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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瞳晒然一笑,道“先前晚辈不懂事,以致让前辈劳心费神,还请前辈谅解!”
宋文远哈哈一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来日方长,道长和贤弟有的是时间亲近,让我们观看大军检阅吧!”
众人分宾主落下,今日前来观看的将领也不少,纷纷坐在他们身后坐下。
宋文远一摆手,传令兵立刻上前,高呼道“阅兵开始!”
旋即他举起两面小旗,不断的挥舞着,整个校场内的大军随着传令兵的指示,开始跑动起来。
最初的是补兵,他们手持圆盾和大刀,整齐的移动着,在呐喊声中,大刀笔直的向前挥舞,整齐如同一个人般。
身后的骑兵队伍也出发移动,马儿笔直的缓慢行走,踏在校场的土地上,发出悦耳儿的踏踏声,而银白色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白色的光芒,映的众人睁不开眼睛。
整个检阅的士兵在两千人左右,由南至北的穿过校场,引起众人一阵叫好声。
谢瞳尚是首次看到如此绚丽的检阅,他仿佛置身其中,感受着场内的每一个变化。
宋文远洋洋自得的道“贤弟,兄长的军队如何,比起黄巢的义军孰高孰低!”
谢瞳赞叹道“兄长的将士们乃是受了极为严格的训练,非是黄巢游兵散勇所能媲美,确实是一支精兵!”
宋文远继续道“兄长统辖济南这两年来,一直没有疏于练兵,期待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报效朝廷,今日终于等来了,为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戊戌道长的援助下,兄长已凑足十万两白银,三万大军随时可整装待发!”
戊戌道长笑看着谢瞳,道“老道守着一个破道观,香火不甚旺盛,因此也拿不出多少银两帮助少侠,还请少侠见谅!”
谢瞳看着眼前的军队,心道三万人马,守城的话还有些希望,但是面对黄巢的数十万大军,恐怕还不足以改变局势,至少要十万人马,否则就是以卵击石。
他问道“兄长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宋文远苦笑道“眼下确实毫无办法,行军打仗是要钱的,奈何兄长就只有这些能耐。哎!贤弟没有办法吗?”
谢瞳犹豫了一阵,办法他是有的,曹公宝库内的银子他十世都花不完,关键是他不能确定宋文远是否改过自新,一旦他撕去伪装的话,岂不便宜了他。
谢瞳由于片刻,道“容小弟想想办法!”
宋文远继续道“军情紧急,如贤弟有什么钱粮不如现在就拿出来,一旦襄阳被破,家国天下便不复存在”。
谢瞳道“小弟研究研究!”他顿了顿,继续道“小弟在洛阳还略有些朋友,或许能够筹集二十万银两,可解燃眉之急”。谢瞳终无办法,决定从宝藏中拿出一部分银两。
宋文远惊讶道“贤弟竟然有这么阔绰的朋友,定要介绍与兄长认识”。
谢瞳道“哪里有什么阔绰,只是一个落魄的家族而已,小弟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因此,小弟才决定他们不会婉言拒绝!”
宋文远若有所思的道“莫非是武家么?”
谢瞳本来就是编造胡话,他不想宋文远得知库中有库的事,见宋文远顺藤摸瓜,只得硬着头皮道“兄长一猜就中,是的!”
戊戌道长一直在听二人的攀谈,直至此刻才发言道“听闻武家已被司马氏逐出洛阳,踪迹不定,想不到竟然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大计,果然漂亮,但是以他们的实力,能拿出这许多的银两么!”
宋文远打断他,道“道长不知,这武家始于大周朝,也曾风光显赫一时,虽然现在落魄如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实力还是有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样也好,钱粮的问题解决了。军情紧急,贤弟何时前去借钱呢!”
