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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痴痴地看着他,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很熟悉的陌生人,他如星辰般黝黑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忧伤,剪得精细的头发用啫喱整齐地拢到了脑后,棱角分明的脸上微微上扬的嘴唇,让整个人的形象多了些随意和不羁,和席慕辰的气质有着天壤地别的不同,一个温暖沉稳,一个狂放不羁。
她不知该如何释放自己的心情,对于自己的冲动和情不自禁,她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和解释,不管他使用何种的语气告诫他他不是他,可是那张让她深深思念和迷恋的面容就摆在她的面前,让她还是不可遏制地想要去抚摸,想要去亲吻,想要那个宽厚温暖的胸怀,想要被他紧紧地拥抱。
就这样失去他了吗?这是做了一场什么样的梦?醒来就连最心爱的那个人都失去了吗?
她失神地跌坐在了地上,深深地,无力地哭泣着。
席慕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病房的门口,这里的空气压抑的厉害,他无法体会一个女人丧失爱人的痛苦,因为他从来都不曾经历过这样的爱情,但是失去亲人的痛苦对他的打击也是不小的。
随手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却呛得连连咳嗽,再也没了抽的兴致。
他走向了停车场里的车子,猛踩油门发疯般的开了出去,不管行人的惊声尖叫和仓皇躲避,肆意的飞驰而去。
他那白皙细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在刚才被吻过的唇上,那炙热的,颤抖的吻,回味悠长。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慢慢晕染开来。
回家吗?还是回自己的别墅,席慕白的思绪有点混乱,家里,肯定是又闹翻了天,对于这个女人,妈会怎样去处理呢?又或者是置之不理?因为妈妈的偏执,执意认为是那个女人害了哥哥,失去儿子的痛苦他明白,但是是非黑白他还是分得清的,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是妈妈的对手吗?
那只是个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意外。
意外发生的晚上,他的心脏突然莫名的痉挛,疼得他几乎窒息,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好的预感。
乔子兮呆呆地躺在床上,她的手机不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的医院里,她和外界彻底的失联了,没有爱人,没有亲人,只有她自己,被悲伤深深地掩埋,除了痛苦,除了哭泣,她还能做什么呢?纵使她是一个素质过硬的情商讲师,在教育别人的时候可以海阔天空,可是轮到自己身上,怎么就化解不开了呢?
就这样躺着,不动,不说,不吃,只是痛苦的流泪吧。
半个月过去了,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她的泪也流干了,是不是,该起来做点什么了呢?慕辰已经走了,她还活着,既然活着,为了不辜负慕辰的爱,她该好好活着吧?想到这里,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不知道出自什么样的心情,席慕白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许是为了哥哥吧,哥哥的在天之灵,也希望他能在入土为安的时候,再见她一面吧。
他推开了病房的门,里面安静地几乎让人窒息,他看到乔子兮瘦弱的身体倚靠在窗前,孤单凄凉的背影晕染着淡淡的忧伤,一头微卷的短发随性的张扬着,她高挺的鼻梁,粉嫩的红唇,和周围的气息浑然天成,长长的睫毛下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随时都可能坠落。
不知为何,他竟然看得呆了,忘记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直到她侧过头,又大又黑的眼眸眨了一下,那颗泪滴从脸上坠落到地上,开出了一朵淡色的小花。
或许,他可以伸出手,扮演哥哥的角色,去为她拭干脸上的泪痕,去把她拥在怀里,安慰她,亲吻她。
当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闪过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住了,他摇摇头,这是在可怜她吧!一定是的。
他为着这个念头感到尴尬,这不是他的做派,他从来不会有这种尴尬,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哥明天在墓园落葬,我带你过去吧。”说完,他放到床上一个纸袋,这是他让秘书帮她买的衣服和鞋子,在这里,她应该是很孤独和陌生的吧?她一无所有啊。
“明天我过来接你。”不知为何,他不愿意称呼她为嫂子,虽然她和大哥结婚一年了,但他们从没有过任何的交集,他从不愿去介入哥的感情世界,哥的浓情深重,是让他不屑嗤之以鼻的。虽然妈在中间一直不断地做着无谓的小事情,让他多少也有些看不惯,但是从心里也不愿那样称呼。
她默默地没有任何表示,静静地,贪婪的看着他,仿佛要把他吸进她的心里、肺里,血液里,和她的血液,和她的身体肆意的纠缠在一起,直到燃烧成灰烬。
他知道,她又把他当成是他的哥哥了,该死!这感觉一点儿都不舒服。
第二天,乔子兮从病房里走出来的那一刹那,席慕白仿佛觉得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都说双生兄弟是有心灵感应的吧!是的吧!
