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莱斯特兰奇庄园

侃侃千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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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布莱克与莱斯特兰奇的联姻,前者是欧洲现存最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后者的现任家主是现今政坛上炙手可热的当权人物。财与权,势与力,这两大家族的联姻毫无悬念地吸引了大批名流前来观礼。实际上,早在婚讯传出的当天,便无人不认为,这一对的结合是天造地设的登对。

    当然,天造地设的只是两个家族,而新郎和新娘么……呵呵。大家都知道,撇开家族因素不谈,他俩注定是貌合神离的一对。

    二十六岁的新郎罗道夫斯,正值风流倜傥的年纪,说他风流那是真风流,贵族圈子里的公子哥儿们都戏言,这位莱斯特兰奇家的大少爷在外面留的种比他那当官的老子签过的公文还多……不过,从遗传学角度来看,也不奇怪,有传言称罗道夫斯的母亲当年就有红杏出墙的一段艳史,他爹老莱斯特兰奇则礼尚往来,在自己夫人因为生罗道夫斯而难产去世后没过半年,就急吼吼地迎娶了现在的老婆,卢克迪莉娅·布莱克。有这样一对风流人物当爹妈,做儿子的青出于蓝胜于蓝,也是基因使然啦!

    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罗道夫斯,又怎会乐意这么早就被婚姻栓在家里呢?加之与他老子关系向来就冷淡,这场没经过自己同意的婚姻居然连婚期都定下了,罗道夫斯知道后二话不说,很光棍地把包裹一收,就直接走人了,一句话概括就是坚决抗旨。末了,还是一手促成这桩联姻的Voldemort亲自出马,直追到地球另一头的阿尔巴尼亚,才把这逃婚的大少爷给逮回英国来。

    至于Voldemort采取了什么特殊手段让罗道夫斯老实回来参加婚礼,是暴力威胁还是许诺了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了——黑暗公爵的事可不敢随便八卦的。

    其实,倒不是罗道夫斯看不上自己后娘的侄女、布莱克家的大千金贝拉特里克斯,实是,他这位昔日的校友、未来的老婆,一早就心有所属了。她死心塌地的爱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两人自学生时代就追随着的黑暗公爵、今天这场婚礼的主婚人:Lord  Voldemort。

    贝拉有多钟情Voldemort呢?不提她还在霍格沃兹时就已多次公开自曝心迹了,有流言称,Voldemort的前几任情妇的离奇身亡全都与她有关。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两年前一场布莱克家为她举办的相亲宴会上,她在食物中偷偷下药,试图谋害她那几个未婚夫候选人一事。说起来,那次要不是罗道夫斯事先洞察秋毫,各大家族的少爷们就算不呜呼哀哉,也已不能人道了。这件事直接导致的结果便是,布莱克家继二女儿安多米拉跟麻瓜私奔之后,又一次沦为了整个巫师界的笑柄。

    总之,为了不嫁给Voldemort以外的男人,贝拉克里特斯真的是煞费苦心啦!

    将这样一个心肠歹毒又心有旁羁的女人娶进门,哪怕她再美貌、家世再显赫,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的。罗道夫斯自然不愿干。所以,主婚人Voldemort站在礼堂前方,将贝拉攥得跟个锤子似的右手拉过来放进他手里时,罗道夫斯幻影移形跑路的冲动再次到达顶点。

    却见一身正装黑色礼服的Voldemort微微笑着站在两人面前,用那种“你敢给老子撂摊子跑掉试试”的眼神盯着他,说道: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你愿意接受贝拉克里特斯·布莱克为妻,无论贫贱还是富贵,都永远爱她、尊重她、保护她、照顾她,至死不变吗?”

    我真是宁可死也不要娶这婆娘啊!罗道夫斯如握烙铁般牵着贝拉的手,被几百双看好戏的眼睛明晃晃地望着,他瞟了眼满脸怨懑的新娘,又瞟了眼嘴衔笑意眼含警告的Lord Voldemort,半晌,干巴巴地说道:“我愿意!”

    同样的誓言,他老婆回答得非常干脆:“我愿意。”

    这可出乎了罗道夫斯的意料。他以为她最起码还要再闹一场。然而,只见贝拉默默地与Voldemort对视半晌,竟然掀开了她新娘的面纱,搂住罗道夫斯脖子就主动将嘴凑了过来。

    罗道夫斯被亲了一嘴艳丽的口红,一把把她推开。

    他用见鬼的眼神瞪着贝拉——谁知道主人是怎么让她服帖的?!他宁愿相信斗了几十年的黑魔王和邓布利多握手言和了,也不信贝拉就这么甘心情愿地嫁给自己了!

