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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刚才听到张老师的声音我们就过来看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身边有人这样回答了邵毅。
邵毅一怔,声音近了几分,开口喊:“小希?小希?出什么事了吗?”
张萱还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小腿,面色难受,希希站着看她,虽然看起来居高临下,可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张萱欺负了一样憋屈。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张萱为什么会突然摔倒。
听到邵毅又喊了两声,希希不得不走过去把张萱扶了起来,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打开门,大家都站在门外,邵毅眉头紧锁,紧张地看着她们。他很快上前接过张萱,一边开口问说:“怎么了?你脸色这么差?”
“没事没事,地面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张萱的声音有点虚,听起来似乎不太好受,却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邵毅皱了皱眉,看向希希,说:“小希,你不是一直在张老师身边吗,怎么也不注意一点?”
希希愣住,一时语塞,张萱却抢先开口了,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哎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小希的事。”
几名助理上前把张萱扶了过来,看希希时眼神多少带了一点责备,像是对不懂事的孩子的一种无奈。直到现在希希才反应过来,她又被谁给算计了一次。
“你们扶张老师到休息室去,看看什么地方不舒服。”邵毅吩咐着,几个人就把张萱带了出去,邵毅拉过希希,眉头依然紧锁,道,“小希,张萱腿上有伤,你应该多注意一点,以后不能像今天这样大意了。”
“……”她特么还能说什么。
看她脸色变得很臭,他更是无奈:“我说的话你也要听进去一点,不要这么小孩子脾气,你的形象也代表了我,你知道吗?”
这句话,就和爹妈跟你说“你丢的不是你的脸而是我的”一样。
希希别过脸去,不说话,邵毅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听到导演喊他,就只好走开了。
因为张萱不舒服,今天收工时间推迟了半个小时。邵毅上车时看到希希已经在里面坐好了,别过脸背对着他,听到他进来也一动不动。他坐到她身边,轻轻开口道:“今天厕所地板滑,你有没有摔着?”
“现在想到我了。”她淡淡地说,也没有回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再问了一次:“摔着没有?”
希希没再回答他,其他人就跟着一起上了车。回到市区经过商场时,希希说想去逛街,让邵毅先回去,她臭着一张脸,邵毅不好拦她,给了她一张信用卡就放她下了车。她逛了没一会儿,邵毅给她打来电话,说导演找他出去吃饭,让她回去的时候告诉他一声,因为房卡在他那里。
希希挂了电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稍稍睁大了眼睛。她忽然下定决心一般,朝商场服务总台走了过去,开口问:“请问,电子产品在什么地方?”
ii.
酒店。
张萱把房门打开,看到希希笑着站在门外时,眼里露出了难掩的惊讶:“……小希?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希希看起来泰然自若,耸了耸肩,说:“邵毅出去了,我没有房卡,能先在你这待一会儿吗?”
张萱一怔,更是惊讶,她没想到萧纪希会来求助于她,更没想到她竟是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当然不欢迎她,但又怕邵毅回来她告她状,只好说:“那好吧,你进来。”
希希点头,冲她一笑,说:“谢谢。”
希希走进门里,径直走到了沙发上,包包一丢坐了下来,摘下墨镜,从包里拿出镜子开始整理妆容。张萱在身后关上房门,倒吸一口冷气,觉得就连空气都开始收缩了。
看到张萱自己从门口走到了沙发上,希希关切地问她:“腿好多了?”
张萱微怔,才说:“好多了。”
“李导找邵毅谈事情,张老师不用一起过去么?”
张萱轻轻一笑,道:“没什么要紧事,天天跟邵毅待在一起太腻了,少些时间见到他我还图个清闲。”她顿了顿,接着说,“反倒是你,平时很少跟他待在一起吧。”
张萱的语气波澜不惊,甚至是有些傲慢。希希也扬了扬嘴角,说:“待在一起时间多少无所谓,知道他心在就行了。”
“是吗?小希对自己还真是很有自信啊。”
“不然呢,要是自己不够好,怎么敢跟他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在一起?”
张萱抬眼睨了希希一眼,眼神里带了一丝轻视,语气似笑非笑:“那你说说看,你能给他什么?”
