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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陆书萱的进展是否顺利,方玲玉在开元寺的厢房里焦急等候,等到将近夜半的时候,一道俏小的身影轻轻地推门而入。
她着急地上前,询问:“萱儿,一切是否顺利?可有被人发现?”
“娘放心,陆锦鸢已经被我闷死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亲眼看着她的断气才离开。”出声的女子,脸上戴着碧潮的易一容一面一具,声音有些低沉和轻哑,但沉浸在激动中的方玲玉却毫无察觉。
她连说了好几个“好”,笑容阴冷而尖锐:“那个贱人的孩子终于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动摇我们母女俩在陆府的地位。萱儿,你做得好!”
只要陆锦鸢还活着,陆宁涛就绝不会将她扶正。陆锦鸢这个嫡女的存在,无时无刻昭示着她只是一个地位低贱的妾室。
唯有将陆锦鸢这个碍眼的绊脚石除去,陆家唯一的子嗣——她的女儿陆书萱才能成为真正的贵女,她才能母凭女贵!
“但孩儿有些心忧,爹爹回青州一趟,会不会发现什么……”
为了让陆锦鸢落崖,方玲玉首先在熏香里下了迷药,让陆书萱和她的丫鬟秋月昏迷在车厢里错过最佳的逃生时间。其次,让自己的心腹暗暗地在山道和马车轴上动手脚,以至于马夫想拉缰绳避让时,无法使马车停下,从而导致本次的落崖事故。
而当日,暴雨倾盆的恶劣天气更使方玲玉的毒计进展顺利,官兵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落崖的马车,一场精心预谋的事故被顺理成章地当成普通的山体滑坡而简单定案。
“你这傻孩子,怎么现在反倒担心起这个了。陆锦鸢的马车滚落开元山早已碎得七零八落,暴雨倾盆后早就过去了一个多月,来来往往那么多车辆,怎么可能留下证据。”
当年,方玲玉因洪灾流离失所,孤身与父母失散时遭遇恶霸欺凌,被路过的陆宁涛所救,安排住进了沈轻眉院中的一间客房里。
那时,方玲玉年芳十七,在最孤助绝望的时候被救,对宛如救命恩人的陆宁涛一见倾心,愿以身相许来报恩。
但当时,陆宁涛和沈轻眉是一对恩爱夫妻,两人举案齐眉、伉俪情深,让方玲玉不禁羡慕。于是被陆宁涛义正言辞地拒绝后,她并没有彻底死心,反而瞧见陆宁涛温柔地照顾沈轻眉后更加的羡慕和嫉妒。
后来,她从陆老夫人的口中得知,沈轻眉嫁入陆家这么些年迟迟没有身孕,她早就想给陆宁涛多纳几个妾开枝散叶,但陆宁涛一直不同意。
于是某日,她趁着陆宁涛出去应酬酒醉回家,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床。陆老夫人得知后,顺理成章地做主帮陆宁涛纳了她为侧室。
陆宁涛那时十分自责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沈轻眉和她,沈轻眉也以为是陆宁涛酒醉后兽性大发玷污了她,觉得陆宁涛不能辜负她这个清白的姑娘。
但没想到的是,陆宁涛娶了她后不久,竟发现沈轻眉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于是,她们俩一前一后生了女孩。
只是,她并没有像沈轻眉一样受到陆宁涛的宠爱,她的婚后生活同她想象中的幸福完全不一样。只因为陆宁涛喜欢的只是沈轻眉,他虽是对她和萱儿好,却是因为责任。
沈轻眉在生下陆锦鸢后,身体一直非常虚弱,七年后患了一种奇怪的病。陆宁涛花费了重金医治,甚至举家搬至京城求医。
在得知沈轻眉失血过多需要血时,她毫不犹豫地主动鲜血,用自己的血为沈轻眉续命,甚至主动照顾起沈轻眉的病情。
哪怕后来因此生病,休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却是因为成为沈轻眉的救命恩人,使得陆宁涛和沈轻眉都对她表示感恩与歉疚,甚至连一向讨厌她的陆锦鸢,在看到她时也会乖乖地喊着姨娘,态度友好而恭敬。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她怎么可能真心救沈轻眉!她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感到愧疚!为了让陆宁涛喜欢上自己!
