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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她一天的大好晨光就这么浪费在了补眠上!
安静初愤愤地把包子塞进嘴里,拼命狠嚼的模样,仿佛某个人就是她口中的肉包。
言凛看着不明所以,只当她肚子饿了。自从嫁来国师府后,安静初的早餐每顿都吃得特别多。而造成这一切的某个男人却是把原因归于,安静初的食量变大了。
默默给她盛了碗小米粥递过去,言凛就在她身边直接落座。
哼!别以为你拿了碗粥过来就能讨好我,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昨夜的兽性行为的!安静初捧起碗喝水一样把粥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拿起筷子夹小青菜吃,不与身边的男人说话。
言凛不知道他又“被冷战”了。
院子里的下人见到,也没有提醒他。反正主子和夫人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过了午饭,两人就又和好了,根本就不用他们操心。
相反的,看到夫人和主子这么小打小闹,他们觉得很温馨。
只是,主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夫人跟他闹情绪了,比如现在,明明夫人板脸不与他说话甩他后脑勺,他依旧还是凑了上去……
言凛看着桌上的几样小菜,给她夹了个煎蛋,“给,慢点吃!”
然而,安静初却是拿筷子去敲他的筷子,煎蛋“啪嗒”一声掉落到她盘子里,再怎么生气,安静初也不会与食物过不去而浪费食物。
但是身边这人,哼!端起盘子侧过身子,继续冷落某人。
一众下人:“……”
对于她背对他吃东西的行为,言凛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在给自己夹菜的同时,默默给安静初夹了两筷子她喜欢的。
安静初依旧会在他筷子过来时,用筷子拍他,然后盘子一伸接住食物又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一顿早点下来,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用完早点,安静初鼓着腮帮子回房收拾东西,言凛也跟着进去。
然后,院子里的下人们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打算现在出门?”这是他们主子的声音。
“哼!”
“我陪你去?”
“不要!”
“……几时回来?”
“哼!”
“午时可留饭?”
“哼!”
“可需要我去接你?”
“哼!统、统、不、需、要!”安静初一脸的嫌弃。
“……”言凛,“那你早些回来。”最近京城有些不安宁。
“哼!”安静初依旧冷着小脸。
下人们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不多时便见到他们的主子讪讪地从房里出来了,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他们眼花了,竟然看到主子脸上闪过了一抹失落。
不过很快地,他们就知道那抹失落究竟是为什么了。
墨书惊讶地看着安静初抱了坨白绒绒的东西上了马车,张得老大的嘴巴差点合不回来。
夫……夫人她,竟然宁愿带上蠢白回娘家也不肯带上他们的主子!
啊呀,主子这是在夫人的心中,地位有多差呀!竟然连蠢白都不如!
墨书应该得庆幸言凛不知道他此时的这一番心里话,否则他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安静初带着蠢白回安府,见了家人后自然是一片开心快活,而这边被嫌弃的某个男人却是郁郁寡欢。
几个经常来国师府议事的大神有些诧异,国师大人今日究竟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在,而且今日他们提出的许多提案国师大人连半个解释都没有就直接否决了。
往常就算他们错得多离谱,国师大人否决他们提议之时,都会点明几个方向让他们思考,可这回……国师大人今日心情欠佳,几位大臣互相对视一眼,得出了个这么的结论。
想着国师大人心情不好,几位大臣也不再什么琐事都拿出来请教他,而是直接对一件事情说出了自己认为最有用的一个提案。
户部尚书提议,“国师大人,如今初雪即将到来,但今年的赋税几乎都用在了重葺皇陵上了,若是峪北一代发生雪灾,恐极不够,下官想不若加重今年的赋税?”
“这……去年就因为与邯北交战,增了不少赋税,这一次若是再增税,恐百姓们抗议……”一位大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若是不增税,今年雪灾一旦严重,峪北一代的百姓就得……对此,莫非裴大人有更好的法子?”
“这……”裴尚轩顿时哑言。
“不若发起筹善吧!”另一位大臣提议道。
“筹善也只是杯水车薪啊!”户部尚书叹了一声。往年他们也试过筹善,可那筹集上来的钱款连峪北灾民一人一顿口粮都不够,如何赈得了灾?
“既是防雪,不若先让村民们在大雪之前巩固好房屋,在园林上事先架好防雪大棚,这样不就可以避了雪灾了?”
