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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这艳娘子崔盈和妙一夫人荀兰因都可谓是女中豪杰,将遇良才。一番唇枪舌战,各呈心机,却是谁也耐何不得谁。
妙一夫人始终也未套出崔盈口中这位师父是哪个魔门前辈,绝世凶人。倒从这艳娘子话里话外认定了一件事:这魔师妖女怕是有些不清不楚。她修行多年,阅历非同一般,除了心下骂句歪魔邪道不知羞耻之外,倒也不已为异。
崔盈想从她口中套些话自然也没门,被这掌教夫人一推六二五,三言两语套话带过。这两人说得一阵,都觉得索然无味。掌教夫人和这艳娘子并无仇怨,这人身上又没什么可图的,自也不会来个斩妖除魔。这崔盈并非弱手,而自己这边还有个小娃,真动起手来,可就不好说了。
妙一夫人便待别了这艳娘子,带着孩子自回洞府。却听得崖下平地一声雷,那崖壁都给震裂了,草木山石直往下落。妙一夫人和女儿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些惊疑之意。
这齐灵云是妙一夫妇初入道时就跟上山修行的,其父母尚还转过一劫,她却是没这些事。虽不见得就比其母强些,可也未差了太多,故此也算个能手。
这母女都是有眼力的人物,自也都看得出来那崖下是有人在施法。看这声势,比之她们门中引以为傲的太乙雷诀好似还要强上不少。她两个并不已雷法见长,可门中雷法用得最好的几位也是没这声势的。
这对母女都不由望向了那喜滋滋看着山崖那边的崔盈。崔盈见得绿袍老怪发出了神雷,知道事情怕是也快办完了,倒也不再遮掩。笑道:“我师父说这醉仙崖下有个美人蟒,想要捉了去看守洞府。这会发雷,想是那东西不老实,故此给它些苦头吃,让它以后听话。”
妙一夫人母女都觉着脸抽筋:这美人蟒天生凶戾,从未听说过能被人训服的,这艳娘子鬼扯起来也不打谱。只是也无从驳她,便立在崖前静观其变。
却见得不远一道白光落下,妙一夫人母女见得来人大喜。忙迎上前相互见礼,却也是她峨眉同派,黄山的餐霞大师带着她徒弟女空空吴文琪。
这餐霞是早前转投到峨眉长眉真人门下的,又和这九华山相临。两下里离得近,时有走动,很是交好。却见得餐霞笑道:“方在洞中听得雷响,听方位却是师妹这九华山方向,唯恐有妖人作乱,故此过来看看。”
妙一夫人笑道:“感谢师姐盛意,我这边倒没什么事。方才那雷是位前辈在崖下降妖发的,不想连师姐也惊动了。”
餐霞笑道:“我又不是聋子,那么大声响如何听不到?”
几人说笑着走到崖前,妙一夫人替双方代为引见了。这餐霞听得艳娘子之名,冷哼一声,不愿理会。自和妙一夫人说话:“却不知是哪位前辈在这崖下诛妖?我记得这下边是昔年高人镇压得一条美人蟒在此。我也想过要除掉它,免为祸患,可一直不得其便。”
妙一夫人笑指崔盈道:“就是这位崔道友的师尊。”
餐霞大师闻言,讶然问道:“崔道友,难道令师圣姑前辈出关了吗?”
不想这艳娘子见这人先前不愿搭理自己,也不愿理她,直接给了个后脑勺,只作看那崖下情景去了。
妙一夫人见餐霞大师碰了个软钉子,忙打圆场道:“听崔道友说是新近拜了位前辈为师,圣姑前辈应当仍在闭关。”
餐霞闻言唔了一声,看着崖下若有所思。却听得齐灵云道:“母亲和我却不知到这里还镇压着这么条凶物,还是师伯见闻广博。”
餐霞笑道:“我知道这怪在此还是有些缘故的。昔年路过这里,见两个左道中人在下头逗弄那妖蛇。我不知他们在弄什么鬼,怕他们将这妖物放出来为祸,便想要将他们撵走。不想这俩人奸猾得很,逗那蛇是假,却是为了谋夺那蛇看护的一对成形仙芝。他们先将这蛇弄得精疲力尽了,却好轻巧夺宝。我哪曾想到此节?一时不察,被他们盗了仙芝,逃之夭夭了。”
餐霞那弟子闻言也来凑趣,细问那仙芝形状,妙用。几人连呼可惜,这般灵物平白便宜了那左道中人云云。
那边崔盈听得直撇嘴,暗道:“天地灵物到了你们手中就是你们福缘深厚,该得此物。人家辛辛苦苦,冒着好大风险掘去就是贪天之功,不该取。合着你们拿了这东西就不是吃?人家就吃不得?”