她每次给沈轻眉的血里都下了一种慢性毒!冷冷地看着沈轻眉在病痛中挣扎数年,最终药石无灵而逝去。
那时,她以为沈轻眉一死,自己已没有了绊脚石,只要在外面装作对陆锦鸢视如己出的照顾,暗示她帮自己多说说好话,一定能被扶正!
但是,没有!
她无论做的有多好,萱儿做的有多好,陆宁涛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陆锦鸢。
沈轻眉已经去世了四年,陆宁涛竟然带着她们一年又一年地前去开元寺为沈轻眉上香祈福。
凭什么?!
凭什么陆宁涛还心心念念不忘着一个死人!
凭什么她的女儿才貌双全,却因是庶女的身份就要遭到别人的耻笑?
陆锦鸢哪里比的过萱儿!
终于现在,陆锦鸢也死了,再也没有人阻碍她和萱儿!
想到几经周折终于弄死了陆锦鸢,方玲玉来到在沈轻眉的排位前,得意张扬地大笑道:“你女儿和你一样蠢!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觉得当年我是在救你?我是为了下毒,在血里下毒!哈哈哈哈!”
阴森讽刺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似乎在诉说着得意和疯狂,而下一刻,一道熟悉的暴怒从门口震耳欲聋地传来。
正得意的方玲玉惊愕在原地,犹如被掐住了喉咙般,恐惧地发不出任何声响。
“你这个毒妇!”
脸上火辣辣地剧痛,方玲玉不敢置信地望着突然破门而入的陆宁涛,他双目赤红,含着熊熊怒火,犹如一头暴走的狮子。
她只觉得全身恐怖笼罩,一阵毛骨悚然,慌张地喊道:“老爷……”
“不要叫我老爷!你不配!”
想到当年,自己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当日的醉酒是被设计而疏远方玲玉时,是沈轻眉一直劝他既然娶了方玲玉就不要辜负她。
他知道沈轻眉这些年一直对他有怨,但哪怕心里不愿意,她都希望他能成为一位真正的好夫君好父亲。
而让真正对方玲玉感激并产生愧疚之情的,就是方玲玉用自己的血为沈轻眉续命,甚至主动照沈顾轻眉的病情,自己却生了一个月多月的病。
他自那以后就消除了对方玲玉心中的芥蒂,只认为她当年是真心喜欢自己而年少不懂事,所以那么多年过去,自己也应该担当起一名好夫君的责任,主动照顾起方玲玉和陆书萱,将她们视为真正的一家人。
他为了弥补这些年的错误,在沈轻眉死后,给方玲玉掌管内院的权势。甚至因为方玲玉勤勤恳恳、贤良淑德了那么多年,自己却没有扶正他,自知亏欠,对下人们喊她“玉夫人”的称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身为庶女的陆书萱,他同样精心养育,她在陆府里的地位等同于身为嫡女的陆锦鸢,陆府上下绝不会有人因为她是庶小姐而对她不敬。
身为礼部侍郎的他,做出嫡庶不分的错举,本就不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年善意的一举,竟带回了一只白眼狼!
不但破坏了他曾经圆满的家庭,竟还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地谋害他的妻子和他的爱女!
在血里下毒,竟然是在血里下毒!
轻眉在死前都心心念念地感激着方玲玉的救命之举,让他日后一定好好照顾方玲玉和陆书萱!却没想不到这竟是催命毒!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妇!”眼神透露出一股难以诉说的痛楚,陆宁涛怒目圆睁,咆哮道,“这些年,轻眉哪里对不起过你!在你流离失所,被恶人当街欺负时,是轻眉见你孤苦伶仃,让我前来救你,让你在找到家人前暂住陆府。你却一步步设计!对她和鸢儿起了杀心!我真后悔,当年就不该救你!就不该相信你的满口谎言!”
“不,不是……老爷,你听我说……”方玲玉含着眼泪,楚楚可怜地开口,却被陆宁涛毫不留情,甚至憎恶地冷冷打断。
“我再说一次,你不配喊我。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陆宁涛的妾!我们陆家没有你和陆书萱这么一对狼心狗肺的母女!”
陆宁涛的怒吼对于方玲玉来说是当头一棒,她只觉天旋地转,双脚一软,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半晌,她仰着脸,眸光染泪,有些不甘地喊道:“陆宁涛,你要为了两个死人抛弃我和萱儿吗?萱儿是你的亲生女儿,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
但这一次,不是陆宁涛气怒地挥掌,而是一直沉默在方玲玉身边的陆书萱。
不,应该是易容成碧潮的陆锦鸢。
一向温婉的她,竟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直接重重的一巴掌,将方玲玉扇倒在地。
“方玲玉,这一掌是替我娘还的!”