    接下去的时间简直是煎熬。宾客要招待,亲戚要应付,恩爱就不用装了,他们只搂着跳了一只舞,看客就已经稀奇得狂吹口哨了。罗道夫斯很痛苦。贝拉肯定也很痛苦。他好几次看见她飞过来的眼光凶相毕露。与她相安无事至婚宴结束的罗道夫斯胸有成竹:只待黑魔王一走,夜幕一降临,这女人绝对要爆发。

    爆发的对象肯定是自己。

    就算梅林在世也猜不出这疯婆娘今晚会干出什么事来。新婚之夜。早已将贝拉那蛇蝎本质看透了的罗道夫斯,除了警惕还是警惕那是半点也不向往。

    然而,不管他做了多少手准备,这个叫人猜不到开头,也注定猜不到结局的新婚之夜,还是来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理应*,更何况女的已把自己脱得几乎精光,一副任你为所欲为的姿态躺在床上。随便哪个男人,这种时候都必须剥光自己,以饿狼之势飞扑上去的。

    否则他就不是男人。

    但关键的问题是,躺床上那个是贝拉特里克斯……

    送走了宾客疲惫归来的罗道夫斯一脚踏进新房,朝床上只瞟了一眼,就调头便走。

    贝拉在床上命令他:你给我站住!

    罗道夫斯头也不回地说神经病!你自个儿捣腾去吧,我没工夫理你!

    边说边伸手去拉门。却觉一股劲风袭来,被拉开了一半的房门“梆”一声又撞回去了。

    罗道夫斯对着紧闭的房门耸耸肩,把今晚就没打算离身的魔杖抽了出来,然后转过身来——

    深红色的巨大新床边,贝拉全身只穿了一条蝉翼纱的衬底裙,手举魔杖,把他指着。罗道夫斯说:“臭女人你又想干嘛?!这屋子给你还不行吗?我到楼下睡去!”他边说边狠狠剜了一眼那对若隐若现高耸的胸部,然后满意地看到贝拉那张精致的脸蛋顿时红透。她看上去羞得想尖叫。但是她嘴里吐出的是:“你今晚哪里也不准去,就给我睡在这里!”

    罗道夫斯笑了,笑容极痞。他往门上一靠,一手揣进裤兜,一手拿魔杖继续将贝拉指着,说道:“贝拉特里克斯,老子对你半点兴趣也没有,别满脑子想着怎么怎么设计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贝拉脸红耳赤尖叫:“我们结婚了!”

    “那又怎样?你以为我想娶你啊?!”

    “结婚了就该做这个事!”

    这是在求欢吗?罗道夫斯笑不出来了。他盯着这个从认识起就对所有人颐指气使、此刻也好不到哪去的女人,将她的话来回咀嚼了好几遍。“喂……你不会告诉我你这是真的在勾引我吧?!”

    贝拉不说话。她用行动回答他。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扑到他身上,就开始亲他。罗道夫斯脑子都懵了。

    梅林他爷爷的裤衩,这女人居然是来真的!

    就那么片刻的愣神贝拉已将舌头伸进他嘴里了。罗道夫斯手忙脚乱就去推她。贝拉死缠不放。拉扯间新房里那排昂贵的水晶屏风被两人撞得东倒西歪,贝拉边扯罗道夫斯礼服扣子边尖叫:“你敢走出这间屋子我就杀了你!”

    类似的威胁罗道夫斯不是头一回听到,并且她付诸行动也不止一次两次。只不过她从前的说法是:“你敢答应这桩婚事我就杀了你!”

    罗道夫斯可不悚。这世上除了黑魔王他谁也不放在眼里。而眼前这个癫狂的女人,要不是他不打女人,早一巴掌把她扇到大西洋去了。

    同为食死徒,两人的魔法或许不相伯仲,可只凭身手,贝拉这样的千金小姐和打小就在霍格沃兹跟人干架的罗道夫斯一比,就没的看了。纠缠间两人的魔杖都不知飞到了哪去,罗道夫斯三两下就把她摁到了床上。胳膊上的肌肉将礼服撑得鼓起,罗道夫斯双手卡住贝拉纤细的脖子,骑在她身上恶狠狠道:“你他妈是不是吃错药了?要发疯找别人去!别惹我,不然我弄死你!”

