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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不会说话,但是却又很强的灵性。
老三扒拉着秦念的裤腿,然后用自己的爪子指向一旁的二哈。
秦念顺着老三的指的方向望去,“嘭!”心房在这一刻塌裂。
二哈全身抽搐的躺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吐出白沫,嘴里痛苦的申银。
“啊!!!”秦念在这一刻真的受不了了,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吼叫,跑过去,将二哈扶起,抱在自己的怀里,向着门口撕心裂肺地大喊,“薛叔叔!薛叔叔!”
她不要它们再出事了,虎仔还在床上躺着,生死未卜,一大早二哈又口吐白沫。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薛医生起得早,正在房间里看医术,这时突然听见秦念的吼叫,放下书,就朝昨晚临时搭建的手术室里面冲。
“小姐?小姐?怎么了?”薛医生边跑,边问。
走到门口,就发现秦念几乎跟昨天一模一样的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头虚弱的狼,只是尽早不同昨晚,昨晚是口吐鲜血,尽早是口吐白沫。
“二少奶奶,怎么了?”冯妈在厨房做饭,听到秦念的尖叫,也担心的跟了过来。
几乎同时与薛医生一起到,看见这样的画面,冯妈止不住的为秦念心疼,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怎么才几个小时,又发生这等事。
平时秦念上班,这三只都是她在照顾,从昨晚到现在接二连三不好的事,冯妈也很胆颤。虽说狼是冷血动物,可是三只在二少奶奶的调教下,很是温顺,尤其是二哈,总是能把欢愉带给别人。
冯妈看着躺在地上的二哈,眼角禁不住的湿润,为秦念也为二哈。
薛医生蹲下,给二哈看了下,“小姐,二哈这是食物中毒,需要洗胃。”
“好!好!马上安排给它洗。”秦念点头。
薛医生犯难,不是他不想洗,而是从秦念把狼领进秦家就没有想过会食物中毒的问题,所以就连秦家都没有设备。
看出薛医生的犹豫不决,秦念急忙问,“怎么了?不行吗?还是很麻烦?”
“不怕的,只要能救二哈,什么麻烦都不怕。”
“我知道,小姐。”薛医生知道,他这个小姐的厉害,但是再厉害也不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办理好相关领养手续,而且还是三只的。
“秦家没有专门给动物洗胃的工具。而一时半会儿工具也不可能买到。”薛医生将难处说出来。
“那就去医院。”秦念一夜没睡好,此时的眼睛已经发红。看起来尤为的嗜血。
“小姐,当初你把它们领回来的时候,没有在办理相关手续,这是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没有领养手续,医院都不敢接。”
秦念小手不停的给二哈揉着肚子,减轻它的痛楚,“那要怎么办?薛叔叔,您是兽医,您一定知道要怎么办理手续,对不对?”
薛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听说最快的也要半个月,你爸爸有关系,可能也要一周才能下来。”
秦念不住的摇头,嘴里念叨着,“不!不!不!”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你告诉我!”秦念拉着薛医生的手,手上的青筋已经冒了出来,眼睛布满血丝,明明已经绝望了,还是想要得到解决的方法。
薛医生真的不忍心告诉她,一周这个时间已经是最冒险的数字了,因为据他所知,秦市长的正在被削弱职能,被新来的卓书记削弱势力,身边几个得意门生也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可以给二哈先开点药,最多坚持一天,如果明天早上不洗的话,就命不久矣了。”
“好、好,你开,我去想办法。”秦念急切。
急切到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在意过多的细节。
就在虎仔的旁边,秦念又搬来一张床,给二哈吃了药之后,没有一开始吐白沫吐得厉害,只是一直不见醒。
薛医生给二哈打了一针药之后,将秦念拉出去,在门口问道,“小姐,二哈腿一直都是折的吗?”
秦念蹙眉,疑惑的看着薛医生,她不明白,“没有,它们三一直都很健康,只是老三稍微偏瘦。”
“可是,这二哈的后腿似乎折了,关节已经断了,可能医不好。”如果早点发现的话,可能还能医治好,只是时间太晚了。
“什么?”秦念大呼,恨不得能杀人,二哈的腿一直都是好的,接来盛世华庭的时候,属它跳得最高、最欢,怎么说折了就折了。
“冯妈!冯妈!”她要疯么,真的!
