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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复制的名画
“这幅画是赝品。”
“夫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我们这里从来不会出售赝品，我们有最专业的鉴定师，我们甚至认识这幅画的作者。”
“可是，我知道这幅画是赝品。”
“上帝，这怎么可能？您必须拿出证据来……”
平心而论，安不是很喜欢法国，没有原因，只是因为观感，对比英格兰的阴雨连绵，她对众人热爱的浪漫之都敬谢不敏。
虽然之前的文艺复兴时期，她与法国的一些诗人和作家交好，但是安的性格显然与那些追求完美浪漫的法国诗人们不同。最后，那场交流也就不了了之，不过安一直用的都是笔名，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圈子里对她的猜测，多半是一个有权势但是思想自由的贵族子弟。
不过，安却发现，在这里做艺术品生意，是个不错的注意，而法国的贵妇们也对时髦的衣物情有独钟，安特意派人在这里开设了一家设计新潮的成衣店，如今已经成为法国贵妇们必须光顾的百年老店。
在这个火车没有出现的时代，乘坐马车进行长途旅行真的是很折磨人的事情，到最后，安已经靠在凯厄斯的身上，昏昏欲睡。
凯厄斯对于安愿意不带着妮娜，而是跟随他来到法国，感到很开心，虽然她的理由是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外加顺便拜访她刚认识的一为贵族合作者。
安在东方贸易上，给利昂柯特家族打开了方便之门，如今在巴黎，这个家族的势力扩张的速度更快。
“亲爱的斯凯伯爵小姐，我非常感激您能从英格兰来到巴黎看我。”已经做了父亲的利昂柯特侯爵，已经从一位青涩的继承者成长为英俊成熟的侯爵大人。
如果不是他身边站着一位明显是他夫人的女人，凯厄斯大概又要黑脸了——他对任何雄性动物都有着本能的敌意。
这个家伙最近好像有点敏感，安想着，还是下意识的挽住了凯厄斯的胳膊，大概是对面夫妻之间亲密感染了她。
对面的利昂柯特侯爵看到安和凯厄斯之间的动作后，十分满意的点头，“您身边果然是这位绅士，当初在伦敦，我和艾莉莎就觉得你们很相配。”
法国人对爱情从来都是宽容且真挚的，所以对于凯厄斯的背景身份，他们并不关心，哪怕对方只是个穷贵族，他们也觉得，安可以嫁人后，让这个英俊的公爵做她的情人。
法国的上流社会，有太多这样的例子，而那些贵族夫妻们也依旧相安无事，因为大多都是因为政治家族利益而结合，真正有爱情的夫妻，并没有几对。利昂柯特家族的人们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娶到的女人，都是自己想娶的。
凯厄斯对“非常相配”的评价异常满意，于是还算客气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凯厄斯·沃尔，很高兴见到您。”
可以说，这是凯厄斯面对人类以来，最客气的表现。连在他身后的极为吸血鬼卫士都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眉头。
“巴黎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享受。”利昂柯特侯爵非常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不过安在法国有自己的公司和房产，所以无需住在酒店。
参加完利昂柯特侯爵特意为他们举办的欢迎晚宴，应付完一大堆法国名流，安歪在被仆人们收拾好的房子的沙发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明白，那些夫人们为何喜欢舞会。”她虽然是不老不死的体质，可是也觉得自己站了一夜后，小腿都已经僵硬了。
旁边的座位塌陷了一下，是凯厄斯坐到她的身边，递过一杯红茶。“休息一下，那些愚蠢的女人从来都不会想其他的事情，只要有舞会和*，她们就能这么平庸的过一辈子。”
在遇到安之前，他被阿罗拎着参加各种舞会，当然不是为了相亲，阿罗还没有那么脑残，不过是和一些贵族生意往来应酬。
那个时候，凯厄斯的眼里，那些拿着扇子穿着裙子矫揉造作的女人，简直让他倒胃口。所以，每次他都是勉强跳几支舞，忍受那刺鼻香水味到极致，就躲在某个角落装白痴。
“你也别太瞧不起那些太太们，要知道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是非常厉害——一直以来，多少男人因为轻视女人而下场凄惨。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愚蠢的，有时只是单纯为了合群。”人是群居动物，你可以有点突出，但是不能过分突出。
特立独行在简单粗暴的世界中，要么被封为神祇，要么成为疯子。目前看来，大部分都被当时的人认定为疯子。
“那么”凯厄斯的手指划过安的脸，顺着她的脸庞，滑到她的脖子。“我的小姑娘，我记得当时的你对舞会可是一点兴趣没有，像个高傲的猫一样站在那群人之间。”