她化了淡淡的妆,漆黑的眸子,长长的睫毛,脸色也比以前有了些许的红润,粉嫩的红唇,微微地翘着,好像要去招惹让人亲吻的样子,随性的短发下,那张忧伤的小脸,让她的气质显得更加空灵,让人不敢去亵渎。她一定是不想让哥在那里担心,不想让哥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想把最美的自己呈现在哥的面前。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哥哥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去爱她了,她的气质,她的清纯,她的柔弱,让人无法不去疼爱,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他的心突然地慌乱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让他有这种的慌乱,会让他觉得自惭形秽。
她并不是美艳动人,她的美安静而纯洁,或许是放在人群中并不十分扎眼的女人,可她身上的气质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和他身边那些明艳张扬的女人比起来,她就是一朵纯洁淡雅带着香甜气息的茉莉。
办完出院手续,席慕白抽了抽鼻子,终于有些释然了。或许,路归路,桥归桥,今天之后,再也不见了吧。
乔子兮跟着席慕白坐上了他的车,她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侧着头看着席慕白,他的脸线条刚毅,轮廓分明,薄唇紧抿,多像慕辰,每次慕辰开车的时候,她就这样痴痴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全世界她认为最美好的男子。
他任由她傻傻地看着,他能感觉到那道炽热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盯得他非常不镇定,可他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在心里暗暗喊着淡定。
路途有多远?前面的路还很遥远吗?就这样一直开下去,一直往前走,没有停歇,一直开到永远好吗?可是,永远到底有多远呢?
如果是做梦,就一直不要醒来,一直这样看着他,哪怕是一直这样看着……
他们来到墓园的时候,亲戚朋友们都已经离去了,为了避免妈妈和乔子兮的冲突,席慕白故意将时间延后,一是想让哥哥安静的入土为安,二是他有自己的私心,他竟然害怕她再次受到伤害。天呢!这是他席慕白吗?乱了,乱了。
乔子兮静静地跪在席慕辰的墓前,用手轻抚着上面的遗照,把脸轻轻地贴在上面,一遍遍温柔地抚摸,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墓中人的音容笑貌,泪水缓缓地流下。
席慕白的眼中泪光闪过,他别过头去,不想再去看。
走出墓园,依依惜别,他将她拉上车,加大马力,一路狂奔。
天渐渐暗下来,色彩张扬的车子在一座安静的酒吧门前停下。
她如行尸走肉般被他拖下车,被他拖进酒吧,里面放着淡淡的萨克斯曲,婉转哀怨,衬托了两人的心情。
酒吧里除了服务生,空无一人,今天来之前,他已经包场了。
乔子兮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让他压抑愤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憋闷,或许,发泄出来能好一些,而酒精就是最好的东西。
服务生拿过来他存放在这85年的红酒,给她倒了一杯,她抓起来,一杯酒狠狠落肚,竟是如此的酸涩,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它的醇美。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疯了吗?
她不顾他的白眼,抓起瓶子,直接往嘴里倒起来。
这个女人,哎,哎,哎,这是怎么个情况?这么贵的酒,他一口都没有喝到,就这样被糟践了吗?
席慕白突然后悔带她来这里了。为什么要来这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期待什么呢?他突然又混乱了。
苦笑着摇摇头。
一瓶酒下肚,乔子兮的脸上泛出了红润的光泽,双眼也迷离起来,她用手托着通红的小脸蛋,凄凄艾艾地哽咽了起来。
席慕白无语了,招手让服务员又上了一瓶,独自郁闷的喝了起来。这个女人,一口气干掉了多少钱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到面前的人已经哭睡了过去,他也无所事事了,抱起她,撤吧。
去了五星级的喜马拉雅8楼他的专用包房,这是他们万润名下的产业,这座酒店的总裁,是他的叔叔,因为叔叔常年在美国经营其他产业,所以一直由他来打理,几年过去了,倒也是做得风生水起,虽然性格是狂放不羁,没有约束,但是经商头脑还是有的一拼。
把乔子兮放在床上,他俯身在床边,在米黄色的灯光下,默默地看着她。
她的小脸通红,小嘴吧嗒吧嗒的响着,好像在吃着什么美味的东西,他看着不禁一笑,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她的脸。
脸上因为酒精的烧灼,滚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