“不,”工部侍郎摇头,“房屋等虽然好办,可峪北一代山脉又多,一旦发生了雪崩,那就……况且,加固棚架也得有那个物资才行……”
“这么说来,只有增税这一法子了?”
任由几位大臣嘀嘀咕咕讨论了许久,言凛才抬头看向工部侍郎,“皇陵那边的钱款全部用完了?”
“那倒没有,预拨给皇陵的银两还有大半未用,目前皇陵修葺才开始不到两个月,一切都刚开始,有些东西还未购入……”
“那就停了皇陵的工作,把银两转移到峪北赈灾上!”
“可这……国师大人,下官觉得此举不妥!”工部侍郎低着头。
若是圣上知道了,定会大发龙怒的!
“就这么办!今日就到此吧!”言凛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等等,国师大人!”工部侍郎急忙跟在他身后,“若是挪用了皇陵的银两,圣上会……”
“就说是本国师授意你的!”
“可这……好,下官这就去办!”户部尚书露出了笑容。
见言凛已经走远,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这……老臣还有事情为请教国师大人呢!”
“我的也没,还未来得及同国师大人说!”
“我的问题也没能解决……”
而解决了今年冬季最重要一件事情的户部尚书,心情愉快地捋着胡须,“今日时辰不早了,还没解决的你们明日下朝之后再去请教国师大人吧!”
说着,呵呵笑着率先出了书房。
“明日下朝?”
“明日下朝国师大人怎会有时间?”
“对呀!国师大人最近一下朝就直接回府了,我们连尾巴都抓不住……”
“唉!看来事情得搁到三日后了。”
“那可不行!我这可是加急奏章!必须在今日就想好了对策!”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回去垫高枕头,自个儿想想有啥好的法子……”
“……”
丢下一众大臣不管的言凛回了院子,就见到安静初心情愉悦地在院子里逗着蠢白玩儿。
一旁的青蝶正指挥着下人搬着一个大箱子进屋。
“回来了?”男人走上前去,请问出声。
安静初见到他人脸色顿时不好了。
她回府时并不顺利。
她在路上遇到了那位茹美人。
原本身为国师夫人的她,即便对方是贵妃她也无需让道,可是……
“请问是初姐姐吗?薇儿今日身子不适,请恕薇儿不能下车给姐姐行礼!”他们这边还未出声,对面的马车就传出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次奥!叫谁姐姐呢?!还有,那身子不适是什么意思,想要她让道就直说呀,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安静初在心底破口大骂。
因为那位茹美人的话,安静初瞬间处于一个尴尬地位。
让吧,就证明她自认为比不上对面的人,而且堂堂国师夫人若是给一位尚书府的表亲让了道,以后安静初就不用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可是不让吧,人家现在可是“身体不适”呢,你不给人家让道也太不亲民了吧!你这国师夫人当得可真不够格!
左右都是个深坑。
什么破事儿,都是言凛的错!安静初狠狠地扯着手中的帕子,才变好不久的心情又糟糕了起来。
得了示意的青蝶出了马车,“请问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
茹静薇暗自得意的表情一僵,“是薇儿唐突了,薇儿以为国师大人已经把事情都跟姐姐提过了,所以才……”
次奥!这害羞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言凛那个破男人,又给她惹麻烦!安静初拽着手帕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青蝶面色不变,“抱歉!这位姑娘,我们大人公务繁忙,不重要的人和事都不会同我家夫人汇报,比如路边见到一只流浪狗发春野猫什么的,我们大人甚至都没时间看它一眼,又怎会向我们的夫人汇报呢?”
“初姐姐,您怎么可以这般侮辱薇儿?就算您容不下薇儿也不可……”
“抱歉!这位姑娘,我家夫人没有妹妹,安家只有一位小姐!另外,奴婢说的是事实,我们大人从不理会路边发春的野猫。”青蝶一本正经道。
“你……”美人脸色一白,很是难看,“安小姐,你就这么放任你的奴婢不管么?还是这是你的属意?”
“这位薇儿姑娘,若是我家青蝶打的比方冒犯了您,真的很抱歉!不过……”安静初顿了顿,无辜眨眼,“言凛确实不会理睬路边发春的猫猫狗狗!那啥,您别介意哈,青蝶并没有其他意思她只是说出了实情!对吧?墨书?你家主子会驻足欣赏一只发春的野猫么?”
墨书一头黑线,“……夫人,主子没那么无聊!别说是欣赏了,主子连看也不会看上一眼,说是会污了眼睛!”
“你们……咳咳咳!”对面马车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安小姐,我家小姐身体不适,能否请您让个道?”
