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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公子、胡公子,你们来这里玩儿我欢迎,可这是什么意思,是嫌我这儿太清净想让我听个响儿?”钱元板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
见钱元走了出来,蒋洲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钱老板说的哪儿的话,我们都是常客了,你什么时候见我们在这里闹过,是这两个人,他们在这里捣乱,我想让下人把他们赶出去,想不到他们居然就动手了,你看,我的手下到现在还在地上躺着呢!”
蒋洲倒是不放过任何机会,见自己治不了颜安和常乐儿,就想借钱元的手教训这两个人,这脏水泼的那叫一个自然。
钱元顺着蒋洲指的方向看去,见颜安和常乐儿正气定神闲的站在那,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接着对颜安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这时从门外冲进来几个捕快,进来之后就跑到蒋洲身边,“蒋公子,你没事吧,那两个贼人在哪?”
“你猪啊,这么明显看不出来,还问!”
受到训斥,那名捕快也不敢多言,四下里扫了一眼,发现颜安和常乐儿两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哪能还不知道,上去就准备拿人。
颜安朝着这些捕快大喝一声:“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不问原由就随意抓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蒋洲现在可谓是有恃无恐,仰头大笑一声:“原由?我怀疑你们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把江南闹的天翻地覆的乱党,这个理由怎么样!”
“我看你这个长得跟猪头似的家伙才是乱党,瞧你长得那副磕碜样,就这还好意思大白天上街。”常乐儿两手叉着腰,说完还朝地上呸了一口。
“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娘皮,等会把你抓起来我看你是不是还这么凶,长得这么可人,到时候把你往青楼一卖,自然有人教你规矩,你们愣着干嘛,抓人!”
在颜安准备表明身份的时候,钱元开口了:“慢着,我家少爷什么时候成了乱党了,蒋公子,要是让我家老爷知道你这么无礼的话,怕是你爹这个同知的位子得调一调了!”
钱元不说话则以,一说话,不光是蒋洲、胡元蒙了,连颜安也蒙了,少爷?自己家什么时候有了个开赌坊的仆人了!
蒋洲看了钱元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钱老板,你是不是认错了,他是你家少爷,那不就是这次来江南的钦差颜安?”
钱元大声呵道:“我家少爷的名讳是你能叫的,我认错,哼!你是该求神拜佛祈求我认错,你不但诽谤钦差,还意图对钦差图谋不轨,到时候你好好请教请教你爹,看看能给你定个什么罪!”
蒋洲听完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那些捕快也赶紧跪下来,朝颜安不停的磕头认错,胡川一见情况不妙,弯腰对颜安行了一礼,笑着说道:“颜大人,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他出的主意,这些动手的也都是他们家的下人,要是钦差大人没什么吩咐的话,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钱元的人拦住了,胡川可怜巴巴的看着颜安,一脸求放过的样子,颜安也懒得跟他计较,便示意钱元放了他,胡川感动的都快哭了,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停的弯腰作揖:“谢钦差大人,谢钦差大人!”
反之蒋洲就没这么好命了,居然敢对常乐儿出言不逊,颜安对那几个还在磕头求饶的捕快说道:“别跪着了,去,拿你们手上的链子把那位蒋公子锁起来!”
那几个捕快一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起身就向蒋洲那边走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蒋洲锁了起来,他们知道蒋洲算是完了,连他老子蒋子清估计都要受连累,不说别的,就吴敬斋那关你都过不去,人绑完了,颜安让其中一个捕快回衙门报信,让他那个做同知的爹来这儿领人。
冯彬今天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大起大落,这一连串的事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不用再担心那二百两银子的事了。
钱元走到颜安身边,小声说道:“少爷请随我来,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这里人多眼杂,我们里面叙话。”
颜安点点头,转身叮嘱常乐儿在这里看着蒋洲,跟着钱元来到赌坊的二楼,这里跟楼下的噪杂相比安静许多,布置的也算雅致,钱元帮颜安沏了一杯茶,开口说道:“少爷不必对我心存疑虑,少爷离京来江南办差,是我负责把少爷在江南的情况按时报与老爷知晓,所以我自然能一眼认出少爷。”
颜安静静地看着钱元,没有说话!
“我也是暗影的人。”
听对方提及暗影,颜安很惊讶,身体暗中绷紧,准备稍有不对就抢先动手!