希希动了动唇,却没作答。见她如此,张萱勾了勾嘴角,面色也多了几分盛气凌人:“我看你连了解他都没有太多,你知道他需要什么吗?他想要什么吗?什么才是对他最好的?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希希坐着一动不动,问她:“就算你全都知道,又能怎样呢?”
“又能怎样?”张萱一声带着讽刺意味的冷笑,说,“能为了他的理想和前程牺牲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邵毅在一起的?你以为只有你会为了想得到的不顾一切?但是相比起他的理想和未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忍耐!”
“那你是觉得,我毁了他的理想和未来吗?”
“你能为他的理想做什么?你能和他一起并肩走这条路吗?你能和他一起面对这么多的压力吗?你不知道你们差距有多大?你只活在温室里,他却要撑起整片天!”
话说到这份上,张萱已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也早该了,如果不是她们之前没有更早地有机会单独相处,她早就不避讳如此直接了。希希依旧淡定:“张老师的意思是,你才有能力和他一起并肩奋斗,你才有能力去支持和帮助他的未来?”
张萱又是一声冷笑:“你知不知道我跟他认识了多久?我有多了解他?为了我和他的今天我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一切都在我的计划里,凭什么你突然冒出来打乱了这一切?凭什么你闯进他的生活把一切变成这样?”
“你不觉得你的理论有点可笑吗?你不跟他表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还想要求所有人都遵循你的想法?所有人都不能喜欢他?”
“他本应该跟我在一起!”
“没有什么本应该,你遵从你自己的选择,他也遵从了他自己的选择,跟我在一起。”希希直视着张萱的双眼,声音笃定而冷静。
希希如此镇定的陈述,更是令张萱抓狂。自从她知道邵毅有了女友之后,她几乎崩溃,她了解他,他那样的性格,不是那种轻易交付感情的人,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事业如火如荼的阶段,他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怎么还会有心思谈感情。
除非,那个女孩,实在令他怦然心动。
就是这样一个人,打乱了她原本设想的一切。她以为她和邵毅两人共同发展,感情也会越积越深,最终事业爱情双赢。他说过他现在不想谈感情,她也就将自己的感情放在心里,尊重和支持他的选择。她把他当做玻璃罩子里的珍宝,她自己不碰,别人,也休想。
凭什么,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就这么抢走了本该是她的一切?
“你根本不应该出现!他选择的人应该是我!等到我们在一线站稳,发光发亮,他选择的人应该是我!”张萱盛气凌人得似乎她真的才是那个被偷窃了宝物的失主。
希希说:“你不觉得你有点,自作多情么?”
张萱冷笑,语气更是傲慢:“你和他不会在一起多久了,我看在你年纪小,是刚入圈的新人,不想太过分,希望你识趣。”
希希不再看她,语气也变得漫不经心起来:“在沪城的影迷见面会故意把我挡在门外,故意把自己的腿摔伤,故意在卫生间里摔倒……接下来你还打算怎样?”
“我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快就会对你厌倦了。”
希希开始收拾自己的包包,轻轻吐了口,说:“好吧,反正我闲,随时奉陪。”
在希希离开房间的前一秒,她听到张萱最后说:“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
iii.
希希回到房间里,邵毅已经回来了。一进门邵毅就说:“小希,你去哪里了?我刚刚给你打了几个电话。”
她特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就是怕他中途打扰。希希没有回答他,慢条斯理地脱掉鞋子,给手机插上充电器。邵毅走到她身边,小心地开口道:“还在为今天的事生气啊?”
她还是不说话,他接着说:“我没有怪你,只是这么多人在场,怎么也要说你两句,你别往心里去。”
希希从走进房间到现在都没有看他一眼。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才从包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递给了邵毅。
邵毅微微一怔,接过她手里的一台电子产品,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希希起身,一边把头发往高一扎,一边开口说:“我还没关,你按一下那个键就能播。”
说完,她抓起一件睡裙,走进了浴室。
邵毅皱眉,低头看了看手里东西。是一支录音笔。他不明所以,按下了播放。
很快,随着浴室里流水声响起,录音笔也开始放出了声音:
“……小希?来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