“好呀!”安静初很干脆地答应,倒是让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
“不过就是让个路吗!薇儿姑娘您也真是的,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呢!直说不就好了嘛!我又不是什么矫情小气之人!”说着,安静初向墨书下令道,“墨书,我们掉头给这位姑娘让路吧!”
“夫人,这样好吗?这大靖上下,除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其余女子即便是贵妃公主,见了夫人还都得给夫人让道甚至见礼呢,这可是大靖百姓老少皆知的。”墨书说着,疑惑问向对面,“敢问对面那位薇儿姑娘,你是什么身份?”
“呀,是我欠考虑了,光想着薇儿姑娘身体却忽略了这件事情,差点就致薇儿姑娘于无知不识礼的市井之徒了。薇儿姑娘,您身体没事吧?若真的不舒适,那就本夫人后退吧!墨书,让马车往回折,把道给这位薇儿姑娘让出来!”安静初吩咐道。
“等一下!”对面马车又传来一道声音,马车里,美人儿牙龈咬得咯嘣响,那张绝美的面庞有些扭曲,“是本小姐管教不当,竟让这贱婢说出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国师夫人放心,回去后本小姐定会重罚这贱婢!车夫,后退!”
这件事情,在安静初还没回到府时,就已经有人跟言凛汇报了。
可是……自认为事情已经完美解决的国师大人并不知道安静初还在生气什么。
当他接连三次说话被安静初忽视并甩后脑勺时,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
“夫人,怎么了?不开心?”
“哼!”
见她不愿作答,言凛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一直随侍安静初左右的寒香。
可是,寒香也摸不着头脑,虽然遇见那位茹姑娘时,夫人的确很不开心,可最后夫人不是没有吃亏吗?而且不仅如此,还扳回了一局,按理说,夫人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无论说什么都得不到回应的言凛,最后只得让人摆晚膳上来,“累了一天,饿了吧!赶紧吃。”
即便被人甩了多次的冷脸,国师大人依旧没有生气,很是体贴地给安静初盛了饭夹菜给她。
无声吃完晚膳,安静初依旧冷着一张小脸去沐浴了,留下言凛看着一桌子的剩菜无语。
刚刚无论他想夹什么菜,她都会给他打掉,然后……言凛转头看向了桌脚下奋力吃自己食盘里东西的蠢白,他的菜都被她给了这只蠢狗。
想了许久依旧不知道安静初为何生气的言凛,抿唇片刻,放下了筷子,“撤了吧!”
“主子,您不吃了吗?”主子可是没吃上几口饭菜呢,因为夫人的捉弄。
厨房领事很是担忧。
唉,夫人和主子又闹别扭了,但主子却又不懂安慰人,只是一个劲地问“怎么了”,他娘子可是说了,女人生气得哄,如果男人做错了事必须得自己发现,一个劲地问她们“怎么了”不仅不能让她们气消可能还会让她们更加生气……唉,都怪主子这些年来都未曾接触过女子,若不然,也不会这般的惹夫人生气了!
话说回来,夫人之所以生气,估计是因为那位茹姑娘的话吧?夫人对主子也开始上心了,所以若是有其他女子缠上主子,发怒也是理所当然的。
厨屋长摇了摇头,叹气命人把那一桌子菜都撤了。
夜已深。
言凛放下令人闷躁的奏折,揉着眉间熄了烛火,正欲上床,却在看到床上的情形时,眉头深深皱拢起来。
这张床并不小,他在上面横躺竖躺都不是问题。可是此时,这张几人大的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只婴孩大小的玩偶,重要的是……安静初怀里还抱着一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米色泰迪!
整张床已经被安静初和她的玩偶们占据了,根本就没有言凛的容身之所了。
愣了片刻,言凛有些无奈躬身下去,把那几只乱入的玩偶们全部拎着叠放在桌子上,最后轻轻把安静初怀里的那只泰迪摘了出来,随意抛到窗边的软榻上,然后长臂一揽,把熟睡的人儿揽入怀中。
安静初因为怀中的泰迪被人拿走,不自觉往前挪了挪,手往前摸了摸,摸到男人的脑袋顿了顿,然后在言凛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大力把他拽到了怀里。
“夫人……”言凛在她的怀里呼吸有些困难,想挣扎却又怕吵醒她,最终只好任由她抱着,搂着她的腰肢,靠在她胸口,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刚刚烦躁的心瞬间变得无比安静舒柔,安详地闭上眸子,不多久也跟着睡了过去。
第二日,安静初醒来时,破天荒地在床上发现了言凛。
这还是他们成亲以来,她第一次醒来在床上看到他,不过……他是怎么跑到她怀里的?
