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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就指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她希望是个男孩,并不是因为是男孩就会被老爷看得起了,而是庶出的女子,太悲哀了,还是男孩子好,不论身世如何,也有个功成名就的机会。
“是啊,这丫头,也不是个省事儿的。”轻幕又是轻叹了一声。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这脑袋里头不清不楚的,还能做出什么像样儿的事情来吗?
水语情不自主地撇撇嘴,这个轻妩娇,还真不是个东西,幸好自己与她交际不深,不然,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连自己亲妹妹的东西都要偷,她也不怕吃下去噎得慌吗?
这事情若是传到了外头大街上去,指不定会议论成什么样儿呢。
刚才丞相带了那么多下人过去,看见的人,应该是不少吧,看丞相的模样,似乎是被轻妩娇给蒙混过去了,但事实怎么样?大家谁都不知道,只有丞相心里清楚了。
而那些下人是怎么样想的,就得等流言四起之时才能见分晓了。
“语清啊,回头你去库房里头拿些补品,送到媚儿的房里去,也好堵了若春的嘴。”这件事情,还是别往处传得好,不然,娇儿只怕是真的连嫁人都难了。
而且,皇上那边,如果真是知晓了娇儿她竟然敢夜入媚儿的房间行窃,娇儿肯定是要受罚的。
“是,奴婢明白。”水语情刚应声,便听到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奴才见过夏姨娘。”外头的侍卫声音传来,令水语清神一变,立即慌张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险些撞上一旁的桌子。
若是让夏姨娘看到她竟然坐在椅子上头,她这条小命,不死也得废了,她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事儿啊。
“你慌个什么劲儿?”轻幕立即紧张地扶了她一把,不悦地看了一眼,不就是一个夏姨娘嘛,不是狼也不是虎,就能让她如此害怕吗?也不怕摔了他的孩子。
“奴婢……”水语清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也想不怕夏姨娘,可是不行啊。
夏姨娘一辈子就只生了一个女儿,府里都传言她容不下其她姨娘生下丞相的孩子,所以,自从轻妩娇之后,便只有轻妩媚一个孩子,丞相也就只是轻弗华,而轻弗华,是在夏姨娘进门之前就已经有了的。
她能不害怕吗?相府里凡事有孕之人,不是出了意外,便是身子虚怀不住,可是,要说是这中间没什么猫腻,谁会相信呢?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呆着了,从侧门下去吧,正好去看看媚儿。”
“是,奴婢这便去竹雅居看看媚儿,奴婢告退。”水语清对着轻幕俯了俯身,才匆匆地往侧门而去,脚步也显得有些慌张。
轻幕也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正门,这个夏姨娘,现在还敢来他这里讨没趣吗?难道她真以为就凭她们说得那些个说词,就能够让自己相信了?
别说娇儿一直就跟媚儿不对盘,即便是她们姐妹以前便是相亲相爱,但娇儿被罚关进冷园,却是因为媚儿而起,娇儿的性子,又是个有仇必报的,怎么可能还去竹雅居给媚儿道歉,没直接喊打喊杀就已经不错了。
何况,娇儿也从没和媚儿相亲相爱过。
正在思索间,外头便响起了夏姨娘那柔媚的声音,“老爷,妾身过来看您了,您在忙吗?”说话的时候,还伸长了脖子使劲地往里瞧着。
轻幕不紧不慢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定,摊开一本自己平时便在看的书,然后抬起头,“是琔茹吧,进来吧。”
夏姨娘本名夏琔茹,原本也是从名门望族中出来的,但却只是个庶出,所以当然轻老太爷才始终不肯将她扶为正室,才有后来舞赛思进门的一说。
夏琔茹一进门,端着手中的托盘,左右前后地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没有那个小贱蹄子的身影,莫不是跑出去偷懒去了吧,这可不行,才刚进府多久啊,就知道偷懒了。
她看向书桌后方的轻幕,见他还是板着个脸,便知道他这是还没有消气呢,也是啊,刚才那个事情,说大不是大事儿,但说小,毕竟也不是小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丞相这双税利的眼睛呢。
“老爷,您还在生气呢?”她小心意意地问道。
“哼。”轻幕冷哼了一声,还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养出来的好女儿,真是什么龌龊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他这是下了封口令,但保不准,会从哪个下人口中传出不好听的话去,到时候,别说是娇儿的名声毁了,就连他自己的一世英明,都得毁在这个不懂事儿的女儿身上。
夏琔茹心下一惊,急忙陪笑道,“老爷,您消消气儿,娇儿年纪还小,还不懂事儿呢,妾身给您沏了杯雪参茶,给您润润喉。”
说罢,便将托盘上的花杯,递到了轻幕的面前。
轻幕看了一眼茶杯,并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瞥了一眼书桌,示意她放到书桌上便可以了。
夏琔茹接收到眼色,识趣地将茶杯往书桌边上仔细地放好,然后目光又转着书房转了一圏,“老爷,这语情姑娘呢,怎么不在书房伺候着您啊?”