她双眸通红,隐忍多时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但在方玲玉面前,她绝不会落泪。
熟悉的声音嘶哑而愤怒,竟是从自己的女儿口中传出,方玲玉倒吸一口冷气,大惊失色。
“陆锦鸢,是你!?萱儿呢!”
撕下脸上的易一容一面一具,陆锦鸢气得浑身轻颤,恨声道:“以为我真的死了?我怎么可能死呢!没有看到你遭到报应,我怎么能死!这一个月,知道娘亲和自己是被你和陆书萱所害,我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回来在爹爹面前,戳穿你们虚伪的假面具!”
当时在马车上,身为猫的陆锦鸢只听到“毒杀”二字,却万万没想到当年,方玲玉竟是这么居心叵测,将慢性毒下在了自己的血里。
因为那件事,她才对方玲玉产生了感激之情,甚至娘亲死后,将她当成亲生母亲一般,尊重和孝敬。
但若不是那场落崖事故,若不是她变成了猫偷听到了真相!
她就真正地死了!完全如方玲玉和陆书萱的计划一般,愚蠢而不自知地死去!
爹爹被瞒在鼓里,未婚夫被抢夺而走,她们母女俩将永远地逍遥法外!
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所以她回来了!回来复仇了!
方玲玉千算万算,算计了一辈子,却怎么也没想到,陆书萱的计划不但失败,陆锦鸢竟还易容成碧潮的模样接近自己套话!自己竟是活生生地栽在了愚蠢的陆锦鸢身上!
这一刻,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震得险些晕厥在地,方玲玉耳红面赤,全身气血倒流,愤怒地朝着陆锦鸢扑了上去:“陆锦鸢,你竟然算计我!你根本没有昏迷是不是!你这个贱人——你不得——”
“砰!”的一声巨响,张牙舞爪的方玲玉还没靠近陆锦鸢分毫,就被随后进屋的卫景珩一脚踹飞,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卫景珩满身杀气地进屋,不怒而威的气势冰冷地散发,紧随其后的是秦离和被他提住衣领丢进屋的碧潮。
见势不妙欲要溜走却被当场逮住的碧潮,吓得跪倒在地,砰砰磕头:“秦王饶命,老爷饶命!方姨娘下毒谋害夫人的事,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情,但一个月前在大小姐马车里动手脚的事,奴婢愿意作证,求秦王和老爷饶了奴婢一命……”
“陈大人,方玲玉亲自招出自己毒杀沈轻眉的经过,您已亲耳听到,此毒妇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绝不可轻饶!”
卫景珩开口时,声音完全没有在陆锦鸢面前的半分温度,可谓是杀气腾腾。
狠狠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方玲玉痛苦地抬头,只见秦王身边竟还站着另一名中年男子,正是传闻中廉洁公正、铁面无私的顺天府尹——陈秋宏!
她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慌张地朝着陆宁涛爬去,哭诉哀求着陆宁涛看在往日夫妻一场的情面,饶她和萱儿一命,不要将她们移交到顺天府处理,她和萱儿愿意接受家法。
像这种人命官司虽可移交到顺天府审理,但毕竟陆书萱是陆宁涛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或许不会追究,只是家法伺候。所以,陈秋宏同样询问了一遍陆宁涛的看法。
“陈大人,她们不是我陆家的人,与我无关,我不想再看见她们了!”陆宁涛大手一挥,怒不可遏地甩袖甩开方玲玉的纠缠,不顾身后方玲玉撕心裂肺的哭诉哀求,一字一句咬牙地开口,“请一定要为我的亡妻讨回一个公道!”
“在下一定秉公审理,彻查此事,给陆侍郎和陆小姐一个满意的交代。”
“多谢陈大人。”
见一直撕心裂肺哭喊的方玲玉被两名官差毫不留情地押走,爹爹也随着顺天府尹前往了顺天府,一直强忍着虚弱而勉强站立的陆锦鸢心口一松,无力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她刚刚苏醒的身体,顿时摇摇欲坠地往后倒去。
卫景珩见状,毫不犹豫地上前,轻轻地揽住陆锦鸢消瘦的纤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搂去。
一个半时辰前,陆书萱被当场捉住的那一刻,整件事其实已经尘埃落定,所以卫景珩觉得交给顺天府去彻查即可。
但刚刚苏醒的陆锦鸢,面庞明明消瘦而苍白,无力虚弱的身子应该好好的静养和休息,却偏偏要亲自揭穿方玲玉,亲手为母亲报仇,卫景珩不禁心疼得都揪痛了起来。
“苒苒,你没事吧,疼不疼?”
