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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demort,罗道夫斯的记忆中出现次数最多的男人,他的食死徒们敬畏地称呼他黑魔王、黑暗公爵,更多的人则称他为“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五天前他写给她的签名是:L.V.。
Lord Voldemort,原来如此。原来自己与他已见过彼此。Silber记得那张轮廓精致的面孔,那无机质冰冷的声音,那双风雪中向她伸出的手。他拯救了濒死的她,给了她一宿傍身的屋檐。而现在,他将追捕她,然后把她杀死。
也许在杀我之前,Silber心想,他会先狠狠的折磨我一翻——就像她在罗道夫斯的记忆里看到的许多幕那样。很多时候动手的并非Voldemort本人,而是他最器重的食死徒、罗道夫斯的新婚妻子、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钻心剜骨,贝拉特里克斯最拿手也最喜欢的黑魔法,师从黑魔王。她会的一切黑魔法皆来自于他。Voldemort手把手亲自教导贝拉,从她的少女时期到她初为人妇,他在那女人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现在贝拉特里克斯死了,Voldemort可会放过占据了她身体的自己?Silber的想法真不算悲观:他只怕,会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
火盆就在脚旁,Silber却只感周身冰凉,满桌食物热香四溢,她一点食欲也没有。罗道夫斯的记忆已告诉她,当她左臂上的食死徒标记产生灼烧感,便是Voldemort在召唤她了。逃不掉的。纵使逃到天涯海角,Voldemort也能通过这铭刻在她身体上的标记找到她。
Silber缓缓地抬起头,轻声说:“海,我要回特拉法加广场,我必须再见罗道夫斯一面。”
海因里希正在盛汤,闻言眯起了双眼:“这就是你考虑之后的结果?”Silber轻轻点头。海因里希放下汤碟,放弃般摊开手:“如果你非找死不可,神仙也拦不住,那就去吧!”他失望透顶地看着她。Silber说:“我有一个计划,如果成功,也许可以保住一命。”但海因里希只将她当一个已死之人的看着:
“我是带兵打仗的,以弱胜强这种事,在战场不是没有,但你,和那个罗道夫斯,你们两人的实力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即使你准备了最为周密的计划,一旦你在他面前出现,他立即会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干脆地干掉你,根本不会给你耍任何伎俩的机会!”
“可我必须冒这个险。”Silber说,“我真正担心的不是罗道夫斯——我可以远走高飞躲开他,可是有一个人,我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挽起了自己的左袖,将印着食死徒标记的手臂放到餐桌上:“你看这,这个骷髅头不是纹身,是有人在我这具身体上烙下的记号——不止是我,罗道夫斯的手臂上也有一个。那人的目的是控制这些被烙上标记的人,防止我们背叛和逃走。”Silber苦涩地摇摇头:“我逃不掉的,那个人随时都能凭它找到我。”
闻言,海因里希终于动容了。在他的概念里,神出鬼没刀枪不入的罗道夫斯已经是怪物了,居然还有人能控制他,那人的实力得有多强?!“那是什么人?”
“一位实力极为强大的黑巫师……人们都叫他黑暗公爵。我只见过他一次,他救了我,当时他以为我还是贝拉特里克斯……也就是我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她是他的部下,黑暗公爵非常看重她。”
海因里希只是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那你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贝拉特里克斯已死,被你取而代之了。”
无须多说,Silber陷入绝路的处境海因里希已全然明白,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唯有小白,从刚才起就越来越大声地叫着,同时拼命摇头,它扑腾的翅膀将餐桌上的朗姆酒瓶扇倒了,酒瓶骨噜噜滚落下桌,被海因里希探手接住。“你的鸟疯了。”他说。
“它不是我的猫头鹰……黑暗公爵才是他的主人。”Silber伸出右手,让小白飞来,将它抱入怀中。小白不停地大声叫着,对她摇头,可是Silber听不懂它说的话。小白流泪了。Silber轻轻摸它的头:“别哭啊,我不会让他知道我是谁的。”
海因里希沉声道:“说说你的计划吧,为什么一定要回特拉法加广场见罗道夫斯?”
“与其说是计划,不如说是赌博……如果你能帮我,我想我有五成把握成功。”Silber伸手取来油灯,就在那张餐桌上,开始了两人紧锣密鼓的谋划……
——————————————————半小时之后———————————————————
十点,残月已爬上中天,特拉法加广场像一个巨大的冻结的圆湖,无所保留地坦露在月光苍白的注视下。广场中央,海军中将霍雷肖·纳尔逊的花岗岩纪念柱已只剩基座【注1】,孤岛般趴伏在轰炸后残余的废墟中,五个全副武装的德国宪兵就靠在它周围碎落的花岗石块上,或蹲或站,叭叭地抽着香烟。
此时正是夜间巡逻的交班时间,另一支巡逻队牵着狼犬从广场西面迎面走来,“Heil Hitler!(希特勒万岁!)” 烟头被扔下踩灭,双方队长互行直臂礼【注2】,简短汇报后完成交班,便带队往各自下一个小时将巡视的街区走去。
接班的队伍并没有发现第一支队伍的异样。
十分钟之后,这五名接替第一支小队、负责巡逻广场西面的士兵从一栋三层楼的民居中走了出来。他们步履整齐如一,眼神却带着梦游似的迷惑,包括他们牵着的两条狼犬在内,没发出一点声响。队长腰上的无线对讲机突然响起,指挥部在问特拉法加西面的情况,队长平板的声音回复对方:“一切正常。”
这是今晚第三支被一忘皆空“处理”过的麻瓜巡逻队。罗道夫斯更愿用阿瓦达索命解决这些“麻烦”,但是,英国魔法部对这场麻瓜战争的密切关注决定了他必须低调行事,因此,此地暂时不可使用黑魔法,否则傲罗将蜂涌而至,而他不抱什么希望的守株待兔也将不得不提前中止了。
他守株待兔的对象是Silber。
十点一刻,他等来了自己的猎物。
Silber在一片狼藉的阁楼中现身,离坐在行军床边、手持魔杖等待着她的罗道夫斯仅五步距离。整栋房子从阁楼窗户到一楼大门已被打上防幻影移形的咒语,这是一只专为她准备的可进却不可出的囚笼——便在Silber幻影显形的那一刹,罗道夫斯的魔杖立即抬起:“Avada Kedavra!”阿瓦达的绿光亮胜过炉火,照面就朝她打过去!
