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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霸多打出那暗绿魔刀非比寻常,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一件法宝,七煞乌灵刀。[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乃是用南疆那毒沼之地特产的一种特异毒蝗炼就,由嫌不足,加了无数毒物洗炼。
此刀甚是难挡,变幻无穷,不见血是不会回去的。那寻常蚂蝗专吸人畜血液为生,一经沾上,甩都甩不脱,极难弄死。列霸多早年无意间得了个异种蝗母,费无数功夫,培育出了个毒蝗王。以自身精血祭炼,再用密法炼成了此刀,厉害非常。往昔凭此对敌,无往而不利。
他性子阴狠,见得眼前就有绿袍师徒挡路,后边还不知有多少人。故此毫不犹豫就祭出此刀,意欲先斩伤一两个再说,省得碍手,妨碍他夺宝。
绿袍听得师尊说出此人名号,知道些来历,是个成名多年的狠人,此人弑师叛门,将自己妻子一门几乎杀绝,称得上丧心病狂。哪敢大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将自身护住,再做他谋。也亏得他小心行事,但见那暗绿刀光忽忽闪至,被百毒寒光罩挡住,却是附着在那罩子外头。
风蛮子见了那刀光,却是吓了一跳,他夫妇久居南疆,对这列霸多的事却是知道的多些。见绿袍先护住了自身,方稍微放心,他怕徒弟吃亏,高声提醒:“徒儿小心,万万不可撤了防护,那是七煞乌灵刀,专一乘隙伤人,歹毒无比,见血才回,中刀的最多半年,全身化为脓血,无药可救。此物惯会附在人法宝上,你一収回,它便跟来,暴起伤人。”
绿袍闻言,脸上青气一闪,心下大怒,答道:“徒儿省得,师尊且退后掠阵。”一扬手,百毒碧火针直取列霸多。
这话列霸多也自听到,冷笑道:“你等就是知道又如何,还挡得本座法宝不成。识相的乖乖交出宝物,念在同是南疆一脉,本座破例放你等一条生路。”这人嘴中说话,手上也是不慢,一扬双手,只见铺天盖地飞出无数毒虫,这虫出时细小如豆,迎风就长,变得酒杯大小,却有几丈长。一对血红细眼,口喷毒火,敌住百毒碧火针。这虫正是他养的那些毒蝗。却都是那蝗母生的,虽比不得他炼那七煞乌灵刀的毒蝗王,却也很是厉害,且数量又多。
绿袍见百毒碧火针过处,那毒蝗被射成两截,却是不死,打个滚,一分为二,化做两团毒火围了过来。知道这虫怕是没那么容易消灭。当下一掐诀,那十三支百毒碧火针上下左右不住穿梭,结成一道火网将那毒蝗牢牢挡住。那些毒蝗过不来,却是整整齐齐在空中排了个方阵,并着头一起喷火。它那毒火却是黄中带赤,绿袍这针却是自带着一圈绿火。一时间两色火光烧得漫天都是,却又泾渭分明,好不热闹。两种火光对撞,噼啪爆裂之声不绝于耳,好似过年过节,人家放鞭炮一般。
列霸多眼见魔刀毒蝗无功,心下有些着急,不住催动那魔刀,在那百毒寒光罩上四处乱钻,想要找个缝钻进去伤人。他那魔刀不动还好,一动起来却是激发了百毒寒光罩。那罩子上九条小蛇却是游走起来,一起围上了那魔刀。张口咬住,拉扯起来。原来绿袍这宝物加有许多三首灵蛇涎炼的。这蛇以毒为食,专吞异毒。这百毒寒光罩也有了这么个特性。那些小蛇是此宝通灵生成,倒算不得活物,且功候尚浅,围着那魔刀啃噬,倒也没能把它吞了,只能一点点吸食。
那边列霸多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这七煞乌灵刀也没能祭炼完全,又是自己珍若性命的东西。他这宝物本身威力也还罢了,因是用毒蝗王炼就,自己却是靠着此刀御使那千万毒蝗。一经失去,自己要指挥那些虫子却是要费好大功夫。平素这刀也不是轻用的,只在把握极大时,才驱使此刀伤人,吸些精血,增加它的威力。