她都在这儿说了一会子话了,怎么也不见那个小践人来上茶,以为自己爬上了丞相的床,就是府里的主子了吗?
“你提她做什么?一个丫环,值得你一个姨娘嘴里时常念叨着吗?”轻幕皱了皱眉,看来,这个夏琔茹还真是时刻都注意着他身边的人啊,水语情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便要急着抓人家的把柄了。
也难怪水语情听到夏琔茹的名字就如此地紧张了。
“呃。”夏琔茹被轻幕说得差得噎住,勉强扯出一个比较自然地微笑,“妾身这不是觉得奇怪嘛,这个丫头,怎么就没个很丫头的样儿,老爷您都在这里呢,连个人影都没有,茶也不沏一杯。”
“你今日怎么如此多话?本相这也是刚到书房,这不赶上你沏了雪参茶过来了嘛,怎么?那丫头又招你惹你了吗?”轻幕一挑眉,问道。
“不,不不,老爷您说的哪里话啊,语情姑娘天天在您的书房伺候您,哪能惹到妾身啊,妾身只是觉得您可别太过纵容与她,若是养成了什么坏习性,那便不好了。”夏琔茹陪笑道。
“哪那么多坏习性?要说坏习性,娇儿的坏习性,还不都是你养出来的?你还有脸来说别人吗?”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再瞪她一眼。
“这个……是妾身的错,妾身日后一定好好教导娇儿。”夏琔茹赶忙道歉。
“会好好教便好。”轻幕面上点着头,但心里头却是想着,只怕现在再怎么教导,也改不了那些坏习性了。
“琔茹啊,在相府之中,你虽然不是夫人,但是待遇也同夫人差不到哪里去,本相一生之中,就只有媚儿,华儿和娇儿三个孩子,媚儿的事儿,有皇上在哪儿,本相做不了主,华儿又是这么个个性,本相几年都见不到他一面,本相的膝下,便只有娇儿这么一个孩子,你可得把她给教好了。”
轻幕说得动容,但其实就是觉得夏琔茹平时的时候没事儿可干,总会时不时地找其她那几个姨娘的麻烦,还有现在,水语清也经不起她的折腾,他还是给她找些事情做吧。
“至于那水语情,本相让她去库房挑些补品,送到媚儿的房中去了,你有空的时候,也炖些补品给媚儿送去,知道了没?”
