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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好像没听清楚她嘴巴里“的波的波”说了句什么话,木木地停下来,书湘很是体人意儿,口齿清晰地重复道:“御都这是不生我的气了罢?”她羞涩地拿膝弯弯在他身上蹭了蹭,都这样亲密了,那点事就该抛到九霄云外去才对。
这回赫梓言听得明明白白,他被她蹭得心荡神驰,含糊地点了一下头,又想到她是瞧不清的,嗓音沙沙地解释道:“现下是不生气了,明儿该问的还得问。”
话毕不待书湘反应过来,他成心要惩罚她似的,一个挺身用力地顶进去。书湘疼得眼泪倏地就蓄满眼眶,她心里不痛快极了,心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姑娘家,力气没有他大,要换她是个男人,这会儿定要把赫梓言压住,治得他不敢再欺负她。
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他折腾了她大半个夜,书湘原以为自己只需要躺着也就是了,不想还被迫着换姿势,到后来她是真后悔先前不叫他走了,那会儿她不困,后半夜里却困的眼睛也睁不开,他却精神奕奕,弄完了还唤了人备水。
书湘被赫梓言裹着抱着到屏风后头,他把她放进盛满热汤的浴桶里,书湘眯着眼睛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身体浸泡在水里后只觉每一个毛孔都舒展了,她不自觉呼出一口气,趴在浴桶边沿享受地闭着眼睛。
窗外雨声小了,逐渐细不可闻。漆黑的天幕上乌云却仍旧滚滚,风绕过树叶发出一大片簌簌的声响。
赫梓言自己早已经弄妥当了,他起先安静地坐在圈椅里看着书湘,后头见她像是要就在浴桶里睡着了似的,才慢慢卷起袖子在浴桶边半蹲下来。
“睡着了么?”凉凉的食指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刮,眼神温柔沉溺,只可惜她闭着眼睛瞧不见。
书湘难得这样慵懒,听见他的声音她知道害臊,往浴桶里沉了沉,只露出一只脑袋在水面上,脸颊上因热水的浸泡越发显得红晕晕,如侵染了云霞,嘴角却弯着,曼声道:“只要你别再闹我… …眼睛一闭我立马就能睡过去。”
很简单的话,他却凝神认真地听着,依稀还有思索的模样。
浴桶上浮着微茫的热气,赫梓言抬手在书湘柔软的头发上揉了揉,忽道:“你同你哥哥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
横竖他是等不到明儿早上再等她自己说出来的,到时候她还不知要推三阻四拉西扯东到什么地步,心里有了疙瘩终归不好,他不是拖拉的人,只因为是她才放慢了步调,希望她自己回答。
可是他等不了了,男人计较起来心眼子不比女人大多少,他的书湘只能是他的,是他明媒正娶回家来的,他不准她心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
然而书湘却完全感受不到他的醋意,她身子蓦的一僵,只觉得周身围绕的热水一下子都凉了,颤巍巍睁开眼睛看他,从没这么害怕过。她不知道赫梓言是从何处听来的?还有旁的人知道么?她该怎么办?
她目光惶惶,赫梓言心往下一沉,不大信的实的话骤然信了j□j分,书湘看他面色都冷了,她心里又急又怕,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手却从水里伸出来拉住他,摇了摇。
他也不躲避,眸光复杂难辨,“先擦干净身子,”他站起身来,顿了顿,语意迟滞地道:“… …到底该早晨再说,我现下心情当真好不了。”
兀自回房坐在拔步床上,床帐只一边挂起在龙凤纹金钩上,赫梓言靠坐着引枕,盖着被子闭着眼睛,沉静地像夜间脉脉流动的江河。
书湘很快就过来了,初时的惊讶无措这会儿都消化得差不多了,横竖赫梓言都知道了,既然他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遮掩,夫妻间本该无话不谈,藏着掖着没事也变有事了,她全心全意地喜欢他,都嫁给他了,婚前连个暗恋的人也不曾有过,不能叫他这么冤枉自己和亲哥哥真有私情了,往后怎么见人呢?
书湘“哒哒哒”踏上了脚踏,她叹了一口气在他旁边坐下,他没动。
她更进一步,掀开被子窝了进去,抱着他的手臂和他说话,“你听我说呀,你怎么知道的我不问你,可是到这一步你那些道听途说未免不实。”
她突然间这么坦白赫梓言有点意外,话出口不期然带上了几分阴阳怪气,闷声道:“这是想好了说辞怎么打发我了?以往我便瞧着你那庶出哥哥瞧你不对劲儿,呵,好么,这里头还真有事儿——!”
书湘好声好气的,赫梓言的话却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能有什么事啊?他想到哪里去了,难道还私定终身不顾伦理了么… …
她用力地咬住下唇,几乎压出牙印子来,“你什么意思?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骗子么,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我何时说你是骗子,断章取义有什么意思,”他也不乐意了,心里还泛酸呢,半垂着眼睑掩住心事,过了一会儿余光里瞧见书湘揉眼睛,他忽的软下心肠,把她兜进怀里在她头发上亲了亲,“得了,哭鼻子做什么,我听你说便是,书湘说什么我都信还不成么。”
“果真么?”
