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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老爹啊老爹,您老总算是让人省心了一回,表现bucuo!
别看弘晴始终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面色也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之态,可其实心却是始终提着的,怕的便是三爷沉不住气,真要是过早跟阿进泰搅合在了一起,后头的变数可就多了去了,当然了,这并不是意味着弘晴瞧不上太子那头的力量,而是时机尚不成熟在老爷子的圣旨未下之前,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着走漏消息之kěnéng,真要是八爷那头来了个壁虎断尾,弘晴的诸般部署岂不就要落到了空处,甚或被对方倒打一耙也不是没有kěnéng,至于落难时指望太子援手么,那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来得强,好在三爷总算是足够清醒,弘晴自也可以稍稍安心了些。
“晴儿此番表现bucuo,为父甚喜之。”
这一头弘晴正在心里头表扬三爷呢,那一头刚放下了茶碗的三爷就用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表扬了弘晴一把,当真令弘晴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罢!
“父王谬赞了,为父王分忧,乃孩儿之本分也。”
心中歪腻归歪腻,该逊谢的话,却是不能不说,弘晴赶忙收敛了下心神,一躬身,很是恭谦地应答了一句道。
“嗯,两番调粮怕是花了不少银子罢?”
三爷显然对弘晴居功不自傲的态度甚为满意,也没再多啰唣,只是神情欣然地点了点头,而后一派随意状地发问道。
“回父王的话,前后两次购粮所费皆是一万两银子,所花虽是不少,可孩儿以为值得。”
弘晴这会儿心情稍有放松,也没去细想三爷此问的目的何在,随口便答了出来。
“嗯?这帮该死的蟊贼,竟敢如此妄为,本王断不与尔等干休!”
一听弘晴此言,三爷立马就怒了,不为别的,只因三爷瞬间便已算出了前后两拨粮的价格之差别有多大,要zhidào此番李敏铨出面购粮,打的可不止是他三爷的旗号,怕是还动用了乡亲之情,且又是在朝廷已开仓放了粮,粮价早比灾情最严重时降低了不老少的情况下,所购之粮论理来说,该是比正常市价略低上一筹的,即便如此,这粮价也已是湖广之粮的四倍有余了,这还是济宁不曾受灾的缘故,换成灾区,粮价岂不得翻上几番,一想到几十万两银子就这么被老八一伙昧着良心吞了下去,三爷原本平息下去的火气登时又狂涌了上来。
嘿,您老这才反应过来啊,得,光生气顶个屁用,还是多想想如何抄人老底才是真的!
望着三爷那激动的样子,弘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狠狠地在心里头鄙夷了自家老爹一把,概因眼下要紧的不是动气,而是动脑筋,要想在人家的主场唱大戏,没点手腕,那绝对是自找死路,一个不小心之下,父子俩的性命怕都得交待在这山东地面上了。
“晴儿,你是如何想起从湖广调粮的,嗯?”
三爷的发怒并未持续多久,没等弘晴转换过心思来,就见三爷面色突然一冷,双目炯然地盯着弘晴,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发问道。
嗯哼,老爹起疑心了!
只一听三爷这话,弘晴立马便猜到了三爷的心思,此无它,在济宁购粮还可以推到李敏铨的身上,可弘晴在离京之前便预先备好了从湖广急调粮食一事就怎么也不好解释了,毕竟朝廷都已下旨从湖广调粮了,弘晴再来上这么一手,从道理上来说,显然有着重复之嫌,若不是事先料定此番办差会出岔子的话,又岂会如此行事。
“回父王的话,孩儿当初也就只是想着有备无患,即便无事,能为灾民多做上一些,总也是hǎode,这就与十五叔、十六叔商议着多购些粮备用,实是没想到真就赶了巧,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穿越到这个时代已是一年余,诚郡王府绝大多数的重要行动都是弘晴的手笔,纵使有着李敏铨这么个挡箭牌遮着,可真要细究,内里断然少不了,暴露出来自也就是迟早的事儿,这一点,弘晴早就有所预料,不过么,弘晴却还不想暴露得如此之早,这便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真假参杂地应答了一句道。
