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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场误会,我们不过是来医馆看病,却不想我家相公以为您提着枪是要伤害我——我瞧这位大哥面熟,似是在城门前打过交道。”
围观一众群众,包括哭状凄惨的中年妇人都止了声,眼巴巴地看官家如何收场,所以贵妃温柔的小声音才能突显出来,让人听到。
场中已经有人交头接耳寻问‘城门前’那档事。
“因为之前误会交过手,我家相公也是心有余悸,才有如此误会,他的……状况您也知道,还请您见识,不过您的一切医药费由我们出——”
“不用医药费,不过是下巴脱臼,安上也就好了。”小童挺身而出,仗义地摆摆手,表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看吧,他这脸一恢复原状,人家立马就有了说辞。至此瘦高衙役活咬了小童的心都有,可能因为脸部过于狰狞,柴榕以为他又要对小童出手,蹭地挺身到小童身前挡住,喝道:
“你还想伤人!?”
瘦高衙役是见过此人本领的,二十几个守城兵加上他们七八个衙役都只在挨打的份,他自己个儿就更不敢照量了,激灵一个寒颤就躲到了同袍的身后。
“我没想伤人,大哥!”
他眼角都有了折子,看着怎么也比柴榕大,一时情急也顾不得辈份,先就服了软。然后委屈的小眼神就冲贵妃射过去了:
“大姐,你看好你家大哥行吗?他不听不懂话,你能听懂吧?你拉着点儿他啊,就这样伤了人,我们能怎么办?”
“你可长点儿心吧,大姐。我们是衙役,没权没势又没钱,他真哪天挑了个富贵人打,你也不是次次都走****运躲过去吧?”
贵妃知道这衙役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说出了又怕莫名其妙又挨顿打,和个穷的丁当乱响的傻子打破天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只能快活快活嘴,她也认了,总不能打人还真白打了。
“差役大哥说的在理。以后我会管好我家相公的——四郎,快过来。”贵妃招呼柴榕过来到她身边,只怕他离的远了,再出什么意外,她拦都拦不住。
“这位衙役大哥是问我们事情。不是要伤我,以后我不出声,你不可以打人,知道吗?”
柴榕坚定地点头。“以后我听阿美的,你叫我打,我才打。”
瘦高衙役:“……”
这是个什么家庭教育?
和这样一群人能辩出什么理来?他家县令公子让人打都白打了,这么一想,他心里多少也平衡了些,权当和县令公子站成了一条水平线!
瘦高衙役背过脸已经不想再看他们,指着那妇人对同袍道:“把这闹事儿的给带回衙门吧。让她在这儿闹也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
众衙役看挨打的都不想追究,也没替人强出头的道理,两人抬起了渐渐都有臭味传出来的尸体,别有两人揪着中年妇人便往外拽——
“阿美,他们这是不是欺负那大婶?”柴榕深沉地问。
木墩儿翻了个白眼,倒看不出傻爹还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大傻子。这时他算彻底服了贵妃,也幸亏她把傻爹给收服了,对她言听计从,否则就靠他这单薄的小身体要拦住傻爹闯祸,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他都不知道被带累死了几回。
“咱们看看就知道了,”贵妃压低了声音:“反正只要我在你身边,我没出声,打到我身上了。你也不许出手伤人——”
“可是打到你身上,我为什么不能打他?”
“我说的,就是不能。”贵妃决定不和柴榕讲理,简单粗暴的下命令,“你听我的吗?”
柴榕默默地看着贵妃,然后委屈地点头。一双黑亮的眼睛泪光闪闪:“只要你不说,你就算让人打死,我也不出手。”
看着他好像她现在就要死在当场了一样可怜巴巴。
贵妃:“……”
是这么个理,可这话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别扭?
贵妃决定把这诡异的感觉抛在脑后,就着众衙役冲出去的一条开阔人行道就跟了出去。走不过一条胡同瘦高的衙役就发现了:
“你们还想怎么样?没完没了了是吧?”
真当他们好欺负,踢完一脚还不算完,怎么着是打算跟回衙门再把县令家的公子再揍一顿,还是再把他揍一顿?
说是看病到的医馆,闹事的人都拖走了,他们不进去看病反而跟着他们,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找大夫看病,总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医术高明,才放心,差役大哥您说是这个理不?”贵妃笑盈盈地道。
她是要给柴榕治好,可不是要把他给治死。
老大夫这一出是医患纠纷也好,还是让人缠上了,她总要从官方上得到个说法,否则别说她的心意分分钟让人给扭曲了,柴家老俩口那一关她都别想过去。
衙役大哥们表示看她这张花容月貌的确是这个理,可是一看她身后气势汹汹,以眼神杀人的傻大个他们又觉得这事是值得商榷的。
“随你的便吧,大姐。”瘦高衙役一张放弃救治脸。
有少数有时间有闲情想看热闹的,一见贵妃一伙人跟上,也都稀稀拉拉的排起长龙,随着一众衙役就跟到了衙门口。
县令大人当场开审,震天吼的一阵‘威武’声过后,那中年妇人就让衙役扔上了堂来。作为事主的林氏医馆那位老大夫早就跪在堂下待审。
杭县令惊堂木一拍就瞧对面围观群众里辨识度最高的贵妃,心里顿时就是一哆嗦。据他所知,这位漂亮大姑娘是住在桂花村,就算看热闹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别的他不怕,他就怕自己那儿子一根筋牛脾气,跟人家没完没了,人家跟他纠缠不过就找上门来。
开场白还没说,他冲押人的衙役一摆手,把人叫到跟前,老年年画娃娃脸下巴一扬:“张头儿,那位——是怎么回事?”
瘦高衙役摸摸下巴:“说是到医馆看病——”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让杭县令一挥手又给打断,没他儿子的事就好办。
“啪!”惊堂木又是一拍,正式进入审案程序。
其实事实还是很清楚明了的,永安县县令早有明判,中年妇人的丈夫纯粹是病入膏肓自然病死,不存在用药错误或者药物致死,那妇人不过是想趁机贪些赔偿,就又闹到了医馆。
贵妃正听得入神,忽然觉得袖口让人拽住,猛地一扯,她就一个趔趄,还没等看清楚年画娃娃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就听他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阵低吼:
“你还来干嘛?我不找你算帐,你还缠上我了是不是?跑我爹这里还想再讹钱?我听我娘说了,你讹了我爹一两银子!你还讹我一趟驴车的钱,一两半的银子啊,一两半啊,我骨头渣子都让你给榨了,你还想怎么着?!”
贵妃:“……”
他一口气吧吧完,也不怕噎死。
“阿美,你说我揍他吗?”柴榕疑惑脸,“他拽你了,还吼的我耳朵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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