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体术 雪人 求亲

愤怒烟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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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小雪,屋里中雪,窗外大雪,屋里暴雪。

    只是此雪非彼雪。手持名为雪中毛豪的劣质毛笔,王洛菡下笔伊始极为缓慢,如同小雪柔缓泼洒在宣纸之上。而后加快,仿佛中雪雪势加剧。

    待王洛菡适应了这硬如猪毛的所谓‘雪中豪笔’后,下笔剧烈迅猛,犹如暴雪袭城。

    那质量不堪入目的劣质宣纸上被一排排字体秀气的小楷书迅速填满。

    王洛菡此时精气神十足,气质却与平时大相径庭。

    在坐在木墩上的张小刀眼中,王洛菡似不再是梦中的那个无论他说什么都会倾听的婉约女孩,而是当今地位至高无上的权贵人物,似在指点江山,似在睥睨天下。

    这种错觉一闪而过,王洛菡也堪堪停笔,张小刀好奇道:“全是背下来的?”

    王洛菡扬起嘴角,却没一丝傲意道:“你不说你的记性天下第一吗?那我怎么也要天下第二。”

    张小刀没有一丝愧色,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不知为何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而且一旦涉及回忆,他的脑海中就会出现极为清晰的画面。

    所以,张小刀曾在梦中对着王洛菡自诩记性天下第一。

    王洛菡自然明白这是因为张小刀脑海中的神轮作用,却也不说破。

    “都写了什么让我看看。”张小刀屁颠屁颠的来到了案几前。

    王洛菡将笔墨已干的宣纸叠起,又对着还未干透的宣纸吹了吹,动作细心,似乎任何为张小刀做的事情都马虎不得,最后整合在一起递给了张小刀。

    张小刀双眸一扫,发现这宣纸上不仅仅是满满的蝇头小楷,还有图画,图画画的是简单的人形在做各种动作。

    看到这里,张小刀露出了疑惑神色。显然是因为这画中的人物姿势看起来并没有多难。一共十八个姿势简单易懂,以张小刀的记性已经印在了脑海之中。

    见张小刀神色,王洛菡笑道:“这些姿势看起来并不难,但要运用是需要运气手段,来达到练体效果的。”

    “很厉害吗?”张小刀开始仔细的阅读蝇头小楷。

    “从体修来说,无妄和尚已经达到臻境,这本《无妄练体术》是他毕生精华,即便没有运气手段的辅助,只要能进入无妄状态,它也可以将你的身体机能提高到无气运行的极致!”

    “真的?”

    “真的。”

    “这倒是很像瑜伽。”张小刀嘀咕道,然后拉抻了一下手臂道:“出去试试?”

    院内落雪有了半只脚的深浅,张小刀将《无妄练体术》的第一个姿势摆了出来。

    一共十八式的《无妄练体术》每一式都没有特别的名称,此时张小刀双脚分开,腰部弯曲将头至脚步,一双手臂尽量的反关节向上用力。

    这是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刚刚摆出这个姿势后的张小刀就觉得腰部酸麻,手臂根部用不上力,无法做到图像中的那么标准。

    “注意的吐纳,进入无妄状态。”

    张小刀想起了唯一会的《纳气法》,然后调整呼吸,用这个极别扭的姿势进行艰难的吐纳。

    一呼一吸之间,他感觉到腰部和手臂根部似有燥热。

    王洛菡轻声道:“无思,无想,无念,方为无妄。”

    张小刀簇了一下眉头问道:“那岂不是和睡觉差不多。”

    “呃,也算近似”王洛菡簇起了秀眉。忽然间觉得张小刀的悟性极佳,无论是现在,还是十五年间的梦境中,他总可以用自己千奇百怪的方式去理解王洛菡的话语。

    “这个我擅长啊。”张小刀咧嘴一笑。

    为了与王洛菡在梦中相见,这些年来张小刀这睡觉功夫可谓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睡觉,便可以强迫自己睡觉。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境界!

    想到这里张小刀的双眼开始朦胧,果然说睡就睡,没一丝停滞。

    王洛菡轻移莲步来到了张小刀身边半蹲了下来,仔细的聆听着他的呼吸,心中苦笑道:“看来,无妄与睡觉还是有差别的,你还真睡着了…………”

    说着王洛菡揉了揉太阳穴,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半空,暗付道:“《无妄练体术》中之所以将无妄放在练体之前,便是要先进入无妄的境界。”

    “睡觉虽与无妄有些差距,但如果能利用呼吸同步的方式影响他,他似乎就会进入《睡梦心经》的法门之中。”

    “以《睡梦心惊》的纳气速度,配合他保持练体的姿势,也可算作无妄境之中,似乎效果还会改善不少?”

