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仕途

乐晨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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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孙尚书审问的眼神和王总督挑衅的语气,袁崇焕的回答不卑不亢、有条有理:“孙尚书、王总督,此十万难民是我大明的子民,若弃之于不顾,恐将使我大明失民心。卑职有一计:率领此十万难民中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青壮年在宁远修筑房屋,城墙。其余老人、女人与孩子筑灶生饭,造田种植,并调派三五千士兵持兵器以防难民滋事,亦可帮忙建房造田。”

    总督王象乾反问:“请问袁佥事,这十万难民的食物从何而来?建房之后又如何安置?以免再次滋事。”

    袁崇焕早想好了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孙尚书,王总督,卑职以为,可从关内调遣一批食物暂解难民之急,待以后完全安置好后,用难民自己生产的粮食还与关内。至于难民,分批登记入户籍,分批管理,动员十六岁以上青壮年参军,女人、老人留家种田生产,孩子入学。在下的建议不知孙尚书和王总督可否参考?”

    王象乾没有话,兵部尚书孙承宗相当满意:“袁佥事的建议十分完善,爱民如子、事事周到。”

    “孙尚书过奖在下了。”袁崇焕很谦虚。

    孙承宗又转过头对王象乾:“王象乾,救难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给我好好表现!”“是。”

    手下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兵部尚书孙承宗和经略王在晋了。孙承宗端起一杯茶,一边喝着一边念叨着:“这个袁崇焕长相骏雅,貌如冠玉, 眉目炯炯,风度翩翩;博学多才,雄韬伟略,谈吐不凡,出类拔萃。相貌与才学并存,真是难得的人才啊。王在晋,这袁崇焕来辽东之前在何处任职?”

    “回孙尚书,袁崇焕,字元素,祖籍广东东莞,万历四十七年进士,曾为福建邵武知县。在任期间多与退伍老兵讨论辽东边陲军务,熟知塞上先要,同僚称其为‘边才’。天启二年因通晓兵略被荐为兵部职方主事。期间闻辽西广宁镇被击溃,曾单骑出山海关查阅形势,回关后自许对如何抵御后金了如指掌。总兵府上上下下将士们均对袁崇焕的胆识、谋略赞不绝口。之后,袁崇焕被升为兵部佥事。”经略王在晋将袁崇焕的经历概述了一遍。

    兵部尚书孙承宗摸着胡须,头称赞:“不错,近日听袁崇焕言政事、军事、经贸,就可看出他精明能干、文武兼修、能谋善断。是个不可多得的全方位人才。咱就等着袁崇焕为朝廷,为百姓干出一方大事!”“孙尚书得很是。”经略王在晋回应。

    次日,孙承宗单独召见袁崇焕,与他有事相谈。孙承宗对袁崇焕昨日的表现大加赞赏:“元素,昨日你对如何管理难民一事,无所畏惧,力排众议地坚持了自己的正确意见和方法,连老夫也不敢觑你了。”

    “哪里,这是孙尚书给属下机会,属下才得以将自己的建议付诸于实际。”袁崇焕谦虚地。

    “你别将功劳推到老夫身上了。老夫年轻时都没你这番神采。”孙承宗:“元素,年轻啊,一展才干的时候到了。”

    侍卫给孙承宗端来一杯茶。孙承宗稍微看了该侍卫一眼,目光便停留在他身上:“哪来如此面容清秀的士兵,家住哪里啊?”

    “回孙大人,的乃四川籍士兵。”声音熟悉而清澈。袁崇焕看到这位士兵后心中窃喜,却又怒气冲天:玉蟾怎么这么胆大包天?

    邱玉蟾听到孙承宗的夸奖,心翼翼地回答:“孙大人过奖了。”

    “你且走近些,让本官好好瞧瞧。”孙承宗觉得这侍卫不对劲。

    邱玉蟾不假思索地走近孙承宗。袁崇焕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孙承宗稍微瞧了这侍卫一眼,便勃然大怒:“军营中怎会有穿耳洞的士兵?难怪你容貌秀丽,原来是女扮男装,混入军营。你可知是什么罪?”

    邱玉蟾天真地看着孙承宗:“孙大人,民女不知。”

    “大胆民女,还不快跪下,向孙尚书请罪!”袁崇焕在一旁眨眼示意邱玉蟾跪下。

    邱玉蟾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便跪下:“孙尚书,民女错了。请求孙尚书饶恕。”

    “这是死罪,如何饶恕?”孙承宗像审犯人一样:“,你为何混入军营,如果的对,本官或许可以法外开恩,饶你不死。但处罚不可免。”

    这下邱玉蟾害怕了:“孙尚书,民女想学花木兰替父从军,学穆桂英征西挂帅。”

    孙承宗看看邱玉蟾的腰身,:“袁崇焕,给她剑。”

    又对邱玉蟾:“要学花木兰和穆桂英就耍两下给我看看。”

    袁崇焕此时心中焦躁着急地很,咬紧嘴唇把剑给了邱玉蟾,接下来的情景,他看都不敢看。邱玉蟾根本不会舞剑,只得装模作样地舞了两下。孙承宗哈哈大笑,邱玉蟾跪下:“孙尚书,民女舞得不好,让您见笑了。”

    孙承宗笑完后吼邱玉蟾:“叫你舞剑,你就给我跳舞。你你连舞剑弄刀都不会,凭什么学花木兰、穆桂英?”

