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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家母女两相约在小区附近的公交站台汇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激动,还是过分的紧张,虽说母女两约好九点碰面,可八点刚过半,林夕就到了,面对熟悉的环境,竟有些情怯。
昨晚喝了酒,脑袋不太清醒,没能好好想想,这会子,一个人来回踱步于公交站台,思索着。同时有丝担心,婆婆会不会一时生气,迁怒于自家的妈妈,那到时?甩了甩头,甩掉脑中可怕的设想,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或许婆婆看在自家妈妈的面子上,会一笑而过,不再追究她隐瞒的事情。
那么,秋然呢?想到老公,林夕不太确定了,自己两天没回去,说要冷静的想想,其实那是借口,主要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彼此。结婚后,两人并没有大吵过,秋然何时对自己说过那样过份的话,心里头实在不是滋味。也有些担心,吵闹过的两人,感情还会一如既往的和美吗?
太多的问题在林夕的脑海里徘徊,让她很是沮丧,有些退缩。叹了口气,逃避也不是办法,总要解决的,还有自己的病,总要找个医院好好检查检查的,想着想着,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好不难受,又开始胡乱猜想,莫非不是病情加重了吧?
“小夕,小夕。”
正想的入神,远远的林母的叫喊声在身后响起,林夕咬着牙,忍下身体的不适,扯开一抹笑,回头迎接妈妈。转头才发现,妈妈不是一个人来的,干妈何琴也跟随着来了,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想必是为了丫头的事操心来着。
“妈,干妈,你们来啦。”
林夕礼貌的向两位长辈打招呼,情绪没控制住,有些哽咽。两位妈妈自然也是满腔情感,红着双眼看着这丫头,干妈尤为舍不得,一把搂过女儿,泪珠啪嗒啪嗒的滚了下来。
“妈,干妈,我们上去吧。”
林夕率先开口,挽着干妈的胳膊,领着两位长辈往前走去。
“小夕啊,你别担心,今天有你妈和我在,我们会和你婆婆把话说清楚的。”短短的路上,干妈做着叮嘱,舍不得丫头烦恼。
“嗯,我知道了。”
出了电梯,林夕颤抖的双手,从包里摸出钥匙准备开门,被林母拦住了,干妈敲响了门。
“妈,干妈,你们来啦。”秋然开了门,脸上堆着笑,想二位长辈问候。
“嗯,好。”
林夕跟在妈妈身后,看了老公一眼,目光未做停留,让秋然很是失望,心里颇不是滋味。
小两口尴尴尬尬的,没有互动,谁都没开口,两位妈妈管不了他们,进了门便伸头找寻文母的身影。
“亲家,你们来啦。”文母也不是不时相的人,看到林母和何琴,客客气气的走出房间打招呼,看起来心情不错。
“妈。”
林夕怯怯的喊了一声婆婆,倒是没引起老人家的注意。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干妈看不下去了,林母也会意了其中的意思。
“亲家,你过来许久我也没上门看看你,真是过意不去,你别见气啊。”林母说着客套话,边说边献上手中的果篮,让文母听了满脸的笑,说道:“哎哟,都是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干嘛。”
“亲家,今天呢,一是来看看你,二呢,是带小夕回来向你赔个不是,丫头小,不懂事,还望亲家多教导,不要跟小孩置气。”
亲家的一番说词,让文母也不好拉脸,只淡淡的笑着,说道:“都是自己家的孩子,气什么呀,就是啊,以后别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边说眼神瞟向林夕,盯的她紧张兮兮的。
林母听了多少有些不高兴,这个文母显然是在拿乔,给女儿下马威,却又不好发作,只呵呵呵的干笑。倒是干妈看不下去了,说道:“亲家啊,我们小夕呢,是个老实的丫头,嘴笨的很,不敢跟你反对的,怕是对你比对亲妈还好呢。”
“就不知道我还有这个福气呢。”文母也不示弱。
“你呀,好福气的,儿子这么孝顺,眼里只有你这个老妈,老婆不能跟你比的。”干妈话里有话,林母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重话,她绝不含糊,就得替女儿出出气。
文母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刚准备理论,被林母抢去话,说道:“亲家,小孩子之间呢,多少会吵吵闹闹,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说是吧。”
