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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却下了一场瓢泼大雨,狂风扫落满枝娇花、绿叶,败了一地。
莫幽媞打开房门深吸一口气,感觉精神倍爽。昨天下午和晚上都是雷声不断雨声不歇,今儿个一大早倒是放晴了。虽然被扰了一夜清梦,好在初升的暖阳充满了清新的味道,满地残花还在努力散发最后的芬芳,满院馥郁醉人,倒是驱散了心头的郁闷之气。
因着昨日父亲特别叮嘱过,今日要随他去方府,所以莫幽媞也没等砚香就自己梳妆打扮好。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何要带自己去舅父家,不过能出去走走总比待在府里强。
昨日玉府快到晚膳时间也不见玉三小姐回来,眼看着骤雨未歇,玉溪南这才担心地让玉少兮带上几个家丁前去漓王府接回她。玉少兮赶到漓王府的时候,玉寻觅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玉少兮阴狠地看了眼紧闭大门的沁心殿,抱起玉寻觅就踏出了漓王府。然而,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都城,第二日满大街都在议论纷纷,玉溪南没想到玉寻觅竟做出如此出格荒唐的事情,想要训斥,她却一病不起、人事不省,急得他既生气又心疼,至此,漓王府和玉府的关系正式宣告破裂。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就是,霄王竟然毫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还亲自带着御医和补品上门探视玉寻觅。玉府上下自然是感恩戴德,霄王轻而易举收服了秦昭国第一皇商玉家,从此与漓王的势力不分轩轾。
方氏听说莫锦谦一早带着莫幽媞去了方家,她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本来大哥就墨尘一个独子,她不想让他和莫幽媞走的太近,一直以来,方墨尘过府她总是千方百计地不让他见着幽媞。昨日让人给他送信,也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又把他关起来,思前想后,她觉得只有亲自去一趟方府她才能放下心。
医术丹药世家方家在几大世家中排名第二,府邸自然高大气派,整体格局宽敞雅致,人工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路行来可谓赏心悦目。跟在莫锦谦身后,莫幽媞好兴致地欣赏着四周的景色,丞相府她都没有仔细瞧过,除了后院,她几乎就没去过前院,今日来到方府也算是大开了眼界。
直到莫锦谦带着她来到一处高大的假山旁停下,莫幽媞疑惑地想要开口问,却不料莫锦谦的手不知碰了什么地方,假山自动移开出现一道暗门,莫锦谦当先走了进去,莫幽媞小心翼翼跟在后面。里面的光线很暗,勉强能看见路,仅容两人并肩而过凹凸不平的小路也不知延伸到哪里,莫幽媞时不时崴到脚,疼得她直咧嘴,看着前面的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带自己来这么奇怪的地方。
须臾,眼前一片明亮,莫幽媞抬头仔细瞧了瞧,乖乖,石壁顶上嵌着几颗夜明珠,莹润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好照亮了这个原本一抹黑的假山洞穴。
再往里行走空间渐渐变得宽敞起来,浓浓的药香味儿飘入鼻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这药貌似有提神的功效。一道拐角进去,里面的结构呈圆形,中央放置着一口犹如长颈玉瓶的炉子,背身立着一光华流转的金线勾边墨袍男子,他梳理整齐的斑白长发绾在头顶以墨色头冠束住。观男子的外形特征,莫幽媞猜测他必然就是自己的舅父,方家家主方正言。
“大哥。”
莫锦谦恭手弯身一礼,方正言缓缓转过身向莫锦谦点头回礼,抬起头时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转向了莫幽媞。目光交错的刹那,莫幽媞竟有些害怕这个舅父,身体不由自主向莫锦谦身后挪了挪。
“这就是幽媞啊~”
方正言有些嘶哑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可惜的意味,莫幽媞不甚明了地看着他,总感觉这个舅父好生奇怪。
莫锦谦转过头淡淡地看了眼莫幽媞,莫幽媞感觉到父亲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收回目光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她不由愣了愣,为什么今天父亲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劲。
方正言暗中观察了一番莫幽媞,她纯真无害的水眸在他眼中成了虚假的伪装。抬头对上莫锦谦的目光点了点头,莫锦谦回以他点头示意。再次看向莫幽媞说道:“幽媞,你可知这是什么炉?”
莫幽媞仔细打量了下,未了很诚实地摇摇头。莫锦谦替她解惑道:“这是上古炼丹炉,青铜天火炉。这世间没有它熔化不了的事物很是罕见,你过去瞧瞧?”
“真的?”
莫幽媞不敢置信地打量着青铜天火炉,须臾,她一脸兴趣盎然地走向天火炉。方正言悄无声息地走到莫幽媞身后,正准备出手将她推下天火炉之时,她突然转过头,方正言有片刻的错愕,伸出的双手来不及撤回。
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舅父这副模样,莫幽媞一脸茫然,正要礼貌地询问,却不想,莫锦谦沉声开口“大哥,我们必须狠下心才行啊。”
方正言默默点了点头,莫幽媞感觉父亲和舅父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还是和自己有关的。可是他们不给她搞清楚状况的机会,二人同时伸手打出一圈光晕直击莫幽媞。危险来袭,莫幽媞心随意动,灵力自体内散发出来直接弹开方正言和莫锦谦。
这时候莫幽媞也算是明白了他们要干什么,满脸悲戚地道:“天火炉是为我准备的对吧?父亲,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天火炉熔化我,为什么?”
世间还有比这更残忍的吗?她莫幽媞从小到大就没有感受过父亲的慈爱,如今不知所谓的,亲生父亲却要自己的命。
“幽媞,要怪只能怪你这一身诡异的本领。圣旨无人能改,若是让你嫁入帝王家,我们莫家迟早会被满门抄斩的。”
“我不懂,就算我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又碍着谁的事儿了?为什么一定要我死这样决绝?”