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毒蛇谷 三首蛇王 六

黙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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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不人,蛇不蛇的怪物冲绿袍发完狠,却是做起怪来,黑白两个蛇头口吐毒气,中间人头念念有词。[燃^文^书库][www].[774][buy].[com]那周围蛇群知道厉害,如同大祸临头一般,纷纷走避,乱成一团,有那躲得慢的,被那毒气拂过,瞬间化成了黑水。只是那谷被绿袍用大阵罩住,哪里逃得出去,眼见那毒雾上来,怕是全都活不成。绿袍自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宝贝化了水,取出个渔网状的东西,却是那金蚕吐丝结的茧,天蚕岭此物不少,绿袍取来织了个网,扑拿活物,甚是方便。他在那阵角开个口子,却将那网装了。那些蛇但有个逃处,哪管甚么好歹,一涌而入,绿袍不费半分力,将这一谷毒蛇一网打净。

    那蛇怪见着,益发愤恨,污言谇语不绝口,它本想将这些长虫化了,增添法力,却全便宜了对头,哪有不恨。口中咒语念得更急,一转眼,满谷烟尘漫漫,对面见不着人,阵内半点生机也无,已是成了绝地,只因有阵法挡住,尚未蔓延他处。绿袍见它卖弄得差不多,轻笑道:“你就这点本事嘛?也不嫌丢人。”却是一掐诀,那谷内呼痛不已,那怪叫道:“你这贼鸟在我身上做了甚么手脚!”绿袍笑道:“不错,还有力气叫唤。”法诀一变。只听得谷中轰鸣声不绝于耳,原来那怪疼得满谷打滚,那蛇尾四下乱抽,打得山石树木四下飞,发出老大响动。绿袍待它折腾一阵,听着动静小了,方収了法,笑道:“可老实了?老实了就收了这劳什子雾气,滚出来回话!”那怪却半晌没见动静,绿袍冷冷的道:“真当我是个好气性的,弄点上不得台面的毒雾就当我奈何你不得!”也不多言,拿出一个似蝉非蝉的虫儿,咬破中指,滴了一滴精血喂了那虫。那虫饮了血,开声叫唤起来,有若蝉鸣,那怪本躲在谷中装死,闻了这声音,觉着好似甚么虫子在嚼吃自己的神魂一般,他本就神魂不全,亏得这些年修养,方慢慢复原,这下哪能不惊,但见自己魂魄也不知被个甚么东西撕咬,看着就去了一截,不由亡魂大冒。哪还顾得装死,飞身出来,连连向绿袍告饶。绿袍令他収了毒雾,方落在谷中,却不撤去那十二都天神煞阵,令他交待自己来历。

    那怪知是瞒不过,只得老实说了。原来他倒是个人,正是吴家先祖盗墓的那墓主。他是东汉时人,自幼喜些黄老之学,向往长生。因无人指导,仗着颇有些家势,四处寻得些残章断简自己研习。他倒有些天份,凭着这些径自修得小有成就。后又得了奇遇,在一荒谷得了个三首灵蛇的卵,至于那万年磷火也是在那得来,那枯骨他疑是上古巫族的遗骨,只有巫族才有那般高大的,只也无从证实罢了。他得了这蛇卵,便想孵化出来,只是一直未曾成功。他到底吃了无人指导的亏,一直到死也无法成就元神。大限来时,却想出一个法子,将自己魂魄植入蛇卵之中,意图借此重生。留下一卷手书,却是欲借旁人之手为他育蛇,是以那功法自有些缺陷处。还未来得及详加布置,却被他一仇家陷害,只好将魂魄躲入蛇卵了事,当时死了。他仇人却不清楚他的这些隐秘,拿了他几件宝贝自是走了。他家是大富之家,本就不满他放着正事不做,整日神神道道,在他死后连着他东西一并封入墓中。

    他在墓中几百年,自己在蛇卵中又出不来,眼见神魂渐渐糜萎,几近涣散,却也是天不绝人,被吴家人挖出来了。他本意是借助吴家人将蛇养大,因他留的法诀中有缺陷,吴家就算有人修为到了,想要依法和蛇合为一体,也是给他送食物罢了。故是安心在蛇谷中生长,只待这三首灵蛇成年,便可借体重生,成就元神,且得了这三首灵蛇的肉身,远非寻常可比。不想却是被绿袍坏了事,正是天不遂人愿。他却不知绿袍是如何在它身上做的手脚,因此颇有些不服。绿袍笑道:“这三首灵蛇我也是初次得见,自不能动什么手脚。但你吞的那个人却有些问题。”那人自是不解,绿袍却也不瞒他,原来那日绿袍擒了姓吴的,便取了对蛊虫出来,却是一公一母,却是昔年天蚕娘养的同心蛊的进阶蛊虫。这对蛊虫却不似同心蛊那般无害,能溶入人的元神之中,无形无质,吞噬神魂。只要拿着一个就能操控另一只,只是一只植入人体后,就不能与另一只相见,不然就化为虚无,所谓雌雄相克也。绿袍因着三首灵蛇事关重大,且吴神医能巻养毒蛇,毒物怕对他无用,故拿了这对蛊虫出来,也是个以策万全的意思。且人给自己捉了,昏迷过去,自是从容施法。若他能有知觉,却是用不得的,正是万物皆有其局限。那蛇连人整个吞了,那蛊自也融入这人元神之中,他自全然不觉,绿袍自是尽显从容。