冯妈这时候在厨房熬东西,是秦念吩咐她熬的,说待会儿好喂虎仔。
听到秦念叫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围腰上擦了擦手,就立马过去。
“二少奶奶,有什么事?”秦念还是没有换衣裳,还是昨晚那套职业装,血渍、白沫,身上都发出恶臭和腥味。却没人敢说。
“向可暖是不是去过后院?”除了她,她想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只不过她的心还是真的够狠,二哈这么可爱、这么萌,她也下得去手?
“我不知道,二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冯妈被这样的秦念吓着了,浑身的戾气,由内而外散发着血腥的气息。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忍不住在发颤。
“你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虎仔被人打过,二哈也被人打过,二哈还被打折了后腿?”从小的教养,她此时应该冷静的只是她快被逼疯了,如果向可暖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掐死她!一定!
“什么?”冯妈突然反问,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三只,只是听楚家的两位少爷和小姐提过秦念在养狼,所以她不知道三只的具体情况。
那天她也是按时去喂三只,她注意到二哈走路一瘸一拐的,他本来就想打电话问来着,可是此时向可暖就出来,拉住她,“冯妈,你没看出来它这腿天生就是残废吗?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这可是很简单的常识啊。”
听出来了向可暖的讥诮与嘲讽,她当时没多想,以为就如向可暖说的那样,因为平时不待见她,所以在一些事情面前,她就格外的好面子,当即反驳,“谁说我不知道?”说完就离开。
有时候她出去买菜回来会看见向可暖从后院出来,她会问她,但是向可暖说,“你难道没听见我二嫂怎么说的吗?我是客人,不能过问人家的隐私,你不知道吗?还好意思说自己在楚家干了几十年?”
冯妈回顾过往她和向可暖之间的摩擦,当即就明白过来了,“二少奶奶,是向可暖!肯定是向可暖!”
秦念气急,冯妈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你当时干嘛去了?我又没有交代过你,好好照顾它们?”秦念虽然身上又脏又臭,但是此时却很有威严。
冯妈低头,“对不起,二少奶奶。”深深的忏悔,如果她能聪明点,不要太顾及面子,也许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你打我吧。”她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方法来表达自己对她和三只的歉疚。
秦念倏然抬起手掌,就要落在冯妈的脸上。
冯妈看见秦念的手抬起来,就把眼睛紧紧地闭着,听着掌风神经紧绷,肩膀缩成一团。
“我……”秦念的巴掌在快要落下的时候收住。
喘着大气,平息自己的愤怒,她不能把所有的错归结在冯妈的身上,罪魁祸手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个蛇蝎女人,“算了!”
秦念无力地垂下手,“下次注意点吧。”冯妈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而且冯妈向来对她都像是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她自小就没有妈妈,没有体验过母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冯妈待她就像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如果她再打她,一定是大逆不道,肯定会遭天谴的。
“薛叔叔麻烦你,帮我把二哈搬到车上,我送它去医院。”冯妈走后,秦念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突然对薛医生说道。
“小姐,你没有领养手续。”薛医生提醒秦念,没有手续,去了也是白搭,医院根本就不会帮忙的。
“我会拿到的,你放心。”秦念很笃定,“我希望,我拿到手续的时候,二哈已经在医院了。”
“那好吧。”
薛医生在爸二哈搬到秦念的车上时,要求和秦念一起去,秦念本来不答应的,她希望虎仔能有人照顾,但是薛医生说,他担心医院的人随便洗洗就了事,这对虎仔不利。
秦念思索之后,答应了薛医生的请求,于是秦念交代冯妈在家好好照顾虎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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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开的是楚定天的红色法拉利,一上车就把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但是对方却一直没有接,坐在副驾驶的血以上看见这样的秦念,很担心,因为她还在开车,需要注意力集中。
担心的问了一句,“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放心好了。”秦念知道薛医生在害怕什么。
虽然薛医生在秦家做了五年的工作,待她也是很好,但是没有血缘关系永远是不一样的,她之所以为她鞍前马后,还是因为她开的工资比其他地方要高这是她靠钱留住薛医生的地方,还有事因为,她对薛医生很尊敬,像尊敬她父亲一样尊敬薛医生,这是她靠为人处世留住薛医生的地方。
听到秦念这么说,薛医生,抚了抚跳动不行的心,没再说什么,只是抓住安全带的手抓得更紧了。
秦念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对方终于接通了,电话那那端是拥有一个浑厚、磁性的声音的男人。
“念念,什么事?”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但是现在听起来却很慵懒。
秦念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疲累,只知道她打了十几通的电话,现在才接通,本来就处在气头上,此时更加生气了,劈头盖脸的级给对方骂过去,“林庆云,你他妈的到底在做什么?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一旁听到秦念淬了毒药似的话的薛医生,禁不住一个颤抖,其实他颤抖的不是秦念的话有多毒,而是秦念口中吐出的那个名字,林庆云!