“是啊。”想发作没发出的文母,憋着气,板着脸,但看到林母一脸谦卑,倒也不好意思不搭理。
“我们做长辈的呢,多半都是为了孩子,一家就这么一个宝,不为他们为谁呢,是吧。”
林母的一番话引起文母的共鸣,练练点头,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可这些小的,还不领情。”
“亲家,我们年纪也大了,有时候啊,少操点心,小孩的事由他们去,不是有那么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管多了反而不好,你说是不是。”
说了半天,文母总算听懂了,原来林母是嫌自己管的太多了,这下子更加窝火了,说道:“话是这么说,谁不想快活啊,我又不是作践,非得要过来帮他们做老妈子,还不是为了我文家后代嘛。”
“是是是,但是生小孩这事也急不得的。”林母脸上没了面子,到底是因为女儿的身体,有些气软。
“是急不得啊,我急有什么用啊,也要小夕能生的出来呀。”文母酸溜溜的损着媳妇。
干妈这下子坐不住了,蹭的火大,一句话给堵回去,说道:“亲家,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小夕生不出来啊,这不孩子身体有些不舒服,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医生都说了,不能有压力,可见啊,我们小夕日子过的多憋屈。”
“哟,那听你这意思,是我虐待她还是怎么啦?”文母不是省油的灯,大声的就理论起来。
林母一看这架势,不太对劲,拉了拉何琴的衣角,赶紧出声打圆场,说道:“亲家你消消气,我们没这个意思,小夕也说你照顾她很辛苦,每天好吃好喝的弄着,非常感谢你的。”
文母控制住情绪,看着林母的面子,没出声呛干妈,但也不服软,放话道:“你们要是觉得我这个婆婆做的不好,那你们把孩子领回家去照顾,我是没本事伺候。”
一句话,顿时让局面很尴尬,三人僵持在那,都不出声,怕是说不好没法收场。
“亲家,如果亲家有意见,那我把小夕领回去也行。”
沉默了许久,林母打破僵局,或许是赌气,顺着文母的话就接下了。让文母一脸难堪,自己放的狠话,以为把对方制住,没想到反被将一军,找不到台阶可下。
这时秋然按捺不住,怕岳母真把女儿给领走,赶紧表态,说道:“妈,这事怪我不好,我没照顾好小夕,请您放心的把小夕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她的。”
儿子出声了,文母也没辙了,这时候再拿乔,怕是让儿子怪罪,便不再作声。
干妈看了许久,不理会文母的白眼,对着站在一旁的秋然,说道:“秋然啊,你和小夕是我一手撮合的,我是看你这个孩子老实本分,才放心把小夕交给你的,是对着她爸妈打着保票的。你说说看,这才结婚多久啊,你就这样,夫妻吵架不要紧,老婆是娶来疼的,你要多让让她。”
秋然被干妈说的不好意思,低着头,自知不好,连忙应声:“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了。”
文母哪看得下去儿子被别人教训,说道:“我家秋然有什么错,你们真要怪罪,就怪我这个老太婆好了。”
“哎哟,亲家,我们哪是怪罪哦,今天是领着孩子向你道歉的,以后还要仗着你多照顾照顾呢,小夕呀,就交给你了。”
林母拉起文母的手,亲切的拜托着。文家妈妈就是个刀子嘴,当下就心软,决定不再计较了,说道:“好好好,有亲家你这句话,我肯定把小夕给你照顾的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干妈何琴也比较识趣,看着文母松了口,连忙附和:“好好好,秋然,小夕,你们以后可不能再吵架了,让父母担心,要好好孝顺妈妈。”说着还转过头,特别嘱咐林夕:“小夕啊,要多听婆婆话,不能惹婆婆生气,知道啦。”
干妈的这番话显然是说给文母听的,虽是刻意为之,但很受用,让文母很是高兴,拉起林夕的手,说道:“好了,好了,妈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呢,也别见气,以后可不能拌两句嘴就跑出去,你不知道秋然着急的睡不着觉。”
“嗯,知道了。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林夕双眼通红,向婆婆赔罪。
“没事了,没事了,自家人,妈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婆媳总算是和解了,让秋然大大松了口气,连日来的忧虑,算是烟消云散了,露出久违的笑容,发自内心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