    那人听了,但请一观那蛊,说是自己委实不服气栽在个名都未听过的蛊虫身上。绿袍心下冷笑,取了蛊虫出来,正是那似蝉非蝉的虫儿。那人见了,口中啧啧称奇,假意细看,那白色蛇头猛的一探,一口咬了过来,绿袍早就防着他了,手一松,那虫儿径自投入那怪蛇口中,人却是飘了开去。那怪物吞了蛊虫,道是去了大患,得意狂笑,三个脑袋,六只眼睛只不住打量绿袍,思咐从何处下口吞了这人。绿袍径自冷冷看着,他也算有些见识的,可听那怪说得这些事,也不由磋叹不已。那吴家人只当是养蛇,哪道自家也是这蛇眼中的奴仆,随时都可能做了蛇口中的食物。哪里还肯留它?当下道:“这三首灵蛇我是必取之物,你且自行转劫吧。”那怪叫道:“你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你那蛊虫被我吞了,已是失了凭仗,却还叫我转劫,真真可笑!且到我肚中转上一劫再说。”

    说罢,就待要扑上来吞了绿袍。哪想刚刚做势,却哀嚎一声,他那魂魄自蛇头上蹿了出来,竟自冒起绿火,燃烧起来。绿袍冷冷道:“我却是未曾告诉你,我那蛊虫雌雄相见,便自行毁灭,却也要燃尽那侵入的元神做个添头。这蛊有个名头,就叫--生死相依。”那人哪还回得了话,看看便化了飞灰。说来也怪,那人魂魄离了三首灵蛇,那蛇躺在地上,中间那蛇头又自恢复了蛇形,依然一半黑一半白,看似昏死过去。绿袍収了蛇,抱着那个小娃娃,一顿足,离了此地。

    回到吴家别馆,找来为首之人,径自发号施令。那些人本就是被吴神医以**密法控制的,虽是见他同着这绿袍人同出去,但不见人回来,只见了他儿子在,也不敢多加过问,听绿袍指使。绿袍待得人到齐,淡淡吩咐将这庄子拆了。众人尚有疑议,绿袍拿出一瓶丹药置于桌头,自有人去验看。但听绿袍淡淡的声音:“那姓吴的首恶已是为我所诛,你等为人所控,做了帮凶,本座也懒得多问,这瓶中是给你等的解药,各取一粒,不得多拿,这庄子是个甚么所在,你们自也清楚。服了药,将这庄中掳来的人都放了,庄中财物,你等自取,每人分些,就此散了。若有所违,管叫你死无葬身之所。”屋外传来一声巨响,众人看时,人早已不见,屋外一排百年古树竟自叫人齐腰斩断,知是那人警告之意。他们虽会些武艺,哪见过这般手段,且庄主那般厉害人物尚且折在此人手里。再者众人也是被控制的,哪有甚忠心可言,见那人抱了小主人去了,竟是没一个问的。依言而行,取了密室中财宝,放了关在地牢中的人众,各人分了些宝物,连着那些囚禁的人也分了一份,一起立了个誓言,道是此生不再提及此间事,各自散了,有那好事的走时放了一把火,把个百年老庄烧成一片白地。

    绿袍带着那娃娃到了镇上吴府,将他合府叫来。方把那小娃拍醒,那娃娃能知道甚么事?初见他父亲被蛇吞了就自昏迷不醒,若非绿袍护着早没了小命。此刻醒来,也只会说爹爹被蛇吞了,却说不出其他。吴神医那些勾当向来是瞒着家里几个夫人的,只他家中几个老仆知道些,却也有限。众人只能看着老爷这位师尊如何说了。绿袍简要一说,只说吴神医是个江洋大盗,蛇谷群蛇是他家养的,不想养蛇不成反喂了蛇,也懒得再多说。叫了王和方背着他母亲就欲离去。他那些家人哪里肯放人,拦着不让走,只说要讨个说法。绿袍哪有功夫陪他们瞎扯。起手一溜绿火将院中一个石凳烧成汁水,冷笑道:“本座就杀光你这么些人也是举手之劳,用得着骗你等?让开路来,误了我的事,休怪我无情。”带着王和方母子只管走了,哪个敢拦他?吴府上下自是一通乱,自有人去老宅探看,那边正自忙着跑路,也是乱糟糟的。吴神医那正室夫人倒是个有主见的,得了准信,叫着几个姐妹,带着几个知根底的佣人,卷了些细软带着娃娃当日就走了。到的老宅那帮人欲要寻她们晦气时,早已是人去楼空,也算躲过了一场劫数。只把他家也放了一把火方自去了。到的地方上官府来过问,却是一无所得,只在他庄子上发现好些密窟,却不见死人。所谓人在人情在,吴神医和他们也不过是利益往来,因是没了好处,谁还肯用心?自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