“妾身明白。”夏琔茹应声,但那心里头,还是不服气。
一个傻子,凭什么还要让她送补品去?吃到肚子里也是浪费,而且,今日她把娇儿打成这个模样儿,她想着就来气,还送补品,没给她送去一盅毒药,就已经不错了。
但即然是丞相发话了,她也不能不做,只是去办了。
“本相知道你心里头不乐意,但总得为这若大的相府着想着一些,毕竟那若春,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今ri你也看到了,若春可是连通报都不需要,就直接去找皇上去了,那也摆明了媚儿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即便是现在变得……但也是受皇上宠爱的。”轻幕适时地提点她一下,免得到时候又做错了事儿。
“你也得好好地交代娇儿,切不可再去惹媚儿了,媚儿现下虽说神志有些不清,但发起狠来,可是连本相都招架不住的,别到时候吃了苦头,再来本相这里告状,琔茹啊,若是再出什么事儿,只怕是连本相,都保不住娇儿了啊。”
“妾身明白的。”夏琔茹一边点头,一边若有所思地神色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白便好,你先下去吧,本相这里还有些要务需要处理,今晚便在书房歇下了。”轻幕朝着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去了。
夏琔茹神色一僵,她这么明显地过来了,丞相居然还有跟她一起回她的院子去,莫非那个水语清真就有那么得人心?莫不是狐狸精转世吧,怎么就把丞相迷成这样儿了呢?
虽然心有不甘,但终究也没有说话,俯了俯身,道了声“妾身告退。”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见夏琔茹出去了,轻幕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府里边,真是连一刻都不得安宁,也只有水语清那丫头,是个得他心的人儿。
话说水语清,从书房出来之后,便照着轻幕的吩咐,从库房里拿了一些上等的雪参、红莲藕和燕窝,便去了竹雅居。
只是,她却没有看到轻妩媚的身影,外面只有几个仆人在巡逻,这连若春,都没有见到,想来现在时间也有些迟了,估计是在伺候轻妩媚梳洗安寝吧。
“哟,这不是语清姑娘嘛,您怎么有空过来?”一个正端着托盘从小厨房出来的奴婢,见到已经入了竹雅居的水语清,顿时皱了皱眉头。
难道守门的那两个都是废物吗?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啊,都不想活了吗?
这个语清姑娘,虽然说是丞相身边伺候的丫环,但明眼人谁不知道,她就是右丞相送给他们丞相大人的一个通房丫环而已,那便是丞相的人,说不定还跟夏姨娘是一伙儿的呢,要不然,怎么不见一向都喜欢争风吃醋的夏姨娘对她下手呢。
这是敌是友都尚不清楚呢,怎么随随便便就放进来了呢?何况,小姐的朋友,似乎也从来没有过吧?这个水语清,谁知道她是什么货色呢?
不过,她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什么不悦的神情,而且热情在招呼了上去,眼角朝着一旁另一个奴婢瞥了一眼,那人便很快地将她手中的托盘给端了下去。
“你叫什么?”水语清问道。
“奴婢小红,是这竹雅居里的三等侍婢。”小红响亮地回答道。
水语清抿了抿嘴,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在所有的府中,侍婢都是分成三等的,像若春和她这样的,便是一等丫环,是贴身侍候主子的,那些个是侍候主子衣食住行的,就是二等丫环,也叫做侍婢,客人来了,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而在院子里头负责打扫,整理庭院的,还有厨房事宜的,就是三等丫环,也称杂役,就是干杂活儿的,主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婢女,平常就是躲在后面,不能在人前走动的婢女。
可是,在这竹雅居里头,一个三等杂役,竟然也敢出来与她说话了,还说得如此响亮,她也是长了见识了。
“语清姑娘,这夜深露重地,快些到厅里去,奴婢给您沏杯茶去去寒。”
水语清但笑不语,看了看夜色,听着一旁泥地里头青蛙‘呱呱’地叫声,都已经是夏季了,还什么夜深露重啊,这个叫做小红的,明显是把她没当自己人,不能由着她一个人在竹雅居里乱狂,才想着把她请到小厅里边去,好方便她看着。
不过,这也怪不得人家,这里毕竟是轻妩媚的地方,她们小小一些,也是不为过了,而且,刚刚还出了轻妩娇那一出戏,就更要谨慎行事了。
她默不作声地跟在小红的身后,随她进了竹雅居的小厅,说是小厅,但是这竹雅居的东西,在相府里边,哪样不是顶尖儿的,一个小小的会客厅,就跟相府里平时丞相会客的大厅差不了多少。