未等谢瞳回答,戊戌道长笑道“洛阳粮草充足,老道可派人马随少侠一同前往,就地取材,可省去不少麻烦!减少很多时间。”
谢瞳听罢一个头两个大,他是秘密去挖掘宝藏,怎可让人随行,这不等于暴漏秘密么,想到此处他婉言拒绝道“道长的好意晚辈心领了,此去洛阳,谢某一人前去便可,武氏一族刚刚经历打劫,对世人充满了质疑,见不得外人,道长此番派人前去,只怕会打草惊蛇,反而得不偿失。”
戊戌道长不依不饶的道“老道派人只为图个方便,可不随少侠进城,只在城外摇旗呐喊,如何!”
谢瞳婉拒道“还是算了吧!武家的眼线遍布洛阳,道长的人怎也逃不过他们的法眼,至于采购一事,武氏会帮助晚辈的!”
戊戌道长一脸疑惑的朝着宋文远望去。
宋文远笑道“既然如此,贤弟便好自为之吧!明日大军即将南下襄阳,与你分道扬镳,希望贤弟不辱使命,尽快将钱粮运送到襄阳前线!”
谢瞳点点头,笑道“请兄长放心,小弟定然马到成功!”
正当此时,下人来报,“大将军,夫人来了”。
大将军的夫人,便是洪珊的姐姐洪晔。
宋文远一愣,道“快快有请!”
洪晔在众多将士的陪同下,施施然的走上阅兵台,谢瞳已许久未见到她,洪晔还是那副样子,只是容颜憔悴了些,不在妩媚动人。
宋文远道“夫人今日为何这般有兴致,还跑来观看阅兵呢!”
洪晔娇柔的道“在家里呆的久了难免会有些闷的慌,今日听闻夫君在此地阅兵,便来凑凑热闹!”
谢瞳忙抱拳道“谢瞳见过嫂夫人!”
其他人诸如戊戌道长亦向这位将军夫人打招呼。
洪晔看着谢瞳,径直走到他的身前,道“谢瞳,珊儿怎么样了!”
谢瞳一愣,没有想到她还惦记妹妹,忙道“珊儿还好,她随着谢某辗转千里,身体还算健康,刻下正在襄阳!”
忽然,洪晔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狠狠的朝着谢瞳刺过来,同时骂道“你这表里不一的畜生,还我父亲的命来!”
匕首闪电般的扫向谢瞳的咽喉,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谢瞳身形一闪,匕首贴着他的咽喉扫过。
洪晔一击不成,再度举起匕首,割向谢瞳的胸膛。
谢瞳再度向后方退去,这一次他足足跃出两丈多,超出了洪晔的攻击范围。
宋文远忙从后方抱住洪晔,道“夫人,岳丈不是谢瞳杀的,杀人者是奕无畏,他已经伏诛了”。
洪晔怒道“都是一丘之貉,谢瞳,你给我记好了,你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表里不一。表里不一。”
眼见洪晔被婢女等人护送下去,这场风波已然结束,但已经大煞风景,使的众人失去了继续观看阅兵的兴致。
谢瞳初时听到洪晔的辱骂不以为然,当听到她第三次骂出表里不一时,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那个神秘的布帛,是否洪晔塞给他的呢!
这个事情的可能性极大,同一个词语一连说三遍,这已经是少有的事,洪晔在暗示他什么呢!莫非宋文远真的是表里不一,在骗他吗?
谢瞳顿时怀疑起自己的感官来。
宋文远见谢瞳发呆,以为他被爱妻的举动给吓得慌了神,忙安慰道“贤弟不必惊慌,你嫂子她是被仇恨蒙蔽了,以致做出如此骇人的举动,放心吧,不需太多时日,兄长定然能劝她解开这个心结,等襄阳战事一了,你便带着珊儿来到济南,届时我们一家团圆,也是一大幸事了”。
戊戌道长哈哈一笑,道“如此,老道先恭喜将军和少侠了”。
谢瞳忙从惊骇中回过神来,道“兄长不必担心小弟,小弟并未受到惊吓,这都是小事一桩”。
宋文远笑道“天色不早了,本人在府内备了酒宴,今日我们一醉方休,算是为贤弟接风洗尘吧!”
