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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秦修文回到住地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发懵的状态,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邹子涛的消息对他来说太过爆炸。
民国时期,黄埔军校也可以插班么?
感觉自己好像读了一个假的历史。
躺在床上,秦修文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大脑有些迷迷糊糊的。
不过也好,直接加入黄埔军校第十期,可以节省下好多的时间。
至少,在抗战来临的那一刻,他已经从学校毕业了。
想着想着,秦修文的眼皮越来越沉,缓缓的闭上,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烈日当空,暖洋洋的阳光倾洒下来,驱散掉冬天的冰寒。
南京军部。
身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邹子涛忽然呼吸一顿,呼噜声顿无,过了片刻,他颤了颤眼皮,缓缓睁开双眼,捂着昨夜宿醉产生后遗症的头部,微微皱眉,掀起被子坐了起来。
“这头......好疼啊!”
邹子涛揉了揉冰凉的额头,回忆起昨晚的战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秦修文那个小鬼,还挺能喝的嘛儿。”
作为驰骋疆场、酒场,留下赫赫威名的邹子涛,昨天居然惜败秦修文那个小鬼一筹,被他喝倒了。
邹子涛呼出一口带着浓浓酒味的浊气,晃了晃迷糊的脑袋,换上一身军装,喊了一声:“副官。”
稍稍安静了一瞬,邹子涛的副官推门走了进来,端了一碗姜汤放在桌上,毕恭毕敬的说道:“师座。”
“这玩意没用。”
看着递到面前的姜汤,邹子涛顿时皱眉,脸色微微发青的捂住了嘴,忍住胃里面的翻江倒海,伸手将姜汤推得远些,才感觉好上许多。
“师座,您......”
“喝完酒,得透一透。”
无视掉副官的阻拦,邹子涛自顾自地从桌子下面拿出一瓶酒,仰头喝了两口,紧皱着眉头放下,呼出一口酒气。
副官无奈,只能放下手,收立于一旁。
邹子涛问道:“秦修文他怎么样?”
“秦......先生,他的精神状态很好,昨天和师座您喝完酒就回到家里休息了,今早我听他们说,还看见秦先生出门跑步,锻炼身体。”副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秦修文这个还没成年的少年,用了一个先生这个笼统的称呼后,恭恭敬敬的说道。
“今早,那个小家伙居然没啥不适么?”邹子涛眨了两下眼睛,感觉人生遭到了重击,自己的酒量受到了蔑视。
副官老实巴交的摇了摇头。
“估计,是我老了吧!”
邹子涛摇头叹息,再也不想和秦修文那个小鬼喝酒了。
有差距,没快感。
“对了,我昨天好像是答应他什么事来着。”邹子涛动作一顿,忽然想起来昨晚自己似乎向秦修文拍着胸脯子承诺过什么,忍着剧烈的头痛,回忆过去,然后愣住了。
插班黄埔军校第十期。
邹子涛脸色微变,沉默片刻,脸色稍稍缓了过来,自语道:“似乎,问题不大。”
他是黄埔军校第二期的毕业生,而且还是正规军第十八师的师长,手握军权,人脉甚广,想要一个黄埔军校的入学名额,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秦修文也不是泛泛之辈,他的能力通过两次重要的情报就可见一二,通过入学考试的考核也不难。
况且,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一念至此,邹子涛当即给黄埔军校的战术总教官杜教官打过去电话。杜教官是国党的杰出将士,与他相识已久,平时多有联系。
“喂,中国陆军军官学校,胡鑫钦。”
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传来一道平稳有力的声音。
“鑫钦,好久不见,我是邹子涛。”难得和好友相谈,邹子涛面露笑容,哈哈大笑。
“子涛?”胡鑫钦微微一愣,惊喜道:“你来南京了?”