这魔刀已是发出,未曾见血,眼下却是不好収回,他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咬破中指,在空中以精血画个怪异符文。说也奇怪,那血写的文字在空中也不下落,发出淡淡红光,亮了三下,消散不见。这边,那魔刀却好似吃了甚补药一般,转得更快了,拖着九个小蛇在那罩子上飞蹿,几欲飞出。绿袍见了,哪肯让它脱身,连着几道法诀打出,百毒寒光罩青光大盛,那些小蛇得了助力,死死拖住了那魔刀,只是却无法从它身上吸取毒力了。
一时间双方倒是僵持起来,谁也不敢分心,连着斗了三日法。列霸多心下颇犯踌躇,他成道颇早,法力又高,真要算来,连风蛮子夫妇都是他后辈,不在他眼下,故此一上来,就很是强横。至于绿袍,闻说不过是风蛮子的徒弟,哪肯正眼相看,出手就是杀招,意欲随手打发了事,不想却是这般难缠。在他想来徒弟如此,那师父怕也是不好打发,后头尚不知还有多少人物,就此退走,却是又有些不甘心。
却不知绿袍殚精竭虑,好一番谋划,才得了些奇遇,就战力来说已不在乃师之下。此时他也是暗暗叫苦,强自支撑。对方到底是成名老魔,不是弱手,道行法力远在他之上。自己不能速胜,却是耗不过的。尚不知那人还有甚厉害手段没拿出来,心下也是发愁。绿袍心思急转,眼光不经意扫过那百毒寒光罩上相持的两物,暗道,怎忘了它?
正待有所动作。蓦然后头传来一阵异香,连那寒光罩都未能将它隔绝。心下奇怪,却见那列霸多也不顾指挥毒蝗来攻,望着自己身后,满脸懊恼之色。绿袍不由分神回顾,但见身后,炼丹所在山峰冲起一道巨大的光柱,光柱上头托着个凤凰虚影,绕峰盘旋。飞得三圈,那凤凰虚影引颈长吟,一声凤鸣久久不散。那凤影叫过后便化光消散。
一声闷响传来,那峰上飞出九个小小火团,看去就是一只只极小的火凤一般。那几个火凤飞起,化光四散。一声轻笑响起,空中罩下红紫相间一张巨网,那些火凤本是极小的。那网孔却大的很。眼见那火凤就要从网孔中穿出。却见的那网冒出红紫光华,猛的缩小。那些火凤一个也不得脱。那网变得小小的一团,将那些火凤缚紧。那些火凤挣扎几下,不再动弹,变做九粒梧桐子大小的丹丸,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好似一团燃着的火。
那网直往下堕,看看将要着地,忽的冒出个怪人,一身白布麻衫,须发银白,形若山间老猿。这怪人眼中盯着落下网团,满眼贪婪之色,怪笑一声,声若老枭,道:“这物事也还有趣,待我拿回山去耍子。”
言毕,探手去抓,本来那网离他尚隔着几丈远,也不知他炼的甚法门,那手臂伸出却是猛的增长,一下就长了几丈,眼见就要拿到手中。这人大喜,嘴都笑咧开了。忽地啊呀一声,缩回手去,地上打个滚,头也不回,一道烟走了,连那网都顾不得了。
旁边闪出两人,却是宝相带着青草。青草那妮子笑嘻嘻的接了那网,宝相却冲着那怪人大声笑道:“老猴子,别跑啊,我那白眉针会顺人血气直攻人心脏,你跑起来,血流得更快,死得更快,快些回来,我给你治。”
那怪人闻言,却跑得更快,好似宁可丢了命也不愿见这狐狸。天狐见那人跑了,也不追他,四周随意扫了一眼,冷哼一声,化光直往绿袍这边来了。
列霸多见得心头一跳,那灵丹已是无望,就待収了法宝回山。却见和自己对阵的那人一声轻笑。自腰间取出一物,淡淡道:“天王远来,无以为待,甚是惶恐。新得个物事,请天王赏评一二。”却将那东西抛出。
列霸多见那物迎风就长,转眼变得水桶粗细,十余丈长短,通体雪白,三头一尾,失声道:“三首灵蛇!”