谢瞳这才发现,阅兵足足看了一天,太阳已经西斜了,此刻确实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众人从校场返回宋文远的府邸,黄昏来临,济南正式进入了漫长的黑夜。
城中处处灯火通明,酒楼、妓院歌舞升平,处处彰显着太平盛世的宁静感。
谢瞳等人从济南最为繁华的街道穿过,看着街道两旁的繁荣,他从心底升出了一种和谐的感觉,这样的氛围不知能够维护多久,对于襄阳的大战,他不确定能否取胜,一旦失败,中原将重新卷入战火之中。
不知不觉,宋府已然历历在望,众人抵达府邸时,酒菜已准备好,就在宋文远的迎客厅。
作陪的人不多,除了宋文远和戊戌道长外,还有方翟和镇元子,以及宋文远麾下声名显赫的将领。这样的场景,谢瞳已经许久未感受到,自离开长安后,他是首次以谢瞳的身份,出席正式场合的晚宴。
酒菜上齐,谢瞳被安排在右手边的首座,显然是宋文远对他极为重视,而左右边的首座则是戊戌道长,依次才是方翟和镇元子以及一干将领。
宋文远高坐在大厅中央,他见人来的差不多,笑道“大家安静一下,本将军有话要讲!”
大厅内立刻沉寂了下来。
宋文远顿了顿,继续道“今日来的都是我济南大军的要员,泰山剑派的尊者,以及武林六大高手方前辈,镇元子道长,可以说,你们是拱卫济南军界和武林的核心力量,今日将你们请来,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商议。众所周知,逆贼黄巢败退广州后,居然死心不改,再度举兵造反,如今率领大军正在攻打襄阳,襄阳已岌岌可危,我大唐帝国已重新卷入战争。”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他们在济南安逸久了,竟然连襄阳发生大战的消息都不清楚。
不少将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甚至有的人还高声质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宋文远高声道“诸位安静一下,此时绝对不是谣言,本将军身旁的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谢瞳,谢将军,他刚刚从襄阳过来,经谢兄弟的口述,襄阳如今已陷入危难之极。”
众人再度震惊,皆因谢瞳的名号实在是在大了,而且他还是圣上指定的钦犯,杀死洪大夫的凶手,更是与宋文远势不两立,他出现在这里,形式突然变的十分微妙,宋文远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大厅内再度陷入了纷乱谈论中。
宋文远道“兄弟们,如今襄阳危难,我等身为中原大军的翘楚,岂能袖手旁观,本将军已决定,明日起,出兵襄阳”。
此话一出,大厅寂静了,无人再讨论了,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直至此时此刻,众人才明白今日阅兵的意义,与点将差不多。
宋文远继续道“众将听令。明日,骑兵大队和步兵大队,连同运输、后备,总计十万人,五更起床造饭出发。”
“得令”。大厅内传来一阵应答声。
宋文远道“今日就当是给诸位的出征酒吧!诸位请便,今日不醉不归!”
旋即他将头转向谢瞳,笑道“贤弟,大军明日出征,径直扑向襄阳,你在洛阳的动作也要快些,免得耽误了大事!”
谢瞳道“文远兄请放心!”
宋文远不再回答,而是端起酒杯走了下去。
谢瞳此刻终于将悬着的心落了地,看来宋文远是一心想帮着他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多重要将领面前公然宣布此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至于那个神秘的布帛,是想让他与宋文远公开闹翻吧!不过无论如何,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援军到了,襄阳也就有救了。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明日发兵这么重要的事,应当养精蓄锐才是,怎可让众多将领酒醉嬉戏,乃是行军的大忌,好在敌人还在千里之外,不会造成任何的威胁。更何况不是他谢瞳的兵,他想管也管不了。
一想到大事可期,谢瞳的心情忽然变的好了起来,他一连喝了四五杯,又狼吞虎咽的大吃了一顿,心中开始盘算着明日的行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