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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屋花衣得承认,在密鲁菲奥雷的这段时间,是她在物质方面过得最舒坦的日子。白兰身为堂堂黑手党教父,虽然为人不怎么靠谱,但在审美方面还是很深得古屋花衣的心。
但也仅限于物质方面了。
至于精神方面……
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用古屋花衣的话来说就是:白兰那个凑不要脸的家伙,擅自利用其职位之便,给她安上了一个所谓‘私人助理’的标签不说,还特么居然要求她贴身!
贴身懂吗?就是全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古屋花衣因为作息时间不同要白天睡觉以外,其余时间必须跟随陪同不能离开白兰的视线……比之两人没说开之前更加丧心病狂。
当古屋花衣义正言辞地跟白兰表示‘平行世界的尽头有多远你就滚多远’的时候,他居然还美其名曰她是第一个得到这个殊荣的员工!要懂得感恩,要懂得知恩图报,要努力为密鲁菲奥雷家族发光发热以及奉上全部身心,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要说到做到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
殊荣你妹啊!
发光发热你妹啊!
说到做到你妹啊!
还敢把话说得再冠冕堂皇再不要脸一点吗?
“我说的明明是保镖或者打手!”
白兰的私人办公室里,挂着助理头衔的古屋花衣却一点没有身为助理的姿态,一脸凶神恶煞地揪着自家boss的衣领,第一百六十四次强调道:“你的脸我已经看出审美疲劳了!再这么下去就快要往精神污染方面发展了!”
“……”
不待后者回答,她稍稍喘了口气,继续咆哮:“而且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整个密鲁菲奥雷的人都用一种怎样诡异的眼神在看我?!就是那种‘哇哦,她就是那个跟首领有一腿的人啊’,这种感觉你懂吗你懂吗?!”
“亲爱的你误会了。”白兰一手扶住被她晃得快要掉下来的脑袋,另一只拉下她攥着自己领子的手,然后顺势握在自己手里:“我想他们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不,他们就是这个意思!你当我瞎吗?”
“他们的意思明明是‘哎呀,原来她就是首领夫人’,这样才对。”白兰模仿者她的口气纠正道。
“这俩有区别吗?”某人死鱼眼盯着他。
“必须有啊。”白兰十分认真地点点头:“一个是正式的,一个是见不得光的!而且亲爱的,容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哦~保镖也是有贴身这一个选项的。”
“是?吗?”古屋花衣阴测测地笑了一声,猛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锃地一声拔出斩魄刀:“那我就贴身教教你什么是真正揍得你见不到明天的阳光!”
“……”
叮哐——嘭——嚓——
门外,首领的好帮手,我们的好朋友桔梗统治,默默地达成了‘我悄悄的来,再悄悄地走’成就。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成就多收集几个,能不能召唤出之神。
不过,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这样的动静根本瞒不过古屋花衣那根本不属于人类范畴的听力。但她却连顿都没有顿一下,该揍继续揍,该骂继续骂,招招攻其要害,一点都不带手软的。
白兰一开始还笑得十分荡漾,但随着少女的进攻速度越来越快,下手也越来越没谱,甚至连眼神都变得有些难以抑制的急躁,他终于收敛了笑容。
身子一斜,堪堪避过对方递向他胸口的刀锋。白兰迅速出手,一把握住少女的手腕,向下一压将其反制,另一只胳膊随着他的绕背,从后面环上古屋花衣的脖子,然后伸出三根手指,扼住了她的喉咙。
“小花,你最近好像有些暴躁。”
伴随着这句话,白兰温热的呵气扫过古屋少女的耳畔,令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浑身一麻,身上的气劲便松了下来。
古屋花衣看了他一眼,意外地没有反驳。
收刀归鞘,她盘腿坐回到沙发上,这才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
说完,便直接岔开了话题:“桔梗是不是有事找你?”
对于她这种浑浑噩噩的态度,白兰并不以为意。他径自从沙发背上拿起制服外套,一边穿一边问道:“一起?”
“不要,懒得动,困。”后者毫无形象地仰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拖着长腔:“我要学习法国人,罢工。”
“……我记得,你才刚起没多久?”
“你不懂,人老了就容易没精神。”古屋花衣半阖着眼睛,整个人都变得有气无力:“春困秋乏懂吗?!”
白兰对于她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的功力也算是早有见识,闻言无奈地将穿了一半的外套又脱了下来,扔到她身上:“不想回房间的话,就在这乖乖等我回来。”
古屋花衣将衣服遮住半张脸,不耐烦地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你可以滚了。
白兰:“……”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我大概会晚点回来。”
这似是不放心一般的叮嘱,古屋花衣却掀开了盖在身上衣服,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向他:“很忙?”