“果真,一言九鼎。”他半含无奈,把书湘身侧的被角掖好,揽着她,靠在一起坐着。
书湘抿抿唇,抬脸偷瞧赫梓言,只看见他弧线优美的下巴,紧抿的唇线。
她突然明白他着恼也不过是因为他在意她。若是不放在心上也不就不会管她过去如何,或者现在还如何,她只是微微有一点不高兴的模样他就顺她的意思来了,说是她说什么他都信。
倒也不是相信他真就会信,信不信也可以不那么重要,他肯这么说已经很暖心了。
“我不打谎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爹从小也没教我见天儿骗人。”书湘圈住他的腰,脸靠在他心口上,那里传来他沉稳的心跳声,她觉得安心,继续道:“我和二哥哥真没什么,他是把亲情同爱情混淆了,我都同他说清楚了,二哥哥现下已经认清自己的心,再不会犯糊涂做错事… …
我不晓得御都这是打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总之我是不怕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实说,我倒真想自己有个旧情人呢,就和你表妹一样,我也叫你吃味儿,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她也有娇嗔的一面,伏在喜欢的人心口上撒撒娇什么的,女孩儿都不用学的,自古讲究的是无师自通。软声软语几句男人承受不住,再有什么也化解了。
赫梓言听书湘这样说,他也无话。
书湘在他跟前是一眼看得到底的,他信任她,相信她不会同自己亲哥哥牵扯不清,但是在潜意识里,却不会认同书湘方才的话。宁书齐其人,面热心冷,叫人看不透,谁知道他是不是还存着什么心思,只是书湘不知道罢了。
… …
第二天一早书湘是同赫梓言一道儿起床的。
他在院子里打拳的时候她就坐在花秋千上远远地看着他。岁月静好,晨光微熹。
书湘的生活大体而言还是十足美好的。这一日,她往婆婆屋里晨醒完出得门来,近来说来也怪,不过于书湘自己是一桩好事——赫夫人不再成心刁难她了,仿佛过了试用期似的,待她同安氏、熊氏益发一视同仁起来,也不那么要她在她跟前立规矩了。
掌家理事一时还落不到书湘手上,这种事也急不得,书湘这方面的心思慢慢便淡了。
她挨着长廊缓慢地游走,茗渠跟在身后头,瞧着左右没什么人,上前道:“——真不去瞧瞧表姑娘啊?我可听说大奶奶二奶奶昨儿先后都去了,您也是嫂子,要是不去的话太太该不高兴了罢。只当是做给下人看的也不能不做,还能讨您婆婆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话说得轻巧,谁愿意往丈夫旧情人那里献好儿去,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说句不好听的,书湘不咒她身子一天差似一天就已经很厚道了。
她听了茗渠的话努努嘴,有气无力地道:“我也晓得这两日她卧病在床上,昨儿她身边的丫头还在御都书房门首探头探脑呢,这可是茗渠你告诉我知道的,我怕她真正希望去看她的不是我们,反而另有其人。”
夏天天气热,三伏天,树上知了没命的扯着嗓子叫唤,叫人烦躁的不成样了。
两人沿着抄手游廊走走停停,速度并不快,茗渠突然想起来,道:“咱们太太上回不是叫郑妈妈传话告诉您,有意叫宁二爷把这府上表姑娘娶回去么,若是这么着,您也没什么好烦的,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说起这个书湘就蹙眉,这事儿原先是有眉目了的,赫夫人甚至都动心了,大有同大太太摈弃前嫌的模样,谁也没想到,最后却是在宁书齐那里出了岔子,人家有主见,三两句冠冕堂皇的话便把赫夫人噎住了,自此回了大太太的提议。
陈沐秋的婚事没成,又这么病怏怏的不知真假在侯府里养病,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还有没有嫁出去那一日。
大太太那里也是拿宁书齐没法儿,甚至大老爷也怪大太太不谨慎,宁书齐来日是国公府的掌家人,好么,就娶这么个病秧子回家来么?大太太哑口无言,也没法子可想,只得作罢。
话说茗渠撑着油纸伞,书湘摇着赫梓言亲手为她画的纨扇,最终还是往表姑娘那里去了,好赖看看人家,没的叫人说宁家人没礼数。
出乎意料的,陈沐秋并没有如书湘想象的形容枯槁卧病在床,相反,大夏日的她气色倒十分好,面色白里透着红,在布置清雅的书房里挥墨作画。
屋角的大青花瓷缸里冰块的尖尖角融化了,滴溜溜的水珠子往下淌,书房里透着股清爽。
陈沐秋瞧见是宁书湘来了略露出几分意外的神情,她笑了笑搁下笔,迎上去道:“表嫂来了,我还寻思着昨儿大奶奶二奶奶都来了,您要不来着实说不过去,是不是啊。”
她娇声软语的,请了书湘在圈椅里坐下,吩咐丫头上茶,书湘说没打算久留,打眼却瞧见墙上挂着的几幅美人图上都盖了赫梓言的印章,且那笔触也分明是他的。
画儿上的人,论形容,同陈沐秋是极其相似的… …
陈沐秋见她往哪儿看,心里微微有些得意的畅快,笑盈盈道:“表嫂不知道罢?这些都是表哥为我画的,那时候我还小,表哥却喜欢画我,我们是一处长大的,关系同一般。较之等闲的表兄妹感情更见亲厚——”
书湘摆摆手不叫她说下去,她自然不喜欢听见她如数家珍似的讲她过去和他表哥的事,她表哥若不是赫梓言她才不在意呢。
“我来瞧瞧你便走,看你气色挺好,想来是大好了,”书湘抬脚往门边走,“我也就不久留了,你忙罢。”
谁也没想到,陈沐秋竟然斜里伸出手一下子拉住了她,扯得书湘停了下来。
她眼睛张得大大的,“明人不说暗话,表嫂当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看着宁书湘被她的直白唬住,陈沐秋冷笑一声,“还没谢过表嫂家里头要给我说亲,没想到你家二哥哥压根儿瞧不上我,如今害我成了满府里大家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表嫂就没什么要表示的么?”
书湘挣开她的手,“我母亲为你说亲也是好意,你就不想嫁人么?况且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要什么我还真就不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
_(:3ゝ∠)_ 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