安静初正打算把手收回时,却被怀中男人静谧的睡颜看得一呆。
言凛这副样子……
怎么就可以这么漂亮呢?
真是的,一个男人皮肤要这么好干嘛?还有,睫毛也好长,眉毛也够粗……对了,平时她见到的言凛都是束着发的,若是把他的头发像女孩子一样披散下来……
安静初想着,手便动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真的很特别关照这个男人,言凛的发质额外的好,如同女子精心照顾得秀发一般乌黑亮丽透着光泽。
安静初看得都有些嫉妒了。
在黑发的衬托下,男人的肤色愈发盈透白皙,薄唇在一黑一白的对照下,愈发水亮莹润、樱粉流红。
像桃花酥一样,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要不,试一试?
只顾着低头亲人的安静初没发现,男人搁在她腰下的那只动了动,有些紧张地拽着床单。
即将亲吻到言凛的安静初突然在接近男人唇还有一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伸出舌头去舔了舔。
言凛握着被单的手猛地紧握,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醒来”之时,身上的女人已经抽身离开了。
“欸,原来只是好看不好吃呀!一点都不甜!”真是中看不中用!
安静初嘀咕着,正打算起身下床时发现男人正睁大眼睛炯炯地看着她,心下一愣,“干……干啥?”
“夫人……”言凛撑起了上身,慢慢朝着她压迫下去。
“言……言凛,你要做……做什么?你别乱来……我,我要起床了!”
“夫人!”还未逃出床幔的安静初立即被人逮了回来。
紧接着,一条银色的腰带甩出了床幔,接着,是一件件的里衣,亵衣亵裤……
“言凛,你不可以!你还不是还要上朝吗?”再不快点就来不及啦,整个大殿的朝臣都在等你呢,禽兽!
“夫人莫担心,为夫今日不去上朝也可!”言凛嘴角噙笑。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没去上朝。而且,这个时辰,早朝早已开始了,恐怕他还没去到就已经下朝了。
“夫人,放轻松点,这样才能身心一起愉悦!”
“怎么可能开心?!”安静初低声叱道。任由是谁一大早就被人禽兽,都没法开心起来吧?!
原以为这次可以逃避了的,没想到逃过了昨晚今早还是避开不了……
待再次醒来时,已是午时。
国师府的下人们很是开心。夫人和主子终于和好了!果然,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句话说得就是有道理。
这不,一觉过后,主子和夫人又恢复如初了。
主子的脸上,是如同春风过后一片的明朗,不用猜他们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下人们暗暗欣喜。老管家看得也很是欣慰,主子他……可是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多少年了,就算重伤昏睡的也会皱眉警觉的主子今日竟然连早朝都忘了,呵呵呵!果然国师府还是需要一位女主人!
“主子,可是需要摆早膳?”管家上前轻声询问。
言凛回头看了一眼房内,摆手道,“等夫人醒了再说!”
管家汗颜,等夫人醒来估计已是午时了!
想着,管家给出提议,“要不……老奴先令人去备午膳?”
“嗯!”言凛点头,却又突然皱起眉头,“等等!你去找药伯拿些……咳咳,补药,炖汤给夫人喝!”
她的身子还是太弱了,他不过动了她一下,就累得不行。
管家领会,呵呵笑着领命退下。
拿起桌案上的书札翻开来看,听着里间房内人的清浅呼吸,言凛的心莫名的满足。这个时候的他,即便分心,却也是做事效率速率最佳的时候。
待手中的书札翻阅一半的时候,他耳朵动了动,放下书起身进了里间,“醒了?”
安静初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见到言凛进来也不理会,因为她已经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了。
“饿不饿?厨房已经做好午膳了,这就让人摆上来?先去洗漱?”见她躺在床上不动,言凛主动躬身下去抱她起来,进了盥洗间。
言凛给她倒了杯盐水,见她没有接,只好低身下来问她,“怎么了?腰还是不舒服?”
经过这么多次,某个国师大人终于明白了,原来女人情事之后腰会酥软得起不来。
安静初终于抬头看他,眼眸里慢慢的都是嫌弃,轻哼一声道,“你说呢?”
这个禽兽!
每次都会在事后假惺惺!