“对啊。”后者挑眉:“身为首领的担子可是很重的。”
花衣:“呵呵。”
白兰:“呵呵。”
此时此刻,无论古屋花衣还是白兰杰索,最想对对方说的话大概都是——你坦率一些能死吗?可事实上,他们都曾坦然地表达过自己的心迹,只可惜没人信罢了。可见默契有时候,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呵呵一笑,然后真心地送上一句:你们活该!
仅此而已吧?
先不说白兰临走时的那句叮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古屋花衣情绪不佳倒是事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灵受到了‘创伤’,还是这个时代的该隐做了手脚,古屋花衣发现自从自己回来之后,便开始频频做噩梦。
梦境的内容倒是花样百出,有她被市丸银一刀捅死时的,也有被围攻时,白兰吐着血送她走的,甚至还有被该隐笑眯眯地用她的斩魄刀捅死时的……
总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她心底最不愿触碰的那一块地方给整个翻出来,然后血淋淋地摊开摆在她眼前。
这算是什么意思呢?是在讽刺她傻吗?
古屋花衣有些无奈。
说实话,无论这‘回忆重现’是不是该隐搞出来的东西,除了令她更暴躁之外,真的没什么别的效果。
难过吗?悲伤吗?愤怒吗?
或许曾经有过……
谁没个弱点什么的呢?
但就算是弱点,那也得分人。在在乎你的人面前示弱,那是爱,在仇人面前示弱,那是找死。
古屋花衣自认为生生死死这么多次了,别的或许没琢磨透,但弱点这东西,她却是已经严严实实的藏好了。
冷血无情,这本来不就是形容吸血鬼的吗?
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又何尝不是。
未达目的誓不罢休,或许有一天,该隐……你会后悔把我变成同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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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确是像他说的那般,回来的有些晚。
在听说古屋花衣一天都没有出门后,他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
虽然嘴上不说,玩笑也照开不误,但古屋花衣的状态,还是令他有些在意。
嗜睡……
不是什么大毛病,同样的,也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借着窗外斜晒的夕阳,就看到少女如同团子一般缩在沙发里。看样子像是在睡觉,可气息却微弱到……好似死了一般。
这场景实在是不怎么美好。
于是白兰走过去,打算把她叫醒。
结果当他刚刚走近,便被后者盘桓在身侧的圆给察觉到了。
下一秒,眼前窝在沙发里的少女已经变成了一片残影。与此同时,身后一个有些温热的触感传来,白兰知道,那才是古屋花衣最擅长的武器。
比刀锋还要尖锐许多的……利齿。
虽然被制住了命门,白兰依旧那么坦然地戳在那里。他知道这只是古屋花衣下意识地条件反射而已,但如果自己一个没忍住露出了杀气……那两颗牙可就真的会实打实戳进他颈动脉里了。
果然,思绪还有些迷蒙的古屋花衣在嗅到了白兰的气息后,眼神顿时重新找回了焦距。磅礴的杀气犹如潮水一般,涨的快退却的也快。
只是在气息退去了之后,她顿时像是散了架一半软了下去,如果不是白兰顺手接住,她绝对会直接滑到地上。
“你打架去了?”
被白兰抱着重新塞回到沙发里,她有些难受地皱了皱鼻子。声音还带着没有睡醒的嘶哑,平铺直述地把疑问句说成了肯定句。
古屋花衣早就习惯了白兰的气息,所以如果不是他身上夹杂着一股怎么都掩盖不掉的血气,无论白兰距离多近,她都不会有如此反应。
面对少女的质问,白兰这才后知后觉地揪起衣领问了问:“咦?没洗干净吗?”
“别装了。”少女一巴掌糊在他脑门上:“你故意的吧?长嘴干嘛的?有问题不会直接问吗?”
“我倒是想啊,可是亲爱的你太逞强了,都不肯依赖我。”白兰伸手将她的头掰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你这段时间状态不好,原来是因为做噩梦?”
“你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白兰有些忧心忡忡地点头,正要开口,就被后者直接退了一个趔趄:“滚去洗澡,顶着一身血气还敢往我身边凑,果然欠咬。”
“……”
等到白兰都梳洗妥当,古屋少女也彻底清醒了之后,两人终于能按下心来认真谈论起正事了。
嗯……然后他们就有了如下对话……
“小花,你有没有觉得无聊?”
“嗯?”被问到的人正嚼着从白兰那里顺来的,想了想:“没有。”
比这更无聊的几十年她都活过来了,这点小菜算啥?
更何况,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待着,无聊?
除非古屋花衣真的一点少女心都不剩了才会有这种感觉。
“有没有兴趣出去玩?”见她没什么兴趣,白兰也不放弃,继续淳淳善诱:“跟我去别的家族做客什么的……”
“彭格列?”想来想去,除了密鲁菲奥雷之外,她也就只认识这么一家黑手党了。
结果白兰却冲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哟~”
说完,就在少女歪着头思考自己究竟还认识谁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叼走了她手里最后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