她自不知这取了仙芝去的就有她这便宜师父一份,那芝仙现如今还在百蛮山长得好好的。更不知这餐霞说话藏头露尾,偷梁换柱,隐去了许多真情。不然她怕就不是只在心底腹诽了,骂出来也不足为奇的。
这几人正自说着话,崖下又是一声巨雷。妙一夫人几个当先见识过,倒还未如何。餐霞却是微微变了脸色,不由惊疑不定的打量立在崖前的艳娘子两眼。
没过得多久,一道绿虹自崖下掠上来。崔盈笑嘻嘻迎上前,叫道:“师父,快给我看看,这美人蟒长啥模样。”
绿袍老怪见自己这活宝徒弟卖萌耍呆,气都不打一处来。将手中金蛛网扔给她,道:“好好看着,要放走了它,为师拿你抵数!”
崔盈接过网子,看了两眼里头事物,就没了半点兴趣,撇嘴道:“还说什么美人蟒,还没姑奶奶漂亮。它如何抵得了我。”
那边齐家姊弟和那女空空却没见过这般奇异。她们又是小辈,倒也没那么多顾忌,凑近去瞧。那齐金蝉更是个淘气的主,还想透过网子去摸那蛇。吓得崔盈连忙收到身后,可不敢由着这小祖宗胡来。
绿袍老怪自也懒得理会那边的事,只略扫一眼也就罢了。只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妙一夫人。至于那餐霞大师,本就是认识的,也就看了两眼。
他老人家这眼光可不怎么老实,专盯着人家胸口看,嘴中还啧啧有声。老怪自然不知道,经他那好徒弟一番渲染,在这妙一夫人眼中他老人家的形象着实不大好。给他一阵盯,那位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
旁边的餐霞大师先前在众人面前胡吹一气,不想转眼正主就到了眼前,免不得有些不自在。又见得这老怪一双贼眼也忒不老实,怒道:“绿袍老怪,多年未见,你今日又来此弄什么鬼?”
绿袍斜她一眼,打个哈哈,道:“本座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向你个出家人报备不成?”
餐霞为之气结,有心给这老怪点颜色看看,可想想方才此人出手擒蛇的声势也是不小,一时倒也不敢轻动。还是妙一夫人有些机变,展颜一笑,稽礼道:“这位想必是百蛮山绿袍祖师,峨眉荀兰因有礼。”
绿袍以平辈礼节回了,笑道:“大派掌教夫人果然名不虚传,绿袍闻名久矣,今日方算见了真容。”
妙一夫人眼波一转,指着那美人蟒道:“老祖此行是专为诛除此怪吗?这等凶物为祸一方,伤生无数。老祖不辞辛劳,以大神通将其诛灭,实是功德无量,为我辈楷模。”
绿袍暗道一声好家伙,当头就是一顶好大高帽。若自己受了这帽子,怕是只能拿条死蛇回去了,那还有何用?
当下笑嘻嘻的道:“老夫也想就此将这蛇怪宰了,就此除一祸患。可正要用它炼一味药,需是活的才能入得药的,也只好先容它多活几日了。”
妙一夫人奇道:“这般巨毒巨凶之物也能做药?”
绿袍一本正经的道:“正是,此蛇秉天地之戾气而生。一般蛇类属阴,单这蛇怪是至阳至燥之物。我门中有秘法,可用它为主,炼一味奇药。此药服下,妙用无穷。夫人若不信,他日药成后,我可着人送些来。只是此药夫人服用不得,只能给尊夫妙一真人用,保管夫人知道这药的好处。”
这几人听着老怪鬼扯,尚且将信将疑。那齐灵云尚且问道:“敢问前辈,这灵丹叫什么名字,我弟弟能不能吃?”她心系其弟金蝉,故有此问。
说来这齐金蝉前世尚且是她哥哥,只是修行不成,方转了一世。新近才由她母亲带回山来,故此还没甚么修为。她姐弟情深,总想为弟弟求些好处。
老怪见这女子问他,只因人家当自己是个长辈,也免不得有些老脸发烫。尴尬一笑:“令弟还小了些,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也就用的。不过二十零岁的年轻人血气方刚,用不到此物。这东西也就是令尊和我这样的老年人用的。”
他这话一说完,那边崔盈早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齐金蝉尚小,不解其意。其余几个女子无不涨红了脸,暗骂一声:“老不正经的!”
妙一夫人几个起先不明白绿袍老怪说的是何物,倒不是她们孤陋寡闻,见识少。只因她们都是修的是那套所谓玄门正宗,讲究的是清心寡欲,为此妙一夫妇还特意转了一劫。绿袍这混球所谓灵药却是世间所传壮阳药,故此她们一时没想到。
被老怪这么一搅,妙一夫人自然不好再去问那美人蟒如何处置了。略一思索,便欲请绿袍、餐霞师徒往她洞府中做客,以便探探这人的底。
老怪却是哈哈一笑,道是男主人不在府中,自己不便叨扰。来日有缘再会,师徒自回百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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