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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分居协议
助手说：“当然了！”
张琪问：“什么理由呢？”
“维护稳定！”助手说：“这是上面的大局，要防止出现过激事件引发动荡。现在上面是占在民工这一边，但有时建筑公司实在拿不出钱，所以......”
张琪说：“这些黑心的公司，只顾自己发财，哪里顾及老百姓的死活。现在我在这里，这种事再不能做了。”
助手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打住了。
张琪说：“怎么了？”
助手尴尬地笑着说：“局长，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但遇到具体情况时应该有所变通，前几任局长上任时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在现实中都碰壁了，所以，我觉得你在处理这样的事时，一定要拿准度，不管是安抚民工还是同建筑老板谈判，要走在中间，这样才能皆大欢喜。”助手知道自己的话不能说得太满，所以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张琪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她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开始思索起来。
张琪回到家，看见赵斌正在收拾东西，桌子上放着一张纸，那是两人签好的分居协议书。
看见张琪进屋，赵斌说：“第一天当局长的感觉如何？”
张琪知道他想讽刺自己，故意说道：“确实如你所说，这是一趟浑水，但我已经上了贼船，只好硬着头皮闯了。”
赵斌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不过泰和路分局的确很复杂，干得好，有可能升上去，干得不好，就万劫不复。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有什么需要的就找好了。”
赵斌说完，看着桌子上的分居协议，摇了摇头，拿起东西，走了。
张琪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那张分居协议，心里也是五味乏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好。
......
萧贤进入工作状态很快，在小雅在办公会上宣布那桩虚拟生意之后，萧贤就盯住了小雅的邮箱。他试探着发了封邮件，然后用软件进行追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他明白这才是刚开始，内奸还沉得住气。这越发让他坚信内奸就在公司内部。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雅端着盘子坐在了萧贤的身边，她没有问他有关工作的事情，而是问起了他在学校的经历：“你在学校的专业是什么？”
萧贤说：“篮球，我原来想报足球的，但我的中学没有足球场，所以我的基础就差了一大截，只好报篮球了。”
小雅问道：“那篮球很棒吗？”
“一般！”萧贤喝了一口水，说道：“就是在校队我也是个主力替补而已。”
小雅笑了，说道：“那你这个专业算是白学了。哎，体育系的学生是不是都是运动健将？”
萧贤说：“当然了，上学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考健将，然后就是裁判员什么的，证书有好几张。”
小雅点头说道：“看样子你是拿全了，还有时间去学络。你有这爱好，怎么不直接学计算机呢？要绕这么个圈子！”
萧贤叹了口气，说道：“不能比，学计算机的学费一年都要近一万，还别说其他的花费了，而师范专业是免费的。”
小雅一听就明白了，她忙说：“哦，那你学师范怎么没去当老师？没兴趣？”
萧贤说道：“不是没兴趣，我本来已经被省示范中学聘用了，可是因为出了点意外，我没法在规定时间去报道，自然就被解聘了。想起来就觉得可惜！不然，我也不会遇到你这样的老板了。”
小雅的声音高了起来：“我这样的老板怎么了？你比较过吗？”
萧贤看着她，笑眯眯地说道：“想听真话？”
小雅的脸色有些变了，但还是硬气地说：“当然！说吧！”
萧贤慢慢地摇着头说：“没有比较过。你这个老板是第一个打交道的老板。”
小雅气得踢了他一脚，嗔道：“我叫你坏！”
萧贤说：“看，我说你这个老板不靠谱吧，哪有这样对待员工的。”
“这还是轻的。”小雅自己也笑了起来，又问道：“你怎么选了我的公司来应聘呢？”
“眼红呀！”萧贤说：“像我这种专业的学生，说起来受过高等教育，其实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做别的有技术含量的事肯定是做不来的，只好学着做生意了。所以，我选了你这样的商贸公司。打算学学生意流程，积累些经验，以后好自己开公司，养活自己。”
小雅说：“看不出来我还在培养自己的竞争对手呀！有信心兼并我的公司吗？”
萧贤说：“没那个打算！我的志向嘛，就是雇几个人，找一件只有你价值十分之一的地方做办公用地，一年赚的钱够养家、够出去旅游，然后留一笔钱养老就可以了。是不是特没追求？”
“可以了！”小雅说：“不好高骛远，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就一定能达成目的的。”
小雅自从独立以来，一直都是以女强人的面貌出现，不管是同学还是现在的手下的员工，对她都是毕恭毕敬，不敢在她面前乱说话，猛然有一个萧贤这样的人和她轻松地聊天，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每次办完公事，小雅都要走进萧贤的办公室，借口看他办公，其实就是和他聊天。每次聊完天，她都觉得很受用，精力也旺盛了。
......