那些字画,每一副都出自名家之手,还有那些玉器和宝物,都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还有那些花儿,都开得艳丽无比,让人忍不住便想去摘下一朵来戴在发间。
只是,她也只是敢想想罢了,这些东西,不论是什么,就算是片衬托花儿的绿叶,都比她一个丫环来得珍贵,她可碰不起啊。
这些可都是皇上赏下来的,在东昇国,只怕连太子府里,连没有那么多珍贵的东西,现只有她轻妩媚了,以往她也只是在外头道听途说,今晚是第一次来到轻妩媚所居住的竹雅居,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这里的陈设,若不是深受圣宠,又哪里能有那么奢侈呢。
虽然她爹的财富,在昇都也算得上富有了,但那些,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就连轻丞相,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那么多的宝贝,都放在客厅里头啊。
不过轻妩媚却是不同,这些都是皇上赏下来的,就算她天天地挂在客厅里头,又有谁能把她怎么样呢?当然是不可能的。
在别人眼中的明目张胆,在轻妩媚这里,便是理所当然了。
“语清姑娘,您先坐在这儿,奴婢这就让人去给您沏茶。”
“不必如此麻烦了,我不渴。”水语清叫住小红就要离去的身子,“你家二小姐呢,安寝了吗?”她问。
“二小姐?二小姐早已安寝了,不过若春姑娘还在房中,语清姑娘您且等等,奴婢这就去将她找来。”说罢,小红便转身离去。
水语清失笑,这竹雅居里的仆人,都是那么地桀骜不羁的吗?连一个三等杂役,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没过一会儿,水语清便听到了脚步声,想来是若春得知她过来竹雅居,亲自过来了吧。
水语清转头看向厅门外,只是,要让她失望了,门外过来招呼她的,只是一个老嬷嬷而已,就是那个踹了轻妩娇的桥嬷嬷。
“天色如此晚了,语清姑娘怎么就过来了呢,来人,还不快快沏茶过来。”桥嬷嬷刚一踏入厅内,便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水语清简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嬷嬷,若春姑娘不在吗?”
“哦。”桥嬷嬷回头对着水语清一笑,“若春姑娘啊,得守在二小姐的房门之外,不可离开,所以,就由老奴来招呼语清姑娘了。”
“如此……也好。”有个理由,总算不是人家房间不见她,她这面子上,也能过得去,水语清暗自嘲笑了一番,都已经是个通房丫环了,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哪天丞相高兴了,说不准会抬自己做个姨娘,若是哪天……
往后的日子,还是得靠自己过出来啊,这面子,也不能当饭吃。
“那便烦劳嬷嬷将这些补品带给你家二小姐。”
“补品?”桥嬷嬷瞥了一眼被水语清搁置在桌子上头的几样补品,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暗光。
“对,这些雪参、红莲藕和燕窝,都是丞相吩咐奴婢送过来的,今日二小姐也是受了惊吓,得好好的安抚一番,就有劳若春姑娘和嬷嬷费心了。”
水语清对着桥嬷嬷施了个礼,说道。
“语清姑娘这话说的,老奴等人,不都是专门伺候二小姐的嘛,又哪来的费心不费心的,只要为了二小姐好,老奴自是什么都舍得出去。”桥嬷嬷也笑着回话。
“这便好,那如此,便有劳嬷嬷了,奴婢这便回去复命了。”
“咦,语清姑娘这便要走了吗?好歹也喝杯茶……”桥嬷嬷客气地说道,却是拖一个长音。
“不必了,丞相只怕也是在等着语清回去复命,嬷嬷也是劳累了一日,时辰不早,也该回去歇息了。”水语清摆了摆手,说道,在右相府的后院生活了那么些年,哪能连桥嬷嬷是真的留她,还是装装样子都分不清楚呢。
“那老奴送送语清姑娘。”说罢,桥嬷嬷便跟着水语清一道出了小厅。
清晨,在下了早朝之后,皇上便将太子殿下给单独传唤到了御书房之中。
皇上虽然已有四十好几,但因为已经早已修炼到了王级之上,拥有了二十年不变的容颜,咋看上去,也和轻幕一般,似是三十刚出头。
而站在他下方的太子殿下阎烙烨,也是长得英俊潇洒,倒是和皇上有六七分的想像,看上到,这两人,不似父子,却像是兄弟一般。
“父皇,您唤儿臣前来,是否有要事吩咐?”阎烙烨恭敬地对着皇上俯了俯身,抬头问道。
一般而言,若没有重大的事情,就算是身为太子的他,私下里,也是不可能想见皇上就能见到的,而皇上,也不会经常地传召他。
“要事?”皇上深沉地看了阎烙烨一眼,俊脸上头半点笑意都没有,倒是让人猜测着好似在生气,而他,也确实在生气。
“确实是要事。”
“父皇有何要事,儿臣一定竭尽全力为父皇办妥。”阎烙烨恭敬地回道。
“哼。”皇上听到他的话,却是冷哼了一声,“朕且来问你,你可曾听太子府中的下人提起过媚儿那丫头的近况?”