“是么？”安皱着眉头，撇撇嘴，“怪不得我会被教廷盯上，你看，过分不合群的下场。”
“别提那帮愚蠢的人……”对着教廷，凯厄斯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那么你呢，你看到我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感觉？”
他记得，当时他们相遇之后，还是很和谐的。
安想了一下，抓住凯厄斯作乱的手指——“看到你走过来的时候，我只想到一个词trouble。”
可是爱情就是那么不讲道理，哪怕理智叫嚣着走远点，可是感情驱动下，依旧一头栽了进去。
凯厄斯瞪大了眼睛，随即笑了，“这是不是也说明，你当初根本拿我没办法，是不是一眼就爱上我了？”
安将对方金色的脑袋推开，“抱歉，你想太多了。”
嬉笑了一下，凯厄斯也没有忘记正事。
“据我所知，斯凯家族在当地的势力还算不错，怎么会有人找你生意的麻烦？”
“事情有点复杂。明天我去画廊看看情况。”安托着腮。
然后，当第二天上午，安和凯厄斯站在画廊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开头那一幕。画廊的工作人员也因为对方的指控，表情震惊无措。
直到看到被经理陪同的安，才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过来简单了说明了一下情况。
“假画？”要知道，斯凯家族的画廊，一直以来都是在法国艺术界有名的地方，更是有一批专业人士在背后运作，卖假画的可能性真的很低。
“是的，我找人看过了，这里卖的是赝品。”过来退画的女士打量了安一眼，从她的服饰和气质上判断，她可能是这里的负责人。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不像对着画廊的工作人员那般倨傲。
“你如何确定的。”安走到这位夫人放在那里的那副画的面前。
这家艾菲画廊业务规模很广泛，有世界名画，也有一些小有名气的艺术家的画，还有一些附近艺术学生们为了生活，放在这里寄卖的作品——如果他们的天赋得到买家的认可，画廊也等于是有了一个潜在的供给者。
当然，艺术家们作品，和普通学生的作品，显然是分开区域，分开价格卖的，而且这么多年，她头一回遇见说她的画廊卖的是赝品的事情。
“您可以称我杜兰德夫人，这是我夫家的姓氏。”杜兰德夫人看上去不是那么不讲道理，她似乎也是想好好说清楚事情，“您是……”
“斯凯，我家族的姓氏。”一般这样的介绍，也是暗示着她是未婚。
杜兰德夫人微微扫过一边的凯厄斯一眼，点头，“斯凯小姐，您是这家画廊的主人？”她其实很是猜测，不过看着画廊经理对安的态度，基本也猜到了九分真相。
“是的，您说这是赝品，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安走到这位夫人仆人抬过来的画作面前。
埃尔·格雷考的《托利多风景》，这幅画当时在圈子中影响很大。之后被一些收藏家买了之后，又因为那个家族的继承人出现资金问题，再度回到了画廊，如今更是被这位夫人高价买回去。
可是，一周后，她写了一封控诉信告诉画廊经理，这幅画是赝品，信中并没有提到任何理由，却也说明，画廊必须解决这个事情，不然她会将艾菲画廊会卖出赝品的事情告诉大家。
其实，若是杜兰德夫人只是个普通贵族，或许还能将这件事情看做一场敲诈事件，可是杜兰德家族在当地口碑很好，这位夫人也是个诚实可靠的人，画廊经理对此有些无措，便只能写信告诉安事情的经过。
而这天，这位夫人在发现画廊迟迟没有给她答案后，直接带着这幅画上门了。
“我在我的兄长家里，看到一模一样的画，在另外一个朋友的家中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同样，都是从您的画廊中卖出去的。”杜兰德夫人或许一开始以为兄长家中的画是赝品，可是看到第三幅同样画，并且在同样的地点买的，那么她不得不怀疑，这个画廊中卖的可能都是仿制品。
“不可能。”一边的经理已经叫了出来，“这幅画只有一幅……”
“我当然不会无端指控。”杜兰德夫人从手提包中拿出两张收据，“这是我兄长和那位朋友购买的收据，而上面的签名和印章，和我在这里购买时的收据，一模一样。”
这是安为了防止生意上出问题特意留下的规定，就是每一个卖出去的东西，都必须给客人带有画廊印章的收据。
“我看看。”安也觉得奇怪，她接过杜兰德夫人手中的收据，发现真的是一模一样，甚至她为了防止造假，只有她知道的一些细微的特点，也都一模一样。
而且，刚刚她聆听了杜兰德夫人和她仆人的心声，发现他们并没有说假话。
而旁边的经理已经是满头大汗，“我确定，这里的每一幅名画我都会记录下来，我们只卖过一幅，而且是只卖给了您。”
安很容易就分辨出，经理是不是在撒谎，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复杂了，经理说的是真话，杜兰德夫人说的是真话，加上和真的一样的收据，难道真的出现了三幅同样的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