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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天来的目光寻去,陈阳顿时知晓的原由,一颗老大的桃树杵在那里,谁看不见啊。
虽说陈家大院有些偏僻,可乡里乡亲的,平日间走动频繁,村里就这么点人,谁家怎么样,大家都心里门清,现在多出来这么大颗桃树,也难怪天来这幅表情。
“哎呀,小阳子,你家啥时候多出来颗这么顶大的桃树啊。”
“怪了,前两天还没有呢,这是个稀罕事。”
“这颗桃树真不小,得有好几百岁了吧,两三人合抱不过来。”
“我想想,这里原来不是颗枯树吗,这才多长时间啊,又活了。”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你看这树上的桃子,快和家里的海碗一般大了,这是要成精啊”
“就是,就是,我活了三四十岁,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桃子。”
一群乡里乡亲,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场面火爆,热闹非凡,像是赶大集似的,人声鼎沸,吵得陈阳耳朵都有些痛了。
那头犯事的黑野猪,反而被撂在地上,都没人理了,四肢抽搐着,身下一大片血渍。
陈阳适时地站了出来,脸不红,气不喘,说起谎来不打草稿,又把那一番“天将神雷,枯木逢春”的话重复了一遍。
还别说,乡里乡亲还就真信这个,不会鸡蛋里硬挑骨头,乐呵呵的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最多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来说。
毕竟,自小从村子里长大,什么狐黄白柳灰,什么出马仙、什么巫婆神汉之类的事,也多少知道些。
接下来,就是这头黑野猪的分配问题,大家忙活了半天,怎么着也得有点那啥想法,割下点野猪肉,打打牙祭,说起来,好些年都没吃过了,味道都快记不清了。
这没问题,陈阳大手一挥,鼻孔朝天,十分的爽快,就开口要了两只猪后腿。
这野猪肉也就是尝个鲜,来个几百斤有什么用,谁家天天吃着东西,还不如都分了,在乡亲里落下点好。
好家伙,人就这这样,无利不起早,一听说有野猪肉要分,个个伸长了胳膊,摩拳擦掌,其中一位老大爷,黑黑瘦瘦的,真有力气,也不知道从哪拎起把一尺多长的大菜刀,这就要下手啊。
这是陈七爷,是十里八乡的名人,年轻时风流成性,倜傥不羁,更兼生性剽悍,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
二三十岁时,一个人上山扛下过只熊瞎子,不是一般的生猛啊。
真是热闹的一下午,时间就这样缓缓淌过,落日的余晖给这座宁静的小山村,铺砌上了一层绯红色的衣衫,暮色渐渐浓了,天空被渲染的如同乌鸦般漆黑。
两只肥硕的猪后腿早就送来了,陈阳看了眼,肉质细腻厚实,想必很有嚼劲,又掂了掂,还真不轻,一个都要好几十斤重。
这时天还没黑透,地平线的尽头还有丝丝太阳的余光,梦梦这小丫头就开始忙碌起来,烤炉、金属三脚架、木炭、吊锅、各种调料,大包小包从房车里向下卸货,一场别开生面的烧烤晚会开始了。
主厨当然是梦梦,苦力活自然陈阳来做,又是摆弄烧烤架子,又是扇风生火点木炭,野猪肉洗净切成丁,穿成串……
这是一个明亮的夜晚,天上的星星像是一个个调皮的猴子,在天空中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眺望着这苍茫的大地。
这个时候的梦梦,与往昔不同,神情庄严肃穆,一丝不苟,嫩白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还真有些烤肉大师的半点神韵。
烧的通红的烤炉里,火光泛起,一串串烤肉,备受高温炙烤,不断发出“呲啦”的声响,滴滴金黄色的鲜艳油脂被火焰逼出,不断掉落在底层的木炭上,掀起了阵阵青灰色的烟气。
夜色已深,万籁俱静,星月迷离,洒下大片银白色的光辉,山村的夜生活不像大都市那般精彩,早早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可陈家后院却是个例外,胖虎早就被陈阳放了出来,围着几个小丫头来回打转,眼睛却紧紧盯着烤炉中的烤肉,喉咙里不断发出咽口水的声响。
棒槌也好不到哪里去,饿的都溜了好几圈,不断汪汪叫,心急火燎的,片刻时间也等不了。
要说谁最积极,当属小白熊,这小家伙伸长了脖子就往烤炉里瞅着,两只小熊抓来回摩擦,一条晶莹的水线从它口中流淌而下,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也就是那只金色的老鳖,最为镇定,老神在在的,成天不吃半点东西,找个地一睡就是大半天,看这样子是要飞仙啊。
圆圆和灵灵,也在旁边帮着梦梦打下手,递个调料、传点东西,小模样还挺认真的。
反倒是陈阳,成了个大闲人,没什么事儿做,四五度角仰望着无尽的星空,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阳叔叔,给你,辛苦了。”陈阳回过神来,眼前多了个盘子,十几块骰子大小的烤肉,横七竖八摆放在上面,不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这小丫头,还是有地方挺可爱的。
不错,不错,梦梦的烤肉手艺,真是一绝,说不定真是祖传的行当,这烤肉色泽鲜亮,皮酥柔嫩,咬上一口,浓郁的肉汁在嘴里喷涌,化成一股水流,直冲而下,越吃越停不住嘴。
可对于棒槌和胖虎,这两个大肚皮来说,这点烤肉连塞牙缝都不如,当然它们的主菜也不是这个。
陈阳回到厨房,将另一条猪后腿拎了过来,扔到了一旁,顿时棒槌和胖虎,一窝蜂地围了上去,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舅舅,那里有个东西。”灵灵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拉了拉陈阳的衣袖,用春葱般的小手,指了个地方。
顺着灵灵小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有个隐隐约约的矮小身影,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陈阳站起身来,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他不信,这明月当空,还能有什么邪魅作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