“哦?仅仅如此么?晴儿都还有些甚后手,且说来与为父听听。”
三爷可是个精明人,断然不是那么好蒙的,哪怕弘晴说得再诚恳,他也依旧不曾释怀,反倒是更怀疑了几分,但却并未点破,而是不动声色地往下追问道。
后手?我勒个去的,看样子是瞒不过去了,都说三爷精,嘿,还真是精到了家了,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
弘晴之所以不想暴露得过早,倒不是担心自家老爹会对自己有所不利,而是有着别样的考虑,毕竟有着李敏铨这么个中转在,万一判断稍有闪失的话,还能有个补救的机会,可真要是弘晴自个儿站出来出谋划策,动辄得咎之下,那肩头上的担子势必要重了不老少,再说了,父子关系摆在那儿,有些话李敏铨可以说,弘晴却是说不得,个中的差异自是有得计较了的。
“回父王的话,离京前,夫子曾有交待,让孩儿不得说与父王知,而今父王既已猜到,孩儿也就不瞒您了,诸般事宜都是出自夫子的推演,孩儿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除了购粮之外,孩儿还派了个人到济宁,此人名为耿三飙,原是五城兵马司的一个班头,后经十六叔介绍,到了商号任护厂队的统带,眼下该是在城防营里任千总,或许能派上些用场。”
三爷精明,弘晴同样也不差,甭管事实如何,口一张,瞎话便顺溜无比地往外冒,偏生还说得在情在理,就算三爷不信,他也不好去追问陈老夫子这个脾气不小的师傅。
“唔,原来是夫子所为,罢了,夫子既然说瞒着,那为父不问也就是了,至于那个耿三飙么,找个机会将其带了来,为父看看再说也罢。”
一听弘晴将诸般谋划都推到了陈老夫子身上,三爷虽尚有疑虑在心,却也不好再往下追问个不休,这便沉吟着点了点头,交待了弘晴一句道。
“诺,孩儿谨遵父王令谕。”
明zhidào三爷心中疑虑未消,可弘晴也没打算再多作解释,能迟些将自己暴露出来也是hǎode,至于将来究竟会如何,那就到时再说也不迟。
“嗯,去罢。”
三爷没再多问,只是挥了下手,示意弘晴自行退下。
“是,孩儿告退。”
该透的底都已透完,能帮着三爷的已是不多,剩下的只能看对手的反应而定策,弘晴也着实需要一段整理思绪的时间,三爷既是叫了去,弘晴也不想再多啰唣,这便恭谨地行了个礼,缓步退出了书房,自去推演后续变化不提……
“十爷,好消息啊,粮有了!”
河漕衙门后堂的花园中,胤锇正敞着怀,歪歪斜斜地坐在摇椅上,手捧着个酒坛子,一边爽利地喝着,一边与汝福絮絮叨叨地瞎扯着,正自乐呵间,却见山东布政使公普奇兴冲冲地从外头行了进来,人未至,声音倒是先至了。
“嗯?什么粮,老公头,你不会是烧糊涂了罢?”
胤锇这会儿刚端起酒坛子准备大饮上一气,被公普奇这么一嚷嚷,手不由地便是一颤,险险些将酒坛子打翻了去,不禁微有些火大,这便不悦地瞥了公普奇一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十爷明鉴,奴才骗谁也不敢骗您啊,这粮,还真就有了,嘿嘿,十爷,您不zhidào啊,事情是这样的……”
八、九、十、十四,四位爷可是一体的,公普奇身为八爷的门下,自然不敢跟十爷胡乱较真,这一听十爷语气不善,哪敢玩啥卖关子的把戏,忙不迭地将从三爷处所得的消息一一禀报了出来。
“啊哈,老三那厮还真就自个儿掏银子买了粮,嘿,得,也省得老子们多费事了,奶奶个熊的,早这么干多好,害得爷这几日尽担着心思,这浑球!”
白花花的银子谁都爱,可拿着倒是容易,要将事情办妥帖了却不是那么简单,别看十爷这几日逍逍遥遥地,其实心里头也不见得有多安生,毕竟山东要是真乱了起来,大板子虽注定要打在三爷身上,可他十爷一样脱不了干系,正因为此,十爷对三爷可是有着不小的怒气的当初要是在聊城多呆上几天,所有的环节可就全都能顺顺利利地恰合上了,又那需要如此这般的瞎折腾,当然了,延迟几天放粮会多死上多少灾民却是从不在老十的考虑范围之内的,一想起这几日的不爽来,十爷的火气可就有些冒了,尽管三爷此举算是无意中帮了他的大忙,可十爷还是极度不满地骂了一声。
“消息可靠么?”
汝福乃是积年老官宦了,从政之经验丰富得很,尽管也因公普奇带来的好消息而来了精神,可到底还是不敢完全放心下来,这便紧赶着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这……,应该不假罢,先前头一拨粮下官已是派人分发了出去,至于第二拨粮究竟如何,下官却是不敢妄言的,只是看三爷那架势,应该不会有假才对。”
被汝福这么一问,公普奇心里头也不免有些打起了鼓来,要zhidào如今公告啥的都已下达至各府了,真要是突然出了岔子,那他公普奇可就要担着天大的责任了的,心慌之下,额头上的汗珠子已是情不自禁地往外狂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