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梦魇

萧白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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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清澄苏醒的消息不胫而走,时不时有老师或者学生来探望她。而每当有其他人来探望她时,温文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病房内,或给单清澄洗水果,或给花瓶换水。换而言之,她总会找到一些事情让她合理的待在病房内。

    渐渐的,单清澄伤势开始好转,婉拒了任何人留院陪她,温文等人别无他法只好回家睡觉。没多久,单父被单清澄劝了回去,说自己本无大碍,手上的伤是不小心磕到了不锈钢的桌面上导致,她有什么事会给他打电话。同时温文也适时的站出劝说,毕竟单父已上了年纪,不必要为单清澄的日常起居再操劳。

    单父年纪大,不代表他是老糊涂,女儿牵强的理由他自然是听得出一二,他深知女儿刻意隐瞒,但是只要她经历过一次能够吸取经验就好。

    再加上单老近日对温文大为改观,好感度与日俱增,有温文在单父对单清澄的状况放心许多,念着家中的一些事因为外出而一直被耽搁,便应了下来。临走之前,他再三地嘱咐,要单清澄照顾好自己,不要再犯糊涂事儿。

    温文代单清澄送走了单父,再回来时就听她对自己说:“我想出院。”

    “这个得等听医生的意思再定夺。”温文搬了椅子坐到单清澄身边,望了眼她几乎未动的午餐,叹气道,“吃饭。”

    “我只是告诉你这个消息,并不是想听你的意思。”单清澄疏离的挪远了几分,重新躺下背对着温文。

    可谁料到,温文一把掀开单清澄的被子,双臂将她困在怀中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显然吃惊不已的样子,温文若有似无的勾起嘴角说:“单老师。”

    单清澄挣扎着要从她身下起来,岂料左手被她顺势牵住,五指竟然被紧扣。反观右手的态度便没那么美好,径自的被压在枕头上动弹不得,单清澄万万没想到温文一副儒雅书香气息的女子竟会有如此强劲的力道,她眼神闪躲的避开温文的视线,“快松手。”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并不是想听你的意思。”

    单清澄气急败坏的咬唇怒瞪身上气定自若的女子,“温文!”

    “嗯?”温文欣赏着她在自己身下的生动,以往因病而白皙的肌肤微微透露着粉红,觉得甚是有趣。目光炙热的盯着被噙咬的下唇,温文一点一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单清澄敏锐得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她慌乱地想要避开,然而身体却动弹不得,不知是因温文的禁锢,还是身体的虚软,只得低唤着:“温文……”

    “呵——”温文轻笑一声,低喃道,“单老师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并没有碰到你的伤口。”说罢,她有意无意的紧了紧相扣的十指,似乎在告诉单清澄,她避得很注意。

    “吃饭……”单清澄低不可闻道,不断地缩着脑袋想要拉开两人愈加贴近的距离。

    “单老师刚刚都不着急,证明还不饿,我们可以缓一缓,饭菜冷了我再给你买一份就是。”温文好以整暇的说,瞅见单清澄眼底的闪躲更加变本加厉,陡然将两人的距离拉到了最近。

    在单清澄慌乱得紧闭双眸时,她只感觉到两额相贴,温文温热的气息在面前蔓延,“我刚看单老师脸颊通红还以为生病了,原来是我多虑了,我们吃饭吧。”

    说罢,温文利落的起身,将被子盖回单清澄身上,去端饭菜时别有深意的说道:“我还以为这饭会放得更久一些。”

    “你给我出去!”单清澄气急败坏的斥吼道,她真不知道上辈子哪里招惹了温文,让她这辈子在温文手上白受折磨。

    “这个要求有点难办到,你爸爸让我好好照顾你,满、足、你。”温文特意将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重,扶着她坐好再将饭端到她面前。然而,温文却见她迟迟不接过,只是紧紧地盯着自己。

    “温校长。”说罢,单清澄抬起已经缠满纱布的左手示意,“我是伤患。”

    “饭放这儿,单老师随意,我上班时间到了。”温文把饭菜放在温文触手可及的地方,拿了公事包礼貌的同单清澄挥挥手说,“下午见。”

    “谁要跟你见!”

