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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人的心情就和天气一样灰暗,杨桃打着伞下班回家,幸好看到方青城傻傻的脸,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方青城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身材修长秀韧,这是长期的修炼的结果,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势凶悍的气息。
“哥哥我回来了。”
看到杨桃回来,方青城从自己沉迷的机甲模型上面抬起头来,和可爱的妹妹比较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妹妹。
和方青城一起吃了饭,杨桃坐沙发上陪他看电视,心里却颇为忐忑不安,连方青城抓着她的头发玩都没有反抗,这样的雨,萧无人恐怕又要出去杀人放火了,最开始结识萧无人的时候,杨桃是想弄明白,他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她的剑意那么的渴望,现在却有点不忍心了,她不忍心看到萧无人一步一步走到绝路上去。顾云他们肯定已经查到他的身份了。
“哥哥,今天你们怎么没有加班啊。”
杨桃抱着方青城的手,靠在他肩膀上装做好奇的问。
“等会要走,你先睡吧,记得关好门。”
“嗯。”杨桃乖巧的点头,等方青城一走,她就老实的关好了门,走到床上睡觉。
等到半夜两点,她从睡梦中醒过来,穿起衣服,为了行动方便,连雨衣都没有穿,走进了雨里,任雨水在脸上飘,就是这么潇洒。
“萧兄,我为了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衣服都淋湿了,还救了你,你就这样对我,宝宝有小情绪了。”破旧的拆迁房里,杨桃出手逼退了追杀萧无人的保安队队员,对于这样吃里扒外的事情做起来非常顺手,救出了萧无人,这次顾主任亲自出手了,再加上张灵云,两个人的异能杨桃虽然没有亲自体验过,但是差点杀了萧无人,已经够让人刮目相看了。
“我没有让你救。”萧无人还是那么不近人情的说道。
“不是我说你啊,萧兄,这次算我赶上了,不然你以为你真的能从保安队手上活下来吗,人要是死了的话,那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替你记住,小月再也见不到你。”杨桃还是最后一次尽尽人事,希望能劝萧无人停手。
萧无人没有说话,看样子似乎在考虑,他想起了那间蛋糕店,那个女孩子做的蛋糕,是不是放下一切就真的可以获得平静,他再也不会再深夜陷入那些噩梦里面无法醒来。
“当初那个事情确实是错误的,可是你已经让这么多人付出代价了,你想要的公平难道还不够吗,放过别人,也放过你自己吧。”杨桃继续劝他,虽然说仇恨确实是难以忍受,当初她看一本叫水浒传的小说,也最欣赏有血性的武松和鲁智深,最讨厌习惯性忍让的林冲,可是不停的报仇,杀戮又能带来什么呢,他也并没有从这样的杀戮中获得快乐。
“什么是公平,这么多年我见过不公平的事情太多,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当年和我一起为不公平战斗过的人都已经能够冷漠的看着,就剩我还是不能接受,为什么只有我还要满腔愤怒无人诉,我只恨我自己,恨我不能忍受这一切而已。”萧无人说着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是带着无人能够理解的恨意。
看着萧无人,杨桃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他做朋友了,为什么这么欣赏他了,这个世界这么多把卑鄙无耻当做聪明的人,像萧无人这样就算自己已经活得够惨了,仍然正直得像个傻子一样的人真是一朵奇葩。
“哈哈哈,萧兄,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可惜你喜欢小月,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愿意为她放下仇恨呢?”
