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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冷笑一声,总算明白了三皇子巴巴跟着他来沐家的用意了。原来是为了给他泼脏水,要是他今日不说个明白,明天一早,等待他的必是朝堂之上的口诛笔伐。
“三皇兄慎言,沐家四小姐与平雪郡主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作为她们的姐夫,听风就是雨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四皇子轻轻巧巧一句话,把关系撇了个干净,倒是他一贯事不沾身的作风。
见两位皇子拿沐家作伐子掰扯起来,沐老夫人心里有些郁郁。
“今日府里太乱,两位皇子不妨去前厅坐坐,我让怜儿前去招呼。”
“老夫人是嫌我们在这里太碍事了?”三皇子冷硬了眉眼,天潢贵胄的气场压得沐老夫人心头一颤。
自出生以来,他走到哪里都是被捧着的。近日连续在四皇子身上吃亏不算,连一个老太太都敢嫌弃他,对他指手画脚。他们沐家想把沐雪怜这个拧不清的老姑娘推给他,他就要捏着鼻子接住吗!
四皇子佯装没发现院子里气氛不对,拉着三皇子说道。
“皇兄何必生气,老夫人年纪大了,难免做事说话糊涂,你别放在心上。这里还要给四小姐哭灵,我们在不方便,先回去吧。平雪,劳烦你送送我与皇兄。”
四皇子今天打定主意要护着沐天妍,让她看见跟了自己的好处。
老太太被两位皇子气得头脑发麻,见沐天妍往外走,下意识的呵了一句不许走!发现二位皇子都不满的看着她时,沐老夫人飞快找了个理由。
“天妍是女子不方便与两位殿下接触,我让管家送两位殿下天妍就留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婆子。”
说来说去,还是咬定让沐天妍守灵。
三皇子幸灾乐祸的睨了四皇子一眼,对付豁出面子不要的老太太,看他怎么办。四皇子确实觉得有些棘手,他虽贵为皇子,但也不可能用身份去责臣子家七老八十的老人家。
院子里僵持不下的时候,沐铭墨来了。见沐天妍还好好的,沐铭墨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放松。
四姨娘派人去衙门告诉他,沐雪清死了,沐天妍被夫人逼着守灵。他那时正和宁王商讨事情不在,那丫鬟便留了话,被一旁的三皇子四皇子听见。等他出来听闻消息时,三皇子与四皇子已经走了。
两位皇子的来意,完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沐铭墨在老夫人面前站定,不知何时拔高的少年郎,身材英挺,五官俊朗,浑身的气派比起两位皇子来也不妨多让。沐天妍莫名发现,沐铭墨最近好似稳重不少,有股让人安心的气质。
沐天妍饶有兴致的看着沐铭墨,想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事实证明,沐铭墨真的长大了,思虑问题很是妥当,能一击抓住要害,只听沐铭墨开口道。
“老夫人,论起来四姐并未出嫁,丧事不宜大办。再加上您还在,难免有冲撞之嫌。为了您的康寿着想,还是请四姐早日入土为安得好。”
沐铭墨的话很简单,却刚好说到点子上。沐老夫人最信鬼神之说,‘冲撞’一词足以让她不安。孙女死了虽然可惜,可谁能比得过自己的命重要?老夫人日子过得好好的,还想多享几年福。
当下,老夫人也不逼着沐天妍守灵了,挥手让元淑芬尽快把沐雪清安葬,旁的一句话没说,扶着丫鬟的手飞快的离开了灵堂。
一场闹剧轰轰烈烈的开场,又草草结束。元淑芬母女靠在一处,恨得五官狰狞。