邹子涛微笑说道:“嗯,刚到没几天,一直在处理军部的会议和事务,比较忙,没有去看你。”
胡鑫钦闻言,心中微有失落,想着自己是一个教书匠的身份,上不了战场,这对一个热衷于上战场杀敌的战士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不过已经这么久了,他很快就摆正了心态,笑道:“子涛,恭喜你啊,听说你马上就能晋升将军了,到时候以你多年的功勋,厚积薄发,相信很快就能升到中将军衔。”
其实,邹子涛身边的好友都清楚,如果没有南京政府的刻意打压,以邹子涛的出色功绩,早就应该晋升少将,乃至中将,甚至距离上将也不远矣。
但这话却不能明说,毕竟南京政府当中,也包括委员长。
邹子涛心中的郁郁之气散去,他在之前也明知这一点,碍于军人使命只能强自抑制,这次会议上的内容,无疑是让他心花怒放的,也正因如此,他在昨晚才和秦修文喝的烂醉如泥,宿醉不醒。
接着酒醉之言,甚至将秦修文入学黄埔军校的事情大包大揽下来。
“晋升少将,还早呢!”邹子涛克制住心中的欢喜,摇了摇头,随即说道:“鑫钦,其实你也不必多虑,在军校教导学生,培养出杰出的军官,对于我们来说也是难得的成就,毕竟,军队需要新鲜的血液来补充。”
多年之交,他当然清楚胡鑫钦胸中的热血和抱负,知道他想上战场杀敌的迫切心情。
但,说是这么说的。
胡鑫钦的心情却没有丝毫的转变,眼见着曾经的战友、至交在战场上杀敌破阵,立下赫赫军功,而他则桎梏在这片小天地里,当一个教书匠,原地踏步。
这种对比,难免让他心生黯然。
“鑫钦,你暂且在军校教导出出色的军官,不要着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你亲自带兵上战场了。”邹子涛再度劝道。
“这是何意?”
邹子涛迟疑了一下,说道:“鑫钦,你我二人许久不见,不如一起吃个饭,见面聊。”
话落,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慌忙说道:“不必带酒了。”
胡鑫钦顿时诧异,他可是知道邹子涛是好酒的,如今怎么特意嘱咐不必带酒呢?
邹子涛也不解释,脸色微微苍白,他总不能告诉胡鑫钦,昨天被一个毛头小子灌到怀疑人生吧!
作为第十八师的师长,他不要面子的么?
半个小时后。
南京,一个比较知名的饭店。
两名身着军装的男人出现在一处包间之中,对面而坐。
胡鑫钦的身材比较高瘦,容貌端正,称得上是好看,只是气质有些严厉、冷漠,双眼深处藏着精光,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人。
此刻,胡鑫钦的神色颇为急迫,非常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上战场的问题:“子涛,你刚才说的还没有说完。”
邹子涛神色严肃,说道:“如今日本人的野心昭之若揭,动作愈加频繁,从东北地域蔓延,潜伏日本间谍窃取军方情报,以我的推断,中日双方必有一战,而且战争会在十年之内彻底打响。”
“十年?”胡鑫钦微微皱眉,说道:“再过十年,我的状态一定会退化,到时候能保留的实力不知道还有几分。”
“不用十年。”
邹子涛手指沾水,在木桌上点出数处水滴之处,比喻是中国地域的重要城市,说道:“十年只是最后期限,这些是中国比较重要的城市,前几天在会议上,通过情报,可以确定,日本人正在这些城市打入间谍,军事情报处破获了数支日本人的情报小组,从中拿到情报,可以推测出,日本人的野心已经濒临脱离控制的阶段,为了抵御战争,南京政府已经在筹备军队、物资等方面的问题了。”
眼看着邹子涛的形容趋势,胡鑫钦神色愈发凝重,甚至顾不得自己前往战场的决心:“全国战争?”
“嗯!”邹子涛用力点头,内心不如看起来那般平静,实际上,他也有很大的压力。
“局势紧张了。”胡鑫钦皱眉,道:“日本人的训练精良,而且兵器先进,要是打起来,我们会吃很大的亏。”
“那也要打。”邹子涛一点也不退缩,义不容辞:“保家卫国,是我们作为军人的天职,即便战死沙场,那又如何。”
“不错。”胡鑫钦沉声说道:“他们要打,那就跟他打。”
聊的愈加热血,邹子涛和胡鑫钦两人甚至忘了吃饭,相互交流着军事战争上的问题,一聊就是聊了很久。
等他们缓下来的时候,菜已经凉了。
“对了。”邹子涛一拍额头,差点把正事忘了,赶紧说道:“鑫钦,我找你还有一件事要说。”
“什么事?”
“我认识一个小朋友,他想在今年入学军校。”
“今年。”胡鑫钦愣了一下,说道:“可是,今年的招生已经截止了啊!”
