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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晴惊魂未定,她听村里人说了,大巴车上的人无一生还.
尹青染没办法,只能回握妈妈的手,安抚地冲她笑.
"妈妈,我和卓正扬都没事,我们好好地在你身边."
欧阳晴的身体依旧有孝抖:"还好你们都下了车.我之前看见那段马路的设计时就说过转弯转得太急了,容易出事故,可是没人听我的,拐角处的农田没人愿意出售."
马路建起来不可避免地要占用原来小道旁边的农用地,发生事故的那个大转弯是清水村最肥沃的一片区域.自从清水村逐渐农业致富,每一块土地都是无限财富,土地拥有者根本就看不上那点购地款,他看中的是土地之后的价值,所以坚决不出让.大家也没办法,只能在铺设马路时绕开那块地方.也就导致了那片区域弯度很急.
尹青染在事故发生的那一瞬间就拉着卓正扬进入了空间,倒是对外面的事故没有一个直面的认识,惧怕的程度还抵不上现在的欧阳晴.进了家门,尹青染就赶忙去给妈妈倒了杯水.
尹国民好一会儿才回到大厅,回来的时候拿了几个杯子和一壶水.
"喝点柚子茶压压惊."
"谢谢爸爸."尹青染冲爸爸甜甜的笑.
尹国民叹了口气,笑道:"你们没事就好.你妈妈听见大巴车发生事故了,整个人都崩溃了."
欧阳晴脸微微一红,瞥他一眼,踢回皮球.
"你还不是一样."
尹苗小朋友凑过来:"爸爸当时看上去挺正常的,站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腿都在发抖."
尹国民恼羞成怒,抬手敲了敲儿子的头:"就你鬼机灵！"
一家四口果断甩开之前的惊心动魄,开始彼此的温馨对话.
等卓正扬和小田哥说完话进来的时候,客厅的气氛已经一片温暖,尹苗学着网上的滑稽剧正冲着大家扮鬼脸.
"正扬,快过来喝茶,压惊也去晦气."欧阳晴朝他招手.
"来了！"卓正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
卓正扬手里的柚子茶才喝了两口,尹家客厅的固定电话就响了.现在大家基本都是人手一部手机,固定电话的使用率很小,号码也只有几个人知道.
欧阳晴距离电话最近,顺手接了起来.
那头的人喘着粗气,好像经过了漫长的马拉松.
"你好,请问是尹青染的家吗?"
欧阳晴微微一愣,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女声,她的情绪明显很不稳定,却依旧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她的大家闺秀的气质.
"是的,这里是尹家.请问您找谁?"
"我找卓正扬,我是她妈妈柳海涵.我之前一直在打他的手机,但是没人接听."
固定电话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一家人都听见了这把声音.
卓正扬往放着电话的茶几靠近了些,表情有些疑惑.
欧阳晴朝他扬扬手里的话筒,卓正扬点点头,接了过来.
"妈妈?"
"正扬！正扬你没事吧?！"柳海涵的声音都是抖的,"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你怎么不接电话?"
听见妈妈隐带哭音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卓正扬握着话筒的手指猛地扣紧,指节部分微微泛白.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心里突然涌上了无数形容不出的酸涩,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卓正扬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尹青染,眼中带着脆弱和不知所措.
尹青染朝他靠近了些,握了下他的手.
欧阳晴他们都知道卓正扬跟家里父母的感情很冷淡,卓正扬在清水村呆了这么久,他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更别说亲自来清水村看他了.卓正扬,父母双全,却跟没有父母一般.是以欧阳晴和尹国民都格外心疼他,把他当亲身儿子一般照顾着,关心着.
"我去给你们煮点饺子,正好可以当宵夜."欧阳晴拉着丈夫起身,顺手也牵了尹苗,出了客厅.
客厅里只剩下卓正扬和尹青染,卓正扬的精神放松了许多.他挪动着,拿着话筒坐到了最近的椅子上,让尹青染坐在自己腿上,左手紧紧环着她的腰腹,亲昵而温暖.和囡囡紧贴在一起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如同皮肤饥渴症患者一般.
"妈妈,我的电话坏掉了."
卓正扬的电话是放在自己身上的,被尹青染拽进空间的时候貌似摔出去了,落在了大巴上,现在估计连个渣都不剩了.
