句农谚,形容大齐朝正元八年密州的天气,再合适不过了。正元七年中秋节乌云遮月,让许多人黯然失望,但第二年元宵节的这场大雪,让许多文人墨客抒尽了“雪打灯”的情怀。
飞舞的雪花伴着绚丽多姿的彩灯,让人们尽享元宵的情趣,然而,对于第二天出行的人来说,却是一场灾难。白雪茫茫,道路难辨,为生计奔忙的人们不得不仔细查看辨认方向,小心翼翼地行路。这也多亏天气比较寒冷,否则的话,一旦积雪化开,土路将变得非常泥泞,那会更加麻烦。
在石山镇通往密州的土路上,两驾乌蓬马车缓慢地行走着,后面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纷纷飘扬的雪花,将两辆马车蒙上了白盖头。令人惊奇的是,在这种天气里,居然有三个少年踩着车辙,冒雪行走着。三个少年两男一女。走在左侧车辙里的少年有十四五岁,书生打扮,身高近七尺,脸上是健康的小麦色,鼻直口方,额头饱满,双目亮如晨星,端得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只是微微上翘的嘴角,让人感觉到一丝谐谑。
后面跟着的少女丫环打扮,年龄大一些,约十六七岁,身材高挑而丰满。尽管微微有些气喘,但脸色肃穆,一幅万事不关心的样子。
右侧的少年则要高出三寸,浑身粗壮,面圆耳大,两道浓眉下,眼睛却极为细长,像是在大胖脸上割开了两道缝,有些滑稽。少年脸色潮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不时呼出的白气让他略显狼狈。不过,高个少年仍瞪着左前方的少年书生,一副不服气的神色。
这时,少年前面的车上,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女探出头来,说道:“铮儿,还是上来歇一歇吧!”左侧的那名少年摇摇头说道:“娘亲,不要紧,我还没见汗呢。再说,车上少一个人,马车还能更快一些,天黑之前就能赶到黄崖镇了。”妇人待要再说些人么,车厢里却传来一声冷哼:“他愿意走就让他走,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妇人叹了口气,将身子缩回车厢内。
左侧这名少年,正是“代父丁忧”期满的宋铮,跟在后面的丫环自然是茗儿。右侧的少年来自石山镇,是镇上最大的地主石万金之子石存宝,今年15,比宋铮大一岁,目前正在密州武院就读。由于宋珏在密州文院任副总教习,石万金和石山镇药材商贝鸿达在春节前特意跑到宋家庄,请宋珏在密州对他们的儿子予以照料,并约好年后正月十六一齐走。
贝鸿达之子贝乐业与宋铮同龄,去年秋天刚刚入学文院,不过,他学的是“小科”,即会计、天文、建筑、医学等科目。也许受家庭影响,这位“贝勒爷”颇有数学天赋,在入学之前就把算盘玩得精熟,医术上也比宋铮这个半吊子强许多。
今天一早从石山镇出发时,石万金家的车把式乔伯赶了一辆大车,在前面开路,车厢里拉着石存宝、贝乐业,车后跟着他们的本家书童石壮、贝锁;宋珏这边由宋小四驾车,拉着宋珏、祝氏和小萍。宋铮和茗儿以锻炼身子为名,安步当车。石存宝和贝乐业少年心性,见宋铮徒步,也主动下来踏雪而行。
尽管这些人踩着前面的车辙行走,但在雪地里仍然十分耗力,不到一个时辰,贝乐业便挺不住了,连那两个书童也气喘如牛,这三个人先后上了前面的车。石存宝毕竟是武院学生,尽管也有些牢累,却不好意思上车,咬着牙跟着。看到宋铮除了脸稍稍红一些外,依然是那副悠然自得的神色。石存宝不禁嘀咕,这位宋小公子难道是铁打的,怎么连汗也不出?石存宝又斜眼看了一下茗儿,暗道,他家的丫环也够强悍的,看那样子绝对比自己轻松,难道她就不知道累?要知道刚入辰时一行人便从石山镇出来,除了中午吃了一点干粮外,已经走了三个多时辰。
其实,如果石存宝知道宋铮和齐儿每条腿上还绑着两斤重的沙袋,估计会更加吃惊。
此时,前边的马车上,一个瘦小的身影钻了出来,跳在地上,兴冲冲地向回跑过来。此人正是贝乐业。他身高只有六尺三寸,身材瘦小,体力自然跟不上宋铮等人。不过,这一刻,他却像打了鸡血一般,绕过宋珏的马车后,便冲着宋铮喊道:“宋公子,我知道老虎是怎么过河的了。”
宋铮笑道:“哦,那你给我说说。”
贝乐业跑到宋铮身边,走在右侧的车辙上,满脸兴奋地道:“先让小老虎丁带着小老虎戊划船过河,然后独自划船回来;再让丁带着小老虎己过河,独自回来;关键是第三步,让乙丙两只大老虎划船过河,然后乙和戊回来……”
原来,宋铮给贝乐业出了一道的推理题,“有三只大老虎甲、乙、丙和三只小老虎丁、戊、己,三只大老虎分别是三只小老虎的母亲。现在,这六只老虎要过河,河中只有一条小船。三只大老虎都会划船,小老虎只有丁会划船。现已知,如果某只小老虎的母亲不在身边,别的大老虎就会把它吃掉。请问这六只老虎如何才能安全渡河?”