邹子涛一向光明正大,冷不丁干点走后门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所以,这不来找你了么。”
“我......”胡鑫钦顿时领悟,有些哭笑不得,苦笑道:“子涛,你是让我为难啊!”
错过招生时间,中途加入黄埔军校学习,这种先例在黄埔军校几乎没有,即便是有,也是从事过军队训练,自身也是其中精英,而且身后还有大人物推荐。
黄埔军校的制律严明,作为一个专门培养军官的军校,岂不是常人可以想进就进的。
能力不足,没有进步空间、懒惰的人,黄埔军校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他的能力还是非常优秀的。”邹子涛毫不吝啬的夸赞:“虽然年龄小一点,但这恰好可以证明他的未来潜力。”
胡鑫钦心生不妙,问道:“多大。”
邹子涛神色不变,道:“16。”
胡鑫钦眉毛抖了抖,脸皮耷拉了下来:“陆军军官学校的招生年龄,在十八岁以上,这点你也知道吧!”
“光看人的年龄说话,鑫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肤浅了。”邹子涛批评道。
“16岁,这还是个孩子吧!子涛,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玩?”胡鑫钦神色无奈,说道。
邹子涛强调道:“过完年就17了。”
这差什么吗?
胡鑫钦瞥了他一眼,无奈说道:“子涛,如果是实在看好他,不如在你身边待两年,等到他成年之后,再来报考军校。”
“他的能力真的很优秀,如果经历过军校的磨炼,一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邹子涛打心眼里看好秦修文,他的性情其实是比较纯粹单一的,跟自己人不留什么心眼,要不然也不会令南京政府的高层不喜,多加磨难。
“况且,鑫钦,你也知道,中日双方必有一战,那一场战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到来,在此期间能多培养一个人才,就是一个。”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中途入学,这件事影响还是比较大的。”胡鑫钦在他的软磨硬泡下,终于松了口,说道:“我和校长提一嘴,看校长什么意思,然后我再通知你,如何?”
“可以,可以......”邹子涛哈哈大笑,将这个话题岔到一边。
胡鑫钦的性格,他还是非常信任的,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尽力办到。
“喝点酒儿?”胡鑫钦嗅了嗅店里面的酒香味,有些嘴馋。
邹子涛笑容微僵,他的头疼还没好......
当天夜里。
整日醉醺醺的邹子涛坐在办公桌上,手撑着死沉的脑袋,强自支撑着的眼皮直打架,眼睛里也冒出血丝。
和秦修文喝到怀疑人生,还没缓过酒劲,再和酒量半斤八两的胡鑫钦喝了一顿,还要处理一些军务,邹子涛感觉自己即将就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胡鑫钦打来电话,声音有些异样:“子涛,你问我的事情,我和校长说了。”
邹子涛强撑着眼皮,问道:“校长怎么说?”
“校长看过之后,没说什么,直接点头同意了。”胡鑫钦的声音中带着震惊,他甚至已经做好被训斥的准备了,但校长的反应和他的预想完全是背道而驰。
“这个秦修文,究竟是什么来历。”
“背景普普通通,没什么来历。”邹子涛也惊讶了一瞬,随即想到自己面见校长时,提及过秦修文的名字,也就知道校长已经将秦修文纳入视野之内了:“不过,别看他的年纪小,但能力和潜力极高,有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
“我对他有些兴趣了。”听到他这么说,胡鑫钦对秦修文愈加的好奇,笑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今早安排他到军校进行入学考试吧!”
话落,他强调道:“虽然如此一说,但不论是校长,还是我,都是一个意思,如果他连入学考试都通过不了,军校是不会收他的。”
“好,我明白,那就定在明天吧!”邹子涛答应了下来:“我现在就通知他。”
“好。”
电话挂断后,邹子涛强撑起精神,亲自让副官去请秦修文。
过了半刻,刚吃完晚饭的秦修文在副官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跑来。
“邹师长。”
“不用行礼。”邹子涛摆了摆手,没有故作姿态,直接把胡鑫钦的话给交代清楚了。
听完,秦修文心中一惊,随即对邹子涛深深一鞠躬,表示衷心的感谢。
他深知,能够中途在黄埔军校入学的事情,全靠的是邹子涛在其中的游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普通农村家的子民,如何能让黄埔军校放出如此的特权。
这件恩情,他会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