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梦回前世

冷清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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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闲无视郑宁哀怨的目光,高兴的和他道别,足尖一点,立刻按照原路返回。

    身子轻巧的翻窗而入,并未惊动暗处的人,将换下的衣物妥善放好,她仰面躺在床上,晶亮的眸子阖起,困意蔓延全身,不多时已沉沉睡去。

    这次她做了个并不愉快的梦,梦中是闪烁的霓虹灯,四处矗立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和人,夜晚城市所特有的奢华和糜烂气息扑面而来,她开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飞驰在路上,夏日的风通过半开的车窗吹拂在面颊,暖得让她眯起眸子。

    车内突然响起孙燕姿的《遇见》,苏闲戴上耳机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妩媚性感的声音,“亲爱的,上面又有任务了,这次要杀掉G城的市长,他正在闻香酒吧呢,你现在抓紧过去,我在那等你。”

    挂断电话,苏闲揉揉抽痛的太阳穴,本月已经杀了三次人,严重超出她为自己定的界限,如果不是菲菲的要求,她才不会管这档子事!

    伴随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子稳稳停在酒吧门口,苏闲推开车门,一双黑色高跟鞋率先出现,紧接着是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只见她穿着黑色紧身连衣短裙,凹凸有致的身材火辣撩人,妆容浓艳却不俗气,反而有种高贵的气质,红色的手包衬托的她愈发美艳。

    闻香酒吧专门接待有身份的客人,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十分有名,堪称有钱人的销金窟,在这里有各种类型的俊男美女,可以猎艳,可以一夜情,可以搞基,只因为它的幕后老板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门口的男侍者走上前,接过苏闲手中的贵宾卡,露出绅士的笑容,微微弯腰请她进去。

    酒吧内灯光昏暗,台上有人唱歌,台下有人热舞,苏闲经过的地方总能引来惊艳的目光,以及男人们的口哨声。而她视若不见,径直走到角落坐下,接过对面的女人递来的白兰地,小口的饮着,视线却在打量酒吧的构造。

    “你还是这么不解风情,怪不得没男人!”菲菲瞪她一眼,显然是怒其不争。

    苏闲微微一笑,微醺的嗓音说道:“有菲菲在,男人算什么?”

    “就你嘴甜!待会结束以后,咱俩照常分开走,你去老地方等我,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还不能现在说,你不会是怀孕了吧?”苏闲刚开口,不由得摇摇头,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她和菲菲都是孤儿,六岁时被人从孤儿院收养,开始正式进入组织,接受杀手的训练,最终凭借不懈努力成为首领的得力手下,赫赫有名的冰火双煞。她们认识二十多年,已经对彼此十分了解,菲菲爱玩,身边的男人每周不重样,但她在上床时会做好安全准备,不给男人留种的机会,她若能怀孕,苏闲就可能找个男人嫁了自己。

    所以苏闲十分自然的排除了菲菲怀孕的情况,只以为她像平时那样买到了喜欢的东西,毕竟每次她的惊喜无非这些。

    “你又胡说八道!最近我看中款戒指很适合你,改天咱俩一起去买,省得你老带着这寒碜货。”菲菲眼神一闪,语气十分鄙视。

    苏闲低头摩挲戒指,错过了对方闪过的不自在,浅声道:“它陪了我十年,是独一无二的,菲菲你该知道。”

    “我知道,可再重新定制也是一样的,你就是太念旧了。”菲菲无奈扶额,苏闲的戒指的确不普通,除了有纪念意义外,还是杀人的暗器,只需轻轻按下按钮会有利齿弹出,轻易便能割破人的动脉。