"这样啊."柳海涵松了口气,"没事,过几天妈妈再给你寄一部新的."
卓正扬已经足够富有,闻言却把下巴抵上尹青染的肩膀,轻笑着应道:"好.妈妈,我想要最新款的."
"没问题."难得儿子有需求,柳海涵回答得很爽快,也很开心.母子两第一次相处的这么和谐,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太平洋,隔着电磁波,却觉得两颗心前所未有的靠近.
两人聊了一会儿,柳海涵开始转换语气,说话时变得非常.[,！]严肃,无形中强调了她的认真度.
"儿子,妈妈知道你自己有一个护卫队,最近让他们离你近一点,外公给你的暗卫也别放在一边不用."
卓正扬微微挑眉,和尹青染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妈妈,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恐怖事件多发,妈妈有点不放心你的安全."
"妈妈,这里是c国."卓正扬无奈地笑.
其实就世界形势来说,c国是最安全的.枪支管制保证了平民的人身安全;经济发展平稳又没有战争;去哪儿都需要身份证明,虽然这一项每每被其他国家的人吐槽,说侵犯**不够民主.却不可否认,这是最安全,最有效的一种手段,能最大限度地控制恐怖人员进入c国境内.
"啊,我忘记了."柳海涵讪讪的笑,"但是妈妈还是希望你能更加注意自己的安全问题.答应妈妈,走到哪里都带至少两个护卫,你可以让他们离的稍微远些."
年轻人总不喜欢自己的一切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更别说儿子还在热恋期,想要亲密的时候肯定不愿意到处都是电灯泡.
尹青染轻轻捏了捏卓正扬的手指,冲他做口型:答应她.
卓正扬看着她的红唇,心中微微一动,眼神暗了暗,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任何变化.
"好的,妈妈,我会的."
卓正扬做事一向说到做到,他许出的承诺至今为止都是可兑现的.对于儿子的性格有一定了解的柳海涵微微松了口气:"来,跟妈妈说说你和囡囡进行到哪一步了?"
在开放的国外带了近二十年的柳海涵思想跟国内的父母可完全不一样,国外的性教育也很全面,对于这方面可一点不避讳.
卓正扬闷笑,凑近尹青染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honey,妈咪问我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捏."
尹青染脸颊微红,朝天翻了个白眼,手指掐了把他腰间的软肉,警告:"满十八岁之前,免谈！"
因为气愤,尹青染的声音略有所提升,电话那头的柳海涵听了个正着,笑得花枝乱颤.
"儿子啊,看来你还有的等咯."
"哈,我不急.有花堪折直须折.我正在享受养花的过程呢."
尹青染斜眼看他.喂！骚年！噉瑟得有点过了哈,小心今天晚上让你跪搓衣板.
"ok,妈妈也不打扰你们这对小情侣谈情说爱了.妈妈要挂电话了."
"好的."
"儿子,记得多加点人手保护你和你的小情人啊."柳海涵挂断电话之前还用调侃的语气强调.
"啊,我会的."卓正扬挂断电话,若有所思."囡囡,你说妈妈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这次回卓家的打算是什么?"尹青染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卓正扬抬头看她,笑了:"我们囡囡真是个聪明的宝贝."
"哪里哪里."
这句本是客气,卓正扬却一低头,用头顶顶着她的胸,闷声说道:"全身上下."
"哈哈哈……"
回学校的行程又被打断了,两人在家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尹国民亲自开车送他们去学校.
在大家都熟睡的夜晚,柳家老爷子正在看文件.
老爷子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在c国这个普遍认知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国度,柳志刚的年纪却是最让人信赖的,经验远胜于学历.所以柳志刚虽然已经退居二线进入了养老模式,一遇到重要的大事还会有人送到他这里来,这段时间正值换届,老爷子忙碌了好久,可把医疗队折磨了,一群医护人员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柳家书房内的电话响了,固定电话,铃声音量压到最低,比震动还要轻微.这个电话号码知道的人非常非常少,一旦被接通就是大事.柳家众人几乎不会使用这部电话,小辈们更是不知道号码.
柳老爷子拿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拿起电话.
"爸爸."
柳志刚微微哼了一声,当作应答.
当年柳志刚不愿意女儿远嫁,绝情地说出了断绝父女关系的话语,却在送柳海涵走的时候把这个电话号码夹进了她最喜欢的那本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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