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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面对黎路遥的友好提议,格里恩断然拒绝,“男人就该战斗到最后一刻,我是休伯利安号的大副,我绝不能退缩!”
他再次摆出打水漂的经典姿势,指尖的硬币散发出灿烂的金色荧光,仿佛汇聚了主人全部的心血与精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然轰出。
这是格里恩透支全部体力的最后一掷,同时也是他有生以来最华丽的一次表演。
金色硬币带着长长的慧尾飞向观战席,速度之快甚至出现无数残影,在空中划出极其漂亮的弧线。
只见那硬币撞在巨大台柱上,呛地一声往后回弹,在偌大的场地中往返数次后终于回到角斗场中央。
围观群众们翘首以盼,高清摄影机紧追不舍,场馆屏幕上同时呈现着对决双方和硬币的画面,试图记录下这场对决的终局。
金色硬币落地之后开始高速旋转,力道之大竟然搅起一阵局部龙卷风,漫天风沙大作,令人睁不开眼睛。
只有少数人看到龙卷风中心的景象,那枚硬币在疯狂旋转之下,金属构造的身体竟然出现了些微裂缝。
随着那道裂缝逐渐变大,圆形硬币也开始扭曲变形,无法继续维持华丽的舞蹈,终于哐地一声跌倒在地,一半正面朝上,另一半反面朝上。
场馆内寂静无声,偶有几声哭喊在远处响起,十分引人瞩目。
漫天风沙随风而逝,格里恩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断成两截的硬币旁边,面色沉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没有输给我,你只是输给了自己。如果这枚硬币的材质更坚硬一些,它肯定会是正面朝上。”
黎路遥主动开口道:“所以这场比试的最终结果应该是十比十平,我们打了个平局!”
格里恩沉默了许久,摇头道:“不,输了就是输了。愿赌就得服输,我可不是什么输不起的卵蛋。”
格里恩维持着最后的尊严,将两截硬币捡起后用手绢仔细包好,认真道:“我会按照之前的约定,带走驾驶部所有成员。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别要高兴得太早。船长大人的实力远在你我之上,你是不可能赢下这场决斗的。”
格里恩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杰克船长大本营方向传来一阵骚动,好些穿着水手服的家伙主动离开了角斗场,令本来就不乐观的局势更加雪上加霜。
大战稍息,黎路遥也退回了自家队伍身边。
经过与巨人骑士团、哥布林军团和大副赌局三场鏖战后,黎路遥这一方彻底占据了人数优势。
眼下杰克船长身边最多只有两百号人,而黎路遥这儿虽然折损了些人手,但队伍编制仍旧完整,无论是正面迎击还是多线作战都占据绝对上风,只要不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这场决斗肯定能稳稳拿下。
黎路遥下令将哥布林俘虏和巨人俘虏全部绑好关在角落处的土牢里,简单清单了一番将士人数后,不再守株待兔,而是带着队伍主动朝敌人靠了过去。
杰克船长骑在自己的黄色长颈鹿上,黑色防护服包裹全身,看不出任何表情。
见黎路遥来到近处,杰克船长终于开口:“以一己之力打败我那么多部下,我必须承认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强劲的对手,不过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将面对真正的恶魔力量!”
黎路遥咧嘴一笑,问道:“我知道你手下还有许多厉害恶魔,怎么滴,接下来是单挑还是群殴?”
杰克船长冷声道:“这场无聊的闹剧是时候结束了,作为船长,我将单枪匹马挑战你们所有人!”
“哈?”
黎路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一个人和我们打?”
杰克船长没有回答,回头转身下达命令:“全体船员注意,立刻放弃比赛离开角斗场,就地疏散所有观众,今晚的演出到此结束!”
“遵命,船长大人!”
来自娱乐部、客房部、市场营销部、情报部零零总总两百号人得到命令,果然转身往路口处跑去,根本不带任何留恋的。
紧接着照耀会场的灯光瞬间熄灭,巨大的电视屏幕就此关闭,四面八方的广播同时响了起来:“船长有令,今晚的角斗场演出到此结束,请所有观众立即有序退场,任何人不得逗留!”
消息传出,围观群众们顿时闹翻了天,无数石头鸡蛋水瓶砸了下来。
“决斗还没分出胜负呢,怎么能强行把我们赶走,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就是就是,打到一半把我们赶出去叫个什么事,船长你是不是输不起!”
“日尼玛,退钱!”
无视观众们的不满情绪,广播里的声音重复播放:“请所有观众立即有序退场,任何人不得逗留,违者终身取消上船资格。请所有观众立即有序退场,任何人不得逗留,违者终身取消上船资格。”
没一会儿,随着全副武装的安保警察清场,看台上的观众们被强行赶出场外,其间不时发生激烈争斗又被很快平息。
终于在半小时后,整座角斗场彻底安静下来。
灯光熄灭,一切录像设备全部关闭,除了顶层包间里那些尊贵客人,以及场地上的决斗双方,这座偌大的环形露天剧院恢复成原本模样,就像一片死气沉沉的墓园。
莉莉丝的包间房门突然被从外推开,侍者送来一副精致的面具,恭恭敬敬道:“夫人,待会儿打起来这里也会收到波及,您需要戴上这个。”
莉莉丝头也没回地说道:“杰克那小子的能力对我可没用,你管好你自己吧,别死在外面让我给你收尸!”
“好的夫人。属下就先行告退了,祝您观影愉快。”
侍者鞠了一躬,匆匆忙忙退了出去,小心掩上房门。
作为第一夫人的属下,他是船上少有的几个知道杰克船长真实能力的人,眼下船长下令驱逐所有观众,倒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单纯为他们的安全着想,以免伤及无辜。
他为角斗场上那个人类小伙子感到惋惜,毕竟从没有人能正面承受船长大人的怒火,就算是十二使魔在此也得退避三分,天知道待会儿打起来会是如何地狱光景,他得在比试开始前离开这里才行。
诸事已毕。
黎路遥待在原地,细细感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刻,心里完全放空下来,既没有任何期待,也无半点焦虑。
他故意什么都没想,只是等待剧情去往他该去的地方。
忽然前方的杰克船长开始动了,他摘下头盔,脱掉那身严严实实的防护服,神情郑重道:“迎接你的命运吧,小鬼,我敢肯定,你今晚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