“呃……”阎烙烨听到皇上这么问,脸色一僵,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轻妩媚的近况,只是未曾在意罢了。
再说,那轻妩媚现在都已经傻了,难道还能指着他再娶她为妃不成?他可不希望娶个连府中日常事务都不会打理的太子妃,那不是招其他兄弟的笑话吗?莫说是他那些兄弟,就是寻常百姓,只怕也会嘲笑不已。
明知道轻妩媚已经傻了,他又怎么会再去理会与她呢。
“儿臣昨日晌午便已然听说。”
“你即是已然听说,为何连表示都没有?难道你堂堂东昇国的太子殿下,连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出了状况,都可以不管不顾?你如此行事,连治家都不行,将来又该如何治国?”
皇上重重地将本来握在手中的玉如意丢在桌上,气愤不已。
“父皇,那轻妩媚都已经傻了,儿臣便不用……”
“如何不用?你想不用什么?”不等阎烙烨说完,皇上便打断他的话,“此事,你想都不要想,朕是不可能同意的,朕已决定,在四日之后的鸳鸯宴上宣布你与媚儿的婚事,当场把圣旨下了。”
“父皇,此事还请您三思啊。”阎烙烨一听皇上的话,神色一慌,赶紧跪了下来,他堂堂太子,怎么能够娶一个傻女为妃呢?
“够了,烨儿,你这孩子,也太不知分寸了,媚儿此次遇险,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你若不是朕的儿子,若不是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头,朕第一个便治你的罪。”皇上单手指着他,紧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媚儿刚好在与你传出婚讯之后失踪,现下回来又……你难道就不知道这昇都百姓的舌头,那可都是得理不饶人的啊,俗语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难道真想毁了自己吗?”
“父皇,轻妩媚失踪之事,确实与儿臣无头啊,父皇请明察。”阎烙烨心中一惊,便对着皇上叩了一个头,以表明自己的心。
“行了,这件事情,就算真的不是你,也是已然落到你的头上了,你再如何推脱,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父皇……”
“媚儿与你,是打小便定下的亲事,哪容得你说不愿意便不愿意的?就算日后媚儿一辈子都如此你,那也是你的正妃。”
“父皇,儿臣的太子府里,诸事繁多,媚儿如此,又如何打理府中事宜?”阎烙烨早便想好了这个借口,一个傻子,在他的太子府里,便只有受欺负的份儿,他这也算是为了轻妩媚好了。
“此事有什么可为难的?到时候多为媚儿找几个管事嬷嬷便可,而且若春也在媚儿的身边,难道还处理不了你太子府中的锁事?”