    邱玉蟾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威胁,嘴唇都打颤:“回孙尚书,民女认为,虽然不能像花木兰、穆桂英那样上阵杀敌,但在孙尚书身边做个侍卫,端茶送水,帮孙尚书处理日常琐事,不也一样为抗敌出力吗?”

    孙承宗语气缓和一些:“得有理。”邱玉蟾和袁崇焕心里也松了一些。

    但孙承宗又:“不过刚才你的都是饶舌之词。你,脱帽,落发!”

    邱玉蟾依照孙承宗的做。孙承宗顿感惊艳,问:“姑娘你姓什么?”

    “民女姓邱。”邱玉蟾感觉孙承宗态度和气了些。

    但孙承宗摇摇头:“邱姑娘,军中侍卫不缺你一个。况且你仪态端庄,容貌秀雅。只怕还来不及端茶送水,就在军中引起惑乱。而且,本官也不知你存何心思混入军营。若你是奸细,那么整个军营都危险了。为防你惑乱军心,为防你是敌军奸细。本官只能将你拖出去斩首。来人。”

    “孙尚书请慢,”袁崇焕终于忍不住向孙承宗跪下:“孙尚书,此女是属下的一个丫环,顽劣成性。只因属下管教不严,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孙尚书,她只是一弱女子,恳请您法外开恩,让属下代她受罚吧。”

    邱玉蟾没想到袁崇焕会为自己道出真相,并挺身而出代罚,心中不禁对袁崇焕感激涕零。可袁崇焕的话把孙承宗难倒了,但他很快想出了一招:“袁佥事,这不懂礼法的民女真是你的丫环?如果你想代罚,你也不必受死,但降级、免职是难免的。不过你愿意为了她而失去辛苦争取的功名吗?”

    袁崇焕毫不犹豫:“孙尚书,功名如浮云流水,可再争取。而人命没了就无处可寻了。何况此女没做出其他违纪之事。”

    “好,那就将此女赶出军营,你袁崇焕,就代她受罚,暂且作停职处理吧。”孙承宗。

    邱玉蟾不愿袁崇焕因自己而受罚免职:“孙尚书,袁佥事只是为了救民女才民女是他的奴婢,其实根本不是。他一片善心,求孙尚书别罚他。既然民女犯了死罪,就请您依照律法,处决了民女吧。”

    “姑娘,有骨气。”孙承宗不留情面:“那就推出去,斩了吧。”

    “不可啊,孙尚书。这姑娘只是一懵懂女子,误入军营,请您三思。”袁崇焕跪在孙承宗脚下祈求。

    “袁崇焕你别了。问问这姑娘吧。”孙承宗:“你姓邱对吗?邱姑娘,你看你已经迷惑了袁佥事,本官怎能再留你?你可对本官有怨恨?”

    邱玉蟾感受到袁崇焕对她的不舍和爱意,坦然无惧地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死刑:“一切都是民女无知惹下的罪,只怪民女,不怨孙尚书。孙尚书,民女临死之前能否求您一事?”

    “。”孙承宗没有拒绝。

    邱玉蟾泪雨频滴,泣诉:“孙尚书,民女曾在边境遭遇金兵,幸得熊廷弼大人所救,否则民女就会惨遭金兵蹂躏。熊大人是民女的大恩人,而如今他却蒙冤入狱多时。若朝廷开恩,将熊大人释放出狱,您能否派人在民女的孤坟前一声,让民女在地下为熊大人祈福。”

    邱玉蟾完这段话,深情地望了袁崇焕一眼,表示诀别。袁崇焕还在想计策救邱玉蟾。

    “熊大人?”孙承宗问:“熊廷弼现在是朝廷重犯,你敢称他为恩人?不怕隔墙有耳?”

    邱玉蟾毅然地回答:“孙尚书,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民女心中,熊大人是好官,皇上抓错人了,早就该放了熊大人。所以民女临死前还牵挂着生死未卜的熊大人。”

    “别了。”孙承宗陷入了沉思。

    袁崇焕知道孙承宗一直对熊廷弼入狱持不满态度,而眼前玉蟾又对熊廷弼感恩戴德,这样的话,玉蟾有救了。袁崇焕想到办法就对孙承宗:“孙尚书,属下知道您对黎民的慈爱之心,斩首只不过是以儆效尤。臣有一计,可起到斩首的效果,又免去了孙尚书对此女的杀戮。”

    沉思中的孙承宗问:“你有什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