言凛轻轻勾唇,“那等会洗漱完毕,我你抱出去!”
“这还用说嘛!”安静初怒目瞪他!
“赶紧啦!”都快饿死了!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安静初不耐烦推开他。
被推的人半眯着眸心情愉快地拧干了毛巾,“需要我给你洗吗?”
“……”虽然很想继续指使下人一样对他喝来吆去的,可是……洗脸的话她还是喜欢自己动手。
因为……万一这个男人也在报复她用力过大想让她毁容的话怎么办?反正,历经了多次某人“不温柔”的安静初,就是不相信言凛能温柔给她洗脸。所以,她还是自己擦吧!
粗鲁地接过帕子,随意抹了两下甩还给男人,语气中天,“我要喝水!给我倒水!”
安静初的投射准确率非常差,帕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然后掉落言凛脚边……的一米之外。
然而,某个女子却当做看不到这一幕,依旧心无愧疚地大声吆喝着。
言凛并无其他反应,只是很好脾气的弯身下去执起了帕子,洗过拧干挂好,然后转身给她去倒水。
但就算言凛给她倒水来了,安静初依旧不满意,“这么凉!你要冷死我吗?!”
很凉吗?言凛浅偿一口,没有啊,温度刚好。他刚刚也试过了的。
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再去倒了杯过来,“给!”这回应该可以了吧!
但是,安静初才喝了一口,又不要了,“太烫了!你这是报复我吗?!”
“……我没有。”言凛默默回答,他刚刚也是喝过的,那水也不是很烫,第一次的是温水,这一次的稍稍热了些,但绝对不会烫人。夫人今天怎么了?
下一瞬,言凛的手抬起搭上安静初的额头。
安静初吓得整个人一颤差点把手中的杯子抛了出去。
“你干嘛?!”安静初打掉他的手,有些警戒地看着他。
这男人,该不会是要毁尸灭迹杀了她吧?!
言凛放下手,心下疑惑,夫人明明没有发烧,看着也不像生病,这是怎么了?
某个不懂女人心的木头想不通,有些担忧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接着又重新倒了杯水来。
这一回,安静初不好再挑剔了。
水喝过之后,却又大喊着肚子饿,“言凛,你虐待我!我都要饿死了!做你的夫人每天承受着身和心的虐待也便罢了,竟然连饭都不能吃饱!”
原本只是为了刁难发泄的安静初,说完这句话后,两只眼眶真的出现了泪花。想到自己嫁来国师府后发生的种种,她就莫名的委屈。
“夫人……”见她眼睛出现了泪花,言凛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国师府,怎么会苛刻夫人的膳食呢?
明明他都已经吩咐好伙房了,难道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扣留了夫人的吃食?
“夫人,我……”言凛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沉默了片刻,言凛转身出了房门。
可是,见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安静初更伤心了,原本的哽咽抽泣变成了嚎嚎大哭!
“哇啊啊啊……”
身后的哭声令正欲迈出房门的人脚步一顿,犹豫片刻,他转身回去。
院子里的下人们看着面面相觑,夫人哭得这么伤心,难道……刚刚主子欺负夫人了?
屋内。
“别哭了!”言凛伸出手去捧住她掉落的泪珠。
安静初却依旧大滴大滴往下掉。
“夫人……”言凛叹息一声,改去抱她,把她小脸放在自己胸口,轻轻给她拭泪。
“言凛,都怪你!都是你的错!”安静初粉拳揍他几下然后哭着哭着便直接动口咬了上去。
“对不起……”是他的错,竟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任由安静初咬着自己的肩膀,言凛依旧不吭一声,只是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不一会儿,安静初口中的力度便渐渐弱了。
“言凛……”
“我在。”
她脑袋趴在他肩膀上,原本抓他的手改去抱住他的脖子,猫儿一般发出呢喃,“言凛……”
“嗯,我在。”
“你真的会帮助我吗?”
“会的。我会。”第三次了,她已经是第三次问他这个问题了。究竟要她如何回答她才能相信他?
“真的吗?我说的是护住安家,你会帮助我吗?”
“真的。我会帮你护住安家,我发誓!”
安静初从他怀里出来,认真地看着他,“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吗?你不怕给国师府带来麻烦吗?”
