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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湾。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女娃的模样那真是在我们十里八村都是好样貌的,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就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髭扭的往旁边挪了挪,故意和我又拉开了一点距离。
因为唐小湾的进入,我和李大川也不好意思再睡了,毕竟人家是一个女娃娃,李大川在女人面前还是很要脸儿的,估计是他怕自己的睡相吓坏了人家。
一夜无言,我们三个就这么干坐了一宿,连话题都懒得找了。
我坐的有点发瞌睡,迷迷糊糊的,我是被李大川的巴掌给拍醒的。
虎实的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背上,把我拍得一个踉跄,等我稳住自己的身体以后,我回过头生气的冲李大川大喊:“你要做啥啊你!以后没事别碰我!”
“巧了,李爷爷我现在就是有事。”李大川倒是不在意我对他不友好的态度,双手环抱在胸前,两眉一挑,似乎在等着我的追问,他看着我不再说话。
我偏偏就着了他的道儿,有的时候,说话说一半儿真的是可以气死人的,我没好气的吭哧说:“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我是一个山村粗人,我不懂得什么高艺文雅的词儿,也说不出文诌诌的话,我就是一个没上过几天学的孩子,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更别提想让我说出什么好听的了。【ㄨ】
况且,我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增加多少好感,除了昨天晚上他按住我的时候。
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是李大川也没计较,用他现在的话来说我就是“当时也不指着你小子嘴里吐出象牙”
“说正事,小子,你真的要把她带在身边?”李大川站起来,走到窗前,抬头看了看天,还不等我回答就接着跟我说:“她可是鬼,见不得光的,太阳照到她怕自己她可是要魂飞魄散的,你打算怎么带着?”
唐小湾听了以后一下子从炕上站了起来,双手不住的用手指搅着衣服角,显得颇为紧张。
我估计是她怕我听了李大川话以后就不让她跟着我了,这样也算是没有完成干娘交给她的任务,她怕干娘不饶过她。
我也颇为难,其实我真的很想带着她,毕竟也算是一个朋友,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接触一个未知的未来,只有远在他乡的游子才能明白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情,不是有一首歌唱的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如果她在我身边我也不算是举目无亲了。【ㄨ】
“这样吧,你去找来两节桃木,李爷我帮你做个法让你把她带在身上。”
“这样真的可以么?”唐小湾很害怕李大川,她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她,所以,她这句话是问我的,在她的眼神与我的正要对焦时,她不自然的别了过去,又低下头开始搓着衣角。
我记得当年的她还是很开放的啊……脑海中不自觉又回想起她的身体,不禁涨红了脸,我偏过头,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我对唐小湾说:“相信他吧,没问题的。”
桃树在农村属于经济作物,所以这并不难找,我出去转了一圈就掰了两节桃树枝回来了。
“你想要做戒指还是要项链?”李大川让我找来木楔子锥子和挫子,然后拿着树枝埋头苦干了起来。
我看了看唐小湾,心里突然一热,然后做了个决定:“项链。”
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我想把她放在我胸口的位置上,因为那里有心脏。
十八岁的男孩已经有了朦胧的向往,进城以后我找到了一句话用来形容我这个矫情的做法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将你放在心上。”
看着他有板有眼的样子,我还真信以为李大川会拿着桃树枝做出什么好的手艺活来,没想到他只是把树皮扒了,掰断树枝磨平成一个大拇指节一样大小的方块,拿锥子锥了个洞,然后从他的包袱里找出来一个红绳串了进去就算完成了,亏他还要了那么多工具,我还以为他是有多专业。
他递给我的时候我还一脸嫌弃的问他:“这就完事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李大川让我双手拿起项链然后拿出一张黄符纸就贴了上去。
说来也怪,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那张黄纸在李大川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话以后就自燃了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没有火做引子一张纸可以自己烧着的!
突如其来着起来的火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的就把手上的项链甩了出去。
“瞧你这废物样。”李大川白了我一眼,弯下腰捡了回来,还吹了吹上面的尘土,一脸心疼的说:“爷的处女作啊!你就不能爱惜一点!”
我戚了一声,懒得再理会他装逼的样儿。
不过我还是相信他是有点能耐的人了,虽然只是空手燃了一张黄纸,但是我做不到。
在鸡打三竿鸣之前,唐小湾就自己驻进了项链里,我还特意把线拉长了一点,让她能更靠近我心脏的位置。
后来她告诉我,我的胸口很热,心跳的很快,我则笑而不语。
来叫我们起床的人是林入画,她告诉我她爷爷奶奶和爹都在忙活早饭所以她就来了。
我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她一个女人可以如此坦然的进来两个男人的房间,她也真是不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然后眼睛上长鸡眼。
可能是因为有了唐小湾在身上的缘故,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跟着李大川把自己变强让自己成长,好去迎接干娘的回来,我要让它知道,我没有浪费它的良苦用心,我也可以保护自己不再动辄就需要它的庇护。
这一顿早饭我吃的格外香,也可能是昨天折腾的是真的饿了,胃口大开足足吃了两大碗饭才停下来。
奶奶以为是我想通了,免不得又是一顿唠叨,我选择了自动屏蔽,只选择性的嗯嗯啊啊的回应了几句,可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一副欣慰的样子。
爹帮我收拾了行李,爷爷和奶奶又煮了一筐鲜鲜的土鸡蛋给我们带在身上,说是怕路太长,饿了好有的吃——可能是他们那个年代真的是让他们饿怕了,一大篮子土鸡蛋可足足够我们一家四口吃大半个月的。
临行前,爹突然叫住我,往我手里塞了一把香烛和纸钱,他已经不年轻了,不光是头发里藏了多少白发,就连头发根儿都开始有了白迹,他把东西塞到我手里,声音沉沉的,有不舍也有希望:“伢子,走之前去看看你老娘吧。”
攥着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突然鼻子一酸眼圈又红了,我不想在爹面前在丢人的哭出来,于是我强忍着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都来不及说一句再见。
也没想到,这一别就真的没有再见。
我来到娘的坟头磕了头,又烧了纸,跪在那和娘说了很多心里话,林入画和李大川很知趣的站在很远的地方,他们也不催我,任着我和娘摸着心窝窝说话,等我再站起来的时候,太阳都有点要落了山了。
临走之前,我又去了唐小湾的坟前虽然没有磕头,但烧了一把纸,胸口突然一热,我知道那是林小湾。
村里大家伙儿都出来送我,都说我出息了要当神仙了,看着这一村儿的男女老少,我跪下来冲着养我的这个山村和看着我长大的这帮叔叔婶子们磕了头,我感谢这个村庄生养了我,也是和它和大家伙道别。
离开这个村庄,就意味着我要踏上了一条未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