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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九
“停电了。”乔开远碰了碰暗处冷询尚不清晰的脸廓。“怕不怕？”
“啊，如果你怕的话，我可以抓着你，我已经停电停习惯了，黑了就可以直接睡觉，如果你实在不适应，干脆……我送你去十二楼了回来。”冷询越想越觉得自己男友力max，他主动抓住了乔开远的手，似乎发现了乔老板难得的软肋。
乔开远浑身的锋锐在冷询的插科打诨下消散得差不多，他额头抵了抵对方的额头。“我不怕。”
“我就是不想走。”说着，乔开远耍赖似的靠着冷询，“腿麻了。”
冷询被压得够呛，他扑腾了下，“我记得桌边有个上电池的小台灯。”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站起来，乔开远单手护着冷询的腰，避免他撞到桌角。冷询伸出手拨弄几下，茫然地在桌子上翻找，恍恍惚惚地看见小台灯，他欣喜地打开，这才有了一道橘色的温暖灯光。
乔开远的面容轮廓在微黄的灯下晕开，有些看不清，但小台灯聊胜于无，两人沿着床边走，乔开远坐在床沿，拍了拍，示意冷询躺下来。
“你不是说停电了，睡着了就不在乎了。”
冷询一颗糙汉心动了动，欲拒还迎：“这不……还没有睡意嘛……”
然而，还没矜持多久，冷询咻地一下迅速蹿上床铺，滚进被子里，他直直地望着床边的乔开远，眼睛亮亮的，嘴上却不示弱：“可是你盛情邀请我，我怎么好拒绝呢！我是善解人意的人啊！——”
拿他没办法，乔开远笑了笑，他指了指附近那个软椅。“我等着你睡着，我就在旁边那个躺椅上趴会儿。明天要很早去公司，我会把早餐准备好，你就好好睡一觉就好。”
说着，乔开远安静下来，冷询把头半蒙在被子里，尽管周围环境静谧异常，连乔开远的呼吸声都是浅浅的，但他还是辗转反侧。冷询从被窝里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手悄悄地伸出来，用指尖勾乔开远的衣角。
拜托看我啊！看一看！冷询又动了动，想引起乔开远的注意。
怎么会有人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想，还能沉默地坐着呢！！不可思议。
啪的一声，那只乱动的手被乔开远一拍。“认真睡觉。”
对方那么严肃，冷询咬牙。“阿远……我们来聊天好不好……”
乔开远毕竟还是工作了一天，有些疲惫，但他耐着性子温和地俯视着被窝里的冷询。“失眠了？”
“毕竟才十点，一向过着朝夕不知的生活，一下子这么规律，反而睡不着了……”冷询笑起来，把乔开远略凉的手暖住。“讲故事讲故事！或者数羊……”
乔开远忍俊不禁：“数羊不该自己数吗？”
冷询在被窝里滚来滚去，明显不想自己数，他仰躺着，展开臂膀。“聪明机智伟大的乔开远老板，请赐予我一个美好的睡前故事吧，么么哒！”
乔开远摸了摸他的头，尽管是坐着，他依旧挺直背脊。
“啊……那就讲个丑小鸭的故事吧……”
“这个我知道啊……”冷询有点失望，但是对方还是执拗地讲起来。
“从前有一颗蛋……”乔开远声音低沉，“他被意外丢在一堆鸭群中，破壳而出后，那些鸭子嘲笑他丑，丑小鸭痛苦地生活着，以为自己真的太不好，太丑了，所以大家不喜欢自己……”
乔开远五官凌厉，然而声音温柔，冷询听着听着，把头半埋在被窝里。
“……最后，他不断成长，原来他竟然是天鹅里的小王子，他优雅美丽，鸭子们被他的光芒震慑，羞愧不已……”
见冷询逐渐入睡，乔开远声音放缓，最后熄灭了那盏台灯，轻手轻脚地走去躺椅处，高大的男人蜷着睡下，疲倦如他，很快陷入沉眠。
黑暗中，睡着的冷询眼角有点湿。
——他优雅美丽，是天鹅里的小王子，总会发光。
————
远天娱乐，冉河接到了草莓电视台打来的电话，对方言辞间尽是歉意，但冉河还是残忍拒绝了对方，并表示冷询将不会继续担当tobestar的评委。
“在开拍前，节目组就承诺不碰冷询的雷点，不询问ch男孩相关事宜，更何况你们在筛选选手时故意留下苏瑾云铁粉，这让我方完全感受不到你们的诚意。”冉河一针见血地说。“现在好了，舆论之势也借了，尝到了甜头还想继续炒作冷询，我们远天怕是不会坐以待毙。”
草莓电视台负责沟通的那位助理一愣，她没想到冉河态度这么坚决，也没料到，冷询一个二三线小明星还能得公司这般维护。
“冉先生，真的非常抱歉，希望您不要对草莓电视失去信心……我们愿意拿出所有的诚意与远天合作交谈。”
那些空话套话听得冉河的牙直泛酸，他也看了最新这期选秀，不少人对冷询打脸选手的部分津津乐道，然后热帖又八起了苏瑾云和冷询昔日队友今日仇敌的“爱恨情仇”全纪录。所以，就算草莓台临时加钱，冉河也不愿意让冷询继续回到那个选秀节目，被一群毛头小子为难。
“哦。”冉河皮笑肉不笑。“在此之前，还是先把你们违反合同特殊条款的违约金给了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等一等——冉先生请等一下。”助理声嘶力竭地制止冉河挂电话。“我们此次一是来向冷询先生道歉，二是……”
冉河耐着性子听着。“嗯？”
“我们电视台临时决定企划一个新节目，节目导演是著名的综艺节目鬼才涂林秋，就是那个国内首次策划户外冒险节目、假想婚姻节目的那个涂林秋啊……”
小助理喘着气。“他说冷询先生非常适合他的新节目，希望能与经纪人先生详谈，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冉先生如果愿意赴约，今天下午两点半，在草莓台楼下的咖啡厅，涂导演在那里等你，也会具体商议冷询先生的待遇和节目大致需求。”
“……全新的节目吗？”
冉河喃喃，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