钱元苦笑一声,作势撸起袖子,打算让颜安看看自己手臂上的刺青,颜安一见他有所动作,瞬间出手扣住钱元的脖子,“你究竟是谁?”
“少爷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让你看下我手臂上的暗影刺青。”
暗影刺青是辨别成员真实身份的方法之一,吴敬斋给他的那本名册后面就有所记载,但凡新人加入,通过观察期之后,都会按照加入的先后顺序登记造册,第一个加入的就是一,第二个加入的就是二,以此类推,接着在每年一度的集会时,统一把数字刺在新成员的手臂上,数字的写法也跟一般的写法不同,只有暗影为数不多的几个首领认识,整个暗影只有创始人吴敬斋跟颜安不需要刺青!
颜安将信将疑的掀开钱元的袖子,上面刺着二零五,颜安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二零五对应的是一个叫钱启的人,颜安厉声说道:“暗影没有叫钱元的人,你要是不解释清楚,那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钱元连忙解释道:“少爷,我叫钱启,钱元是我的化名,这间赌坊是暗影的产业,我负责打理,所以才用了个假名!”
听他这么一说,颜安才放下了警惕,“不好意思,我过于谨慎了!”
“少爷说的哪儿的话,谨慎一点好,做我们这一行,不谨慎就说明离死不远了!”
颜安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开口问道:“暗影还开门做生意吗?”
钱元笑着道:“那当然,要不然这么多人怎么养活,忘了跟少爷说了,只要是咱们暗影的产业,招牌上都会有一个篆体的‘火’字印章,寓示着星火燎原的意思!”
这个吴敬斋倒是没有和他讲过,颜安也是第一次听说,要是自己早一点知道的话,也就不用这么麻烦的印证钱元的身份了!
“钦差大人在哪呐,下官蒋子清求见!”
颜安在楼上听见了下面的动静,于是就起身和钱元一道下了楼,“你就是徐州府同知,这位蒋洲的父亲?”
“是是是,大人明察秋毫,下官就是!”蒋子清一边擦着汗一边点头哈腰的回道,他刚才一听说自己那个儿子冲撞了钦差大人,就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往这赶,连轿子都没坐!
“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你想必已经听报信的说了吧?”
“听说了,听说了,犬子无状,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念在犬子年幼的份上放他一马,下官就这么一个儿子,求大人垂怜!”蒋子清弯着腰,不停地向颜安拱手施礼。
颜安冷哼一声,说道:“我可以原谅你,但你这个儿子居然出言侮辱郡主,说要把郡主卖到青楼里去,当真嚣张跋扈的很呐,郡主原不原谅你我就做不得主了,还有,这话要是传到郑国公耳朵里,也不知他老人家会作何感想!”
郡主?还卖到青楼里?蒋子清听完脚下一软,差点没昏过去,蒋洲就没他爹那个心理素质了,两眼一翻就倒下了,蒋子清现在哪还有工夫关心这个逆子,膝盖一软就朝常乐儿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都怪下官平时公务繁忙,对这个逆子疏于管教,如今他冒犯郡主,自是死不足惜,可下官人到中年,膝下就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望郡主大人大量,要打要骂全凭郡主处置,只求能饶他一条性命,下官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郡主的恩情的!”
常乐儿没想到这人说哭就哭,还说的如此声情并茂,于是偷偷地看了颜安一眼,颜安用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常乐儿读懂了颜安的意思,清了清嗓子说道:“看你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容易,这样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就掌嘴吧,随便打个两三百下这事就算了。”
颜安被常乐儿说的话吓到了,一个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在一边剧烈地咳了起来,蒋子清听完之后也忘记了嚎哭,随便打个两三百下?这还不如直接杀头来的痛快呢!
见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自己,常乐儿意识到可能自己说的惩罚过重了,便又往看着颜安看去,颜安现在咳得不行,就伸出一个指头摇了摇,示意常乐儿等会,哪知道常乐儿看见颜安的手势,旋即就开口说道:“刚才本郡主开了个玩笑,现在我可是认真了啊,听着,掌嘴一百下!”
蒋子清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心想罢了罢了,谁让这逆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呢,一百下就一百下吧,总比刚才两三百要好不是!
至于最后蒋洲被打成什么样子,反正颜安是没忍心看,不过听说是被人用布蒙着头出门的,估计也是怕被街上行人看见,引起百姓恐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