言凛轻轻点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算以国师府作为代价,我都会帮你护住安家。”至于麻烦,从他娶她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惹上麻烦了。
“嘿嘿,言凛你真好!”安静初破涕为笑,抱着他亲昵地蹭了蹭。
“言凛,张开嘴巴!”安静初凑近他道。
言凛顺从地张嘴。
“不不不,太大了!微微张开一点点就行了!”安静初用手指示道。
言凛照着她的指示做了。
“对,就这样!嘻嘻!保持好,然后闭上眼睛,不要乱动哦!”
闭上双眼的言凛,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她正在向他靠近……抓着椅子扶把的手不禁紧握,呼吸有些急促紧张起来。
“言凛……”安静初顺着他微微张开的细缝把舌头伸了进去。
“哐当——”男人手中的扶把应声断裂。
安静初听到声音就要扭头去看,却被男人及时按住了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似乎不满足于男下女上这个姿势,转而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重重地加深了这个吻。
安静初也不反抗,任由他在自己口腔内乱舞。
长长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
安静初看着身上大口喘气的男人不禁“噗嗤”笑出了声,她好像找到了言凛可爱的一个地方。
原来,在房事上如此勇猛的他,接吻时竟然连换气都不会。噗,该不会刚刚他们吻了多久他就憋气了多久吧?
知道自己被嘲笑的某人有些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正欲掩唇轻咳身下的人却突然大呼起来。
“呀!言凛!你的耳根变红了!”安静初发现新大陆一般地嚷道。
然后,某个闷骚的男人身子猛地僵住了。
安静初继续惊呼,夸张盯着他看,“哇——,原来不只是耳朵,你的脸也好红!就像是猴子的屁股一样!”
“咳咳——”这是真咳。
院子里,有人似乎落下什么东西了,哐哐直响。
“夫人……”言凛的语气有些无奈。
“嘻嘻嘻……”安静初捂嘴偷笑。她才不会承认她这是故意的呢!
“夫人……”言凛把她抱入怀里。
“言凛,我饿了!”安静初道。
“嗯,厨房已经弄好饭菜了,我们这就出去吃。”
悠然吃过早膳,言凛和她待了一会便起身去了书房。
待她走后,一个一直犹豫在院子外的小厮便冲了进来,却被寒香拦住了。
“夫人!”见有人拦着自己,那小厮高声大喊。
“寒香,怎么了?”这不是国师府的下人吗?
“夫人请放心,寒香这就把人轰出去!”
听说要把他赶出去,那小厮一急直接对着安静初下跪,“夫人!是小的冲动了,请夫人责罚!”
安静初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怎……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干嘛好端端地要对她下跪?!
“寒香,你让他过来吧!”
“是!”寒香把剑收回鞘里,让开了道。
“夫人,小的恳请夫人原谅小的父亲!”
“原谅?!”安静初不太能明白他的意思,“你父亲是谁?”
“小的父亲是伙房的总管。”那小厮回答道。
“那你父亲他……做错了什么事吗?”无端端要求她原谅,可是她什么也不知道啊!
“管家说奴才的父亲擅自扣留了夫人的吃食,打算把他发配出府了!”
如果只是简单发配出府还好,可却是被打了五十大板然后发配疆外。父亲年纪那么大了,也不知道身子是否能熬得住。
所以,即便他知道自己此时的举动惊扰了夫人,一个不好自己可能也会没命,但他还是上来求情了。
他是国师府的家生子,从小在国师府长大,知道只要他们不会做错事情,主子就不会责罚他们。可若是他们做错事了,主子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这一回,父亲做错了事,只是发配边疆还好的,因为那可能还会有活路,这还是管家轻饶了他父亲,府中的人做了不可原谅的大错一般都是直接乱棍打死的,从来不会有发配出府这一规则。
可是……他们一家子的根都在国师府,若是父亲出了事,他娘肯定也会……所以,即便知道不妥,他还是来求情了。
“夫人,奴才以全家性命担保,以后绝不会再犯错了!奴才为父亲自请去打扫茅厕!”
那小厮低头跪着,并没发现安静初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囧囧的表情。
感情那位总管给她背了莫须有的黑锅呀!
“你别跪了,先起来吧!你父亲没事的!”唉,苛刻她伙食的明明是言凛呀!是谁让她从每日三餐变成两餐的?
“夫人这是愿意原谅小的父亲了吗?”那小厮欣喜地抬头。
“呃……是的。你父亲他本来就没错,打扫茅厕什么的就算了,让他继续当厨房的总管事吧!”安静初道。
“多谢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奴才一家永不敢忘!”那小厮高兴得连连磕头。
安静初有些心虚,“没事的,呵呵,你快些下去吧!让你父亲别太在意,就照以前做的就好,他没有……苛刻,嗯,扣留我的伙食!是言凛搞错了,对就是这样!”