    贝拉在痛哭。她哭得歇斯底里。“他说我必须生下你们莱斯特兰奇的儿子,否则他永远都不会考虑我!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些女人啊?他为什么就是不肯要我?!居然把我推给你这个废物,你怎么不去死啊?!……”

    哦……所以这就是她豁出去倒贴他的原因。原来黑魔王就是这么“说服”她嫁给他的。

    说实话罗道夫斯从没见过贝拉如此失态的样子。贝拉特里克斯是女王,藐视一切高高在上,全世界都应该对她下跪。现在她哭得像一只溺水的鸭子,烂泥般瘫在那儿,任由泪水将自己漂亮的妆容污秽成一条条丑陋的污渍。即使他已经放开了她,她依然毫无所觉。她在哭她无望的爱情,那样不需要听众的肝肠寸裂。

    罗道夫斯撇了撇嘴,翻身下床。掇了条椅子在床边坐下,等她结束。

    他是不会同情她的。谁会同情一个屡次企图谋杀自己的歹毒女人?

    “你真蠢。”他说,“黑魔王会要一个别的男人用过的女人?也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会相信。”

    贝拉极其怨恨地将他盯着,仿佛他才是那个令自己爱情幻灭的罪魁祸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连黑魔王一根指头也比不上。你除了拿你爸给的几个零花钱出去花天酒地,你还会干什么?谁不知道你在莱斯特兰奇家最没地位,你继母跟你弟弟都骑到你头上了你还不是一个不字也不敢说?像你这种窝囊废,这辈子注定一事无成!……”

    女人是不讲道理的生物,而贝拉这个生物无论是不是女人,她的世界都没有道理可言。罗道夫斯掏了掏耳朵,抱臂靠在椅背上,让她骂。同样的话他这些年耳朵已经听出茧子了,更难听的他可以替她倒背如流。而一分钟之后,他会让她闭嘴。什么话能讲什么事能做,他今天就要把她教清楚。

    确实,娶贝拉特里克斯为妻是服从的黑魔王的又一个命令,但不代表他会无限度地容忍她下去。他看着口不择言的贝拉,他觉得她真是可怜死了。她只是黑魔王眼中的一颗棋子,却总是妄想自己会成为他的唯一。有个道理摆在面前这么多年,她永远选择视而不见:她与那些被她暗中除掉的黑魔王的情妇根本就没有不同。被留着,是因为还有用,而必要的时候,一样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

    大家都是棋子。下棋的人利用之,棋子亦可反利用之,这本公平。可悲的是身在局中却不自知。

    贝拉的牢骚永无止尽,她奚落了罗道夫斯全家老小连家养小精灵也没放过,现在开始数落莱斯特兰奇庄园。说这个庄园如何之破落,如何比不上罗道夫斯的弟弟分到的玫瑰石庄园。罗道夫斯统统左耳进右耳出。他拂了拂被她抓皱的礼服,脱下,随手扔到地上,起身去关窗户。

    窗是方才被风突然刮开的。风极阴冷,但转瞬即逝,闯到床边便止住了来势。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罗道夫斯关窗前看见灰蒙蒙的雪雾中一道闪电劈过,尔后是乍然一声雷响灌入耳中。嗬!老天要开眼了?那可真棒,赶紧将这女的劈死吧!罗道夫斯朝窗外张望了片刻。大雪天打雷,这诡异的气象由不得他不古怪。然后他转过了身来。

    他发现贝拉已仰面倒在床上了。

    “喂。”罗道夫斯低低叫道:“贝拉特里克斯。”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罗道夫斯又叫了一声,她只是像条死鱼般四肢大张躺在新床中央。

    罗道夫斯踱步过去,低头看了会。拿手拍她的脸,力道由轻及重。“贝拉特里克斯,说话!”他的脸色渐渐变了,上一刻还喋喋不休的女人,突然间鼻息全无。罗道夫斯皱眉想了片刻,离开床头,将倒在地上的屏风掀开,拾起了自己的魔杖。当他再次回到贝拉身边时,数个魔法也接连没入了她的身体……可是结果还是一样:他没能探出任何生命迹象。他的新娘,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