他虽然不是上流社会的人,但是他却知道这林庆云是京城四少之一,祖上一直在军区谋职,父亲是五大军区之一的司令员,听说现在还没有退休,母亲是首都军区医院的副院长。既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想以后肯定是在政界打滚的,可是这林庆云丝毫没有继承父亲与母亲的基因,反而是弃政从商,听说还把自己的公司管理的风生水起的。
薛医生震惊的是,秦念居然认得这样的大人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秦念。
被叫做林庆云的男人,很无奈,他向来好脾气,几乎不怎么热她生气的,她对他也是温柔得像三月的春风,不像他们大哥,只会惹她生气,此时暴走的秦念,要不是叫了他的名字,他一定会以为她打错了。
“怎么了?念念?”温润如谦谦君子,丝毫不计较秦念对他劈头盖脸的怒骂。
“二哥”秦念不好再发火,声音柔了下来,很是无助,就像是在沙漠里失去方向的旅人,没有丝毫头绪。
“怎么了?告诉二哥。”林庆云听出了秦念声音里的无助,他很担心,他这个妹妹,从来都是开开心心的,在他们面前从来不把愁容挂在脸上,除非遇到了天大的事不能解决。
从昨晚紧绷到现在的声音,在听到林庆云温柔的关心时,心头的委屈止不住上涌,她很想慢慢的把自己的委屈说给他听,但是二哈却没有这么多时间等她诉委屈。
当即调整自己的情绪,“帮我开一个野狼的领养手续。”
“好。我明天给你。”林庆云没有多问,但是听秦念的声音,肯定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以她在港城的地位,不会找到京城来。
“不!你必须今晚秦给我,二哈食物中毒了,我没有领养手续,医院不会给它洗胃的。”念快要急哭了,她真的没有办法了,不然她不会麻烦她二哥。
听到秦念快要急哭的声音,林庆云此时恨不得就在秦念身边,好给她鼓励和安慰,“我叫‘玲姐’帮你,她肯定有办法。你不要担心。”他曾经来过港城,在秦家住过几天,见过他这个宝贝妹妹的三只宠物,二哈是最可爱的,狼如其名,真的是很二,只不过那个时候三只都还小。但是后来她来京城也会跟他们讲很多三只的趣事,尤其是二哈的。
“好。”
“哦,对了,你先把二哈送去港城的军区医院。”到时候,免得耽误时间。
“我正在去的路上。”
“那挂了,你开车小心。”
“嗯。”
秦念把二哈送去的是港城的军区医院,部队上有军犬,军犬出事了,就会直接来这里,她想这里的设备一定比其他宠物医院的设备精良。还有就是考虑到,林庆云帮她打通关系肯定和军区医院有关,以为佘阿姨就是隶属军区医院的。
港城真的是山高皇帝远,没有手续就是不行,以前他们也许会念到秦念是秦世忠的千金而破例,但是最近风声刮得很明显,秦世忠在港城正在失势,所以他们不能破例,也不敢破例。
就这样秦念被拒绝了,但是院长有看在楚家的面子上给秦念腾出了一个床位,并保证,只要手续以来就给二哈洗胃。
虽然秦念的父亲在港城正在失势,但是在怎么说她是楚家的媳妇,虽然楚二少没有陪着一起来,但是难不保她不会回去吹枕边风。
楚定天在医院呆了一宿,穿着昨天的衣服去的楚式上班,搭乘总裁专用电梯直达一百零八层,推开办公室,Nian已经把他要看的文件摆在桌子上了,只是他在过来的路上,却没有看见那间办公室里有人,办公室的们紧紧地闭着,就像昨晚她对他的心扉。
秦念的办公室已经被他挪到一百零八层来了,跟他的办公室有一段距离,却不远。
一百零八层上面从来没有过第二个办公室,秦念的办公室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他希望她跟他并肩看世界。
她还记得,当时她搬上来的时候,满眼的愤怨,指着他的鼻子骂,“楚定天,你真的是个自私鬼!你不经我允许,私自将我的办公室搬来跟你同一层,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他轻抚她略有凌乱的头发,像是在顺一只炸毛的猫,笑道,“这样方便你请教我楚式的问题。”
她当时就排掉他的手,“你这么自信,怎么不上天?”