这种情况下,把屎盆扣到言凛脑袋上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这事情原本就是他搞出来的。要说被黑锅,那位总管也是帮他背的黑锅。
“不,都是奴才和父亲的错!”那小厮本来已经起身了却又因为安静初的话猛地跪了下去,这种时候,就算是主子弄错也是他们的错。
“呃……好吧!”
目送走那位小厮,安静初脸色微赧地靠在躺椅上,装作若无其事地拿着头发把玩,“寒香呀,你家主子去哪了?”
“夫人,主子正在书房和大臣们议事!”
“在书房议事啊!”安静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偶去视察视察,看看他有没有偷懒了!”
寒香,“……”默默抬脚跟上。
很快,寒香就后悔跟去了,因为夫人她……
“呀!原来大家都在啊?你们好啊!”安静初招呼不打直接进去,突然的出声吓到了屋内的人。
几个大臣惊了一下连忙起身,“下官见过国师夫人!”
“呀,这么客气呀!别这么客气呀,叫我安姐就好!”
寒香:“……”夫人,这里有不少人都能当你爷爷了!
见各位大臣都愣住,安静初一副“长辈招呼小辈”的语气,“怎么都站着呢?来来来,快坐下!别客气啊,需要什么尽可提出来!”
“呃……多谢国师夫人!”
“不客气不客气!”安静初厚颜无耻地应了,然后一副领导到基地视察的模样,背着手一边观察一边点头继续走进去。
“看来大家都没有偷懒,那这样我就放心了!”安静初走到言凛跟前,半猫着腰去注视他,“言凛,你是不是偷懒了?”
“咳咳,夫人……”她盯着自己这么久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吗?
“呐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所有人都在好好干活你却在偷懒!言凛,你不好好工作怎么赚钱养家啊?真是的,这种事情还要让我来为你操心……”
安静初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身后几位大臣多彩纷纭的脸色。
言凛顶着众人惊恐诧异的目光,有些无奈叹息,“夫人……”
然而安静初不等他说话,就抢先道,“为了监督你好好工作,我决定在这里看着你们!”
“这……”一位大臣正欲说出女子不得参政的话,但却被言凛的一个“好”字打回了肚子里。
“夫人……”言凛正欲把她拉到自己膝上来,但安静初已经率先走开了,搬来了张小椅子就靠着他坐。
“继续啊!继续你们刚刚讨论的事情啊,怎么都看着我?不用干活啦?!”安静初抬头便见屋内所有人都看着她,愣了一下道。
“咳,那我们继续开始吧……韩大人,不如您先来……”
几位大臣说起公事,便都是文邹邹的语气,原本打算过来捣蛋的安静初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兴趣,靠在言凛的椅子扶把上睡着了,就连什么时候散会也不自知。
等安静初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时,看着帐顶不禁可惜摇头,她还打算给他们做个会议总结呢!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她怎么会睡着了呢?
“言凛,是不是你点了我睡穴了?”
言凛,“……我没有。”
“明明就有!你看,你的耳朵又红了!”
“……没有。”他真没有点他睡穴。
“大骗子,敢做不敢认!”安静初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他道,“言凛,说!你是不是趁我睡着时偷偷亲我了?!”
咚!
——院子里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
寒香看着不小心从树上落下的影七,赧赧地抹了把额上不存在的冷汗。
夫人今天,总是语出惊人!
“呀!”屋内又传出了安静初惊讶的叫声,掺夹着不可置信,“言凛,你真的偷亲我了?!”
言凛低着脑袋,别扭转过身去。
“喂喂喂,你去哪里啊?”安静初追上去,“言凛,你赶紧承认,你是不是偷亲我了?你耳朵都红了,别想骗过我!”
某个人迈出房门的步伐微不可见地凌乱了一下,安静初看着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言凛你好可爱!”看着男人冷着脸装作镇定离去,安静初只觉得异常讨喜。
没想到,原来言凛是傲娇闷骚的属性啊!她还以为他不会脸红呢,原来只是转移了地方。看着面瘫无变的板砖脸,其实内心里早就闷骚起来了!
难怪每次她一触即亲密一点的话题,他就会冷着脸转过脑袋,原以为是他不喜欢,却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真够傲娇的,直接承认不就行了吗?反正她又不会笑话他!