    出了病房门,温文脸色阴沉了下来,而此刻沈思远方好从家里赶来医院,对她说:“装修师傅刚弄好,你现在要去学校?我送你去。”

    “不用,你进去陪陪她吧,她状况没表面上那么稳定。”摆摆手,温文独自前往校园。当初为了以防万一,温文只取下了门口的针孔摄像机,而病房内的仍保留着。

    自从单清澄苏醒之后,她平日里和以前几乎无异,又或者说是太过正常。温文夜里监视时发现她将他们支走之后神色开始不自然,且不说将所有的灯打开不说,转辗反侧好不容易入了睡又会中途惊醒,慌乱地从床上爬下曲着身子缩在角落之中。

    温文心里焦虑的同时却无计可施,她深知是凶手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但是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加快进度找到凶手,她更不敢轻举妄动的跟单清澄提及,生怕再让她内心的恐惧加深。

    “我到你学校门口了。”电话里,检验员的声音响起,温文应了一身起身拿了包出去,近期因日日夜夜心系单清澄,忙得几乎晕头转向,上次取到的指纹都没有时间送去检验。

    “不好意思,不仅麻烦你帮忙还要你跑一趟。”温文歉然的把东西交由于他手中。

    “没事,反正顺路,那我先回去了,检验出来再打电话给你。”

    “好,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

    下午下班去医院的时候,沈思远已经按照温文的意思将出院手续办好,两人一同将单清澄接回了自己家中,而单清澄正一脸怨气地瞪着温文,“我要回家。”

    “你已经在家里了。”温文好以整暇的观看电视广告,厨房里清脆的剁菜声让她惬意的眯起眼,果然带一个男佣来c市是正确的决定。

    “温文!”

    “乖。”温文摸摸她的脑袋,把遥控器送到她手中,哄道,“乖乖看电视,待会就能吃饭了。”

    ……

    是夜,商讨无果的单清澄只得留在温文家借宿,她抱着温文从她家带来的衣物进浴室,就见温文清冷的站在浴室门口,“看一下还需要什么。”

    环顾一周,单清澄疑虑道:“你把浴室装修了?”印象中,墙边的浴缸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与现代风格格格不入的中式木桶,她冷不丁的嫌弃说:“温校长的品味又提升到了一个我望尘莫及的新高度。”

    “洗好了出来,我在外面等你。”温文置若罔闻的退出浴室,关门的一刹那听到单清澄低不可闻的道谢。她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倚在墙边,等单清澄出来时,温文已经在床上躺好,留了一半的床位给单清澄。

    “温校长睡这儿?”

    单清澄微微诧异,温文不应该去跟沈思远一起睡吗?怎么……

    “楼下的床太小了。”

    不知道楼下正无奈的睡着沙发的沈思远听到温文这番话作何感想,岂止是小,还睡得不安稳好吗?

    “睡吧,单老师。”

    见温文侧身躺好,单清澄踌躇半晌还是关了灯躺到温文身侧,然而一闭眼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就冲击她的视觉让她惊得猛然坐起身。

    温文无声叹息一声,起身开了床头灯又下床将房门落锁,随后绕到床前确认窗户已经锁好才回到床上,“我习惯开灯睡觉,不会妨碍到单老师吧?”

    “没事。”

    单清澄好不容易催眠自己入睡,近日日夜纠缠她的梦魇再次潜入梦中。黑暗里,单清澄只觉床上一沉,睁眼时一张模糊又狰狞的脸庞近在咫尺,她奋勇地挣扎却依旧被身上的人死死的压在床上,蒙住自己嘴鼻的巾帕上刺鼻的气味涌入……

    单清澄恐惧地扳动身子,然而怎么挣动都像被人死死抱在怀中一般,慌乱之下她抓住环在肩膀上的手臂咬了一口……然而对方不为所动的继续拥着自己,耳畔传来温文若有似无的轻唤:“清澄。”

    温文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嗓音温和的让人不自觉的舒下心来,“放心,已经没事了,我在这儿。”

    见单清澄逐渐放弃了挣扎,温文总算松了一口气,正欲打算去浴室拿毛巾给单清澄擦擦冷汗手腕却被紧紧的环住。叹息一声,无奈之下温文只好抽了几张餐巾纸细细地拭去她额上的汗滴,紧皱的眉头让温文心疼的伸手去抚,是梦到了受害前的情景吗?这么惶恐无助,那当时是该有多担惊受怕……

    她小心翼翼地将单清澄拥入怀中躺好,望着手机简讯断了头绪,她究竟该如何是好……

    检验员:指纹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