沐天妍与沐铭墨并排走回兰怡院,因沐铭墨在灵堂里的维护,沐天妍也不计较他前几天的胡言乱语了。
沐天妍很是感叹的说道,“铭墨,以前我总觉得你还小,今天见你进退得宜,才恍然惊觉你真的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
“你不生我的气了?”沐铭墨听她主动和自己说话,喜上眉梢。一双黑眸亮晶晶的看着沐天妍,好似两颗璀璨的明珠。
沐天妍被他热烈的目光看得有些怔忡,别看眼说道,“铭墨,我知道你不信命,可有些事情,是出生已注定好的。走快些,别让娘等着急了。”
她已经发现,沐铭墨该经常敲打,不能纵容他那些念头随意滋生。
有沐老夫人在上面压着,沐赐衡又一副嫌恶的模样,沐雪清被草草下葬。元淑芬当天被气得起不来床,沐赐衡却半步没有踏进她的褚玉院,只去后院看梅娘。府邸里的人都知道,因为四小姐一事,大夫人失宠了。
恰好梅娘被诊出有孕,沐赐衡把她当宝贝一样好生哄着,一时西风压过东风。
这天,沐雪怜一脸愤懑的跑去找元淑芬,眼眶下犹带着红痕。
元淑芬急忙问原因,才知是下午的时候,沐雪怜的丫鬟去厨房里要糕点。梅娘的丫鬟也恰巧过去,厨房的人二话没说,把蒸好的糕点捧给了梅娘的人,让沐雪怜的丫鬟等着。
沐雪怜从生下来就是嫡长大小姐,吃穿用度比得上公主,一直是被排在第一位的
。现在竟要排到一个姨娘后面去,心里怄得要死。火气十足的带人去找梅娘的麻烦,却被下衙回来的沐赐衡逮着臭骂了一顿,直言沐雪怜不懂事,说她出嫁后还得靠着梅娘肚子里的孩子撑腰。
沐雪怜对着元淑芬好一通哭诉,才堪堪止住了眼泪。
元淑芬心疼的拉着女儿的手,见她绝色倾城的面庞清瘦了几分,强撑着不爽快的身体安抚着。现在,她只有这一个宝贝疙瘩了。
“我可怜的怜儿,别难过了。那些个没眼色的狗奴才,我现在就叫人发卖了。等梅娘肚子里那块肉落下来,我把她交给你处置如何?”
元淑芬说着,扬手让冬春去找人伢子过来。
沐雪怜心气总算顺了几分,搂着元淑芬的脖子道。
“还是娘对我最好,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千万不能让那些贱人得意了。我听城里传言,三皇子四皇子最近都与沐天妍走得很近。娘,四妹生前那么喜欢四皇子,现在她刚死,沐天妍就敢明着勾搭四皇子,这是故意要让四妹死不瞑目啊!”
元淑芬听完,‘啪’的一下拍在了床上。咬着牙,面皮紧绷的说道,“还有这事儿,岂有此理!那个小贱人,害了我儿还不够,还敢出来兴风作浪!冬春,你找人伢子的时候,再给我找个人进来!”
落梅院。
青芸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冲进来,看得青青脸色一黑,张嘴要训斥她。青芸顾不得姐姐,直接钻进了沐天妍的屋子里。
青青紧跟着进去,在门口就听见了青芸大嗓门的叫道,“小姐,怎么办,大夫人叫来了官媒,说是要替你相看婚事。我问过了,那个媒婆是专门帮大户人家纳妾的,不是什么正经人!”
青青闻言,心落到了谷底。大夫人是小姐的嫡母,有资格决定小姐的婚事。还好她们家小姐不是一般人,不然岂不是要去给人当妾!向来端静的青青赶忙走去沐天妍身边,想听她有什么应对之法。
谁知,沐天妍全然没把青芸的话放在心上一般,自顾处理着手上的事。从沐雪清死后,沐天妍一直防备着大夫人母女。她们明着冲自己来最好,至少四姨娘暂时安全了。
“慌什么,我不动,自然会有人上赶着找她们算账!”
沐赐衡其人,最善钻营。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郡主女儿,嫁给别人作妾。这样对他的仕途没半分帮助,只会让世人耻笑他为人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