不理睬杨桃的胡言乱语,萧无人自行离开了,外面还在下雨,雨水落在身上牵动他的伤口,浑身上下都痛起来了,这个时候他突然不想回自己的垃圾堆里去,他想去一个温暖的地方,那里没有黑暗,没有痛苦,只有仇恨杀戮,只有一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女孩子在等着他。
雨水洒落在天地,远处山丘连绵在水气之中,天是深墨色的,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萧无人看着远处山丘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浑身伤痛忍下,天地茫茫空旷寂寥,人生短短百年,或许那些事情他真的该放下了。
蛋糕店玻璃门挂着一串风铃被风吹动,院子里的紫薇花被雨水打湿,花瓣落了一地,萧无人捡起一片飘到屋檐下的树叶。
这个时候才凌晨四点钟,街上没有一个人,蛋糕店当然也没有人,但是萧无人却只想来这里,只有这里能让他感到安静。
不过这里似乎有点□□静了,连雨水落下的速度似乎都比外面要慢一点,好像被按下了慢进键一样,慢到极致之中,萧无人缓慢的转身想要跑,天空中却突然降下了漫天的星光。
这个天气本来是看不到星星的,但是星星的光芒一直都在,只是人眼看不到而已,时间过得很慢,这些星光却很快,好像雨水一样快速的落在地上,却比雨水要锋利得多,凡是星光范围内的物体都好像被刀剑穿射而过。
蛋糕店的玻璃门被射成粉碎,屋顶和墙被射出一道道恐怖的空洞,好像被□□扫射过一遍一样,接着是剧烈的爆炸,盛开的火光好像烟花一样灿烂。
萧无人没有逃跑,而是冲进了屋内,在濒临倒塌的房屋里面,原本的主人小月浑身鲜血的被倒塌的柜子压在下面。
杨桃忘记了提醒萧无人不要回蛋糕店去,就跟她以为打游戏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明白,单身一个人不要跑在塔下面去,但是总是有队友英勇闪现送一血,这就不能怪对方太阴险,只能怪自己图样图森破。
动手的人是顾主任和张队长,顾云对自己人是温柔如春风,对待敌人却不会手下留情,所谓慈不掌兵,更何况他现在记忆被修改过后,做事就更加不折手段。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本来已经准备要放下仇恨的人,本来已经被温柔感化的人,面临的却是最在意的人又被自己害死的结局,难道仇恨真的只有鲜血才能消去吗?
雨已经停了,笼罩全镇的雾气好像受到了某种刺激,在天空中汹涌张牙舞爪。
已经离开的杨桃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后续,她已经救过萧无人两次,要是他还是出事了,那真是人要找死谁也拦不住。
不过她还是知道了,因为小镇上有家蛋糕店被抹去了,这么大的变化眼没瞎的人都看见了,调查队的解释是遭到怪物的袭击,店主已经遇害,萧无人也好像消失了一样。
杨桃觉得心好累,线索又断掉了,当然更多的是担心萧无人究竟怎么样了,想来想去,想知道消息还得从自己人身上下手。
张灵云的办公室,天鹅还在悠闲的游泳,鸽子仍然在天空飞舞,杨桃抱着一盆兰花走了进去。
“后勤的订购了一些花卉盆栽让分发给各科室,我给您挑了一盆兰花,你看你喜欢吗?”
张灵云用白手绢捂住鼻子:“太香了,放离我远一点。”
虽然说让她放远一点,却没有让她拿走。事实上,她送的任何东西他都保存得很好,一样一样的都记在心里。
张灵云被花香味熏得打了两个喷嚏,抬头看见杨桃正关心的看着他,一双灵秀的大眼形状漂亮得过分,眼睫毛好像小刷子一样又密又长,看得他心里又欣喜又甜蜜。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要不要喝点热水。“杨桃靠近了张灵云身边关切的问道,两个人的距离只隔着一张桌子,今天她穿的工作服,头发松散的扎成蜈蚣辫,因为眼睛眉毛长得太好看,不论怎么看都有一种梦幻的气质,若轻云之蔽日,若流风之回旋,就算张灵云已经尽力克制自己了,但是面对她的时候,仍然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的对她的爱意。
“长官每天忙着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啊,我看你们每天都在加班,什么事情这么拼命啊?哥哥也是,你也是,每天家都不回了。”
杨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随口抱怨道,观察了一下张灵云的神色又道:“听说犯人已经抓到了,那事情总算忙完了吧,我都好久没看到我哥了。”
杨桃这样问,是想确认萧无人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是逃走了还是被抓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不该你关心的事情就不要多问。”张灵云训斥了她两句,马上又不忍心的说:“快结束了,忙完了我会让小方早点回家的。”
听这样说,杨桃就可以猜到很多了,可以确定是他们动的手,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杨桃又回到家里面,打开门就开始逼问哥哥方青城,这下子就没有这么转弯抹角的了,直接就开始问。一副你该告诉我,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理所当然该告诉我的样子。
“哥,你把我朋友那家蛋糕店的主人小月怎么了?我知道是你们做的,小月做什么了?”
小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始解释:“那只是以外,是不小心的。”他以为杨桃已经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了。
“你们杀了她?你们这群杀人凶手。”虽然没见到小月,但是听方青城这么说,很明显是出事了,杨桃愤怒的提高了音调。
“你小声一点,不要出去乱说,都说了是意外了,我们只想抓住犯人而已。”方青城拉住杨桃柔软的肩膀,想要哄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杨桃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推开他甩上门就走了,跑出门,杨桃把头发揉了两下,鞋子丢了一只,再想流点眼泪好像更像一点,想了半天却哭不出来,只好将就一下就这样去敲顾主任的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