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身处樊笼中 思归不知期 上

黙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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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绿袍再醒转过来,却是身处一处石室之中,一盏鱼油灯发出淡淡黄光,也不知外边是甚么时候。[燃^文^书库][www].[774][buy].[com]身上倒是给换了身干净衣裳,倒免了赤身**的尴尬。被鞭抽的伤处也给人处理过,虽觉得有些痛楚,倒没甚大碍了。绿袍猛想起一事,探手入怀,却是空荡荡的,不由苦笑,自己能留得条命在就不错了,自己一应法宝却是不知去向。好在除了那本无字天书《玄牝真解》自己带在身边时时揣摩之外,其它的《合沙奇书》,十二都天神煞阵图谱都留在了百蛮山交由师尊保管,原本就是想着自己出门在外,怕有遗失的意思。绿袍此时对那《玄牝真解》倒不是十分看重,只因着这书实在难懂,又没修习法门,被人搜去了也并不太在意,反正旁人拿了也不定能看,想着日后有机会再取回来就是。只暗暗可惜自己那套百毒碧火针,那般万年磷毒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此时也不知落在了谁手中。他存神掐诀,想要召回那针,却是招不回来,想是被禁制住了,也只得罢了。这石室想是个囚人所在,布满禁制,绿袍也出不去,又不知那天淫娘子欲要如何炮制他,思来颇是烦恼。

    也不知过得多少时候,石室左侧台阶上方的小门打开了。绿袍抬眼望去,却是个老妇带着个双十年华的婢女进来了,那婢女提着个食盒。那老妇却是绿袍见过的,正是被那天淫娘子唤作青囊的。那青囊见绿袍已是坐起了身,笑道:“道友想是身子好了,奉了宫主之命,送些吃食过来,且随意用些罢。”言罢吩咐那婢女将食盒放在室中一个小桌上,排摆了一桌。却是一壶酒,四色小炒,一盘子大肉包子。成就了元神之辈,已是能辟谷,绿袍平素虽未断饮食,但倒也不是常吃的。见这人送了东西来,正有些不解其意,只是自己正想寻人探问些消息,乐得有人来。当下便坐下吃了些,又招呼那两人一起吃。

    那青囊本就有些意思,也不客气,坐下陪绿袍喝酒,却打发那个婢女自去了。青囊坐定了,先自斟了杯酒,举杯道:“前番日子因是宫主有命,多有得罪,老婆子先喝一杯,给道友道个歉。”说罢一饮而尽。绿袍知她说的是拿蛟鞭打自己那遭,淡笑道:“道友何须如此,你也是不得自主罢了,绿袍又不是不明是非的。”顿了顿,却是问她:“说来我也是冤枉,一向只闻得宫主威名,却从未见过真人。此番得见,却是连吃了两顿蛟鞭,着实不解其故。听她口气,却是和我师门有些关碍,可又从不曾听家师说起。”

    青囊冷笑道:“她要打人还需甚么理由,就是杀百十个人也只看心情好坏。”说到这,却是自觉失言,窥得绿袍似未曾查觉,换了幅笑脸道:“当初宫主挥退众人到叫拿人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我也是一头雾水,只是上命难违,只得绑了道友。却不知道友师承哪位高人,莫不是宫主问过,正犯了她忌讳?”绿袍苦笑,“可不是,我师出天蚕岭,有两位尊长,想来与她没甚关联。近日又拜了位师父,人称合沙道长,宫主正是听了我这位师长名号,就叫打的。后来被那位抱着剑的姑娘解下,可不曾想,她得知了我师承来历,又是一顿鞭子。”