却是这灵蛇长成,绿袍便随身带着,以便应用。那蛇一眼就盯着百毒寒光罩外头那魔刀,三个脑袋一齐点个不住,好似满是欢悦。绿袍见了,心中大定,淡笑道:“去吧。”那蛇得了他精血喂养,已是通灵,闻言,弓着身子,尾巴用力一弹,箭射而出,竟是无视那百毒寒光罩从中穿出,直取那七煞乌灵刀。那罩子却是分毫无损,真真奇特非常。却也是此宝的一桩异处,分合由心,可开可合。
列霸多见了,却是大急,这三首灵蛇以百毒为食,他这魔刀本是毒虫炼就,若是他炼到化合由心也还能和这蛇斗斗,偏偏差了些功候。哪肯硬拼。手一招,就要收回魔刀,却是没能凑效。原来那三首灵蛇一出来,三个脑袋一扬,齐齐吸气,那刀被它定住,往着口边扯。
这魔刀于列霸多过于重要,他如何肯失去。脸上闪过一丝厉色,猛的一拍胸口,吐出一口精血,双手连点,那团血化做几个符文飞到那魔刀上。那魔刀猛的光华大作,挣开束缚,倒飞回去。那列霸多吐了这口血,却是伤了元气,脸都白了几分。
还不待他有所动作,白芒一闪,但闻得此人痛呼一声,化做一溜绿光,直往西南飞逃。他那些毒蝗也紧随其后。
忽然,天外飞来一道青光,划破长空,直欲将那天也要劈成两半,生生将列霸多的遁光打断。但听的惨呼一声,一只手臂已是飞向半空。这人落在地上,面如今纸,断臂处血如泉涌,他倒也狠绝,也不管那断臂,借血遁而逃。
这一耽搁,那三首灵蛇却是将身变的小山峰峦般大,几个硕大脑袋一阵猛吸,将他那些毒蝗吞了一半。
这许多事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发生,直把绿袍都看得目瞪口呆,摸不着头脑。那人和自己斗了几日法,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转眼就给人宰小鸡仔一般,打得只剩半条命,着实令人惊叹。
空中一声轻笑,闪出宝相来,直直看着那青色光影,似笑非笑道:“我方才在旁边偷偷赏了那不长眼的三根白眉针,这位道友却真真了的,一剑下来,连那人的遁光都劈开了,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绿小贼,莫不是你相好的给你出头来了?”
那青光敛去,一个背着长剑的黑衣女子临空而落,只远远闻的一声鸾鸣,一只七彩朱鸾已是飞至眼前,正好将这女子接在背上,正是那辛青萍。
她看也不看绿袍几个,冷冷开声:“这绿贼是我杀父仇人的弟子,他的命需得由我来取,哪个敢多手,莫怪我无情。”说完驱着那朱鸾回头飞去。余音寥寥,四野皆闻,倒似有意如此。
天狐自辛青萍现身,就不住打量,不想那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去了。眼珠一转,围着绿袍打了两个圈,口中啧啧有声,道:“真看不出啊,你还有着这么大一尊靠山。”
绿袍摇头苦笑:“还靠山?要命的阎罗还差不多。你没听她说我这小命都是她的,只看她哪天高兴就来拿了去。”
天狐摇了摇头:“她要斩你早就斩了,还用等到现在?她这话一出口,你就是她无忧宫罩着的了,谁要动你,怕是要掂量一下无忧宫那位老宫主的分量吧。就今天周围可也来了不少人呢,不过这会怕是都得回去咯。”说着四下看看,皱皱鼻子,冷哼一声。
绿袍笑笑,也不好答话,収拾了一下。这狐狸却又凑过来问道:“你是见过那位老宫主的,她和这冰凤凰比如何?哪个好看?”
绿袍看她一眼,失笑道:“这才是你关心的吧,你直问和你比如何不就得了,还兜这么个圈子。”
那狐狸翻个白眼,哼了一声,气鼓鼓到下边和众人汇合。后头传来绿袍慢悠悠的声音:“那位老宫主艳压群芳,你也不输颜色。”
那狐狸闻得,头也不回,那脸却是绷不住了,嘻嘻哈哈跑到前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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