他拿出真正的玉颜膏,自然而然地执起陆锦鸢的右手,轻轻地涂抹在她掌掴方玲玉而红肿的手心上。
手都肿得那么厉害,可见刚才的巴掌她打得有多么的凶猛。
“不疼,一点都不疼。”
带着厚茧的指尖沾着清凉的药膏,轻轻地沿着她掌心的脉络来来回回的涂抹,凉凉的,一点也不疼,反而有种痒痒的感觉。
陆锦鸢愤怒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连忙擦了擦因卫景珩温柔的举动而蓬勃涌上眼眶的泪意,沙哑着声道:“我很高兴终于在爹爹面前揭穿了方玲玉,我很高兴终于为母亲报了仇……秦——啊——”
身子突然被卫景珩横抱而起,紧紧地贴合在一起,陆锦鸢一惊,连忙条件反射地搂住了卫景珩的脖颈。
见陆锦鸢主动而自然地搂住自己,卫景珩眼眉一弯,声音轻轻柔柔,却很殷切:“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我抱你上马车。”
温暖从背后慢慢地包围过来,耳畔传来着卫景珩低沉浑厚的嗓音。
“还有,不要叫我秦王,像以前一样,叫我阿珩。我喜欢你叫我阿珩。”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低哑,却富有一种磁性、让人酥软的魅惑。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话,却偏偏让陆锦鸢的心怦怦乱跳,仿佛整个身子就要融化在他的怀里,浑身上下提不起丝毫力气。
好半晌,她才张开口,声音细如蚊吟:“我自己能走……”
“但我想抱你……”卫景珩低头,眸光柔和,朝着陆锦鸢又是一笑,“抱了那么多日的猫,终于变成人了,真好。”
陆锦鸢的脸红红的,不再拒绝,或许她原本就不想拒绝。
卫景珩宽厚的臂膀给她一种稳重的安全感,心里很踏实……她不禁羞哒哒地将脸埋在他胸口,双手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腰。
但默默做出亲密的动作后,她又忍不住抬起头,悄悄地看了卫景珩一眼。
他抱着自己,眼中落满柔情,俊朗的脸庞都是傻傻的笑容,这一刻的陆锦鸢,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好像有只小鹿要从胸腔跳了出来。
于是,在卫景珩低头的瞬间,她似是被什么鼓动一般,忍不住伸长脖子,印上卫景珩柔软的双唇,如蜻蜓点水一般偷偷地轻啄了一下。
“阿珩,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后,陆锦鸢的皮肤如火般*辣的燃烧,她又似被自己大胆的举动吓得,再度羞哒哒地将脑袋埋进了卫景珩的怀里。
甜美的气息自唇边漾开,怀里女子的目光波光流转,汪着一潭春水,刚才还笑话陆锦鸢羞涩的卫景珩脸颊红得似火烧云,一路烧到了耳根都停不下来。
这一刻,他心口汹涌的悸动是如此的激烈和澎湃,让他引以为豪的自控力全部紊乱了起来,激动得连脖颈都透出了异样的绯红。
苒苒亲他???
苒苒主动亲他?!!!
卫景珩觉得自己的心要爆炸了!搂着陆锦鸢纤腰的手臂不禁紧了紧!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敲击着耳膜,陆锦鸢却觉得无比的安心,她忍不住头枕着卫景珩的胸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见陆锦鸢真的累坏了,拼命压住心中雀跃的卫景珩,嗓音轻颤,反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苒苒,你好好休息,睡上一觉,等醒来,我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
疲惫随着放松的心情渐渐袭来,陆锦鸢昏昏沉沉地靠着卫景珩的胸膛熟睡了过去,渐渐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一路上,卫景珩再也没有说话。
淡淡的的女子馨香飘进他的鼻端,他望着陆锦鸢恬静安稳的睡颜,嘴角泛起温柔宠溺的笑容,那明晃晃的笑意,仿佛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众暗卫:秦一王一府终于要迎来女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