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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车内安静，直到了李智恩的工作室，张子君才回过神来。
在助理的引领下到了会议室，人都已经来了大半，张子君还是提前半小时到达，却也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对这张MV有如此积极的态度。
一进来，所有人都停止交谈抬头盯住他。
助理貌似知道什么，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然后笑眯眯的冲着张子君示意了一个座位。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略严肃道：“别打扰张子君先生，每个人自己先准备一下会议内容。”
没人说话，助理苦恼的揉着眉头退出去了。
关门后，会议室还是很安静。
张子君冲着所有人温和一笑，自顾自的忽略了这种诡异的气氛，随意的拿起资料低头安静的仔细浏览着，如同一朵悬崖边的灵花，享受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助理退出去直奔李智恩的休息室，推开门见她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耳麦，一首拿着曲谱，嘴里若有所思的低哼着，脚尖很有节奏的抖动。
“智恩，你就把张子君这么扔到狼堆里面不管了？”助理冲她摊了摊手。
李智恩放下耳机，疑惑道：“moya？”
“她们可是粉丝啊，要不然平时打死都起不了床的她们竟然这么早就跑来待着，图什么？一个二个化妆化得跟去选美似的，这不明摆着吗。”助理继续说道。
李智恩抿嘴笑着低头看曲谱：“明摆着什么？”
助理惊愕张嘴：“粉丝遇到自己的偶像，而且还是在会议室那种没人拦着的地方，后果显而易见啊。”
李智恩支着头翻了一页，脸色平静：“放心吧，他压得住。”
“这……”
助理半信半疑的看了下她的表情，哑然片刻，见她好像真的很放心，抿了抿嘴角走到工作桌上，也就安静的替她整理资料，不多说。
随后不久，林允儿也来了，她先扫视了一圈，皱眉道：“欧尼，张子君呢？没来？”
李智恩拿着笔开始编谱，随口道：“会议室呢。”
“会议……”，林允儿一愣，顿时惊讶道，“会议室？欧尼啊你难道不知道张子君现在有多火？就这么把他扔到会议室里？”
李智恩抬头，揉揉眉心：“我知道他很火，而且他演的电视剧我也在看，我哥昨天还拿收视率跟我这炫耀来着。”
似乎想到了李景灿一脸得意的把数据单扔到她桌子上，李智恩撇了撇嘴，当时她哥那表情…jinjia见一次打一次也不为过、
林允儿道：“那你还什么都不管，我估计再过一会张子君全身连内…鞋子都得扒掉，这要传出去，欧尼你工作室的声誉可就全毁了，到时候除了我谁还来？”最后一句说的真是相当坦荡。
“好吧好吧，我们去管管。”李智恩把谱子随意扔在一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无奈道。
……
一段路走得不紧不慢。
林允儿跟在她后面，嘀咕：“欧尼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担心啊。”
“我相信以他的气场，控制得……”
三人说着说着就到了会议室外面，李智恩话没说完，皱皱眉停住了，能够听到里面似乎是很激烈的争辩声。
林允儿眼神怪异：“欧尼，你说的气场，是这个？”
李智恩一言不发，打开门。里面本来还隔着门的喧闹顿时宣泄出来，热闹得紧，有一种从图书馆一脚跨入菜市场的既视感。但情况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倒是让李智恩本来泛着冰霜的俏脸一下子变得惊诧。
跟在后面的林允儿和助理探出头，顿时愕然。
会议室并没有因为她们的到来而变得有所收敛，却似乎看不见李智恩这个顶头上司，一堆人分隔几组脸红脖子粗的争论着。张子君一边喝着水一边和身旁的策划员平静的讨论什么，一本正经的在纸上划着方案，而对方同样摸着下巴认真的点头附和。
“如果按照经济理论体系……”
“除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操控权我们仍然能够得到收益……”
“拍摄镜头按照kenosis理论为什么不行？这完全符合这次MV的意境……”
从李智恩一路走到首座上，每个人都在皱眉争论，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此刻的身份不像是平日的职员，反而像一位终身致力于研究的科学家，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张子君做了什么？他只是随口聊了几句，然后给他们兴趣的方向增加了一些灵感。
有时候灵感的爆发是致命的，就象现在，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李智恩饶有兴趣的看着，没有打乱这种状态的想法，她觉得挺好，这种氛围是她一直很期待的，于是转头俏脸泛起笑容看向了始作俑者张子君。