    “下次再说吧,大鱼登场了!”苏闲给她个眼神,慢慢拉开手包的拉链,看着菲菲身姿婀娜的走过去。

    不到一刻钟,男人就将肥腻腻的手掌抚上菲菲的臀,反复揉捏,满脸是淫荡的笑容,他转头对身侧的保镖说了些什么,接着揽着菲菲朝楼上走去。

    “美女,一个人?要不要喝一杯?”苏闲正欲起身,一个富家子弟坐到她身边,手脚开始不规矩。

    “喝酒多没意思,咱们到楼上做点有意思的事如何?”她眼珠一转,顺势靠进男人怀里,在他耳边吐出温热气息,三楼是房间,她说这话就意味着在邀请对方上床。

    闻言,男人顿时热血沸腾,冷冰冰的美人最诱人,本以为骗她上床要费很大功夫,没想到她这么迫不及待,可真是合自己的意。

    二人紧紧依偎着上楼,苏闲眼角余光一直追随菲菲,特意选了与她相邻的房间。

    房门刚关,男人立马扑向苏闲,双手袭击她的胸部,苏闲趁机一记手刀下去,男人昏迷倒地,她将男人放在凳子上,从手包里拿出细麻绳紧紧绑住他,又将床单撕成布条把他和椅子固定在一起,最后用胶带粘住他的嘴。

    确保对方不会挣开,她悄悄出了房间,用自制的万能房卡打开旁边的房门,快速闪进去,隐约听到卧室传来的调笑声。

    此刻的苏闲如一只敏捷的黑猫,赤足走在地上,步伐轻盈,藏身在暗处,看到男人跨坐在菲菲身上,她掏出经过消音处理的枪,毫不犹豫的抠动扳机。

    男人未来得及享受猎物,只觉后脑一疼,便双目圆睁的倒下,昂样的欲火还没消退。菲菲坐起来,整理好衣服,懒懒道:“太没挑战性,你不来我自己就杀了。这个死男人很谨慎,而且保镖很多,他提前嘱咐过,如果一个小时后他还没出去,保镖就会冲进来,所以怎么离开咱俩就各凭本事了。”

    “没问题。”

    苏闲神色如常的下楼,正碰见一群黑衣保镖往上走,她侧身退开路,随即悠哉悠哉的走出酒吧。

    坐在车里,启动引擎,兰博基尼消失于夜色当中。

    苏闲打开电台,嚼着草莓味的木糖醇,听着播放的灵异故事,惬意极了。

    车缓缓停在郊外的别墅,苏闲看屋内亮有灯光,知道菲菲已经回来了,不禁放下心来,同时好奇菲菲的神秘好消息究竟是什么。

    “菲菲,你……”她高兴的呼唤,陡然被屋内的景象惊到,只见菲菲被绑着,头部后仰,胸口被子弹穿透,红色的血迹格外刺目,有几个黑衣壮汉哈哈大笑。

    几乎本能的掏出枪,苏闲被浓浓的愤怒和悲伤包裹,并肩作战十几年的伙伴就这么死了,明明几个小时前还生龙活虎,笑眯眯的调侃她,转眼却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报仇!一定要替她报仇!

    子弹接连射出,沾染着苏闲的怨恨,无情的夺取敌人性命,弹壳落地的声音清脆,让人顿生寒意。

    空气弥漫紧张和肃杀,对方的武器精良,火力全开,家具在枪林弹雨中千疮百孔。

    她的腰侧中了一枪,却丝毫不影响射击的精准度,整个人仿佛麻木不知疼痛的机器,美丽的面庞凝结冷寒的冰霜,视线冰冷的落在大厅内,此地完全是修罗的战场!