    想到这里王洛菡的眼前一亮,张小刀任何别扭的姿势都能睡觉的本领实在不能白费,她开始轻轻的呼吸吐纳。

    不知不觉间,张小刀再一次被王洛菡影响,进入一种半空明的状态之中。

    他完全察觉不到,吐纳入体的元气因为他现在保持的姿势疯狂的冲刷着他的腰部以及双臂根部,这种以气练体的方法妙不可言。

    察觉不到的还有王洛菡,因为以《睡梦心经》的方式影响张小刀的吐纳,她倒在了雪地中酣睡了过去。

    这是很滑稽搞笑的一幕。

    当张安看到这一幕时,他用尽了自己想象力的极限也没搞明白这俩孩子到底是在闹那样……。

    将保持的极其怪异姿势的张小刀,与酣睡在地面上的王洛菡送回屋中。

    张安在琢磨这俩孩子莫不是中风了,连忙要去外面找大夫,张小刀却在这时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张安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张小刀神色木讷只觉得腰部与手臂根部元气充盈,一种酥麻的感觉充斥在这两个部位之间。

    他本是纳气品级,体内留不住元气,待元气消耗一空后,他只觉得腰部与手臂根部立刻软绵无力,竟是疲累到极致的感觉。

    “儿子,儿子?”张安连忙晃荡着张小刀的身体。

    “别晃了,腰疼。”张小刀连忙捂住了腰。

    张安忽然联想到了什么,神色打趣道:“昨晚?”

    看着张安一张肥胖的脸上满是猥琐与【淫】荡,张小刀便道:“今天怎么没去帮寡【妇】看门?”

    张安闻言,露出扭捏的神色道:“女娃没事吧?没事我走了。”

    张小刀连忙挥了挥手。神色有些不耐烦。

    躺在一旁的王洛菡眨了眨睫毛,没有立刻醒来。

    …………

    …………

    张小刀出生在屠夫家中,在前六年的岁月中,他的行为举止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在这段岁月中除了王洛菡的梦中陪伴,他的生身母亲王氏也给予了他上一生都没有感受到的关怀与温暖。

    不想练气,可以。

    私塾不去,可以。

    自讨苦吃去练弓箭也可以,只要是张小刀想做的事情,王氏都会全力支持,不惜与王安这老屠夫争辩的面红耳赤。

    而这种关怀到了小刀十一岁戛然而止,在病榻上忽然去世的母亲彻底敲碎了张小刀坚硬的外壳。

    在王氏去世之后,张小刀整整哭了一天一夜。

    也是在这一天,他懂得了两世为人后他自己认为以前明白,但到现在才彻底明白的粗浅道理。

    ‘珍惜眼前人’!

    在这之后张小刀开始格外的珍惜现在的生活,无论是心眼较多的刘亦晨,还是憨厚的大牛哥,又或许是街坊邻居。

    只要张小刀能做到的事情,他都会去尽力的去做去帮助,比如为了让这民风彪悍的灵隐县收成更好,他磨破了嘴皮子让全县的猎人拧成了一股绳,组建了‘猎人协会’。

    王洛菡自然事无巨细的知道张小刀的所有事情。

    可王洛菡却察觉到,似乎张小刀对自己父亲远不如其他人来得更加宽容。

    县中开着唯一客栈的**李冬敏,与张安在前两年不知怎么的看对了眼,在这之后张安几乎对李冬敏不遗余力的帮助。

    张小刀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意见发表,道理虽懂但放到自己身上,他还是想念过世的王氏。

    王洛菡在这十几日来旁敲侧击,总算把这事的眉目弄的差不多,也在这十几天中与灵隐县的街坊邻居混了个脸熟。

    街坊邻居们在看到王洛菡的第一眼,当然被震慑的无以复加,这股八卦之火一旦燃了起来,便不是那么好扑灭的。

    张小刀在县城里人员极好,听说领回来一个天仙媳妇,那还不个个登门拜访?

    这十几天来,张小刀也没一天消停的,王洛菡的艳名也彻底在这屁大点地方的灵隐县坐实。

    这天风和日丽,张小刀刚送走县西头的老孙家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小青年,回到院里看到王洛菡便道:“你这几天溜达的倒是熟了,这不纯粹给我找麻烦嘛。”

    王洛菡正穿着花棉袄坐在门槛上,听到小刀这么说便笑道:”怎么,我拿不出手。”

    张小刀苦恼道:“你那是拿不出手啊,你是太拿得出手了……”

    王洛菡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今天练完了?”

    张小刀这段时间以来除了晚上会被王洛菡影响直接进入《睡梦心经》纳气外,还破天荒的不嫌累的练起了《无妄练体术》。

    只是十几天,他只练了一个姿势,现在就完全可以感觉得到双臂力量有些无穷无尽,他随便一跳,只要腰部发力,能生生的在半空中滞空三息之多,简直不可思议。

    “嗯,今天休息休息,堆雪人吧。”张小刀倡议道。

    王洛菡点了点头,再无聊的事情似乎只要和小刀在一起都会格外有趣。

    按照张小刀的要求,两人忙活了一个时辰。

    张小刀堆雪人的技艺水平极高,待两人玩的尽兴后,再看这院里的雪人模样,他不由得满意道:“都很不错哦。”

    雪人版的加菲猫,皮卡丘,米老鼠,唐老鸭,各个活灵活现,即便是没有上色,这些卡通造型对女人也有天生的杀伤力。

    “怎么都这么可爱,我都不知道喜欢那个了。”王洛菡双眸放着亮光说道。

    “你看那是什么?”张小刀露出了疑惑神色。

    王洛菡来到了加菲猫的面前,发现在它的鼻头有个亮晶晶的金属物件,便摘了下来,一枚极为精致的戒指映入眼帘。

    在转头,她发现张小刀半跪在了地面上,在他的手中一束完全用冰雕刻而出的花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王洛菡,你愿意嫁给我吗?”张小刀扯着喉咙喊着,不知何时小刀县里的朋友们出现在了房顶,院里,一个个如同发情的母猪,起着哄,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瞬的,王洛菡湿润了眼眶,死命的点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