张琪开始了当局长的生活。在开始的日子里，她没觉得这里的工作有多忙碌，相反，由于是商业黄金地段，这里的人似乎都忙着赚钱，不像在以前的单位，都是忙着处理鸡毛蒜皮的事情。这让她感觉有些轻松，觉得自己还真是来对了地方。
这天，她正在办公室里接电话，突然门开被推开了，一个外边看上去很粗壮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哟，你是新上任的局长吧？你看我这些日子忙的，都没能来上门拜访了，都怪我，没说的，今天我请客，你一定要赏光。”
张琪被他一番话说得莫名其妙，她放下电话，问道：“你是......”
那年轻人见张琪不认识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便说道：“你不知道我？这也不怪你，应该怪这里的人没跟你介绍。那我就自我介绍吧，我叫罗强，是......”
他这一报名，张琪就想起来了，原来这就是本地有名的建筑公司的总经理罗强。她忙站起来，走过去伸出手，说道：“原来是罗老板，我以前就听说过你，没想到你是这么的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呀！”
“狗屁！”罗强说了句粗话，又连忙打自己的耳光，接着说道：“你看我这张嘴，以前和他们一起惯了，你别介意。我算什么年轻有为，就是继承家业而已，算不上什么本事。你才是年轻有为。这市里的几个分局，不，就连省里省外的分局我跑过不少，还没见过你这么年轻的分局长，要说年轻有为，你才坐第一把交椅。我算什么？就是个混混而已。”
罗强不愧是在生意场上抹爬的老油条，第一面就清楚自己面对的人喜欢听什么话，这几句马屁一拍，让张琪很受用，对他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张琪招呼罗强坐下，问道：“罗老板来我们这，有什么事吗？”
罗强说：“我能有什么事麻烦你？我是你治下的草民，只不过开了家公司而已，需要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系。我的工地那么多民工，每年办暂住证什么的，不都得麻烦你们吗？我不能白麻烦你们，这不，你是新官上任，我是按规矩来拜码头，别的不用说了，晚上我请客，请你一定光临。”
对于罗强这样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亲热，张琪很看不惯，她几次想打断罗强的滔滔不绝，却没有揷话的机会。只好耐着姓子听完。
罗强对于这样的场合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即使没人听，他也能说个没完。等到他自己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打住，问道：“怎么样？局长，给个面子吧？”
张琪说：“这不行，我们有纪律，不能吃请的。”
“这算什么请？”罗强说：“便饭而已！放心，不在八小时以内，等你们下班了，有一位算一位，全都是我的，一个不许走。”罗强说着，就像主人一样招呼张琪的秘书：“汪秘书，我们是熟人了，你去跟其他人说，下班还是老地方，不能去的明天补上。总之，一个都不能少！”
汪秘书冲着他笑了笑，指了指张琪。
张琪抬手扶了扶帽檐，对罗强说：“对不起，我们是纪律部队，这样的吃请是不允许的，如果说已经这样的事经常发生，那么现在就必须停止了。”
张琪看见罗强还想说什么，忙抬手制止他，说道：“罗老板，我知道你的意思。即使我们不在一起吃饭，你公司的合法权益我们还是会维护的，这点请你放心。”张琪说完，站起来朝门口走去，顺便说道：“我要去检查工作，失陪了。”这分明就是下了逐客令。
罗强知趣地站了起来，而张琪看都没看他，就先走了出去。
罗强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忙转身问汪秘书：“她这是怎么了？这么不给面子？”
汪秘书说：“新官上任都要烧几把火的，罗老板，你有心还是多等等吧。”
罗强怒道：“等什么呀？这不快到年底了吗？工地上上工人都在算什么时候拿工钱，再不发他们就要停工了。”
汪秘书说道：“那你就发下去呀，你还差这几个钱？”
“不是差钱，我是不能惯他们这毛病。”罗强说：“这全市的搞大工程的都这规矩，先发三分之一，凭什么因为要过年就要发全额？都要这么搞，我们搞地产的还能有什么钱看赚。你是不知道，我这工程依然延期了，这倒了年底，他们再要闹，那可真是完不成了。到时，无论如何要请你们去压场子。”
汪秘书说：“这个你放心吧。我们离你们那里近，有动静马上就会赶到的。”
罗强千恩万谢地走了。他走出公安局，来到门口的小车前，范姐正等着他，问道：“请客的事搞定了吗？”
“搞定个屁！”罗强说：“这局长是新来的，我在她面前吹了那么多，她就是不接腔，你让我怎么办？”
范姐说：“这客请不来可不好办，到了年前工人们要是闹工资可咋办？”
罗强说：“我已经和汪秘书说了，到时让他帮忙。”
“这是大事，你让一个秘书怎么做主？”范姐不满地说：“新来的局长是谁？我亲自出马！”罗强说道：“你出马也没用，这新来的局长是女的，跟你不可能来电的。”
范姐一愣，问道：“女的？”
罗强说道：“是呀！也不知道这上面从哪选来的。”
范姐说：“那看来要重新弄清这新来的局长有什么爱好了。”她沉思了一会说：“先就这样吧，过两天我来拜会她。”
罗强点头说道：“也只有这样了。”说完，他发动了汽车。
办公室里的张琪看着罗强的车子离开，转身对汪秘书说：“这个罗强以前也这样？总是请你们吃饭？”
汪秘书说：“差不多，几任局长和他的关系都不错。”
张琪说：“那就奇怪了，几任局长都栽了，怎么他还没事？”
汪秘书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这人很豪爽，给我们办事都是以公事的借口，这可能是他没事的原因吧。”
张琪如有所悟地点头说道：“以后这种人不是公事不要让他进来，我们是公安局，不是企业家俱乐部。”
汪秘书点点头。
......
