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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01-05
苏芷蓝说着竟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不出的自怨道:“都怪妹妹没有生的定北侯那样一副好皮相,王爷如今这样的迷着侯爷,传出去,倒真是不好听呢。”
江若月似漫不经心的扯着手中画有美人图的纨扇上的杏色流苏,幽幽道:“这皮相好也要保得住才行,若是没有能力保住的话,还不如生在别人身上的好呢。”
苏芷蓝柔声道:“姐姐说的是,不过我见着水姐姐对侯爷的态度也是异于常人,想来,这定北侯也确然不是一个普通人,比之常人要优秀上许多。”
她这话,看似在夸奖即墨白,实则句句都暗藏心思,刺激着江若月,不仅夸了即墨白,还连带着说了水烟岚,想着与江若月这般浮躁易怒的人打交道,还真是省事。
果不其然,江若月的喷出火来了,上好的御赐丝绦,被她手指绞的似要脱丝了一般,心里暗暗冷笑,“水烟岚这个贱人,前面不就是她撺掇着王爷让即墨白去风华苑的吗,她倒是会讨好爷,难不成想和即墨白结成一派,说不定早就暗通款曲了。”虽是这样恶毒的想着,她脸上却不得不装出娴淑大度的模样来,温柔的笑了笑,“烟儿妹妹也是个温柔和顺的,爱屋及乌,王爷喜欢的,她自然也是喜欢的,你日后只要和大家好好相处便好。”
亏她还能说出这番大度的话来,这份隐忍,倒也不错了,苏芷蓝似很受教的点了点头。
江若月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褶皱,淡淡道:“夜深了,妹妹好生歇着吧,我有空了再来看你。”
苏芷蓝亦是起身,跟着将江若月送出风芷阁。
回到阁内,却似一口气堵在胸口,恍惚间却觉得人虚软到不行,跌坐在脚榻上,身子半伏半跪的趴在床沿上,看着头顶烟霞色雪锻的贡纱,明眸中似要溢出眼泪来一般。
这许是她第一次害人,她和即墨白无冤无仇,却不得不暗中使计去害他,所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总归是造孽。于她一个良好家世里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学的都是针织女工,三从四德这般的教养,虽然因为仇恨蒙蔽了原本善良的内心,但是,骨子里的善良是藏不住的,所以,会因为自己害了人而痛苦。
继而,她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眸子中怜悯的微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幽深难言的复杂,南宫羽虽然纳了她为侧妃,可是却一日也不曾来过她的房中,这让她不禁怀疑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难道她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
只是,若是他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又怎么还会安心的让她待在这南王府?
若非这样,难道这南宫羽原本便是断袖,从他对即墨白的态度来看,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倏尔,她摇了摇头,从王府的传言和江若月的态度来看,不应该是这样,这就让她更困惑了。
不管南宫羽是怎么想的,她只要最后能让南宫羽付出代价就好。她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床沿上支起身子,走到矮几边,拿过那上面的绣花绷子,继续绣起花来,那上面是一副即将完成的牡丹争春图,阵脚细腻,绣工精湛,看起来栩栩如生。苏芷蓝朝上面呵了一口气,仿佛有花瓣从上面掉落下来一般。
刚出的风芷阁,惠儿拿出来一件披风给江若月披上,忍不住抱怨道:“小姐,这苏芷蓝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到小姐这么好的东西。”她可是没有忘记,这是江若月说日后要给她的嫁妆。
江若月啐了她一口,不屑道:“平日里说你眼皮子浅你还不听,凭它是什么好东西,咱们江家都有的是,她苏芷蓝既然是爷新纳的夫人,想必对她是有几分情的,我若是对她,爷也会觉得我大度,看在这个份上,也会留给我几分情。再说,我若说笼络了她,日后,她就会为我所用,一则能在爷的面前替我说好话,二则还能给我透露一些消息。就凭这些,别说是一个碧玉玲珑簪,就是鎏金金翅凤我也舍得给她。”
她忽然转眸看着惠儿道:“你个死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不就是舍不得将这个碧玉簪给她么,放心,日后你出嫁时,我们江家必不会亏待了你的,你这死丫头这么快就想嫁人了。”
惠儿讨好的笑了笑,“小姐说哪里话,我们江家家大业大,奴婢跟着小姐,也是开过眼的,哪里会舍不得这么个簪子。”
她忽然目光一变,狠狠道:“只要能除掉小姐的眼中钉,什么都是值得的。”
江若月忽然阴狠的笑了笑,“孺子可教。”说着,转身回了彤云楼。
此时,南王府的花园里,一棵桃花树下挂着五盏八角宫灯,淡淡的一团光晕透了出来,照的树下的玉石棋盘清辉如璧。
南宫羽缓缓落下一子,白玉石子打磨的光润圆滑,触手温凉,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他缓缓抬眸,浓黑而密的长睫扬起,脸上也随着扬起一抹让人看不透的微笑,“沈先生觉得本王现在的处境如何?”声音中竟似带了淡淡的恭敬。
沈崇文随手落下一颗黑子,淡淡道:“现在一切还在掌控之中,王爷不必忧心。”
沈崇文是南宫羽最信赖的幕僚,擅长运筹帷幄,可以说,南宫羽之所以能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其中不乏他的帮助。试想两王一帝时,南宫羽虽然功勋卓著,但是比起定北王即墨武和先帝宗政昭来说,毕竟要嫩了不只一点点,若是没有沈崇文在后面帮他,她也不可能和他们两抗衡。
所以,南宫羽对沈崇文很是倚重,甚至从来不让他显露于人前,只是在幕后帮他策划一切。
南宫羽淡淡道:“定北侯已经拒绝了本王的提议。”
沈崇文忽然笑了笑,“意料之中,小侯爷说不定还在打王爷的主意呢。”
南宫羽从容的落下一子道:“苏芷蓝和水烟岚先生又觉得如何呢?”
沈崇文思考半响,落下一子,似漫不经心道:“小泥鳅而已,终究是掀不起大浪,王爷反而可以好好利用她们。”
他忽然又接了一句道:“王爷知道咱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
他拿眼风晃着南宫羽,眸中光芒闪烁,隐隐闪着期待。
南宫羽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缓缓道:“出师有名。”随着最后一字话音落地的同时落下的,还有一颗决胜负的棋子,“先生你输了。”
他紧紧盯着沈崇文,眸中亦是闪动着难以言述的光芒,沈崇文捋了捋胡须,忽然大笑了起来,“是啊,在下又输了王爷半子呢。”
他将黑子一粒一粒的放入棋盘,然后抬首道:“王爷不必太心急,这个名头还得要敌人来给咱们才好。”
南宫羽一手支颌道:“若是他们比我们还沉不住气呢。”
沈崇文笑了笑,比之南宫羽更像一只狐狸,他忽的向南宫羽拱了拱手,道“那在下可要恭喜王爷了,这样岂非正中下怀,咱们正好顺水推舟。”
南宫羽笑的慵懒又不羁,伸手指了指沈崇文道:“先生,世人都说我黑心,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黑心啊,让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费尽心机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这样真是…。”
沈崇文笑了笑,却似承认一般,丝毫都不反驳,映得身后一树花影,都似黯然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