……
其实他的妻子蛮可爱的,不跟他闹脾气的时候像一只小野猫,只是一想到昨晚上,楚定天的神情不免就暗淡了,她眼里的是恨,是无助,看着虎仔血流不止却又帮不上忙的无助。
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有没敢闭眼睡觉,因为他一闭眼就想到她的无助和绝望,想到她邋遢的跪坐在血泊里歇斯底里,她那么爱干净,在那个时候却忘了自己的形象,这会狠狠地凌迟他的心。
他想她肯定对他失望透顶了,在她那么孤独绝望的时候,他却没有陪在她身边,没有分担她的痛苦,而更甚的是这痛苦的源头还是来自他。
想到这里楚定天使劲儿的扒了扒稍显凌乱的头发,坐在办公桌前却没有一点想要工作的欲望,拿起桌子上专用电话,拨通秘书室,电话响了两声,被Nina接通,“楚总?”
楚定天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沉默了几秒,“秦副总,今天没来上班吗?”他其实奢望她在楼下跟水上乐园竞标组的同事呆在一起,抓耳挠腮的想着竞标书。
Nina被楚定天十分沙哑的声音给吓到了,听得出来他们楚总很累,不是体力不支的累,而是心累。
Nian很惊讶楚定天会问她这个问题,因为楚式所有的员工都知道,楚总和秦副总恩爱有加,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中午约在一起吃午饭。今天楚总却问秦副总来没来上班。Nina在楚式做了几年了,跟在楚定天身边做秘书也将近两年,较之一般人更会擦言观色,她不会傻到去问,“秦副总没来吗?她不是和你一起上班吗?”她不会。
而是换了一套说辞,直接回答,“没来。如果她来了肯定回去竞标组的。”“哦。”楚定天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若有所思的挂断电话。
挂了之后,有立即给盛世华庭打了一个电话。
“二少爷。”电话响了很久,冯妈才接通,礼貌性的叫道。
“她…她如果累的话,就叫她好好休息,今天不要来上班了。”楚定天的声音都在颤抖,脑袋很浑浊,几乎不能思考,只是期望秦念能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到处去放纵发泄。
她那个性子,她担心她会出事。他不想她受到一点伤害,他只想护她一世周全。虽然这炒蛋的人生,让他自从结婚之后,就一直在伤害她。
“二少奶奶,一早就送二哈去医院了,现在没在家。”冯妈狠心的让楚定天的幻想破灭。
其实她昨天看见楚定天抱着向可暖去医院时就看不过去了,虽说人命关天,但是她知道盛世华庭离人民医院不远,叫救护车,顶多十几分钟就到了。可是他们二少爷偏偏要做个‘好人’,亲自送那个罪魁祸首去医院。
她没上班!她没在盛世华庭!她送二哈去医院!“轰!!!”楚定天本就混沌不堪的脑袋,此时被一个晴天霹雳炸醒,一盆冷水浇在他的身上,所有的幻想与不切实际的期许就这样被狠狠的撕开,就像撕开他心脏上那一层薄薄的膜,在他身体上占不了多少位置,但是却深深地刺痛了他。
握着电话的手禁不住的的抖动,空出来的那只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西装裤,努力的镇定自己,沉默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出口,“二哈怎么了?为什么去医院?”
