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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郑幼影就浑身是水地走过来了。郑幼伦随便扔了条毛毯过去,慵懒道:“弄一地的水,擦干净。”
“……”我哑口无言,还以为他是要拿去给郑幼影擦身体。
郑幼影面目狰狞地冲他比了个中指,接过一旁侍者送上来的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她真的一点都不像个女人,把头发一剪其实就是第二个郑幼伦,得迷死一海票女生,行动起来简直就是个变形金刚。
“我们现在在哪啊?”我被风吹得直哆嗦,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毛毯,仔细瞧了瞧,靠!Hermes的!
“公海。”郑幼伦淡淡地回答,他松开我,撩起毯子的一角去擦他头上的水。
我立马扯着毯子跳到一边:“一万多块的毛毯你拿来擦头发!奢侈!浪费!”
郑幼伦愣了一下,片刻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我总觉得他眼里有种与平时不一样的情绪,搞得我很别扭,又说不出来别扭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郑幼伦过来牵着我的手拉我下去,转了好几处
“你不饿吗?带你吃饭啊,吃完饭我们一起出去看星星,海上的星星是最美的,可以找到很多星座,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爬到飞鸟海灯塔上去看星星?当时你还差点掉下去……”郑幼伦喋喋不休地将我按到一处缎面座位上,这里目测是间餐厅,一切都豪华得犹如一场梦境。
餐厅里的侍者对郑幼伦表现得既恭敬又谦卑,好像他是这里的王者。
我摸着桌面上铺着的一层天鹅绒缎面,看着盘子里的法式焗蜗牛,脑子有点晕:“我是问为什么我们在海上?”
“真遗憾,郑寒光先生,你忘了你这辈子最伟大的事迹了。”郑幼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擦着头发走进来,嬉皮笑脸地坐在我身边毫不客气端走了我面前的红酒,用喝白酒的气势豪气干云一饮而尽。
我对这一切都莫名其妙,“小美铝,哩在说啥子哟?”
“小帅锅,你真不记得咯?你在警局里杀了人嗦,所以锅锅才带你到公海噻,免得遭那些人骚扰。多好耍。”郑幼影马上正儿八经的用乱糟糟的方言回答我。
我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掉在了餐桌上,愣了半天我才勉强扯着嘴角干笑起来:“我、我杀人了?郑幼影,你别开玩笑了。”
“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郑幼伦抬手看我,他的目光很平静,嘴唇轻启,“暴走。”
“唔唔!”郑幼影连连点头,塞得满嘴都是食物,也不知道是在赞同郑幼伦的话还是觉得东西好吃。
“这怎么可能呢!”我慌忙乱叫。
郑幼伦示意我稍安勿躁,“寒光,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解决一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皱着眉说:“我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郑幼影淡定地说:“暴走状态中的记忆潜存在你的第二人格中,你当然不会记得。你仔细想想你昏迷前干了什么,总之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把男监里的其他犯人杀光了,你还想杀我来着。”
我如中雷击,晴天霹雳就这效果。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晃了半天神我才慢慢回过神,断断续续道:“我只记得当时跟另外三个人吵架……他们先找茬,我当时心情不好就骂了回去……然后他们有人扑过来要跟我掐架,我踹飞了一个人……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总之我们就这么打起来了……后来、后来我就在这里了……”
郑幼影打了个响指,嬉笑道:“这大概就是你暴走的契机,哥哥应该跟你解释过的,当你的第一人格保护不了自己的时候……”
“开什么玩笑!”我猛地拍案而起,“我保护不了自己?就那种磕完药的臭鸟蛋再来三个都不是老子对手好伐姐姐!”
“那就是药剂问题了,你之前被绑架,那些人不是给你注射过K3-DGL药剂嘛,那本来就是催化血统的,可能是延迟了。你的愤怒作为契机。”郑幼影掰着手里的小面包,漫不经心道。
“啊——啊——!”我懊丧地跌回位子里,用力扯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这太离谱了吧!”
“对了,游息呢?”郑幼伦优雅地垂着眼眸,晃动这手里的酒杯。
我恹恹道:“回海里了,说是两周后回来……不对,我都睡了一周了,他很快就会来回了。我们这是要去哪?”我意识到自己在游轮上不知道去向何处,一周后如果我没有回去,正好会和游息走岔了路。咋办,又不可能让游轮掉头……
“你想回去,随时可以啊,不过要接受警察盘问啥的,哥哥怕你烦这些所以才把你弄出来。”郑幼影在认真地用勺子挖蜗牛。
我一直对她的吃相深感恐怖,于是转头问郑幼伦,“能回去?会借给我们小艇之类的?我们自己划回去?遇上鲨鱼咋办?”
