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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汴梁,阳春三月,清平世界。
数不清的店铺,门幡招展。繁华市井,花花阡陌,人潮如织,好不热闹。
只见人群中一搓纨绔子弟,提着鸟笼,拎着弹弓,旁若无人地大摇大摆地踱着方步。
为首的那个,五短身材,挺着肚腩,大脑袋,塌鼻子,油光满面的脸上撒着几粒雀斑。只见他斜戴着绣花紫纱帽,耳根别了一枝大油椿花,说不出的恶俗,让人望而生厌。
他左右的随从也个个穿红戴绿,奇装异服。这身装扮教科书般地给他们贴着“狗腿子”和“帮闲”的标签。
不消说他们那目光只黏在那大姑娘小媳妇的脸上和身上,盯得闺秀碧玉个个花容失色,掩面而逃。而他们则嘻嘻哈哈,指指点点,浑然不知体统和羞耻如何读写。
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聪明的看官了,那为首的正是大宋太尉高俅的螟蛉之子高衙内,左右都是他鸡鸣狗盗之流的玩伴。
这帮大宋小混混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偷鸡摸狗,专门调戏良家妇女,干尽那伤天害理之龌龊事。真真让人气愤而不敢言。
因为他们集官二代和富二代于一身,无人敢招惹上身。
似乎是一览众山小,没有什么能放在眼里。
但是通常这类人总是遇到比他们更加高山仰止的人。
高衙内色迷迷的小眼猛然瞥见一个美妇和一个陪同丫鬟打身边经过,那嘴就张大了再也没有闭上。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滴在他肥满的脖子上挂着的兜兜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标致的人物。
肌肤胜雪,面若凝脂,脖颈像粉雕玉琢的一般。眉如新月,目似秋波,绿鬓带云,绛唇飞虹。藕臂盈盈,葱指纤纤,霓裳飘动处,香风阵阵。简直就是下凡的仙女,天上的人间。
那帮闲中有个叫富安的乖巧小厮,顺着高衙内呆滞的目光望去,瞬时明白了衙内的心思。他用手在高衙内眼前晃晃,把他的魂魄唤回体内。高衙内这才收拾好自己的三神七魄,屁颠屁颠地尾行上去,冲在那妇人面前,伸出双臂拦住了她。
那妇人往左,他也往左,往右,他也往右,转身后退时,那一帮帮闲的小厮痴汉已经围成了一个圆圈,把那妇人围在了正中间。那随送的丫鬟人小敏捷,突破包围圈去找这妇人的官人求救去了。众人并不追赶。
小流氓高衙内淫笑着搭讪:“小娘子,去往何处啊?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啊?”
那妇人掩饰住内心的惊恐,后退一步,杏眼圆睁,张朱唇,启玉齿道:“清平世界,为何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不说还好,那声音好似莺歌燕语,银铃玉笙般动听,让人听了说不出的受用。
高衙内浑身一阵酥软,脚都像踩在棉花上。他闭上了眼,竖起蒲扇一样的招风耳要把那声音收集起来细细品味。
那美妇想趁机从高衙内身旁突围,不料富安又侧身拦住了她,道:“你可知这位是谁?当朝高太尉的公子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之高衙内!被咱们高衙内看上是你的造化!”
高衙内瞪了富安一眼,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格温——滚!别吓坏了小娘子。”
然后嬉皮笑脸地撅着屁股对那美妇深深作揖道:“小子给小娘子赔罪了。不知道小娘子可否赏个脸?”
说着就要伸手去拉那美妇。
此时斜出一只手似铁箍般抓住高衙内的胳膊,疼得高衙内像杀猪般嚎天呼地起来。
众人看去,抓住高衙内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站在人群边上,身旁站着刚才那个突了围的美妇随从丫鬟。
富安眼快,认出那人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人送外号“豹子头”,忙招呼到:“原来是林冲林教头,没看见高衙内在此吗?还不速速退下。”
原来那汉子正是林冲,被高衙内拦住的那个美妇是他的娘子。这日-他和丫鬟陪林娘子去大相国寺烧香许愿,只是碰上泼皮在菜园偷菜被他撞见料理了一下,耽搁了一些时辰,没想到先行的林娘子和丫鬟碰上了高衙内一伙儿。
林冲接到突围出来的丫鬟报信,怒气冲冲地赶来,心想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清平世界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抓住那厮的手一看,原来是当朝太尉之养子高衙内。
林冲强忍住心中怒火,收回手,抱拳作揖道:“不知高衙内在此,还望恕罪。”
高衙内揉着酸痛的胳膊,怒目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林冲。罢了。”说完想把林冲一拨,继续去拉那林娘子。
林冲依旧横着身子抱着拳一动不动,道:“衙内,这是林某的拙荆。”
高衙内见林冲不动,怒道:“你‘捉鲸’干-我鸟事?快闪开!”
富安一看事头不对,俯首在高衙内耳边低声道:“‘拙荆’就是老婆!”
高衙内一愣,一甩袖子,“哼”了一声,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那帮小喽罗也连追带撵,叮铃咣当走远。
林冲铁青着脸,带着林娘子和丫鬟锦儿回家去了。
话说那花花太岁高衙内,回到府上摔碟砸碗好一通发泄,就差上房揭瓦拆梁。
富安心下会意,堆满笑脸进劝衙内道:“衙内,这世间好女子千千万,衙内又何苦来呢?”