这贝乐业确实有些头脑,吃完中午饭不到一个时辰,贝乐业就将这道“老虎过河”算了出来。天寒地冻的,估计贝乐业也无法用毛笔在纸上比划,单凭想像就能推理出来,也确实不简单。宋铮听贝乐业说完答案后,笑着说道:“不错,还真让你算出来了。”
这时,石存宝在后面说了一句,“老虎怎么会划船呢?”宋、贝二人听后一个踉跄,果然是“憨货开口,必有惊言”。
贝乐业也顾不得理他,在得意了一番后,又忙着问宋小公子,“这样的题还有吗?再给我说一道,在车上干坐着烦死我了。”宋铮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下,便将有名的“帽子”问题说了一遍。贝乐业大喜:“你等着,我寻思一会。”说着便紧跑几步,上了前面的大车。
在贝乐业终于猜出帽子问题的时候,天渐渐暗了下来,前面隐约见到了灯光。两辆马车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到了黄崖镇,住进了镇上唯一的锦山客栈。赶了一天路,一行人都困顿异常,匆匆用过晚饭后,便歇息了。
锦山客栈一共有十间房,如同后世的筒子楼。一楼中间一间是门厅,左右各两间“地字”客房,楼上五间“天字”客房中,最东边的一号房已经被人预定。宋铮以要读书为名,拒绝了贝乐业要求“同房”的要求,独占了二号房。宋珏和祝氏夫妇,小萍和茗儿在三号、四号房。石存宝和贝乐业挤在一块,占了五号。乔伯、宋小四和那两个书童则在楼下占了两个房间。
宋铮进屋后,将沙绑腿解了下来。整整走了五个时辰,即便是苦练了两年的他,也感觉有些劳累。宋铮躺在床上,按照《春阳谱》的行气路线,默默地练了一遍。《春阳谱》不愧是太祖秘谱,半个时辰后,宋铮不但疲劳全消,而且神清气爽,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他撩起衣服,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感觉仿佛又凝实了一分。轻轻敲上去,声音厚重,却又充满了弹性。宋铮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衣服,将《大曳直拳》从怀里拿了出来。《春阳谱》他已经烧毁,毕竟是来自宫中的东西,万一被人发现,可能会露出什么马脚。所以,半年前,他将前面的三十五页都练会了,又将最后一张脑部行气图记熟,然后将其付之一炬。
至于《大曳直拳》,除了最后一式外,他都已练得精熟。说起来,还要感谢一下当初赠书的黑衣人。那名黑衣人两年间找过宋铮两次。第一次是宋珏赴密州后不久,黑衣人潜入宋宅,将一个纸条留在宋铮的书桌上,约他第二天一早到了西山大石上。见面后,黑衣人先问了一下宋宅的情况,宋铮自然不敢以实情相告,便将官府的判决及丧事说了一遍。黑衣人没有再问,只是让他练了一遍他学过的小曳直拳和刚学会的七八式大曳直拳,指出了几处不足。然后亲自练了一遍。接着便匆匆而去。
第二次是去年五月,黑衣人又将他约到大石上,依然是让他演练。那时候,他刚刚学会倒数第三式“天龙翱空”,却感觉动作滞重,总是找不到龙游天空的感觉,黑衣人将运气法门教给他。原来,使用此式时,人首先运力于腿,人腾空以后,左腿便不再用力,而是随着动作摆动,如燕子的尾巴一样,起到平衡作用,在双拳和右腿完成攻击后,落地时左腿再重新贯力,辅以右腿,以抵消下落时的冲力。黑衣人还讲到,倒数第二式“百龙竞秀”也是如此,重点在一起一落之间双腿都需要重新贯力,而非一气呵成。至于最后一式“龙临天下”,黑衣人坦言自己也没有学会,只是记住了具体动作,没找到法门。(第二卷首章,求收藏,求花,欢迎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