    青囊闻言,一拍手,道:“你那位合沙师尊,可是以大五行真气威震天下的前辈高人?那就怪不得了,往昔听得宫主说她生平只有一个大敌,就是合沙前辈,于她有杀夫之恨,一直欲要寻他报仇。那个抱剑的叫辛青萍,是宫主的女儿,说起来合沙前辈和她有杀父之仇,见了你,打一顿只怕还是轻的,她们娘女两个一般心思,怕是日后还不定怎么折辱道友。道友也是运道差了些,往昔这两人只在这无忧宫中享乐,前段日子,不知听得谁说合沙前辈从小昆仑灵境出来了。因此这两人出宫满天下查找,欲要报复,道友却是硬撞上了。只她两个也不想想,合沙前辈何等高人?就算给她们寻到,又能如何。”

    绿袍见这人话里话外都有为自家说话的意思,想到那日天淫娘子怪她行刑不力,也给了她一鞭子,心中知道这人怕是有些不服的。故意道:“我也不知师尊和这辛前辈如何结怨,但听得人说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物。想来她是前辈高人,就和我师长有仇,也不会把我这小辈如何吧。”青囊闻他这般说,摇头道:“你无须顾忌什么,这石室是设了禁制的,里边谈话,外边人听不到。宫主和令师结仇之事,我亦不清楚。我原先就一直在这苍莽山中修行,因我门中先辈以医入道,故此后人都取了医者的名号,我就叫青囊俗家叫做华瑶崧,这苍莽山算是我们门中修行道场。只后来宫主来到苍莽山,强占了此地建了天淫教,修了无忧宫,我无力和她相争,又不忍弃了师门故地,只得投身她门下做了个仆从。和她算不得一路的。只后来,她出去数载,回来却带了个小女孩回来,道是她女儿。却从不曾提她丈夫是谁,只说被合沙前辈神雷灭了,故此一径让女儿炼剑,想要报仇。说来她教那辛青萍的剑诀却有些奇怪,虽只曾远远见过,却看着和时下炼剑法门大有不同。连那口宝剑也是自小带来的,从未见出过鞘。也不知怎炼的。."

    绿袍方知这青囊算是这苍莽山故主,见她这般说话,怕是心下想着夺回基业。却不知她为何要和自己说这些,要知道眼下自己尚且是阶下囚。他是聪明人,转眼就想到这人怕是打自己师尊的主意,想要从自己入手,引得师尊前来和天淫娘子争斗,她好从中取利。只是往昔合沙师尊从未和自己说起过天淫娘子之事,只怕却是其中另有缘故。师尊回小昆仑时,倒是留下了一道灵符,道是一甲子内他尚还留驻人间,若有急事,可燃了此符,他自会知道。这般保命的物事,绿袍自是牢牢藏严实了,并不曾给搜了去。不到生死关头是不打算用的,是以他被人打了两顿,关在这,倒也不是特别着急。只是这些自不会和眼前这人说,只苦笑说是自己眼下身为阶下囚,还请青囊道友多多照看。

    青囊却不死心,说道:“道友眼下被囚在这,生死只在人家一念之间,我虽有心助道友脱困,却力有不逮,道友还是要多做筹谋方好。”绿袍叹了口气:“华道友有所不知,我虽也有几个好友知交,可比我强也有限,如何能助我脱困?”青囊道:“绿袍道友如何只往同辈去想,要知这位宫主可是成道千年的人物,我们这辈人如何能和她相敌,也只令师合沙前辈那般人物方堪做她对手。我虽做不得别的,跑腿送信还是能够的。我也不是为着自己打算,只实看不得她们母女如此行事,修行界谁人不知,这无忧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绿袍暗道:“我却恰是知道这无忧宫倒也没甚可怕,此人这般说却是吓唬那些不知底细的。”心下对这人却不觉厌恶了几分。只是也不说破,口中道:“华道友高义,我也想向合沙师尊求助,可当初虽蒙他老人家収录,却是不甚看重,只肯收做记名弟子,后来离去,一言片语也未留,也无从寻处。”说罢却是长叹短嘘,一幅懊恼模样。他本生得有些老实样,那青囊不疑有它,径自信了,眼见自己谋划落空,也陪着叹了回气,自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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