“这……可是……”
“就这点儿小事,你大可不必担忧,府中锁事,自有管事公公处理,待将来若是媚儿为你生下孩儿,你大可等孩儿长大一些,将府中锁事交于他便可。”提起孩儿,皇上便难得地笑了一笑。
“父皇,儿臣那太子府中,总得有个管事的女主子,总不能凡事都交给下人吧?这未免不妥。”
“这个……”皇上犹豫了一下,再次不悦地皱起眉头,“烨儿,你这话里话外,自己有什么主意,直说便可。”
阎烙烨闻言,心中一喜,“父皇,儿臣觉得轻丞相之长女轻妩娇秀外慧中,,机灵聪明,若是父皇非得让儿臣娶轻妩媚为正妃,儿臣也想将轻妩娇纳为侧妃,也方便打理府中锁事,而且,轻妩娇与轻妩媚乃是姐妹,想来定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放肆!”闻言,皇上怒喝一声,一把将书桌上的奏章重重地砸在了阎烙烨的身上,“如此糊涂透顶的提议,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父皇……”
“你以为朕当真不知道那轻妩娇平日里是如何欺负媚儿的吗?她一个庶出的女子,尚在轻丞相的府中,便如此不将嫡妹放在眼里了,若是日后到了你的太子府,依仗着你的宠爱,那媚儿在太子府里头,还有立足之地吗?”
“父皇……娇儿她不会……”
“如何不会?”皇上打断他的话,“你真当朕糊涂了吗?平日里朕赏赐与媚儿的东西,除了玉器字画那些只能摆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但凡是那些个雪参,血燕,雪莲,有多少是媚儿自己享用的,都不是到了轻妩娇那对母女的腹中了?”
“这些事情,看了轻丞相的面上,朕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真当就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个轻妩娇,平日里言语轻浮,刁钻刻薄,别说是做朕的孩儿的侧妃,就是做通房丫环,朕也是不会同意的!待你与媚儿大婚之后,朕便会下旨,将轻妩娇赐与李将军的次子做姨娘,也算是抬举了她了。”
“什么?”阎烙烨闻言,大吃一惊,“父皇,那李将军的次子,不是……”
那人不是一个断脚之人吗?而且,还是个跟轻妩媚一般地废材,终日只能躺在床上,最多也是被人抬出来晒晒太阳,躺在将军府里从不出门,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轻妩娇呢?轻妩娇怎么说,也是轻丞相的女儿啊。
而且,还是个姨娘,连正室都算不上。
“李将军的次子如何?即便是个残废,那也是个令百姓敬佩的英雄,你难道忘了,他的脚,是如何废的了?轻幕也是时候给他还这个恩情了。”皇上睨眼看向阎烙烨。
阎烙烨脸色一沉,他当然知道那人的腿,是为了何事而废的,不就是几年前尚未长大的轻妩媚单独出门,碰到了一伙地痞无赖,虽有众多围观之人,却是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将那伙地痞无赖给赶走。
而当然,是身无半点儿灵力的李勋翊站了出来,阻止了那些人的行凶,从而被人给打断了腿,请了多少药师,都无法恢复,而当时若不是若春带着仆人及时赶到,他恐怕连性命都没有了。
可是,这是轻妩媚欠下的债,凭什么要由轻妩娇来报恩?有本事,就她自己去报去啊,自己嫁给李勋翊不就得了,也省得再祸害他了。
不过,这话儿,他可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前说出来,不然,他肯定得挨一顿骂。
“父皇,娇儿她……”
“行了,你堂堂太子殿下,为这么个庶出的女子,说什么话,未免有失了身份,媚儿回来之后,你也该去看看她了,朕已令吮公公拿来了些补品,还有些灵石,现正在御书房外等候,你且下去,将吮公公手中的朕赏赐与媚儿的物件给接过去,亲自给媚儿送去,媚儿若能见到你,也必定会高兴的。”
“这……”阎烙烨自然是抗拒的,但看着皇上那不容质疑的眼神,便自觉地低下了头,“儿臣遵旨。”
“好,你便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阎烙烨退出御书房,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示意自己的属下,将吮公公手中的那些赏赐之物给接了过来,看来,今日这丞相府一行,是势在必行了,正好,他也去看看那轻妩媚,到底是傻到了何种程度了。