高衙内折腾累了,瘫坐在椅子上,叹口气道:“自见了许多好女娘,不知怎的只爱她,心中着迷,郁郁不乐。你有甚见识,只要事成,我重重地赏你。”
富安接着话茬,把心里的计较告诉高衙内道:“不瞒高衙内说,我有心腹一人,和林冲私交甚笃,他便是陆虞侯,名叫陆谦的便是。倘若他肯帮忙时,便着他请林冲酒楼吃酒,然后让陆家家人报与林家娘子诈称林冲暴病,带至陆府。衙内只需在陆府等候,等林娘子进门,便把门锁上,屋里只剩衙内和林娘子二人。在私室里,那妇人看见衙内这等标致风流的男儿,不由她不动心。衙内再蜜-水调和,好言相劝,事可成矣。”
高衙内只听得口角流涎,拍手叫好:“真有你。就这么办!”
富安当即找来陆虞侯陆谦,把与高衙内的计策说与他。
威逼利诱当前,陆谦无奈为了取悦高官只得背弃朋友。
且表林冲和林娘子一行回到家中,只是闷闷不乐;林娘子则以泪洗面,羞辱难当;锦儿在一旁只是苦劝。
林冲怒道:“高衙内那厮欺人太甚,大不了不做这教头,取了他的狗头,以给娘子谢罪!”
林娘子泪眼朦胧,劝林冲道:“官人莫怒,俗话说‘不怕官,只怕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仍做你的教头,只是我以后不出门便罢了。”说完仍是耸肩抽泣。
林冲心下不忍,忿忿睡下无话。
当夜,林冲左右睡不着,一个人悄悄起了身,拿了自己的花枪。借着月色在院中施展一套六合枪。不愧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他的功夫果然了得。“六合枪”中的“六合”,分“内三和”——心、气、胆,和“外三和”——手、脚、眼,正所谓眼与心和,气与力和,步与招和。一条枪在院子中上下翻飞,呼啸带风。枪头的锋刃,反射着月光在暗夜中织成一张光网,如成群的萤火,笼在林教头的周围。不知何时林娘子也披着衣裳拿着丈夫的外衣来到后院,接着月色,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官人耍枪习武。看到这月下精彩的“流萤飞舞”,不由地痴了。
林冲演练完一套六合花枪,收势凝神,调匀呼吸,一枪一人,立在院中央。林娘子下了台阶,给林冲披上衣服,头依偎在林冲的肩膀上,说不尽的柔情无限。
就在这时,他二人的头顶忽然从暗夜的正上方降下一束光线,把二人笼罩在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之中,两个人眼前一阵眩晕,头脑中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影像……
各位看官,还是容小的以未来的语言描述来形容一下林冲夫妇的所见所感。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间,两架飞行器高速移动,明显速度超过了平时规制的上限。不少飞行出租车和私家飞行器都停止飞行或者躲到临时泊车位,不知道这两架超速行驶的飞行器究竟在做什么。
而后面是三架黑白格子相间的警察巡逻飞行器,开了警笛警灯,似乎在追逐前面超速的家伙。
繁华闹市,五架飞行器正在竞速追逐。
因为怕伤及无辜,警察巡逻飞行器的武器系统并没有开启。
前面两架被警察追捕的飞行器在一个交叉路口突然各朝两个方向分道扬镳,而紧追不舍的巡逻飞行器也自动分成两拨,一拨一追一,一拨二追一。高楼与高楼之间狭窄的通路中,各个飞行器高速地移动,现象环生,要不是驾驶员有着高超的驾驶技术以及过硬的心理素质,恐怕早已是机毁人亡。
之间阡陌交错的摩天大楼之间,前面两架飞行器像是极有默契一般绕来绕去,让后面追逐的巡逻飞行器总是只差五米左右无法逾越,然而又没有加速甩开。
猛然间,两架飞行器同时绕过这座未来都市的一座标志性建筑物后忽然正对着对方飞速飞行过去,在马上就要相撞的一刹那突然同时改变方向机头朝上一挑,几乎九十度同时平行朝上贴着建筑物的玻璃飞驰上去。
可怜后面三架追逐的警察巡逻飞行器,因为反应时间太短,躲避不及,“轰”地一声撞在一起,化成一个火球,机器碎片放射性地爆炸开来。幸运的是,由于是无人驾驶,并没有警员伤亡。
建筑物的警铃大作,更多的巡逻飞行器正从更远的地方飞过来支援。
一小时之前。该都市某银行营业大厅。
正在等候领取电子货币的顾客忽然听见一声非人非机械的吼声:“所有人不许动,抢劫。”说完“嗡”地一声,那应该是小型武器上膛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两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皮裤的人端着两个半自动炽离子乌尔冲锋枪,站在银行大厅。
听声音,他们应该使用了变声器;看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男的肌肉结实,女的苗条匀称。
未来货币已大多普及电子货币,每个货币的单元个体是一组唯一加密且不可逆的哈希值代码组成的,原始货币由数据挖掘器进行“淘金”,然后进入现金流进行流通。每个人的银行账户,实际上储存的都是这哈希值代码,然后发生交易时,代码储存完成转移。
而存储这些电子货币的银行,则存储了大量的已挖掘的哈希值代码,储户存款取款时完成代码的转移。
在这样的银行抢劫,无需装钞票金币的布口袋,只需要一个电子货币存储介质。
那个男劫匪用武器的瞄准装置扫描着每一个在场的人,女劫匪则移向交易窗口,把一根传输线递给银行工作人员。
“接到数据传输口。”女劫匪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