“呵~”冯妈虽说是楚家的下人,但是此时也替秦念打抱不平,轻蔑的嘲讽,将二哈食物中毒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楚定天,“薛医生说食物中毒,可能活不久了……”
“啪”楚定天挂断电话,没再听冯妈说下去。他不敢想象秦念再失去二哈,她肯定会疯,二哈真的很可爱,一点狼的凶残都没有,反而像极了一只听话的金毛,虽说外形并不像。
楚定天当下就抓起搁在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匆匆忙忙的离开。这一刻,他只想陪在她身边,只想拥她入怀,给她他的鼓励,给她依靠。
停车场,楚定天像一只迷途羔羊,不知道该去往那个地方,他不知道该去哪个医院,他打电话问过冯妈,冯妈说她不知道,他让洪然去查,洪然告诉他,港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没有挂号记录,他让洪然查她的手机定位,却被告知,位置是在盛世华庭。他问顾瑾琰她有没有去找过他,顾瑾琰说他没空!他要陪索言。说他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在港城这片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七百万人口中,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
坐在车上无力又绝望,红色的平安符在风的吹动下,轻轻地摆动。这是她送他的,不值钱,却挂了几年了,现在看来都有点泛黄了,当时飞云路上那么危险,他都把它扯下来才爬去后排拿枪,只因为这是她送的。
因为她说,“定天,你要把它挂在车上,这样你开车就会永远平平安安的。”
她说,“定天,就算你以后换了车,你也不准换它!它必须在你开的车上。”好霸道的女子,但是他喜欢。
回忆在脑海中萦绕,车子已经驶出楚式大厦的停车场,红色法拉利在车流中显得格外的夺目,而楚定天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挨家医院挨家医院的找。
那边秦念一直陪在二哈身边,手指搅在一起,身上的衣服都成块状了,她却没有去换,心里只是祈祷,林庆云快点来电话。
充满血丝的眼睛锁在二哈的身上不曾离开,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
这么小的城市两个人就像隔了十万八千里,秦念在医院里等,楚定天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找。
楚定天从来没有发现,港城有这么多的医院,找了半天也才找了不及整个港城的十分之一。
在路边停下,买了一瓶水,转身回车上时,一个陌生的电话好吗在手机屏幕上跳动,扭开的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扔了,抱着手机就像抓住了希望,划开,“找到了吗?”他不知道他现在的声音有多颤抖和压抑。
“额……”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愣,不知道楚定天在说什么,“楚先生,向小姐醒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这边一个人都没有。”末了,医院的人补充道。不免犯疑惑,楚先生这么精明的人,怎么走了之后连个护工都不请。
楚定天的心情一落千丈,他以为会是他派去的人来消息了,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上一秒还在云端,这一秒就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还是粉身碎骨的那种。本来想说算了的,他不想去,但是一想到向可暖一身的伤是因他而起,心中不免有那么几分内疚,邹了邹眉头,用自己沙哑的嗓音道,“我马上过来。”
将车掉头,就朝人民医院的方向去。
殊不知,他的车就停在港城唯一的军区医院外面,如果在细心一点的话,他就会看见不远处听着一辆熟悉的法拉利。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的爱作弄人。
刚开出不远,盛世华庭的电话就打在楚定天的手机上。
“二少爷,你现在在哪儿?我问了薛医生的电话。他和二少奶奶一起去的医院,你打他电话,就能找到二少奶奶了。”冯妈思索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帮楚定天一把,不然所有的便宜都被向可暖那个小践人占了。
“……”天意弄人,楚定天欲哭无泪,“你发过来吧,我会给薛医生打电话的。”
“‘会给薛医生打电话’?二少爷你现在有事吗?”冯妈念念有词。
楚定天打了方向盘,拐进医院,“小暖醒了,我得去看。”楚定天觉得没有必要和冯妈撒谎。
“哦!好吧!二少爷再见!”冯妈一听说楚定天要去看向可暖,态度突然变得有点尖酸刻薄,第一次比楚定天先挂电话。
她好心帮他要电话,他却要去看那个小践人,真不该替他心软,她真是替二少奶奶不值。
楚定天被挂断电话,没有生气,反正今天所有的事情已经把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径直去病房看向可暖,进去的时候,医生还在谈论什么,而向可暖也的确醒了,只是还在输氧,本就巴掌大的脸此时更小了,脸色发白,没有丝毫的血色。
医生见楚定天来了,停下正在交流的问题,其中一个医生对楚定天道,“楚先生,向小姐的腿今后算是废了,但是小腿被咬之后凹陷下去很大一块,为了不影响以后的生活,我们建议向小姐做个皮肉填补手术。”医生说完看了一眼楚定天,想要的道他的看法。
“做吧。”疲累不堪,被搅得心神不宁,听到医生的话,楚定天对向可暖的歉疚又深了几分。
“那好,楚先生如果是向小姐的家属的话,麻烦请签个字。”医生也不敢胡乱的猜测,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然后屏住呼吸等楚定天的话。
毕竟外界都说楚定天娶的是秦家小姐,不是什么姓向的小姐,再说秦家小姐在港城可是大半个名人,没人不认识。但是这秦家小姐的丈夫,昨天傍晚却抱了另外一个女人来医院,还惊动了院长。
“向小姐是我妹妹。”说完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他不想外界的人胡乱的猜测他们的感情问题。
签完字,楚定天就一直在手术室外面等着,等到夜幕降临,等到华灯初上,等到夜色渐浓,直到钟摆敲过凌晨,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
