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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的角斗士们围成一个圈,将巴洛特利困在中间,拳打脚踢,血水横飞,当他们发泄完愤怒离场时,巴洛特利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角斗士们开始在竞技场内四处搜寻,甚至连观众台上的桌椅板凳都全部翻开来,但始终没有找到出去的路。这个沮丧的发现让他们面带颓色,纷纷坐倒在地。
何金水见众人的耐心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了观摩台上,虬髯大汉阿里汉紧随着他。何金水照着巴洛特利的手势捏了个决,缓缓说道:“虚空领主,伴我纵横!”
一道红色的光芒闪耀而生,照亮了众人的眼睛。大家伙儿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纷纷涌上台来。
何金水一字一顿,昂首说道:“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我们受尽欺凌,流泪流血,终于迎来了伟大胜利,赢得了人身的自由。”他回过身来,指着台面上成堆的赌资说道:“这些不义之财,我们平分了吧,算是对大家的补偿!”
这一号召得到众人的热烈响应。何金水请阿里汉将小山般的钱币按照剩下的人头均分,请众人自行挑选后离开。角斗士们兴高采烈地冲上前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阿里汉大声呼喊,勉强维持秩序,但还是被撞得东倒西歪。
何金水眉头渐渐皱起,但仍不动声色地任由他们东挑西选后带着战利品离开,这时他发现身边只剩下阿里汉和一个身材矮小瘦削的少年。他觉得奇怪,询问道:“泰勒,你怎么不离开呢?”
阿里汉眼望虚空,神情充满了忧郁,缓缓地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蒙难之人,无处为家!”何金水同仇敌忾之心顿起,说道:“泰勒,你我相见如故,又共同经历生死。如蒙不弃,结伴而行如何?”
阿里汉眼中闪起希望的火花,但瞬间又黯然下去,他再次摇摇头说道:“我乃不祥之人,怕牵连与你,还是自生自灭吧。”
何金水呸了一声,嗔怒道:“不信苍生信鬼神?这是什么疯话。我辈乃顶天立地大丈夫,自当随心所欲,快意恩仇,何必学那小女子惺惺作态!”
他拍拍阿里汉的肩膀,接着说道:“兄弟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是我何金水自己的选择,同他人无关,更谈不上被牵连!一句话,你肯还是不肯?”
阿里汉被何金水激得热血上涌,斩钉截铁地说道:“好,我阿里汉如不陪何兄去天地间闯一闯,就枉作大丈夫!”
大笑声中,两只有力的手掌再次握在一起。这时何金水的耳边传来弱弱的声响:“大叔,我能跟你们一起同行吗?”
何金水面带惊讶,转过身来望着眼前这一瘦弱少年。少年人个子不高,五官外形同人类几乎一样,头顶两侧长着一对小角,双臂上浮现鳞状纹路。他面黄肌瘦,此时正紧张地搓着手,可怜兮兮望着自己。
何金水回想起这个少年在角斗场内的两次出手,过程都非常诡异:
第一次出手,和他对垒的是一位高阶魔法师。对方一连串的法术朝着他瞬发出来,却莫名其妙地都失灵了。他任由魔法禁咒如同狂风暴雨般地砸在自己身上,似乎都忘了反抗。最后那个可怜的法师法力透支过猛晕倒在地,被副官命人拖出去砍了。
第二次出手,他的对手是一名蛮族武士。对方挥舞着斩马刀冲过来即将砍在他头上时,少年惊叫着抱头蹲下,口中念叨着什么,蛮族武士竟然瞬间被变成了冰棍。
这个少年唯一的两次出手都是侥幸过关,同何金水一样被评为了C级,就是那种在竞技场肯定会死得很惨的路人甲类型。
但是何金水总是觉得这个少年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非常不简单,要么就是那种大奸似忠、大智若愚的狠角子,要么就同自己一样身怀强大的异能。
何金水咳嗽一声,和颜悦色的说道:“少年郎,纠正你一下,应当叫我大哥,不是大叔!我们是要刀口舔血干大事的,对你来说太危险,还是早点回家吧!”
“可是我没有家了,我总是吃不饱,走到哪里都被人欺负。”他哭丧着脸挽起袖子说道:“大叔你看我身上的伤痕,这些都是被人打的。还有我脚上的痕印,是被贵族家的狗咬伤的。”
何金水大怒,甚至忽略了对方口中的大叔,他咬牙切齿道:“你个大老爷们居然怕动手?该出手时就出手,怎么能认怂呢?”
“我不敢!因为我每次出手反抗都会死人。我妈妈说我是不详之人,她不要我了!”少年人越说越委屈,泪如雨下。
何金水血往上涌,他愤愤不平的说道:“你家住哪里,我们找他说理去!这么乖巧可爱的儿子都不怜惜。”少年人极具惊恐,连连摇头道:“我不回去了,她会打死我的。”
何金水叹了口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总不能老是称呼你少年郎吧?”少年人面带羞涩地低下了头,缓缓说道:“我没有名字,妈妈一直叫我烂仔。”
何金水同情地拍了拍烂仔的肩膀,寻思道:“肯定是恶毒的后妈!嗯,一定是这样。”这个想法让何金水恻隐之心顿起,终于有了收留他的想法。
“烂仔啊,你这个名字实在难听。干脆这样吧,我给你改个名字,就取你的烂字谐音为兰,叫兰斯如何?”见对方充满感激之情地连连点头,他笑着说道:“好吧,兰斯。我和你阿里汉大哥以后要闯荡天涯、匡扶正义,很苦很艰难,你怕不怕?”
见兰斯连连摇头,一脸的坚定模样。何金水大笑着伸出了右手:“欢迎加入!”兰斯喜极而泣,直接扑过来跳到了何金水的怀中。何金水顿时觉得对方身上软绵绵的挤压着自己,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这时候阿里汉也伸出了手掌,在他肩头拍了拍。兰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嘿嘿地傻笑着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这时候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自不远处飘来来:“苦闷,惆怅,无人理!不要再叽叽歪歪了,快来把我领走,都要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