“我以为你会让她们安静下来，没想到你反而让她们变得疯狂。”李智恩摇头很不是滋味的这么说了一句。
张子君一笑正要说话，一旁林允儿终于穿过了飞溅的唾沫坐了下来，一双澄澈轻灵的双眼转过来看他，很是惊奇：“你给她们吃药了？”
助理看着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场面，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喃喃接口：“她们现在才该吃药了。”
张子君摇摇头，喝了一口水，刚才费得口舌有点多，以至于有点口干：“每个人都有最感兴趣的东西，只要把目前需要做的事情和她们感兴趣的磨合起来，再加以实施可执行的方案，这就创造出了一条路。”
“她们以前是在路上走，我做到的，只是让她们沿着轨迹飞而已。”
林允儿听完他说的话，叹了一口气。这话说的倒是简单，首先你要知道她们的想法，其次你要对这些想法有所涉猎，在其次你需要一个能引起想法共鸣的独特观点。单单这些，口力，才力，脑力，缺一不可。
这家伙，平时一声不响，原来是深藏不漏。
这场唾沫之争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归于平静，每个人坐回椅子埋头策划。
之后，平静持续的更久，在快要达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张子君也疲惫的快要想瞌睡，他偏头看了看，发现林允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这时候，李智恩放下了手中的笔，扫视了众人。
“散会，明天把你们的方案交给各个分部门主管，然后统一筛选给策划总监。”李智恩站起身，平静说道，声音依旧干练清脆。
接着是一阵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
张子君站起来，很自然的推了某人一把。
林允儿像一个团子似的动了一下，张子君一想她该不会是睡的太沉，不过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种想法，此人似乎对待这种场景十分熟练，没有太大动作却很利索的就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睁开顿时灵动十足，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糊。
唯一的疏漏就是侧脸被压的通红通红。
李智恩装作没看到，点点头。
所有人沉思着离开，倒是有几个想起了什么，然后哀怨的看了一眼张子君。
张子君抱歉的笑笑。
当人都走完，笔直站着的林允儿突然像是漏气了一样，肆无忌惮的打了一个哈欠，小身子一晃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那姿势，充分展示了她的柔韧性。
李智恩平静着脸走过，若无其事的扯了扯她的耳垂。林允儿把手拍开转头用大眼睛瞪着她的背影，然而丝毫没有杀伤力。
张子君突然很认真的问：“前辈，你真的有十八岁吗？”
林允儿笑眯眯的跟花似的，然后很突兀的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里，我看完了，给你看。”林允儿从包里拿出一个很薄的夹板。
张子君接过，打开一看是昨天写的那几张纸，笑着道：“我昨天不就看完了。”
“叫你看就看，跟前辈还废话这么多，没前途。”林允儿瞬间拿出大前辈的气场，亲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但那双小萌眼怎么看怎么凌厉。
张子君急严肃鞠躬：“前辈我错了。”
“知道认错就好，跟着我混，迟早你会超越我…呃，许启辰那个家伙的。”林允儿提着包摆手走出门，本来是想拿自己做参照，但恍然一想按照张子君这人气，超过自己估计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还会很短。
她聪明，眼力自然是更加犀利。
李智恩比她还聪明，她自己的结论和李智恩的结论都差不多，此人以后绝对是可以上天的那种类型。身世好，脾气好，演技好，上不了天那自然是天理难容。
林允儿不是那种喜欢巴结人的性格，但善于和人打好关系。
不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更不可能让别人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张子君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回头翻了翻这几张纸，骤然一愣，从最后那里取出了一张崭新的，通篇写了对话还有流水账，末尾还有一句——“明天我检查”
他摸着下巴，感觉意外的发现了前辈的一个怪癖。
（晚上写的我不放心，明天早上再检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