楚定天走上前去想听结果,一声取下口罩,“向小姐对麻醉过敏,她也拒绝打抗过敏的药,所以整个手术一直都是在她清醒下进行的。楚先生,令妹很勇敢。”
楚定天骇然,他也只有那几年训练的时候不用麻醉,“现在怎么样?”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医生对于楚定天的表情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当时向可暖告诉他们她对麻醉过敏但是却拒绝用抗过敏的药时,整个手术室的医生都是这个表情,“一直醒着呢,说现在想见你。”
医生把向可暖交代给他的话如数转告给楚定天就离开了。
楚定天愣在原地,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一双疲累的双眼看着向可暖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向可暖也一直望着他,汗水打湿了头发,眉头紧蹙,嘴唇泛白,看得出来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直到病房门被推开,他才没有感受到那么灼热的视线。
向可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条生锈的铁链狠狠地捶打着他的心,灌注了铅的双脚最终还是缓缓的挪向病房。
推开病房门,向可暖一张毫无生气的脸,窝在雪白的床褥中间,看见他进来,紧闭着的唇扯出一个微笑,轻声叫道,“定天,我……”
楚定天在病房内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小暖,叫我二哥。你嫂子她心眼小,我怕她听见会生气。”
向可暖敛眸,盖住眼底的一闪而过的讥诮,神伤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楚定天垂首看了一眼手表,“想说什么,你说。现在时间不早了,待会儿我还要去接你嫂子回家,昨天我失手伤了虎仔,她肯定恨死我了,我得回去跪键盘,求她原谅我。”说出来的话云清风淡,却处处透露着他对秦念的溺爱。
任谁听见这番能给单身狗造成几万点伤害的话,都会嫉妒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向可暖也不例外,虽然她心中装着另一个人,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和楚定天也有一段表面上的两年的情侣关系,当初不说有多么的恩爱,但是好歹他对她还是不赖,这转眼间就是别人的丈夫,搁谁心里谁都难受,毕竟楚定天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
“你怪我吧。如果不是我贪心去后院玩,无意间放出它们,你和二嫂她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向可暖说它们的时候眼里尽是害怕,似乎还心有余悸。
“我和她很好。”楚定天打断向可暖的话,很是笃定的说道。
放在他口袋里的电话此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格不入,楚定天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愁眉不展了一天的扑克脸,在这一刻终于有那么一点笑容,激动的划开电话,接听,温柔的唤道,声浪像是吹动湖面的微风,“喂,阿念?”电话号码她记得,这是薛医生的,但是他却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打给他的人一定是秦念,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叫了秦念的名字。
秦念倒是愣了一下,但是还是抵不过胸口排山倒海的怒火和想要拔枪杀人的冲动。
因为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港城军区医院。
秦念看了眼,越来越急迫的时间,起身冲到院长办公室。
“再拖就不行了。宋叔叔,看在我爸爸和你的交情上,求你帮帮忙吧?”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失,眼看已经已经过了十二点,她怕二哈不能再拖了。
宋院长一身白大褂,头发白了一大半,跟秦世忠年纪不相上下。“不是宋叔叔不想帮你,侄女你也知道现在的风头越来越紧了,没有手续不好办事的。”他能这爬到他这个位置,还是懂的什么叫做见风使舵,圈子里已经传开了,秦世忠正在被架空权利,甚至会被调到三线城市去,他不想买错股票,到时候亏空。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秦念倍感绝望,她已经算是软硬兼施了,只是这医院一直不放口,而她也用薛医生的电话给林庆云打过电话了,那边也迟迟没有消息,她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她会疯!
掏出早上离开时撇在腰间的手枪,这把手枪是前天楚定天落在草坪上的,她今天早上去专程后院找的,她就是要赌!赌老天爷到底有多狠,狠到让她的两个宝贝接二连三的出事。
只是没想到此时却要用在这事上,“那宋叔叔的意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咯。”秦念笑得歼邪,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回见。”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粘着血渍的玉手落在门把上,没有扭开出去,“咔嚓”一声,门从里面被落锁。
踩着从昨天一直传到现在的高跟鞋,施施然的朝宋院长过去,边走边笑,“宋叔叔看来需要侄女为你加把力,才行。”
此时的秦念就像是地狱来的使者,浑身带着嗜血的寒意,职业套装上和头发丝间干涸的血渍更让她平添了几分森然。
宋院长眼见这样的秦念,坐在椅子上的身躯开始颤抖,牙齿格格的打颤,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啪”的一声打断,低头一看,一把把擦得铮亮的手枪拍在他的办公桌上。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