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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进去吧。”强尼是被两个警察强硬地推进了拘留室里,然后就转身出去,铁门在强尼身后“呯”地一声被用力关上了。拘留室里的光线很暗,他发现这里说是监牢还真不像那么回事。
只是一个临时的看守所,室内也没有行军床之类可以让人用来休息的地方,只有几个长条的铁凳子被焊接在地上。
十几个面目凶恶的人或是坐在铁凳子上,或者干脆抱着手歪歪斜斜的站着。
其中有几个,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后来的新人,态度似乎很不友好:“你长的真像一个人,爆火强尼。”
强尼听不出来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开口说话,他知道自己平常的表演对象大多数都是这些人,不过看起来他们并不打算给自己一个安稳的休息时间。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垂着头死死抓住铁门上的栏杆:“是啊,我常听别人这么说。”
“不对,你就是他!对吗,强尼·布雷泽!”一个光头,穿着夹克、牛仔裤的壮汉从铁凳上站起来,走近了几步。强尼到还记得这个倒霉鬼,他第一次主动变身成恶灵骑士时,身上的皮夹克就是从对方身上拔下来的。
可是,现在,自己失去了变身能力,难不成就只能束手待毙了么?
浑身的肌肉都在哆嗦着,强尼从一个审判罪恶的恶灵骑士,变成了一堆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任人鱼肉的垃圾。
“神啊,救救我!”强尼的脑海里很混乱,充斥着尖叫、哀嚎,充满了怨念的力量在他的脑子里疯狂的咆哮着。这股力量不但在阻挠着强尼变身,还在影响着他的理智、他的神识,他的意志都快要在这阴冷的力量下被冻成一坨冰块了。
“就是他!”“是的,没错,爆火强尼!”
强尼用眼睛的余光发现那个光头壮汉在向其它的同伴打眼色,立刻就有好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伙站起来,狞笑着走向了强尼身边:“看看,这是谁啊,爆火强尼来探望我们了,哈哈哈!”
“我几年前在展览会上看过你的表演,他们收了我十美金,我想要看到你从机车上狠狠的摔下来,摔倒在地上!”
光头壮汉一脚踢在强尼的手臂上怒吼道:“可是你让我失望了,你没有摔倒,让我白白浪费了十美金。”
强尼踉跄地往前扑到了几步,他张牙舞爪,试图吓唬住这些混混**,他咆哮着:“啊,啊,你们有事么!”
十几个恶棍相互间看了看,突然大笑起来,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家伙笑道:“看来有人要失控了,你在外面可能有头有脸,不过到了这里,你只不过是一只笼中鸟。”
一个拳头狠狠的捣在了强尼的肚子上,自从获得了恶灵骑士的力量后,强尼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地感觉到疼痛。恶灵骑士可是从来都不会在乎疼痛的,无论什么样的打击,哪怕是粉身碎骨也都不能阻止复仇的灵魂从灰烬中站起身来。
而如今,没有了护身的地狱火,强尼在这十几个恶棍的帮助下,好好回忆了一次身体的痛苦是怎么样的。他顿时就变成了蜷缩在地上的可怜虫,一手抱着头,一手挥动着说道:“我不想惹麻烦!”
“我不想惹麻烦......”他癫狂的笑了起来,不管是超级英雄、还是超级罪犯,在失去力量的情况下,被扔进纽约警局的拘留室,都不能表现的比强尼更好了。
一个胖子笑了起来:“哈哈,傻鸟,你是第一次进来吧,不知道规矩?瞧瞧你说的这话,‘我不想惹麻烦’,太晚了,现在是麻烦找上你了!”
“不错的外套!”恶棍们又大笑了起来,他们把强尼扔在地上,围拢上来一边殴打着他一边在抢夺他身上的每一样值钱东西。
每一个人的脸,都变成了伊米尔的模样,表情猖狂:“哈哈哈哈,强尼,恶灵骑士,来啊,让我看看你来进行审判啊!”
然后伊米尔的模样,又变成了强尼女朋友罗克珊的样子,失声尖叫道:“啊......你这个恶魔,你该滚回地狱......”
“你害死了我,你让我的灵魂永坠魔鬼的地狱,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罪人!”强尼父亲的声音,从伊米尔的嘴里冒了出来,惟妙惟肖。
被恶棍们一拥而上,拳打脚踢的强尼浑身颤抖着,他可以不在乎这些身上的打击。但是真正令他受到伤害的,是伊米尔、罗克珊,还有他父亲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单词都像是滴血的匕首,狠狠的捅丨进了强尼的心窝,然后凶残的转动搅拌一下把他的心灵给切割的四分五裂。
强尼的眼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他挣扎着抱住头,蜷缩在牢笼铁栏杆的拐角,吐出一口血水惨笑着道:“对啊,没错,我只是个怪物,一个自大狂!”
“我应该忏悔,我是个混蛋。”强尼凄厉的苦笑声,伴随着被打落牙齿掉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拘留室的牢笼中:“我签订恶魔契约,不是为了我的父亲,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很自私。他已经接受了病魔来袭的现实,并且做好了准备,而我以为我能救他。是我,给了他虚假的希望,让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面对死亡......”
“继续,说下去。”强尼的忏悔,将阴暗的牢笼彻底撕破,他重新出现在了餐厅中的里层世界。
伊米尔双手抱臂,漂浮在空中,恶心而又怜悯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恶灵骑士。
强尼对自己身上实际上从未熄灭过的地狱火视而不见,十几道灰色的死魂灵从伊米尔的世界的土地里爬出来,变成了所有曾经接受过强尼审判的罪人,围在他的身边对他进行痛殴。
强尼在牢笼中身体所感受到的痛苦,便是来源于此。
不过,身周景象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强尼,他仍然在含含浑浑的声音忏悔着:“是的,没错,我审判罪人,但这并不是因为我憎恨他们。而是为了洗清我自己灵魂的罪孽。我想要早日回到主的怀抱,逃离恶魔的控制......我才是最可憎的怪物,是墨菲斯托留存在现世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