‘一旦你出现,他立即会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干脆地干掉你。’海因里希的话回响在耳边,Silber的双脚刚刚触地,便身子一矮往地上滚去。第一记阿瓦达擦着她头顶嗖的炸上火炉,烧得通红的炭球飞溅四落,Silber手脚并用从火炭上爬过,飞快地躲进横倒在地的一只衣橱背后。她大声说道:“你杀了我,Voldemort必不会放过你!”衣橱被第二记阿瓦达轰得四分五裂,Silber从旁滚走,口中继续大喊:“你杀死贝拉特里克斯一事必将败露!三天之内,如果我朋友没收到我的消息,报纸、媒体、全英国都会知道你就是杀她的凶手!”
“放屁!那女人的死根本与我无关!”罗道夫斯暴怒地狂吼,Silber从一张圆桌下爬走,圆桌在她头顶被轰成了粉末,“撒谎!”Silber大叫:“我亲眼看见你掐死了她,就在你的记忆里!”
这是她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刻,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已与海因里希反复演习,凭的是她看见的那几段罗道夫斯的记忆,赌的是罗道夫斯盛怒之下仍心有顾忌——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恐惧占满了Silber的心。‘活着回来见我。’海因里希在她离开巴拿督前这样对她说。Silber从一件家具后滚爬进另一件家具后,阿瓦达的绿光像鞭子一样狂暴地摧毁着她途经的一切东西,却无法阻挡那一句句鱼死网破的话语从她口中吐出:
“你杀我,因为你担不起贝拉特里克斯死于你手的罪责,只要让我失踪,黑魔王就不会怀疑你,对吗?这就是你的打算!但是我告诉你,黑魔王五天前见过我,也见过我当时脖子上的淤青,假如全英国报纸同时刊登你罗道夫斯如何在结婚当晚掐死自己的新娘,又如何将唯一知情的我追杀以灭口,你说他看到后会不会起疑,会不会追查此事?你敢赌吗?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
所有家具和地板皆尽粉碎,Silber再无处可躲,她双手抱头蹲在衣柜的半截残骸之后,喘气声嘶哑至极。一只手伸下来揪住了她的头发,猛的将她从地上提起,罗道夫斯的魔杖尖端用力的刺入她的下巴,Silber毫无畏惧地面向他,只管讲出牢记在心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我死,你也要和我一起。”
“黑魔王从不看麻瓜的报纸!”魔杖钻入她肉中,罗道夫斯的眼中怒火汹涌:“也没有哪家报纸会登你的鬼话!”
“要试试吗?我的朋友会让这则消息一直登下去!黑魔王不看,总有巫师会看,直到我死之后有一天,黑魔王也听到看到为止!”
她重重摔落在地。“Crucio!(钻心剜骨)”锋利的魔咒伴随着罗道夫斯冷酷的声音刺入她身体,Silber在地上惨声喊叫,罗道夫斯的一只脚踩上了她的肩膀:“海因里希是吗?你刚才是这么叫他的对吧?我先杀他再杀你!”
Silber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然而仍是铿锵地吐出:“除了他的名字,你还知道他什么?他的长相?你刚才根本没机会看清。你找不到他的……”滚烫的火炭烧糊了身上的线罩衫、毛衣,烙进她的背部,那剧痛远不及钻心剜骨的万分之一。这滋味,Silber终此一生也不会忘记。罗道夫斯蹲了下来,左手掐住她下巴将她扳向自己,他朝她凑下脸去,冷冷的说:“很痛,是不是?还有比这痛千万倍的,告诉我那个麻瓜在哪,我让你痛快去死。”
Silber的眼睛已失去焦距,但努力将两眼瞪到极致,她说:“下地狱去吧。”
罗道夫斯松开了她,站起身,再度踩上了她痛得痉挛的肩膀,那力道仿佛要生生踩碎她。同时,他阴沉地开口了:“说,你想要什么?”
Silber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发出的惨叫渐渐低弱,就在罗道夫斯以为她要撑不下去时,她突然张大眼,抓住他的裤腿道:
“我要你…帮我……做贝拉特里克斯……”
罗道夫斯愣了一下,随即他面孔都扭曲了。“简直痴心妄想!”他的魔杖再度抬了起来——
Silber绝望地望着一束赤红色的火焰凌厉地射向自己,心中悲哀地大喊了一声“海!”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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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霍雷肖·纳尔逊,英国著名海军将领,曾领军击退拿破仑的海上部队。塑有他铜像的纪念柱立于特拉法加广场,在本文中毁于德军对伦敦的空袭。
【注2】:宪兵隶属党卫军,行纳粹礼;海因里希不是纳粹党,只行标准军礼(P.S.很帅的)
关于麻瓜界的战争背景和海因里希的身份在后文会逐步给出交代,算是本文的另两条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