轻妩媚揉了揉有些微涩的双眸,不知道今日是怎么回来,一大清早地,怎么眼皮就都是跳着呢,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正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现在是右眼直跳跳,肯定是什么不好的征兆,得防着一些才行。
“若春,若春,梳梳。”看到若春进了房门,轻妩媚赶紧招呼着。
“小姐,您先坐下,奴婢这就给您梳头。”若春朝着轻妩媚笑了笑,便带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开始准备给披头散发的她梳头。
“小姐,您的青丝,也真是太美了。”柔顺无比,又乌黑至极,连她这个奴婢,都爱不释手,恨不得剪下一撮来藏在怀中,只是,她可不敢如此做。
轻妩媚嘟囔着小嘴,看着镜中的自己,任由若春在自己的脑袋上面动手。
没一会儿,在若春的巧手之下,镜中便出现了一个与昨日一模一样的轻妩媚,只是头上的发饰,换了新的。
“小姐,今日您想吃些什么,奴婢吩咐下人去做。”若春轻声问道。
“吃什么啊,有好吃的吗?那个……”轻妩媚话还没有说完呢,便被门外一阵尖锐的声音给打断了。
“媚儿啊,那么早就起床梳洗了啊?夏姨娘和你大姐姐来看你来了。”随着声音由远而近,夏琔茹手中拿着托盘,后面跟前脸上明显不悦的轻妩娇,来到了轻妩媚的房间。
轻妩媚顿时皱眉不已,难道她的闺房,在夏琔茹眼里,就是那么随便就可以进来的吗?这成何体统啊?
虽然她这灵魂不是古人,但寻常女子的闺房之中,总是藏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的,若春是她的贴身丫环,也就不必顾及,但夏琔茹,可是把她当成了死对头,又怎么可以如此轻巧地出现在她的闺房之中呢。
想着如此,轻妩媚便‘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大步走到了夏姨娘的面前,小手直指着夏琔茹的脸蛋,“出去,你们都出去,不准进来。”
“媚儿,我是你夏姨娘啊,你忘记了吗?”夏琔茹娘虽然面色一僵,但还是极力保持稳重,轻声细语地对着轻妩媚说道。
“你看,这是娇儿,是你的姐姐啊。”
轻妩媚随着夏琔茹的手势,看向站在一旁狠狠瞪着她的轻妩娇,即使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还是被轻妩娇那张可怕的脸蛋,给吓得差点儿笑喷出来。
额滴个神哪,这就是被她那个亲亲老爹一巴掌打成这副尊荣的?整个半张脸,都肿得不成样儿了,简直跟个发过了头的馒头似的,而且还是个紫薯馒头。
更可怕的是,这轻妩娇,出门之前还特地将她那没肿的半张脸给下功夫地打扮了一番,这一边是极丑,而另一边是极美……
她实在是有些接收不良,若不是自己定力好,肯定连应该装傻都忘了,这景象……
轻妩娇一见轻妩媚那双紧盯着自己脸蛋的双眼,便再狠瞪了一眼,就差没一巴掌也把轻妩媚给打成跟她一个样儿了。
“咳哼。”夏琔茹见状,轻咳了一声,提醒自己的女儿,今日过来,可不是来找麻烦的,她昨晚已经受到丞相严厉的警告了,如果娇儿再不知道收敛的话,别说她会失宠,就连自己,都会不受丞相待见的。
而且,娇儿再怎么说,也是丞相的女儿,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是断不了的关系,而她呢,却是什么都不是,还只是个姨娘,正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而她,连件外衣都算不上,虽然得宠,却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每次有什么宴会,丞相都是一个人去的,对她,连提都不会提及的。
轻妩娇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姨娘,对着她不服气地一瞪眼,但却又咬了咬下唇,转头看向轻妩媚。
“二妹妹,姐姐今日来跟你道歉了来,昨日是姐姐不对,让你受惊了。”
轻妩媚顿时全身寒毛直竖,她怎么在这简简单单地几句话里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了呢?可是总体是什么阴谋,她却是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