萧贤向小雅汇报说：“查内奸的事情有了点进展。”
小雅惊奇地说：“是吗？有线索？”
萧贤说：“线索倒没有，但有了迹象。我查到一个虚假的ip地址，这就应该是内奸为了掩盖自己上的痕迹而设置的。”
小雅问：“那这说明什么？”
萧贤望着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结论。
小雅立刻明白了，说道：“这内奸是在公司上盗窃邮件？”
萧贤点头，说道：“我刚来，对公司人员情况不了解，这种判断只有你来下。”
萧贤说：“你这公司成立了多长时间？主管一级的职员都是和你一起创立的吗？”
小雅说：“我大学时就创立了这家公司，当时在学校里，几个合伙人有同学，有校园里结识的，难道他们中会有内奸？我们那么困难时都挺过来了，现在怎么会这样？”
萧贤说：“这只是一个猜测，等我彻底锁定了再向你汇报吧。”
关于内奸的事让小雅很不舒服，虽然她坚信公司有内奸，但却不敢相信是和自己大拼的人出了问题。她把相关的人的资料全部下载到笔记本里，开始一个个地进行分析。
一直到下班，也没理出个头绪。她拿着笔记本，走出办公室，正碰到萧贤在等电梯。
小雅走到他跟前，萧贤忙向她打招呼。
小雅看了他一眼，问道：“下班后有事吗？”
萧贤说：“没什么事。”
小雅说：“那跟我去咖啡店坐坐吧。”
萧贤愣了一下，想不到老板会邀请自己去咖啡店。
小雅是个很干练的人，不多说废话，她没等萧贤回答，就走进了电梯，萧贤只好跟着她。两人下楼，小雅径直往一楼的咖啡厅走去，萧贤在后面跟着。
走进咖啡厅后，小雅没有在大厅里停留，而是走进了包房，看样子她是这儿的常客了。
在包房里坐下后，小雅问萧贤：“你还是喝拿铁？”
萧贤说：“我只知道拿铁有小资情调，没喝过别的。”
小雅笑了，说道：“原来你是个冒牌喝咖啡的，那就喝它吧，加奶！”小雅又点了几盘点心，问萧贤：“你是吃饭还是吃西餐？”
萧贤有些拿不定主意，便说道：“你看着办吧。”
小雅说道：“那就西餐吧。应该吃过吧？”
萧贤说：“吃是吃过，但不正统，只能算是应景吧。”
小雅点了西餐的大菜，萧贤以前都没怎么听过，这下他有些着急了，忙问：“吃这样的西餐有什么规矩吗？我可是拿刀叉的动作不雅的，别让你笑话。”
小雅说：“该！我算是找到报复的机会了。要是不会吃，就用手抓吧，这是包房，除了我，没人笑话你！”
萧贤有些窘迫了，说道：“我就是不想让你看笑话。”他想着打电话问问扬帆，但又觉得这更不妥，在那里坐立不安。
小雅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可乐，说道：“好了，没什么规矩，我怎么吃，你就怎么吃吧！真笨！”
萧贤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跟着你这样的老板吃饭都不安生。”
小雅得意地笑了，她往后一靠，望着萧贤，说道：“你真是学体育专业的？”
萧贤说：“这还能有假？不信你组织运动会，不管什么项目，看最后的冠军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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