郑幼伦笑得颇为无奈,伸手过来揉了揉我脑袋。
郑幼影哈哈大笑道:“你个二愣子,这是哥哥的游轮,你想回去还不简单。”
我大脑一瞬间死机,半天才缓过劲来,“我滴妈啊!你居然真的有一条游轮!”起初我还只是猜测而已……后来想想郑幼伦还未真正接手公司,这家伙何德何能居然拥有一条游轮!难怪碰上的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跟太监侍奉皇上似的……
这一顿晚餐,让郑幼伦在我心里的形象刷新无数次。
夜空真的像郑幼伦说的那样美,细密的星河和粼光闪耀的海面连成一片,犹如密不可分的渔网,交织在整个天地间。
我盘腿窝在甲板的软椅上仰头看着天空出神,我所处的是最接近海面的底层甲板,上面还叠加着三四层的舱室和甲板,整条游轮具有相当的规模。切,我还一直以为郑幼伦就是个给郑泓易打工的“穷经理”,没想到人家早就是个大老板了,话说回来,郑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跑过来吹风,你不冷啊?”郑幼伦手臂上搭着一条毛毯走过来,单膝在我面前跪下,小心地将毛毯盖在我腿上。
“郑幼影呢?”我说,顺便把肩膀朝裹在身上的毛毯里缩了缩。
我觉得从最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有点变了,不会跟我像平常那样打闹,一举一动都充满令人折服的王者之风,尊贵而优雅,和报纸、杂志上介绍的那个郑家大公子一模一样。一点都不是我熟悉的郑幼伦,并且他的眼神,哪里还有嚣张毛躁的影子……温柔得简直都让我觉得他在照顾病患的娇妻……
这真的是郑幼伦吗?!!我不禁在心底咆哮。
“早睡着了,她今天下潜了好几次,累坏了。”郑幼伦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好像夜空的一丝妖娆雾气。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缩在软椅里,“郑幼伦……我有点不舒服。”我用手捂着口鼻,发现呼吸滚烫,可是额头却没什么温度,并没有发烧,但头很晕,胸腔一阵一阵的发疼。
郑幼伦站起来弯着腰以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试体温。我下意识地躲开他,双手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昏睡的时候,我给你注射过百白破三联疫苗,10个小时内体温会飙升的,别担心。”
“什么?你搞什么?”我迷瞪瞪地看着他,心里清楚大概在三个小时后我的体温会飙升到40度以上,会烧得连妈都不认得……
“郑幼影在制服你的时候,很小心很小心,一点都没有弄伤你。”郑幼伦绅士般温柔笑着,指尖摩挲着我耳畔的发丝。他大手托起我的脸颊,倾身上来在我轻轻亲在了我的唇边,声音听在耳中有种蛊惑的意味:“她知道,我想要你。”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知做何反应。
海风冷冽,呜呜地吹过来,卷着我的一头碎发兀自凌乱。我怔怔地看着郑幼伦那一抹说不出是心疼亦或者快意的笑容,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手倏地用上力气,用一种让我恐惧的力道捏开了我的牙关,他的唇舌侵犯进我的口腔,粘腻的感觉让我瞬间清醒。“郑幼伦!你看不见我是谁吗!”我用力推开他,挣扎中我从软椅跌落在甲板上,手臂碰翻了矮桌上的一盘水果。
“寒光,我不会再陪你闹了。所以,不要反抗我,否则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都掰断!”他像魔鬼般将我压在甲板上,一手以一种令我窒息为目的的力量掐着我的脖子。
他想杀我!他想杀我!
我愕然惊觉到这一点,没有功夫去想种种原因,本能让我去挣扎。这种情景以前导师曾经解析过,弱点就在敌方的拇指上,我只要寻到郑幼伦拇指间的空隙然后用力往反方向掰开就好了!
“你不听话,你从来就不听我的话。”可是郑幼伦的反应超乎我的意料,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察觉到我的意图,抓过我的左手,狠狠往后折去。
“唔——!”一阵剧痛袭来,我甚至清晰得听见我骨头断裂的咔嚓声,我毫不怀疑前一秒郑幼伦面不改色地折断了我的手骨!
他到底是谁!我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一脸疼惜的郑幼伦。我不相信这是他,这怎么可能!我最亲爱的哥哥要杀我!这种震撼比当初看到游息杀娘娘时还让我不能接受!
“你知不知道郑幼影之前说你失忆时我有多开心?你为什么想起来?”郑幼伦一点一点松开了手,我不再反抗他,百白破三联疫苗的作用开始让我的体温迅速升高,我现在就像一只浑身滚烫的软脚虾。
一串俄语在后方响起,打断了郑幼伦的话,他不悦地皱着眉,抬头看去,“Ackerman,你没看到我在做什么吗?”
Ackerman的声音有些敬畏,他用俄语说了些什么,郑幼伦显得颇不耐烦,他从我身上起来,蹙眉理了有些凌乱的衣襟,道:“把郑寒光带下去。”
我大口地喘气,强忍着手骨折断的疼痛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一双光可鉴人的皮鞋出现在我眼前五十厘米处,我太头往上看去,是个一身漆黑西装的西方男人,脸上架着一副宽边墨镜……很熟悉的打扮,杀手?不对,是当初绑架我的那些人!
Ackerman!谐音阿卡曼!该死的!我当初就觉得在哪里听过!为什么没有想到!
“你到底是谁!?”Ackerman过来一把将我拎起来,我发疯般甩开他,冲正欲离开的郑幼伦叫喊。
我不承认!我不接受!
他优雅地转过身,走过来温柔得揉了揉我的头发,“亲爱的光,我当然是你的哥哥。”
“你放屁!”我毫不犹豫挥拳照着他那张精致的脸打过去,妄想打出蜘蛛网般的裂痕!
“这只手,也想断掉吗?”郑幼伦轻飘飘握紧了我的拳头,他只是稍微用点力气,传来的疼痛却让我觉得下一秒我的右手会直接粉碎在他手里。
“为什么?当初绑架我的那些人是你指使的,还有什么是你做的?你到底都伪装了什么!”
“我还做了什么?”郑幼伦佯装苦恼的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比如杀了你的母亲?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乔薇尼的死因吗,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乔薇尼的心脏是我亲手挖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买V的孩子,泪目鞠躬
猜到大反派是郑家的孩子抱上来亲一口
咩,防盗章神马的不要介意,写得死去活来结果被秒到的作者心情希望大家理解,放上防盗章后很快我就会换回正文的,不用担心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