    有限的子弹用完,苏闲快速移动到壮汉背后,用锋利的戒指划破他的颈部动脉,鲜血瞬间喷涌四溅,她早已经不是恐惧死人的小女孩,杀人于她如砍菜一般,随手抹去脸上的红色液体,肩胛中弹,小腿中弹,就在她自杀式的复仇中敌人被全部杀死。

    苏闲瘫坐在客厅,浑身的力气被抽光,眼神呆滞的盯着菲菲的尸体,泪水不自觉的流下,在地面形成滩水渍。

    “辛苦你了,闲。”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苏闲僵硬地转头,对上那双满是媚意的眸子。

    她不由自嘲一笑,自己上当了呢,菲菲活蹦乱跳,精神得很。

    “给我个理由。”苏闲声音冷静,没有丝毫被背叛的愤慨与不满,有时候哀莫大于心死,结果如何早就不重要了。

    菲菲抚摸着小腹,轻声道:“还记得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吗?就是我要当妈妈了,孩子有两个月了,是首领的。”

    苏闲沉默不语,菲菲继续道:“我爱首领,爱了他整整十年,他身边女人不计其数,却没有人能成为他的妻子。他曾说过,他的女人必须是服从他的,能够对他有用的,所以我一直期盼自己可以让他满意。三个月前,在他喝醉以后我们上了床,第二天他扔给我一笔钱,我没有要,之后我们经常*,直至我怀孕。我提出想要嫁给他,他说闲你最近不太听话,渐渐脱离他的掌控,留不得了!只要我杀了你,我就是他唯一的妻子,我们的结晶就可以出生。”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无数次共同历经生死,你还记得当初的誓言吗?好姐妹,一生不相离,一生不相弃。”

    “记得,可是我爱他,爱到快要疯魔,爱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所以,闲,对不起了,请你去死!”菲菲彻底走入极端,眼神阴森可怖,毫不犹豫的摁下扳机。

    苏闲胸口一痛,眼睁睁看着子弹穿透自己,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热量不断流失,血液仿佛在快速凝固,她的意识逐渐变弱,灵魂被拉出躯壳,漂浮在半空,冷眼瞧着死相狼狈的自己,如同泡在血水里的人,全身都是红的。

    菲菲跪在她身侧,那把枪就在她腿边,黑色的外壳,黑色的眼珠,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车,苏闲没有歇嘶里底,脑子里想的竟然是:下辈子我绝对不要经常穿黑衣服了!

    “闲,我会带宝宝去坟上看你的,安心走吧。”说着又把枪捡起,对准苏闲的眉心开枪。

    “菲菲!菲菲!我恨你!”

    苏闲猝然睁开双目,眸子惊愣无措,浑身僵硬,冷汗浸湿衣衫,今夜绝对是噩梦!

    她已经有几年没做过这个梦,初到异世时几乎天天会梦见菲菲,梦见自己中弹身亡,那种痛苦折磨得她快要精神崩溃了。

    在拜天机老人为师后,她日日博览群书,翻阅佛家典籍,修身养性,心境也有所开阔,便只当自己前世遇人不淑,如此想着,恨意近乎被打磨殆尽。她也逐渐适应了古代生活,前世的事情就如过眼云烟,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她今后只是苏闲!

    不料今夜突然旧梦重温,她再次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不由暗自思量:莫不是将有什么大事发生?提前以梦示警?

    在重生之前,苏闲一直秉承孔子的话:子不语怪力乱神。

    而重生之后,苏闲更倾向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何况有不少梦境预测吉凶或者给人警示的例子。

    比如《诗经》认为梦中见到熊罴要生男孩,梦见虺蛇要女孩,牧人梦见蝗虫变成了鱼,就是预兆着今年是丰收年,梦见画龟蛇的旗变成画猛禽的旗,则预示人口要增加。

    再比如晋大夫魏武子临死时嘱咐儿子魏颗,把其爱妾杀了殉葬,魏颗没有照办,而是把他父亲的爱妾嫁出去了。后来,魏颗与秦将杜回作战,看见一个老人结草把杜回绊倒,杜回被擒,夜间这个老人与魏颗托梦,声称自己是那个再嫁妾的父亲,是来报恩的。

    古人对于梦的研究起源很早,远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的,苏闲尚且年轻,能有一知半解已是不易。

    ------题外话------

    这是解释了阿闲的死的,啦啦啦啦~〖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