安静初忘了,她刚刚就已经嘲笑了人家一遍了。
笑完后,安静初跟寒香分享她的发现,“寒香,你家主子这么傲娇你知道吗?”
寒香,“……回夫人,奴婢不知道。”
“过来我告诉你!”安静初嘿嘿笑道,“下次他如果又傲娇了,别去看他脸色,那是板砖脸,万年都不会变的,要看他的耳朵!如果变粉了就证明他又傲娇了,面上故作高冷,其实内心早就闷骚荡漾起来了!哈哈哈……”
安静初说着说着,直接倒在椅子上捧腹打滚,又大笑了起来。
寒香看着她乐得没形象的模样,不知是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主子的笑话不是她能看的。而且,主子就算是……嗯,傲娇,也只会在夫人面前……
而此时,某个傲娇的人才出府不久,就遇到了麻烦。
墨书黑沉着脸看着眼前的马车,整个京城目前还没有见到国师府的马车敢不让道的人,而这位脑残茹小姐,已经是第二次了。
“何事?”马车里,闭目凝神的男子睁开双眸,阗黑的墨瞳折出骇人魅冷的光。
“主子,是……”墨书正要作答,可他的语速不及对面马车的更快。
“是国师大人吗?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国师大人!上次在街上遇到了姐姐,本想同姐姐聊两句的,却没想到被姐姐误会了!”精致豪华的马车里,传出了女子欣喜的声音。
不多时,一绝色美人挑帘而出,美艳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喜悦与娇媚,“薇儿那日之后一直想同姐姐解释一番,免得她误会了国师大人您,没想到今日这么巧,不知大人待会是否有空,薇儿有点东西想让您帮忙带给姐姐,但出门时没带在身上。”
“主子……”墨书等着下一道指示。就那样的货色也敢来找主子,但愿待会不要死得太惨!
果然——
“碾过去!”
冷如冰渣的声音毫无茹静薇想象中的温情,等她从征愣中回过神时,马蹄子已经近在咫尺!
“嘶咴咴——”茹静薇那辆马车的马已经不受控制了。
车夫冒着一头冷汗,正努力让癫狂中的马儿安稳下来。
再这样下去,他们即便没有被国师大人的马踩死也要被颠甩得半身不遂。
国师府的马都是精选良马,不是进贡就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即便是用来赶车的马也是非寻常的马可比。
而且,国师府的马向来懂人性识人意,此时听到主人的吩咐,立即便马威大开,茹静薇用来赶车的那匹马,感受到了那股威压立即便受到惊吓癫狂了起来。
“啊——”茹静薇没有防备,马一发狂她就直接被狠狠甩了一下,脑袋狠狠磕到车辕上。她伸手一摸,看到手上的一片鲜红时不禁惨叫出声!
茹静薇最在乎的就是自己这张脸,她有个额上落有胎印的庶妹,因为丑颜不仅被亲爹不待见还会被下人暗中欺负,她也给她暗中下过绊子,每次见到那母女两人被人打压她就暗暗欣喜。此时见自己额头出了血,她便开始害怕起来,她不要变成茹沐晗那小贱人一样,若是她毁容了,父亲也会……不不,她不会毁容了,绝对不会!
可是,这个念头一落,马车又狠狠朝另一个方向甩去!
“啊——”
茹静薇再次伸手摸去,又是一个血印子!
墨书看着,有些幸灾乐祸,这下刚好对称了!还真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入他们国师府的大门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那匹马慌不择路,左右寻着出口,突然一个急转弯,马车向后狠狠一折,然后一道身影如箭一般脱把而出!
之前因为出了车厢,此时站在车辕上的茹静薇根本来不及抓住什么就狠狠地被抛掷了空中——
“啊——!”
茹静薇吓得脸色惨白,双手猛地捂住脸部。
若是就这么直接摔下去,她肯定会毁容的!
周围的一众百姓也被她吓到了,不知是因为她那犀利的惨叫声还是不忍心这么一个大美人毁了容,大人不忍地闭上眼睛然后把小朋友的耳朵堵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极速传来——
“小心!”
一道白影在空中转了个圈,接住了茹静薇,然而,那道白影即将落地时不知为何脚步踉跄了一下,然后连同怀中抱着的人一同摔到了地上。
“啊——”
又是一声惨叫。
带着小孩出门的大人忙不迭去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
光天白日地就在大街上亲亲我我!简直是……太有伤风化了!
茹静薇傻眼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两眼呆滞。
------题外话------
昨天踩楼结果已经出来了(公示详见群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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